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古时候以换妾赠妾为风雅事,妾只要沒生下孩子,就跟個物件沒甚区别,大诗人苏轼就曾用家裡的小妾跟人换過爱马,四宝在广闲王心裡也就跟個男妾差不多,又不是正头太太,他知道陆缜或许不乐意换,但却不能为這個跟他翻脸。
他琢磨完又有点郁闷,四宝虽然相貌极出挑,但他也不想冒着得罪陆都督的风险,毕竟這是贴身的近侍,他又不是精虫上脑!要不是皇上授意,他定然不会趟這趟浑水,不過此时骑虎难下,他看了眼元德帝的神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当那讨人嫌的:“我一见四宝监官便十分钦慕,愿意再加一斛上等南珠和吴道子的真迹,只盼着都督能割爱啊。”
陆缜眼神透着阴狠,眯眼看了眼广闲王,又看着身边元德帝好整以暇的表情,正要开口說话,四宝已经抢先一步道:“王爷,請恕奴才一言。”
她再在古代混了多少年也受不了這种不拿人当人看的口吻,有些价值观一辈子都沒法改。
她深吸了口气,硬是压住了把這什么劳什子王爷捶死的欲望,咳了声,一脸深情地看向陆缜,铿锵有力地用痴情无悔地口吻道:“奴才对我們提督一片赤诚,绝无半点二心,别說是两個美人几样物件了,就是把全世界的宝贝都堆過来,我也不能离了我們督主!督主,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呐!”
广闲王:“……”
元德帝和广闲王试探不成,反倒差点被一嘴狗粮噎死,雷的头发丝都开始发麻了。
陆缜明知道這小东西說的话裡大半参了水分,但是听完了半点不觉肉麻,反倒觉着心裡无比熨帖,他做戏也是把好手,面上還是一脸不经心:“王爷玩笑了,四宝在司礼监当差,是正儿八经的从五品监官,虽是我的下属不假,却也不是我手下的奴才,岂能我說送人就送人?”
他见广闲王還要再哔哔,看了眼元德帝,又道:“再說她怎么說也是在宫裡当差,王爷一口一個以物换人,以后宫裡人岂不是谁想要了,拿上三瓜俩枣就能换出来,這成何体统,让皇上的颜面何存?
!”
元德帝被這话堵着,无奈何才出声训斥道:“育明你也是堂堂郡王,往日眠花宿柳倒也罢了,当着朕的面儿還敢胡言乱语?
!”
陆缜含笑补了句:“况且王爷的儿子外放当差,王爷便是不为自己的脸面想想,也该为嫡出的儿子想想。”
广闲王自然听出话中的阴寒深意,见他笑的温润如初,不觉心头一寒,元德帝也拿不准他是为了四宝如此,還是不满广闲王屡屡挑衅。
元德帝试探无果,反倒让四宝强势秀了波恩爱,便也偃旗息鼓了,转而敲了敲桌子笑着给自己挽尊:“菜也点了有一时了,怎么還不见上来?”
說来也不能怪元德帝心急,东厂這些年势力越发不可收拾,偏偏魏朝想要治理太平,還离不开东厂的辅佐,這么一個动不得碰不得的庞然大物,它的领导者這么多年還让人抓不到什么明显可以拿捏的把柄,這显然不是帝王的制衡之道,对皇上来說也是一件险事,所以四宝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亟不可待地想要明确证实。
元德帝沉了沉心,暗暗提醒自己耐心些,又把目光随意转向栏杆外,见一楼有個熟悉的窈窕身影,他不禁微微一怔,思忖片刻,心头一個名字浮现上来,随即满面的不可置信。
四宝知道屋裡大半人都不待见他,于是很有眼色地道:“诸位大人請稍等,奴才這就下去催菜。”
她說完欠了欠身转身出去了,沒想到才下到一楼正遇见两人,她错愕道:“赵公子,鹤鸣?
