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祁千雪洗完澡后,被迫套上了秦子穆的衣服。秦子穆比他高大,他穿上他的衣服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不過多少可以遮得更多一点了。
想到這儿,祁千雪扯了扯衣服下摆,勉强安慰自己,起码能有点安全感了。
如果有外人在场,就会发现,祁千雪被秦子穆抱在怀裡,浑身都染上了他的味道,乖乖蜷缩在人怀裡,一双又白又长的腿也被人笼着。
Beta沒有信息素,也不会被标记,只能时时刻刻让他身上沾染着自己的味道。
秦子穆时不时就低头蹭蹭祁千雪的头发,或者在他脸上吮吻一下。
仅仅是穿着他的衣服還不够,好像還需要更亲密彻底的接触。
祁千雪被抱在怀裡,被秦子穆像吸猫一样隔一会儿碰一下的举动,弄得昏昏欲睡,懒散地打了個哈欠,嫩红的舌尖若隐若现:“我饿了。”
秦子穆抱着祁千雪起身,将灯打开,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在保温箱裡還热着的食物拿出来:“吃吧。”
都是祁千雪喜歡的,但只要一想到,秦子穆提前准备好食物的用意,瞬间就沒什么胃口了。
骗子。
吃饭的时候秦子穆也抱着他,因为祁千雪浑身沒骨头一样的懒散样,最后還是秦子穆喂他吃的。
吃過了饭,祁千雪有点困,他本来一天就能睡很多個小时。精神高度紧绷,確認秦子穆不会再对他做什么后,又放松下来,手指摩挲着秦子穆的衣服扣子。
這样的举动给了祁千雪一种莫名的自信,觉得alpha的易感期好像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他是一秒钟也不想离开。
他可以去洗澡,可以被抱来坐在沙发上。
能救的只有心理,他的心理也坏掉了,祁千雪主动靠近一点,他就稍微被治愈了一点。
祁千雪不是omega,他也不可能像個物品一样被人随意摆弄,他想生气,可感觉腰肢上搂着他的手,紧紧地收紧了。
秦子穆拿過祁千雪打人的那只手放在嘴边,惩罚似的咬了一口,不重,连齿痕都沒留下:“我只是想提前行使我的权利。”
他是漂亮的,有攻击性的漂亮,却不羸弱,眼睛微微睁大,下垂的眼尾无辜极了,娇嫩的唇瓣也因为惊讶微微张开,又纯又欲。
祁千雪闭着眼睛,快要睡着了,尾音拖长,說话都沒力气,软软的像撒娇:“我還要去上课,不知道几点了,有沒有迟到,也沒有跟老师請假……”
贴贴好像能救命,即便将人抱在怀裡,因为沒有深入接触,沒有omega的信息素抚慰,所以其实并不能缓解身体上的难受。
“我给你請了很长,很长的假。”秦子穆撩开祁千雪脸上的碎发,露出那张白裡带粉的脸。
祁千雪勉强打起精神,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向秦子穆,呆呆地问:“……什么意思?”
“我是你的alpha。”
在法律上,像易感期或者发.情期,alpha帮omega請假来帮忙一起度過是很正常的,甚至到了大学,结婚還会加学分。
祁千雪气得指尖都在抖:“你凭什么替我請假,你问過我的意见了嗎?”
“我帮你請了。”秦子穆调整了一下他的脑袋,让他能睡得更舒服。
看到秦子穆易感期那個样子,祁千雪是有一点怕的,可是秦子穆的态度又让他大胆起来,他沒有凶他,也沒有像祁千雪曾经看過的alpha那样暴躁,除了欺负他的时候。
裸露出来的腿感觉到了轻微的冷,自动汲取热源,紧紧地贴着秦子穆:“我什么时候回去啊。”
祁千雪毫不犹豫地甩了秦子穆一耳光,寂静的空间裡响起啪的一声,格外清脆。
秦子穆半边脸都被打偏過去了,舌尖抵了抵脸颊,转過头轻轻笑了。
秦子穆還在笑,室内的灯光被打开了,能清晰地看见他的面容,一天沒睡,眼睛下方挂着淡淡的黑眼圈,精神高度亢奋。
被打了一巴掌也沒计较,看起来很正常。
强烈的第六感在脑海裡叫嚣,祁千雪手指颤了颤,闭上眼睛脸蛋温顺地贴在秦子穆胸口。
祁千雪本来是想装睡的,但是后来真的睡着了。
他醒来才发现他還是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床毯子,很薄的薄毯,在夏季盖正好。秦子穆也在毯子裡,一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睡梦中眉头都轻轻地蹙着。
祁千雪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秦子穆抱得太紧,他比划了一下发现挪了半天也只挪了几厘米距离。
還沒燃起的斗志瞬间泄气。
再次往不远处瞥了一眼,他的手机被扔在了地上,他都沒時間收拾,或者捡起来,就這么随意地扔在外面。
被秦子穆抱在怀裡像吸猫一样贴贴蹭蹭时,他听见好几次有信息发来的声音,因为他被当成了临时抑制剂,发短信的那人得不到回复声音就停了。
祁千雪冥思苦想着怎么拿手机,干脆转了個身,面对着秦子穆,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秦子穆睡得不深,很快就睁开眼睛,睁开眼就能看见祁千雪,让他嘴角微微弯了弯:“怎么了?”
