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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爱 第42节

作者:未知
一生一世。 许愿心头泛起久违的甜,這几年的清苦孤寂,好像都在今夜被這一室的玫瑰治愈,她眼裡跳跃着星子,那些苦苦压抑的爱慕想念,终于在這一刻尽情释放。 一点一点靠近眼前的男人,鸦羽般的双睫轻轻地颤,他的唇与她只有咫尺距离,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为即将要做的事而心跳加速。 “现在,玫瑰要吻你了。”她小心翼翼,“可以嗎?” 林季延用目光轻抚她,嗓音缱绻,像是染上了几分熏然醉意。 “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說: 抱歉大家,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都是躺着用手机写的,比较少,大家凑合看哈~~~~ 第39章 這個玫瑰花丛中的吻并不炽烈, 反而处处透着有情人对于一生一世的耐心和执着,不似一夜露水鸳鸯,荷尔蒙催生出势不可挡的激情火花, 天雷勾动地火,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人就地正法、拆穿入腹, 但等到癫乱不眠的一夜過去,出了门,头一扭,便谁也不认识谁, 各自寻找下一個狩猎对象。 心裡念着一生一世的有情人, 却有最持久的耐心, 林季延把此生最多的耐心都用在了怀裡娇柔的女孩上,他一点也不急, 任由她施展笨拙演技, 他不急不缓地引导,给她刻骨铭心的蚀骨温柔。 他要她记住這隽永甜蜜的时刻,要她的身体记住,這所有独一无二的感觉都是他给她的。 舌尖上的追逐游戏直到许愿的肚子唱了一曲空城计,才告结束。 “沒吃饭?”他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 羞赧的红還未在许愿脸上褪去,她眉眼温驯:“晚上约在茶馆, 沒吃什么东西。” “空腹還吃冰激凌, 你胆子真的很大。”林季延轻戳她额头,也不问她在茶馆谈了些什么, 站起来步向厨房,“等着, 我去下碗面。” 许愿凝望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心情如浪涛在海面上反复翻腾, 坐了会,慢慢踱到厨房门口。 凡事运筹帷幄的男人,站在厨房裡洗手作羹汤也不会有一丝违和感,這样的男人很稀缺,被他爱上,何尝不是她的荣幸? 坚实的背影让人很想闭眼依靠,她在這一刻被深深的疲倦席卷,一时鬼迷心窍,慢慢将脸颊贴了上去,如愿闭上了眼睛。 不想其他的,至少這個夜很安静美丽,只有他们两個人,還有几千朵娇艳的玫瑰陪伴着他们。 被靠着的男人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脸,唇角的弧度显示他心情很好,似乎還不满意這点主动,主动将她垂落的手握住,放在他腰侧,许愿烫着脸圈住他的腰,這下总算让他彻底满意。 两人连体婴一样赖在炉灶前,锅裡有热气缥缈,這份柔情于是多了一分俗世烟火味,与门外艳丽的花海,成就另一种迥然不同的幸福。 林季延用筷子翻搅面條:“很累?” “有点。”许愿声音裡有困意,揉了揉耷拉的眼,“昨晚三点才睡下,白天在台裡只眯了十五分钟。” “那我們今晚早点睡。”男人的声音和背影一样令人安心。 “這么多玫瑰怎么办?”她小声嘟囔,“好浪费。” 抱怨的声音更细小:“折现给我多好。” “钻钱眼去了。”他将切好的绿色蔬菜,番茄蘑菇放进面裡,又将刚才处理好的新鲜红虾放进去,“光会存钱,不享受生活可不行。” “等以后我們老了,你又该怪我不够浪漫了。” ——等以后我們老了。 多令人心驰神往的一句话。 许愿皱了皱鼻子,這种幼稚的小女儿小动作她也只会在和最亲密的人在一起时才会真情流露:“可是花钱的地方好多。” “黎苹還沒有毕业,爸爸那边也需要先把钱备着,我妈那個人,說不定哪天就不愿意掏钱了……” 這是她从未和第三人坦白的真实考量,她在心裡对她妈设防,但和他在一起,却把心裡的打算和盘托出,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信赖。 锅裡咕咕在响,飘出蔬菜香气,空空的胃好像也得到了安慰,林季延這才转身,将她整個人拥在怀裡,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发,是他喜歡的小动作。 “蜗牛要是一直背很重的壳,会把自己累坏的。”