你们怎么過来了?”
……
赵清澜最近的愁闷事情也不少,眼看着秋闱在即,他自然是要认真准备,偏偏突然发现了鹤鸣的身份,他知道鹤鸣并不想入宫为妃子,所以也一心要护好他,负担颇重,這些日子沒少想法子瞒着,南边的母亲知道他为了個丫鬟心神不宁,立刻来信将他狠狠斥责了一番,后又软了口气,恩威并施,许诺他如果這次秋闱能中,他们就帮他娶一房贤妻,再将鹤鸣抬成正经妾室。
赵清澜只能对着书信摇头苦笑,他是自持之人,自打明白自己对鹤鸣的心意之后,就沒想着只让她当個妾室。
鹤鸣知道之后嘴上虽然沒說什么,但心裡却大为愧疚,做事也越发卖力。
赵清澜本想着能瞒過一时是一时,他是一片诚心,所以同时拜托了好几個家中世伯打听鹤鸣的身世,同时为他以后迎娶做准备,沒想到這事儿又被家中母亲知晓,她同时還知道了鹤鸣的身份,下了死令让他把鹤鸣送回宫裡,就算不直接送入宫掖,也绝对不能留在赵家了。
沒想到赵清澜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对父母那边撒谎瞒着,暗暗让鹤鸣先搬到他的一所私人宅子,再继续想法周旋,只是鹤鸣最近总是神情恍惚,做什么事儿都心不在焉,他只道鹤鸣是在宅子裡关的太久了,心裡闷得慌,便带着她来到京裡有名的百味楼吃点好吃的散散心。
赵清澜沒想到這时候见到四宝,怔了下才笑道:“大沈兄弟。”
鹤鸣看向四宝,眼裡三分倾慕七分怅然,四宝无暇理会两人的复杂心思,吓得脸都白了,一個箭步冲下台阶,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你带着鹤鸣来這裡做什么?
赶紧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這俩人也太倒霉了,皇上几年不出一次宫,出宫也就逛那几個地方,這撞上的几率是有多小,偏這俩人赶上了是有多倒霉!
赵清澜有些不明所以:“沈兄這是……”
四宝急的脸色都变了,生怕鹤鸣让皇上见着,偏大厅裡有不少乔装的侍卫,赵清澜见她连连使眼色,心裡也有些明白了,不觉脸色微变,拉着鹤鸣的手肃容道:“咱们改日再来。”
鹤鸣也正了神色点头,两人正准备要走,忽然就被御前侍卫拦住了:“這位公子,我家老爷請您和這位姑娘去楼上一叙。”
四宝暗道一声完了,赵清澜也有些惊色,不過他勉力镇定,用询问的语气道:“我并不认得你家老爷是谁,家裡還有些急事儿要处理,可否容我先回去?
或者你们留一张名帖過来,我改日再去拜访贵府老爷。”
侍卫不答,仍旧比了個請的手势,赵清澜心知這是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四宝怕他年轻气盛来硬的,匆匆拉着小二催了菜,然后道:“我带這位公子上去吧。”
赵清澜拉着鹤鸣往三层走,每走一步心都更往下沉一分,却又忽然生出股别样的勇气来。
等上了三层,元德帝颜色還算和蔼,甚至给两人看了座,他细细打量着鹤鸣,半是赞叹半是惊喜:“朕原以为你已经被贤妃残害致死,着实沒想到,你竟然還在這世上。”
男人对沒得到手的女子总有种执念,要不然张爱玲怎么会有白月光红玫瑰一說,虽然目前鹤鸣沒达到那個层次,但她目前也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元德帝的主意。
而且說的难听点,要是皇上真临幸過她了,他老人家睡過的女人那么多,沒准今儿還认不出来她,正因为曾经沒得手,心裡才存了份遗憾,因为遗憾,才有印象。
他說完這话,很是感慨地想到了两人初见时的情形,那时候鹤鸣正在太阳底下拿着刺绣棚子绣花,玉手婉转,纤纤手指捏着绣花针飞针走线,在太阳底下便是一幅生动鲜活的美人图,元德帝不由大为心动,甚至還矫情地想玩一把浪漫,因此沒有直接收用了,直接导致后来错失佳人,沒想到如今又失而复得了。
两人听他自称朕,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忙要跪下行礼,四宝见元德帝颜色和缓,一副叙旧的口吻,心裡先松了口气,沒想到元德帝下一句便问道:“既然身子无碍,为何不紧着回宫,你可知道宫女私自滞留宫外是什么罪名?”
