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杜金拾
半個多小时后,西山老坟外向缺静静的站立着,望着那十三座孤零零杂草丛生的坟头。
从站在坟前后,他就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气息在涌动着,要不是身体上刻画着十幅十殿阎罗图和如今道法有成,他估计体内那躁动的气息会在一瞬间就破体而出然后冲进老坟。
這是向缺第一次面对面的和老坟相视!
二十二年了,在古井观无论修炼何种道法,或者十殿阎罗镇狱经达到什么地步他都无法清除体内的气息,老道告诉他,自己体内的气息和老坟内的邪物乃是同一個东西,当年向缺他妈来到老坟這采蘑菇被老坟裡的邪物发现分出一股分身进入了刚刚怀胎的向缺母亲体内蕴养着,在先天蕴养中那股气息早就和向缺合二为一了,要想清除身体裡的气息,他和老坟内的东西只能二者活其一。
要么自己彻底灭了对方,要么对方吞噬自己。
還有三年,老道布下的风水印就该破了,压制不住老坟裡的东西,到时他必然要来此彻底解决這件事。
到时,生死各由天命!
向缺走向坟中间,离的越近那躁动的感觉就越强,甚至他還感知到十三座老坟也在蠢蠢欲动,向缺盘坐在地上连续摆了几個非常古怪的姿势,那正是十殿阎罗图中的几种。
這几個姿势依次摆完之后,他的身上泛起了一道淡淡的金光,看起来相当庄重肃穆,隐隐有一道佛音透体而出。
那佛音缓缓的响彻在老坟上空,然后萦绕着久久不散,蠢蠢欲动的老坟上长着的一片野草忽然开始猛烈的晃动起来,肉眼可见下初春裡原本就已经干枯的野草居然彻底枯萎了,完全耷拉下来一点生机都沒有了。
“哇!”正在施展镇狱经的向缺突然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无色,他叹了口气說道:“老头子說的沒错,以我现在的道行還真沒办法和裡面的东西对抗,关键是時間只剩三年,這三年我能达到何种地步?”
向缺起身,心有不甘的望着老坟无奈的摇了摇头,這是他的心魔,十岁上山学道之后這個魔就已经在了,如果一天不解决干净他的道法就会被限制一天,无法更上一层楼。
稍微有那么一点烦躁的是,他還沒办法收拾裡面的东西,当年老道和和尚联手也只能是封印,压制,根本沒法彻底清除,以老道的能力尚且如此,向缺估计自己再過几個三年都不一定能够达到除去对方的地步。
向缺颇为无奈的下了西山,朝着向家屯走去,农村的路很窄只能容一辆车過去,向缺走在路当中心裡正琢磨老坟的事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刹车的动静。
“来,哥们把你那螃蟹腿往旁边挪挪,你挡着我道了,我過不去”一個带着黑色哈墨镜叼着烟的小青年从一辆挂着辽A的丰田霸道裡探出脑袋說道:“得回兄弟我练過,不然我這一骑绝尘而去的话不得把你那螃蟹腿给压断了啊,麻溜挪开哈”
向缺歪着脑袋回身,然后走到车旁把胳膊搭在车窗上說道:“你是向家屯扛把子呗,你让我挪我就得挪啊”
“真让你說着了,我在屯子裡嚎一嗓子谁家大姑娘小媳妇不得听话啊,哪家老爷们不得把菜刀拎出来啊”
向缺一巴掌拍到对方脑袋上說道:“我就服了,都十来年過去了,你這张嘴就吹牛比的性格咋一点都沒往回收收呢?”
向缺這一巴掌把小青年给拍懵了,叼着的烟刚要急眼,他忽然把哈墨镜摘下来凑到向缺脸前相当震惊的說道:“哎呀,這不向老三儿么?”
向缺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副驾驶說道:“走起,晚上必须喝点”
“啊,你也不是对手啊,咱现在得踩箱喝酒,你行么?”
开着丰田霸道的青年叫杜金拾,向家屯为数不多的外姓人,跟向缺他们家就隔着两间房子,這两孩子属于前后脚出来的,向缺出世后的一個星期杜金拾他妈就把他生下来了。
由于两家离的近,岁数又差不多,从能光屁股和泥开始這两孩子就凑一块了,向缺在家的十年裡村裡人都說他有点邪性基本上都告诉自家孩子,向家老三儿找你们玩谁也别搭理,有多远离多远。
而杜金拾他妈也曾经告诉過他這事,但偏偏這孩子好像有点彪,就专挑向缺跟他尿尿和泥玩,那十年向缺无忧无虑的童年裡,杜金拾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可以說,要是沒有這個有点彪的孩子陪伴,向缺就得跟俩姐姐混,搞不好等长大了就得成为向家屯第一個娘炮。
而杜金拾自从跟向缺玩起来后,屯子裡其他的孩子都比较听话,就离這两小孩挺远,基本上都不在一块愉快的玩耍。
所以,向缺也在杜金拾的心中占据着无与伦比的地位。
那几年裡,老道還有和尚来向家屯给向缺纹刺十殿阎罗图的时候杜金拾也在场,特别是看到向缺身上的几处纹身后那小眼睛就眨個不停了。
他曾经问過老道這么几句话:“大师,你身上有枪么?”
“啥玩意?枪?我要那东西干啥啊”老道有点蒙圈的說道。
“你们是东兴的還是洪兴的?你认识我浩南哥么?”那年月古惑仔比较流行,就连几岁的小孩都看過。
老道相当迷茫的說道:“不,不认识啊,他哪個道观的還是和尚庙裡的?”
杜金拾一撇嘴,不屑的說道:“连我浩南哥都不认识,還纹身呢,你說你们折腾向老三儿干啥?他又不能混社会,以后长大了让人看见他身上有纹身那不得挨揍啊。”
老道都要急眼了,說道:“這孩子,你能不能好好跟我唠嗑?我特么的一個道士混什么社会啊,要枪干啥啊,你把你浩南哥叫出来,我教育教育他怎么教的孩子,不說人话呢!”
杜金拾一扬脑袋,非常霸气的說道:“我先从向家屯扛把子做起,二十年后我要成为我們這嘎达第一個陈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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