他轻吻她的发,“要不要把壳分一点给我,你休息一会儿?” “可是……”许愿将脸埋在他胸口,不让他知道其实她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眼眶已被浸湿,“這是我的壳啊……” 而且有些事,只有她自己能做,任何人都帮不了她,连他都不能。 头顶的男人喟叹一声:“你的壳,也是我的啊……” 气氛够好,這個话题大家都很有分寸的戛然而止,林季延放开她之前,低头瞄了眼自己t恤上被洇湿的一小块,戏谑觑了她一眼,见她的俏脸红腾腾的一副小媳妇样,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這才神情自得转過身去,关火盛面。 又拍拍腰上她的手背:“先去洗澡,我再煎块牛排。” “嗯,我要黑胡椒口味的。” 许愿洗好澡,围着浴巾去衣帽间翻找睡衣,发现衣帽间多了不少女式衬衫t恤,也有一些款式简洁不那么花哨的裙子,内衣睡衣也一应俱全,都是她的尺码。 她沒来的這几天,他倒是闷声不响做了挺多事。 随意挑了一身穿上,回到餐桌前,两碗热腾腾的面條,两块煎的香嫩的黑胡椒牛排,两幅碗筷刀叉,每個细节处都是成双成对,在這样浪漫的七夕佳节,很应景,寓意也是圆满美好。 面对面坐下,许愿低头吃面,林季延先用刀叉把她那份牛排切成小块,這才拿起筷子吃自己這份。 “傅正东說了什么?”他终于提起正题。 “說了爸爸過去的一些事,老调重弹的說辞,沒有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她慢條斯理吃着面,语气也是平静听不出情绪的。 林季延却听出她隐隐的失望,“是個什么样的人?” 许愿终于停筷,微仰着下巴做思索状,想来想去,只有一句话能形容她此刻所思所想:“跟我爸,不是一路人。” “具体展开說說。” 许愿便具体展开细說:“很注重享受,戴的表,应该是劳力士的,临走时我瞄了眼他的车,奥迪a4,很难想象這样的人,干了几十年清苦的调查记者。” 她心裡不是滋味:“我爸不注重物质享受,为了這份工作,一直活得像苦行僧,所以我曾经很天真的以为,干他這份工作的,都是跟他一样的人。” “我今天才意识到自己幼稚。”她艰涩道出心声,“其实我爸才是真正的异类,所以最后出事的也是他,凡夫俗子反而能活得很好。” “我知道不应该,可我就是很嫉妒。”她眼裡闪烁倔强泪光,“别人過得那么滋润,我爸却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他现在瘦的只剩八十斤,只有一把骨头了……” 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滑下脸颊,林季延由着她释放挤压在心裡的负面情绪,只是默默递上一张纸巾,许愿接過,擦掉眼泪,两人四目相对,她张嘴,咬住他叉過来的一小块牛排,咬着咬着,眼睛红红的,蕴着闪闪泪光,在灯下幸福地朝他甜笑。 林季延又想吻她了。 他也真的這么做了,站起来走到她身旁,抬起她的下巴,等她忙不迭吞咽下嘴裡的牛肉,這才施施然地弯腰,微笑覆了上去。 這個意义特别的夜晚,年轻人在尽情释放荷尔蒙,两人却睡得很早,什么都沒做,抱在一起互道了一声晚安,就关灯阖眼睡了。 昨晚熬夜的不只是许愿,他也熬到很晚,同样需要一场饱足的睡眠来恢复精力。這一觉够沉,几乎是一夜无梦到天亮,和他们一同醒来的,還有昂扬的渴望,两人精神颇好的把前一晚沒做的事,热意腾腾地做足半個多小时,结束时许愿腰酸腿软,扶着老腰差点以为自己跑了一场马拉松。 吃過一顿丰盛早餐,林季延要回林家老宅,每周六和爷爷聚餐的時間雷打不动,老人家每周就见孙子這么一次,非常重视,有时候大早上就会催他過去陪下棋。 许愿则要去医院,就像林季延爷爷每周等他一样,她坚信,她爸每周也在期待這一天她的陪伴。 林季延先送她去医院,陪着她去见了她爸,床上睡了十年的男人瘦骨嶙峋,靠着长年累月的输液和流质食物勉强活着,确实如她所說,只剩一把硬骨头。 许昱峰骨头很硬,林季延坚信這点,因为他有個硬骨头女儿。 “许叔叔,我是林季延。”握住老人微凉的手,感受他依然清晰的脉搏跳动,“愿愿我会照顾好,我們的婚礼,我希望你能亲手把她交到我手裡。” 床上的老人沒有反应,一如既往的沉寂,但林季延确信他能听到,站在一旁的许愿自然也听见了,眼婕微颤,說不动容,那是假的。 他们的未来,他显然已经规划好了。 他走后,许愿留下,陪护李叔照常休息一天,走之前许愿又不死心问他,她妈有沒有来過,李叔摇头說沒有,也是很遗憾的表情。 “你爸爸妈妈离婚那么久了,其实也算是陌生人了,我听說费用都是你妈妈付的,其实已经算做的很好了,我老乡裡也有离婚的,离婚以后跟仇人一样,恨不得对方死,你妈妈也算很有良心的了。” 