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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新年

作者:江秋雨
张刺史把江亭云送出门外,拱手道:“先生既然要走,那我也不便挽留,只好日后再登门拜谢了。”

  “好說。”

  江亭云同样朝他拱了拱手,又說道:“张公留步,送到這裡就可以了。”

  张刺史也不强求,便点了点头,看着他勉励来张文若几句,然后才慢慢远去。

  等到他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张刺史才喃喃地說道:“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张文若在一旁问道。

  “沒什么。”

  张刺史微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一开始见到江亭云的剑法的时候,他是起過要招江亭云为婿的想法的。

  此等剑法,若是上阵杀敌,何愁军功难得?

  只可惜,此等人物,对他的女儿,竟然真的只是师徒之情,這可真是让他太失望了。

  而且,在這一年来断断续续的闲聊中,他也慢慢地看出来,這位江先生好像确实沒有什么上阵杀敌的想法,反而只想当一個潇洒人间剑中仙。

  因此,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发散的想法收了回来,看向了他的女儿,严肃道:“此次绑架的事,我自会处理,你不用太過担心。”

  “是。”

  张文若低声說了一句。

  张刺史想了想,又說道:“此次回京,你就要与人定亲了,你可有不舍?”

  “沒有。”

  张文若摇了摇头。

  张刺史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点头道:“那就好。”

  他之所以那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其中确实有江亭云的缘故。

  江亭云对他女儿只是师徒之情,可他女儿似乎不是那么想的呢。

  他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女儿的心逐渐偏离了,因此,必须要加以阻止。

  但其实,是他想岔了,张文若确实慢慢地起了别的心思,只不過,那并不是男女之情……

  此刻,张文若便抬起头来看着他,静静地想到,父亲大人,你问我可有不舍,我要是回答有,又会怎么样呢?

  那也只会被你呵斥一番罢了。

  父亲大人是這样的人。

  他看起来,对她颇为宽容,也给她選擇的权利,不過,那也只是“選擇的权利”罢了,最终,要做决定的时候,她的選擇能起到多少作用,是很难說的。

  而在一些特别重大的事情,比如說,女儿的亲事上,他更是不会有丝毫让步。

  对于這一点,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因此,一直在努力地当一個乖乖女——当反抗无用的时候,那么,适应便是一种智慧。

  “你先回去吧。”

  张刺史說道。

  “是。”

  张文若答应了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去。

  “等一下!”

  可是這個时候,张刺史突然之间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怎么了?父亲大人。”

  张文若回過头来看着他。

  “嗯……”

  张刺史犹豫了一下,這才說道:“你的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张文若眨了眨眼睛:“說来惭愧,我在剑法上让师傅很失望,我甚至……還沒有入门。”

  “這样啊……”

  张刺史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其中既有失望,又有些“果然如此”的意思。

  至于他为什么会失望,很容易理解,至于“果然如此”嘛……他想的是,一個女儿家,本来就无法在剑法上有所成就的,因此,会有這种结果也是很正常的。

  “沒什么。”

  张刺史摇了摇头,笑道:“那你回去吧。”

  “嗯。”

  张文若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

  很快,新年便来了。

  唐朝的新年,已经有了放炮竹的传统,而且,唐朝的“炮竹”是真正意义上的炮竹,即把火药塞进竹节裡,燃烧之后发出“啪”的声音。

  而且,唐代也已经有了“驱摊”的仪式。

  驱摊大队由一男一女两人领头,头戴着“摊翁”、“摊母”的面具,边走边唱。

  而他们身后,则跟着百十個戴小孩面具的童子,是为“护僮侲子”。

  周围又有许多头戴妖鬼面具的,当做反派角色。

  再有许多人吹笛击鼓,是为乐队。

  时不时的,他们又扔点炮竹出来,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驱摊大队”便這样便走边唱,引得街道两旁的市民欢呼连连,脸上是难得的喜气。

  這天早上,江亭云去李白家的路上,便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切。

  “……那张家小子灵机动,使计激那妖鬼曰:你可与我池上斗?……妖鬼大惊无颜色,扑通一声想爬上岸,可惜水草缠绕不容情……”

  江亭云仔细地听着他们唱的內容,只依稀地分辨出,讲的是人类如何用智慧战胜妖鬼的故事——他们的语调,实在是太奇怪了。

  江亭云赶到李白家的小院子的时候,果不其然,已经有许多人在了。

  “江兄,你总算来了。”

  “江兄,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江亭云当然笑着一一回应。

  “你们在干什么呢?”

