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作者:和歲
林江嶼洗澡時,沈餘舟平躺在牀上。已經算是深夜,周圍很安靜,她只能聽到浴室裏的水聲,和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

  她的心跳,比那水聲熱烈多了。

  如果……,她打算在結束後,跟林江嶼表白。雖然順序有些奇怪,但是她想,林江嶼或許不會怪她冒失。

  做了決定以後,許多該有或不該有的畫面在她腦內紛飛,沈餘舟閉上了眼睛。

  前面幾天的學習很累,生活也有各方面的壓力。今晚心情一直很緊張、很緊繃,甚至都沒容她想更多,就睡着了。

  她做了很多夢,夢裏有很多支離破碎的場景,她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遠離她。最後,只有顧純和沈國勇圍在她身邊。

  顧純還是老樣子,一直在罵她不懂自尊自愛。

  沈國勇則護着顧純,讓她給顧純道歉。

  對於這些事情,她早已經無動於衷。只是夢裏,她忽然看見了林江嶼和霍城,他們撞見了她被辱罵的場景。

  然後霍城跟林江嶼說:“哥,我給你證明,她就是髒得很。”

  說着,霍城走到她身邊,用力一推,她就倒進了泥土裏,怎麼都掙扎不出來。

  而林江嶼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冷漠。

  沈餘舟幾乎是立刻醒了過來,坐起身來找林江嶼的身影。

  “怎麼了?”

  林江嶼從電腦前離開,快步走到牀邊。

  定睛看了幾秒走向自己的人,她確定,是夢。

  沈餘舟擦了擦額頭的汗:“……沒事了。”

  “做噩夢了?”林江嶼把她攬進懷裏。

  明明幾分鐘前,她還在說着夢話撒嬌。他起身處理工作的空歇,沈餘舟就做了噩夢。

  “哥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沈餘舟坐着發愣,“你能不能,坐上來?”

  “好。”

  林江嶼坐到她身邊:“怎麼了?”

  “哥哥,你知道,顧純她吸菸麼?”

  林江嶼只是抱着她,沒說話。

  那個菸頭燙傷疤痕的事情,顧純一直不說真話。他沒留一絲一毫的餘地,顧純這才願意開口。

  可是,對於顧純所說的內容,他根本不信。所以纔會臨時回來,打算明天和沈餘舟一起去她外婆家。

  凡是做過,必有痕跡,他一定能找出那個人。

  可是,現在沈餘舟忽然問起這件事。

  “偶爾。”林江嶼緊了緊手臂。

  “那,她是不是抽的女士香菸。”沈餘舟回憶,“就是,很細的那種。”

  林江嶼沒說話。

  沈餘舟壓抑着情緒:“可是我好像記得,那天是一支,很正常的煙……”

  “有時候,她也會抽別的煙,她以前去我家的時候,就是拿起什麼煙都很隨意,我父親的煙,她也會抽。”

  “真的麼?”

  “真的。”

  等把沈餘舟哄睡着,林江嶼才起身走到陽臺。

  最近的很多事情都堆在一起,好像已經有些失控的跡象,現在他幾乎不能肯定,等到所有問題都呈現出來的時刻,他和沈餘舟的生活,還能不能重新回到平靜。

  ……

  第二天,沈餘舟醒來的時候,發現蘇時月給她發了信息。儘管她最近因爲學業的緣故,請了一週假,但是蘇時月也有詢問她,想不想繼續做這個調查。

  沈餘舟趕忙坐起來。

  原來,上次在學校自殺的那個女孩,父母忽然被網暴了。

  有營銷號寫了一篇有關原生家庭的文章,控訴很多家長不愛孩子,導致孩子出現心理問題,又在孩子抑鬱以後,不相信平時那麼樂觀的人會突然想要自殺,然後甩鍋給學校、老師和社會。

  沈餘舟之前看過類似的報道,其實確實有一部分學生的問題,是來自原生家庭。而這篇營銷號所討論的內容,也很有意義和價值。

  只是不適用於這件事,甚至,不適用於任何未經調查的事。一個道理再通俗,再能概括尋常的事物,也不能隨意地扣在某個個例事件上。

  作爲普通人不能這麼做,作爲記者就更不能。

  女學生的父母主動聯繫了肅南報這邊。因此,這次的調查主要是針對網暴和家庭關係,去採訪女學生和她的父母。

  沈餘舟舒出一口氣,放下手機,才發現林江嶼已經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了。

  “你要走了麼?”她趕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不走。”林江嶼看着她,“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外婆。”

  “讓她知道,你身邊已經有個頂好的人,就不用再操心你了。”

  沈餘舟有些不好意思,又立刻理直氣壯:“那你,你現在也說自己是個頂好的人。”

  林江嶼挑起眉梢:“有意見?”