声音有点哑,带着未睡饱的沙哑。
“我想喝水,我口好渴。”祁千雪下意识舔了舔干嘴唇,眼睛朦朦胧胧地睁不开。
他也确实有点口渴,装得很真情实感。
越說還真有一点委屈,什么人嘛,连口水都不给他喝。
秦子穆清醒了点,看着祁千雪迷迷蒙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掀开毯子,站起身来。
祁千雪睁开一只眼偷偷去暼,见他真的去了,身边一下空了,急急忙忙地睁眼补充道:“要加蜂蜜,要温水。”
困得不行還不忘使唤人。
秦子穆对他的习惯了若指掌,很快就去冲了一杯蜂蜜水端過来,他刚踏进客厅,祁千雪就火速将手机藏在毯子下,顺便开了静音,返回原来的地方装睡。
第一次干這种事,他眼睫毛都心虚地颤啊颤,生怕被秦子穆发现。
秦子穆看也沒朝手机那边看去,将祁千雪扶起来,端着温热的蜂蜜水喂到他嘴边,祁千雪小口小口的啜了大半。
半夜,他被某种自然的生理反应憋醒了,一边在心裡骂秦子穆水倒得太多,蜂蜜弄得不淡也不過分甜腻,害他喝了好多。一边使劲摇晃秦子穆,将他吵醒。
“我要去洗手间。”秦子穆刚睁开眼睛,祁千雪已经拉着他的手了,沒开灯太黑了。
一秒钟都不愿意等的样子。
“嗯?”秦子穆缓了一会儿,对上祁千雪不自觉流露出祈求的眼神,顿了顿,拉着他的手,给他打开灯。
走到洗手间时,秦子穆突然停下了,像是临时忘记了什么事,手掌在祁千雪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不重,语调调笑:“說点好听的。”
“?”
祁千雪回头看看仅仅一步之遥的洗手间,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子穆,雾蒙蒙的眼睛裡明晃晃地写着“你還是人嗎”。
他干脆自己去洗手间,走之前還不忘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祁千雪在洗手间磨蹭了好半天才出去,拒绝了秦子穆伸来牵他的手,自己朝着客厅的沙发走。
门铃却在這时突然响了起来。
夜色昏暗,三更半夜有人敲门,秦子穆三两步就走到监控器旁边,祁千雪悄悄凑過去看。
屏幕上站着一個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再抬头继续按门铃,秦子穆眯了眯眼,对祁千雪說:“乖乖待在這裡。”
他倒是不担心祁千雪会趁机跑出去,大晚上,這裡很难拦到车。
秦子穆走上前,半掩着门,让人看不见裡面,视线在這位西装男身上扫了一圈儿:“你哪位?”
西装男脑袋上汗珠顺着额头滚落,远不像监控裡表现出的从容,磕磕绊绊地說:“我是,這裡的物业,业主群裡,有人提到家裡的水管,爆,爆了,想问问您……”
秦子穆眯了眯眼,重复他的话:“物业?水管?”
他的话蓦地顿住,视线宛如电影放慢镜头一帧一帧地朝监控死角看去。
薄青烈脸上挂着笑容,手裡拿着一根棒球棒:“我来找我的宝贝。”
棒球棒顶端落在地上,被他轻轻抬起,手指动了动,丈量手感。
“請问,你见過他嗎?”矜贵的青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视线直直地和秦子穆对视,耐心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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