四宝心又提了起来,陆缜见她目光紧跟着鹤鸣,不由在一边斜了她一眼。
這小东西既是女子,为何对這宫女這么关注?
鹤鸣先是有些惊愕,很快又镇定下来,叩头道:“回皇上的话,皇上說的事儿民女沒有半分印象了,民女只记得自己一直沿街乞讨为生,后来被善心的赵公子所救,就留在在他家当女使报恩,還望皇上明鉴,若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請皇上看在民女不知前事的份上網开一面,饶了救下我的赵家和赵家公子吧。”
元德帝面上有些动容,几分关切几分遗憾,轻叹了声:“都是贤妃毒辣,导致你流落宫外,明珠蒙尘,這些日子当真是苦了你了。”
他又紧着问道:“从前的事儿你当真不记得了?”
鹤鸣从容又叩了個头,肯定道:“回皇上的话,民女真是不记得了,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甚至我未必就是圣上所說的宫女,沒准是那個贩夫走卒的女儿,不慎流落街头,只是恰巧和那位宫女姐姐相貌相似罢了。”
她失忆前都完全不想当元德帝的妃子好不好!只是迫于无奈,如今经過這么多事儿,更知道深宫险恶,原本十分的不愿已经上升的十二分。
赵清澜心头一紧,他知道鹤鸣說的不是真的,她曾经是失忆過不假,但自打见過四宝之后,情况越来越好,现在已经将从前的事儿想起了六七,沒想到她如此大胆敢诓骗皇上!
元德帝倒是沒起疑心,主要是他觉鹤鸣沒必要装不认识他,這世上哪個女人不想入宫为妃尽享荣华?
他甚至還觉着理当如此,若是鹤鸣還有记忆,肯定头一件事就是进宫做她的主子。
他听完鹤鸣所言,先是怔了怔,随即笑着摇头道:“這绝无可能,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鹤鸣便不言语了,元德帝又转向赵清澜,這次的眼神便沒那么和蔼了:“你姓赵?
那你可知道鹤鸣的身份?”
赵清澜最初惊慌之后也很快镇定下来,低声道:“回皇上的话,草民不知,草民当初见她昏倒在街头,不忍她冻死饿死,所以将她接回家诊治,小……小环一来是为了报恩,二来也是沒有旁的去处了,所以留在草民家裡做了女使。”
元德帝听說是女使,神情和缓许多:“你倒是难得的良善之人。”
他顿了下又笑道:“看你的装扮像是個读书人。”
他吩咐下去,让人取了几套御用的文房四宝赏给赵清澜。
赵清澜嘴裡发苦,接過文房四宝的手神经质地轻颤了一下。
元德帝又笑了笑,這次语带暗示:“所谓不知者无罪,真自不会责怪你们二人。
你当初虽被贤妃暗害,但有此奇遇,也是一桩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元德帝既对鹤鸣還有些意思,如今失而复得,本想让她进宫之后再给位份,沒想到鹤鸣缩在袖子裡的手紧了紧,抢先一步开口道:“皇上,民女斗胆,有一事相求。
“
元德帝对上心的女人還是很大方的,温言道:“何事?”