相识多年,李叔也当她是小辈,温厚劝她想开,這确实是很多人的想法,她妈其实也仁至义尽,但失望的,只有许愿一人。 她沒有忘记,她妈出轨林培德,她爸得知后怒不可遏,可是清楚自己的能力装载不下她日渐膨胀的物质欲望,最终灰心丧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甚至慷慨把名下那套房子给了她,因为怕她有一日被林培德抛弃她们母女俩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她妈再婚后,他绝不打扰,沒有做好丈夫角色,就尽好前夫本分,从不在外界前說她妈一句坏话,闭口不提离婚過错方是她。林培德将她从普通的初中转学到师资一流的贵族中学,他甚至低头给林培德打电话,言语客气,再三感谢对她女儿的照顾。 “你爸爸是個真君子。” 這是林培德亲口說過的话,对她爸的人品,他是服气的。 這一天她照常跟她爸說了很多话,郑重介绍林季延這個人,跟他這些年的爱恨纠葛,之前也不是沒讲過,但今天特别话多,每個细节都想和他爸分享。 這中间,她清晰看到她爸眼球转动了四回回,她特地跟主治医师聊過,医生也很欣慰,他判断她爸醒来的几率在增加。 如果過去仅是10%的可能,那么现在就是20%,甚至更高。 這也是今天许愿哪怕說到口干舌燥,也沒有停下讲话的原因,這么多年,她第一回 见到了曙光。 周日林季延有应酬,多年好友顾淮远和准太太陆兮搬新家,邀請一众死党好友去家裡热闹,林季延想带许愿過去,许愿考虑到两人关系還未公开,委婉谢绝。 “爸爸现在有进展,医生要我們家属再多花点時間陪陪,我真的去不了。” 林季延便不再勉强,只是许愿這天并沒有在医院,而是去了爸爸以前一位关系不错的老同事家裡。 這位姓刘的叔叔作风朴实,家裡摆满了书,南秀周刊倒了以后,他辗转多個行业,目前已经彻底脱离文化行业,因厨艺精湛,和太太开了一家小有名气的面馆,上過电视台的美食节目。 许愿也是偶然看到那期节目想起這位颇脸熟的叔叔,听看护李叔提起過,刘叔每年都来看望她爸,只是不巧,她都不在。 许愿见到他,显然印象更好,相处也自然些,有话直截了当摊开问:“刘叔叔,我翻完了這些年我爸发表的稿件,我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問題,我爸之前的稿子是和一位叫黄文浩的同事一起撰写,在他出事前一年,他的稿子裡這個名字沒有再出现,搭档成了傅正东,這中间有什么隐情嗎?” 第40章 刘叔叔听她问得如此直接, 原本寒暄的笑脸瞬间凝滞,沉吟片刻,似乎有很深的疑虑沒办法开诚布公, 在许愿以为今天要白走一趟时,他开腔了。 “這中间, 确实发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你爸爸也是因为這個,和老搭档散了伙。” 许愿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直觉接下来对方告诉她的內容很重要, 又生怕他不肯透露, 极诚恳說:“刘叔叔, 我爸爸躺了這么多年,我作为家属, 也痛苦了很多年, 但最痛苦的,還是爸爸。他這些年的承受的,不是我們健康人能够想象的。” “我现在只想把当年的真相找出来,给爸爸還有家人一個交代。” 她眼眶红了,眼裡的泪水不是假的,是经历多年困境后的真情流露, 刘叔叔于心不忍, 终于放开顾忌,揭开当年周刊内部的一些人事纠结。 许昱峰和黄文浩搭档的每個选题都在全国引起不小轰动, 堪称调查作者裡的双剑合璧组合,但合作到后期, 两人报道所产生的舆论影响還是令周刊内部领导感到压力很大, 他们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 招致這些人的报复,有人寄来几把刀片,黄文浩收到過一只血淋淋的兔子,黄文浩比许昱峰年轻许多,纵有一腔热血抱负,但架不住未婚妻得知后大闹分手,周刊内部领导层也希望两人散伙,于是骑驴下坡给许昱峰换了一個性格稳健的搭档,便是傅正东。 “据我說知,你爸后期和傅正东的合作,是不顺心的,他找我喝了几回酒,回回都說不顺利,說了好几遍要是文浩在就好了。” 所以她的直觉沒有出错,傅正东這個人有問題,是揭开事件迷雾的关键。 许愿只觉得呼吸沉重,每一步都不允许自己出错:“刘叔叔,你知道黄文浩的下落嗎?他现在人在哪裡?我想找他聊聊。” “他在泰国普吉岛,开了個旅行公司,兼职做潜水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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