  “你前幾天還說,讓我不要對你有濾鏡的,”沈餘舟小聲地,“……現在你又這樣誇自己了。”

  “脾氣不小,記性又好,”林江嶼抱她起來,“以後結婚了,是不是要天天拎着我的耳朵,在一旁鬧我?”

  “……那倒不會。”沈餘舟臉通紅,把頭埋在林江嶼的脖頸間,“你怎麼大早上就這麼活潑……我得去洗漱了。”

  “因爲某人昨晚放我鴿子,自己偷偷睡着,”林江嶼放她下來,“所以今天意外的精神振奮,體力充沛。”

  沈餘舟:“……”

  等她洗漱完,想出去換衣服時,林江嶼還在門口。

  “……幹嘛!”

  看着林江嶼把她抱上洗手檯,沈餘舟臉紅:“……你真的很喜歡洗手檯。”

  “要怎麼證明,我喜歡的不是洗手檯。”

  “你愛怎麼就怎麼……”

  還沒說完,林江嶼就傾覆下來,不給她任何回話的機會。

  這一次比之前更過分。

  過分到她很多次已經在奮力逃跑了,又被林江嶼捉回來吻住。

  她對於肢體接觸的恐懼,到了林江嶼這裏,反而成了一種遊戲。

  好像在鍛鍊她的閾值似的,到最後,林江嶼消耗透了她所有的力氣,得償所願,她無力反抗,任由林江嶼摸索和親暱。

  “我……”

  終於,林江嶼放開了她。

  沈餘舟低頭看了看自己,上衣凌亂,領口的扣子都被扯爛了三個。而林江嶼,一身正裝,連個褶皺都看不出來。“這叫什麼啊……”

  ……一點都不對等。

  “不滿意?”

  “沒。”

  ……她哪敢。

  “那是怎麼?”林江嶼拿出溼紙巾,耐心地給她擦着嘴角、臉頰和鎖骨。

  “你看看我,都這個樣子了,”沈餘舟有些羞,“你再看看你,還這麼規整乾淨。”

  “那你要多努力了。”林江嶼手指摩挲着那塊擦不掉的痕跡。

  他已經很剋制了,沒想到還是會這樣。

  “我……”沈餘舟知道他在說什麼,別過頭,沒說話,“我纔不會像你這樣。”

  “走吧。”林江嶼笑着抱起她,“去換衣服,然後下樓喫東西,就回去了。”

  沈餘舟不想動,她脖子上有個地方很痛。

  “要我幫你換?”

  “……你出去,我自己可以!”

  “好。”林江嶼低下頭,笑。

  把對方趕到門口,又把門鎖到底,沈餘舟纔開始換衣服。

  本來不動還好,越動越痛,沈餘舟換好衣服,跑到衛生間,果然看到一塊很紅很重的痕跡。

  ……這個林江嶼。

  都還沒說過喜歡她,就做這麼過分的事情了。

  正要出去算賬,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餘頃。是知道她今天要回去,所以特意過來接她。

  其實她昨天下午有收到周正正的消息,大意是餘頃又開始撩撥周正正了。估計今天來接她,可能也是爲了能和周正正偶遇。

  把酒店地址發給餘頃,沈餘舟打開門,就看見林江嶼若有似無的笑容。

  “我沒戴圍巾……”

  是兩三塊咬|痕堆疊在一起的痕跡,即便別人不仔細看,也會注意到。

  “走,去買一條。”

  “餘頃馬上就到了,他說來接我回去。”

  林江嶼腳步一頓,脫下身上的羽絨服,披在沈餘舟肩膀上,而後拉上拉鍊:“這樣就看不見了。”