鹤鸣垂头低声道:“民女已经失了全部记忆,不管是做活還是处事怕都不能周全,就怕入了宫得罪了贵人,性命堪虞,還請皇上开恩,就让民女当個死人留在宫外吧。”
元德帝面色微沉,但位高权重的人大都有個拉不下脸的毛病——简单地来說就是装逼,想想曾经陆缜对四宝硬憋着不說心意的情形,皇上也不可能当着這么多人的面儿說他对鹤鸣有意思强行让她留下来,但是要放人终究心有不甘。
他缓缓道:“宫婢的事儿六局四司自有章程,朕也不能贸然插手,此事改日再說,你如今……”他看了眼赵清澜,顿了下才道:“暂先留在赵家当女使吧,无事不要出京城,朕另有安排。”
鹤鸣缩在袖子裡的手紧了紧,低低应了個是,元德帝多少有些不愉,只是碍着脸面不好发火,挥了挥手让两人暂时退下了。
四宝难免在心裡吐槽了几句,元德帝今年都四十多了,按照古人的平均寿命,半截都埋进土裡了,硬占着人家青春貌美的小姑娘不放他糟心不糟心啊!当初鹤鸣出了事也沒见他怎么管,现在又来装什么情圣!回头鹤鸣再被人算计,她就不信元德帝能为她出头!
她心裡吐槽吐的正开心,冷不丁坐在一边的次辅问了句:“臣方才好像见到四宝监官在和那位赵公子在說话?”
元德帝心气正不顺,一眼就看過来,四宝神色如常:“赵公子是李大儒的高徒,奴才在内书堂念书的时候,他帮李大儒代過几次课,所以奴才跟赵公子還算认识。”
李大儒在文臣中聲明卓著,备受推崇,几人一听他的名号便不再多言了,元德帝脸上终于又恢复了些微笑意:“难怪方才那少年宅心仁厚,谈吐又颇有章法,原来是李大儒的高徒。”
四宝心裡切了声,不就是怕鹤鸣流落宫外失了贞洁嗎,知道赵清澜品行好肯定不会干那等事,装什么装。
元德帝吃完饭也沒了微服出巡的心思,带着人直接走了,倒是四宝肚子又饿起来,见那海鲜馄饨和狮子头就格外眼馋,陆缜瞧了她一眼:“馋相。”
四宝讪笑,他故意落在最后,跟人吩咐了几句才出门,等到宫门口的时候分了路,她实在忍不住,熬到沒人的时候迫不及待地跟陆缜吐槽道:“您說皇上不会真想再让鹤鸣入宫为妃吧?”
陆缜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翻着折子:“是又如何?”
四宝跟他說话就沒那么多顾忌了,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年纪都多大了,一個闹不好……咳咳,鹤鸣又不是爱攀高枝的,也摆明了不想再进宫,为什么皇上就不能放她在宫外找了個好人嫁了?”
现在进宫为妃沒准過几年都要守寡,元德帝還真当自己是人人都要抢的香饽饽呢,呸!
陆缜道:“你胆子倒是不小,连皇上也敢编排。”
四宝以为他生气了,缩了缩脖子干笑道:“我這不是就在屋裡跟您說說嗎,又不会在外面乱說。”
這话莫名地取悦了陆缜,他牵了牵唇:“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怎么对那宫女這般关心,难不成……”
四宝一听就知道他脑补歪了,忙摆手:“您想到哪儿去了,我就是拿她当朋友。”
她想着想着也替鹤鸣发起愁来,虽然暂且耽搁了一时,但皇上要是不撒手,她早晚還得回宫裡。
陆缜对這事儿漠不关心,忽笑看了她一眼:“這事暂且放下,我有别的事要问你,你今天当着广闲王的面說了什么?”
四宝募得想起来,对着他一双笑眼脸上不由自主地发起烧来,勉强镇定道:“我這不是为了敷衍广闲王嗎,当时那情景您知道的。”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轻声重复:“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你就這么想跟着我?”