  他凑過去,问道。

  “写对联呢,你要不要也写一张。”

  小乙回過头来,把毛笔递给他笑道。

  江亭云微微一怔,随后便把毛笔接了過来,笑道:“好啊。”

  “請。”

  小乙给他让开了位置。

  他站在桌子前想了想,写道:“去年之事随风去,来年之忧杯酒中。”

  今天毕竟是新年嘛,因此,還是喜庆一点的好。

  小乙怔怔地說道:“江兄,今天是新年,你怎么能写這种对联呢?”

  “這种对联怎么了?”

  “嗯……不够喜庆。”

  小乙摸着下巴說道。

  “這還不够喜庆?”

  江亭云闻言一怔。

  “你让开,看我来!”

  小乙笑道。

  接着,他便接過江亭云的毛笔,在另一张纸上写道:“去年足多事,今年始无忧。”

  他回過头来笑道:“怎么样,喜庆吧?”

  江亭云也笑了:“确实喜庆。”

  之后,他们又一起喝了屠苏酒。

  今天,距离李白病愈已经過了一段時間了,因此,李白已经沒有什么顾忌了,一喝就停不下来。

  好在,今天是除夕,本来就是要吃喝玩乐的,因此,也沒有人在意那些。

  一群人在李白的院子裡,从白天喝到晚上,从清醒喝到醉,又从醉喝到清醒,到最后,哪怕是以江亭云的体质,也有了些困意,也便枕着酒坛睡着了。

  第二天,他醒来时,看到众人已经起来,正在院子裡忙活着什么。

  “一、二、三!好!”

  众人喊着。

  他有些好奇,便坐起来,先是打了個哈欠,然后才走過去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陈兄回過头来笑道:“我們在竖幡子呢,你起来晚了!”

  幡子?

  江亭云微微一怔,果然看到他们围着一根竹竿,竹竿被竖在院子裡。

  他抬头往上看去,只见,竹竿很长很长,一下子望不到头。

  等他终于看到竹竿的尽头了,便看到,竹竿的尽头绑着一块五颜六色的长條形布匹,在寒风中飘动着。

  江亭云看着那块布匹,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等他回過神来,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老家沒有這种习俗,因此稍微有些惊讶。”

  “這样啊……我听說你不是扬州人,因此不知道這個习俗也是正常的吧?”

  “……对了,這個习俗有什么意义呢?比如說,寄托着对来年的美好愿望什么的?”

  “啊哈?”

  那人笑了:“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竖着好玩。”

  “這样啊……也是。”

  江亭云也笑了。

  ……

  等他回到自己的家门口时,发现张刺史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微微一怔,随后连忙上前說道:“张公,抱歉,我先前不在家……”

  “不碍事,我也是刚来。”

  张刺史摇了摇头,笑道。

  随后,他便姿势佣人们把马车上的箱子一個一個地抬了下来。

  “這些是……”

  “一些小小的谢礼,不成敬意。”

  张刺史立马說道:“与先生对我的帮助相比,這些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对這话,江亭云也只好默认。

  他总不能說,你女儿的性命其实不值這么多钱吧?

  因此,他便用钥匙开了门,让他们把箱子搬了进去。

  张刺史跟了进去,指挥他们把箱子放好,這才在江亭云的邀請下在桌子旁坐下。

  “我這裡沒有什么好茶水,因此,失礼了。”

  江亭云一边给他泡着茶,一边說道。

  “不碍事。”

  张刺史笑道:“我对茶水這种东西,沒有太高的要求……說实话,我也品不出那些所谓的名茶与普通的茶水有什么区别。”

  “是嗎?”

  江亭云看了他一眼,不确实這是真话,還是說只是客套。

  两人一起喝了一杯茶,张刺史這才突然說道:“先生,我听小女說,你要离开扬州城了?”

  江亭云一怔,随后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他心中想的是,来了嗎?

  张刺史来拜访的本意。

  张刺史又问道:“那不知,你可想好,要去何处了?”

  江亭云摇了摇头:“暂时還沒有。”

  于是,张刺史犹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我也是刚刚才听說,圣人诏令’民间有文武之高才者,可到朝廷自荐’,以先生的剑法,若是到京城去,必能名动京都!反之,若先生执意不去,宁愿隐姓埋名于匹夫走卒之间,不若明珠之蒙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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