  因爲路程不短,林江嶼怕沈餘舟暈車,便到一旁的超市去買暈車藥和話梅糖。

  餘頃到的時候,只有沈餘舟在酒店門口。

  見到她身上還披着一件男人的黑色羽絨服,餘頃臉色很差,下來就想劈頭蓋臉地罵人。

  “沈餘舟,你是不是仗着自己長得好看,就越來越沒邊界了?上次我說你的話,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沈餘舟奇怪地:“我以爲,上次我說的話,你本來應該記得。”

  餘頃的氣勢就那麼幾秒鐘,見沈餘舟反駁,就弱了下來:“總之,你最好潔身自好一些,你這種年輕女孩子,很容易誤入歧途。”

  又是那些話,沈餘舟都懶得再往耳朵裏聽了。

  “快上車,”餘頃見沈餘舟不走,以爲她生氣了,便緩和地,“我剛纔說話是不是太難聽了?”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脾氣差,學歷不高,不會說話,不像你們。”餘頃示弱地,“別生氣了,哥錯了。”

  “我等林江嶼,他和我一起。”

  餘頃反應了幾秒。

  雖然上一次,他就有些感覺,但是這個林江嶼和沈餘舟才認識這麼短的時間,兩個人的家庭差距也有點大……沈餘舟實在不像林江嶼會發展的那種對象。

  也有可能,是顧純讓林江嶼去看望的。畢竟,元旦的時候,林江嶼也曾經受顧純的委託去給老人送東西。

  就在他糾結之時,林江嶼已經拎着東西,朝他們走過來了。

  “開我的車吧。”林江嶼忽然提議。

  餘頃想起林江嶼的車,心有點癢,儘管知道可能明天來回取車會不方便,但是也願意答應。

  招呼兩個人上車,餘頃在車邊抽菸。

  “羽絨服,要不要脫下來,”林江嶼把暈車藥遞給沈餘舟,建議地,“一會兒車裏開了空調,會熱。”

  “那我……”

  “脫下來,蓋在身上。”

  “好。”

  餘頃上車以後,看着沈餘舟爲了避免暈車而睡覺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沈餘舟長得好看,好看到不像我們家的人,”餘頃看着林江嶼,“我真的很怕她被外面的臭男人騙。”

  林江嶼斂了斂表情。

  “你也是男人,你知道的,那種喫幹抹淨,不給名分,甚至女孩懷孕了都找不到人的渣男多得是。現在社會含渣率這麼高,要我說,男孩子倒是可以隨隨便便一些,像我弟,怎麼跟女生接觸,玩出花來,我都不會管。”

  “但是,女孩子最好婚前就不要和異性有任何牽手以外的接觸,直到結婚,才最安全。”

  見林江嶼沒有說話,餘頃有些不自在地:“要是你有妹妹,你也會擔心吧。”

  林江嶼看了他一眼:“我只有弟弟。”

  “啊?你還有弟弟呢。”

  “嗯,剛滿十八歲,”林江嶼語氣平淡地,“已經拉去結紮了。”

  餘頃:“……”

  看來林江嶼和他理念不一樣。他認爲女孩應該管好自己,別讓人家佔便宜,林江嶼卻認爲應該讓男人去結紮,真是聞所未聞。

  餘頃聳聳肩,就回去開車了。

  沈餘舟是有些困,沒過多久,就靠在椅背上睡着,頭不斷下落,直到靠在林江嶼的肩膀上,才踏踏實實地睡着。

  可是她又做起了噩夢。夢裏有個成年男人,抽着煙,推開了她的房門,看到那張神似顧鬱復的臉,沈餘舟幾乎是立刻驚醒。

  “又做噩夢了?”

  林江嶼掏出紙巾,擦了擦她額頭的汗。

  “……不睡了。”沈餘舟坐起身,接過林江嶼擰開的水,喝了一小口,又放下。

  餘頃在專注開車,沒怎麼注意兩個人的動靜兒。

  雖然嘴上說着不想再睡,可是還是很困,就在沈餘舟又不知不覺地陷入噩夢之中時,忽然感覺羽絨服下有一隻手。

  沈餘舟瞪大眼睛,看向林江嶼。

  餘頃在駕駛位,林江嶼和她坐在後座,兩個人在羽絨服下牽手。

  ……就,有種偷偷摸摸的奇妙感。

  這種奇妙感,讓她清醒,剛纔還席捲而來的睡意,瞬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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