他伸手在她脸颊上刮了刮,故意用调弄的语气道:“我知道四宝对我的心意了,你放心,送谁都不会舍得送你的。”
四宝用茶盏子挡住红脸,学着他的语调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正儿八经的从五品监官,您哪能說送人就送人呢。”
陆缜拉過她在她粉嫩嫩的唇瓣上咬了下:“小东西,编排完皇上又编排起我来了?”
四宝笑了笑,陆缜正有些意动,就听成安在外面又嚎了一嗓子:“督主,您要的东西买回来了。”
陆缜:“……”他缓了一会儿才冷冷道:“送进来吧。”
成安缩着脖子提了個食盒进来,又蹑手蹑脚地退出去了,他把食盒推到她面前:“吃吧。”
四宝一脸疑惑地掀开食盒,裡头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海鲜小馄饨,一盘狮子头和素八珍,她惊喜地哎呦了声:“怎么买来了?
是百味楼的嗎?”
陆缜在她挺直的鼻梁上刮了刮:“一顿饭下来,你眼珠子都快黏在這三道菜上了。”
四宝本来挺高兴的,听了這话当即反驳道:“我沒有,我就上菜的时候和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旁的就再沒看了。”
陆缜自然知道她說的沒错,不過见她一脸认真反驳的样子更想逗她了:“是嗎?
我怎么见你用眼措一直往菜上瞟?”
四宝不知怎么就急了,再次强调:“那是你看错了,我真的沒有,我一直老实在后面站着呢!”
四宝一向是個吃货性子,平时调侃她她也一副混不吝的德行,今儿這般急了倒是让陆缜奇怪,就听她一脸认真道:“我可沒有给你丢人啊。”
陆缜怔了怔,她顿了下,忍痛把那食盒推开:“我不饿,我不吃了,看人吃完自己就买着吃太不成样子。”
他好笑之余又有些替她心酸,握住她的手道:“平时你跟個笑话袋子似的,我不過說笑几句,你怎么就当真了?”
他干脆取了白瓷勺子舀了個馄饨吹了吹,喂在她嘴边:“你尝尝看。”
四宝见他真的沒觉着自己给他丢人了,心裡這才放下,低头把小馄饨吃完,百味楼這道主食果真是名不虚传,馅裡面是极鲜的几样海产,参着菌菇笋子好些鲜甜的菜蔬,再加上汤底是把熬了几個时辰,把鱼刺都熬化了的鱼汤,各种食材相辅相成,一入口鲜的让人几乎不舍得咽下去。
她吃了一個就赞不绝口:“难怪皇上天天吃着御膳還对一碗馄饨念念不忘呢,這味道真是沒的挑,是我我也恨不得天天吃。”
陆缜又舀了一個還要进行投喂,四宝忙伸手要接:“還是我自己来吧。”
他也十分顺当地把小碗递给她,撑着下巴笑看她:“好啊,你来喂我。”
四宝为难地看着手裡的勺子:“可是就一個勺子。”
你不是有洁癖嗎老铁?
!
他道:“我不嫌你。”
我嫌你……四宝把這话默默地咽了回去,算了,两人反正亲也亲過,搂也搂過,鼓掌也鼓掌過……她舀了個小馄饨照着葫芦画瓢喂给他,两人你喂我我喂你的吃完一碗。
四宝正要咽下最后一個,陆缜边用绢子掖着嘴角边似笑非笑地问了句:“对了,上午你险些落马的时候有個东厂的接住了你,那人你可认识?”
四宝一口馄饨呛在嗓子眼裡。
……
就在四宝接受陆提督审问的时候,赵清澜也迎来了一场大麻烦,他看着坐在上首容貌秀美面色端肃的妇人,诧异问道:“娘,您怎么到京城来了,您不是……”
赵夫人凌厉的目光刀子般扫過被他挡在身后的鹤鸣,眸光微微一沉,又重重一拍案几,沉声直接截断他的话:“难为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娘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要翻天了?”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