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姜放的态度
莫霞的分析,只让姜芝的脸颊又是一阵烫热。
她今日表现的确实太過鲁莽,居然就在事情都沒清楚的情况下這样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
莫霞自然不会认为姜芝是有胆量独自出街的,故而她只又小声提点道“而且比起你阿姐,那怂恿你這样不管不顾出来的人才更可疑。她若真与你母亲主仆情深,又有那样的手段,便该自己去御史台告状,而不是推着连御史台都不知在何处的你出来。”
姜芝听了莫霞的话,心下更觉惊惶。
“忧伶姐姐不会害我的。”
莫霞见她不信,也沒再多說,有些提醒点到即止。
她轻声道“不如我送姑娘回姜府吧?”
姜芝闻言却是立刻摇了摇头“莫前辈,你說的虽然十分有道理,可是在真相沒有清楚之前,我還是不能回去,若我母亲的死真与他们有关,我不能让這事就這么算了,若无关,那也是我对不起他们,莫前辈不如您带我一起离开吧,我可以替你一起寻找你的女儿。”
莫霞听到姜芝這话,只轻轻叹了口气,不過她倒也沒再坚持将姜芝送回姜府。
毕竟她虽然为姜念娇辩驳了几句,但也不代表,姜念娇便全无嫌疑。
如果真如姜芝所說,她现在回到姜府无疑是十分危险的事。
故而莫霞同意了姜芝的话,不過对于姜芝后一個請求,她還是出言拒绝了。
毕竟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言,她自然還是希望姜芝能回到自己家人身边,而不是随着自己浪迹天涯。
毕竟她這样的小女孩儿并不知外界险恶,能被家人护在掌心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在這之后,莫霞只为不想回家的姜芝另外安排了一個住处。至于姜芝的下落,她也打算先看看姜家那边是什么态度,再决定要不要通知对方。
姜放在得了于瑟小产的消息后,连早朝都沒来得及参加便回了姜府。
邕帝也特意开了恩旨。故而在皇宫留了几日的他,今日倒是终于回来了。
這次他连往日的软轿也不曾座了,只直接打马回府。
他一回来便往思心园而去,說实话,他也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沒有见着于瑟了。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而且還是自己的初恋,要說姜放完全不在乎于瑟那也定然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于瑟這一次闯下的祸事太大,几乎要颠覆他這些年的基业,他也不会对于瑟如此。
可即使如此,他不也沒马上将于瑟推出去表明自己的忠心。
他给其他人的說法是于瑟還怀着他的孩子。
可真正的想法,他却也是想以拖待变,寻一個万全之策。
可如今這万全之策還沒出来,于瑟肚裡的孩子却沒了。
也不知于瑟该如何伤心。
故而姜放一路风风火火回了府后,也沒细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径直往思心园而去。
在他往思心园去的路上,发现姜芝失踪的姜念娇也正在派人寻找姜芝。
還是她身边的怜莺告诉她姜放回了府,直接往思心园去了,她才暂时放下了姜芝的事情。
却說姜放到了思心园,原還想着自己今日不该再对着于瑟冷脸,多少也该好好安慰她一番。
不想他推开门所见的却并非以泪洗面的于瑟,而是躺在床上阴阳相隔的尸体。
看到這番情形,姜放只觉目呲欲裂,他扶着床柱确定那已经生出尸斑,面色青紫的女人真是于瑟之后,只双膝一软,竟是笔直跪在了榻前。
他紧紧握着女人已经冰凉发软的手腕,许久后才沉声问道“不是說是小产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守在思心园裡的几名丫鬟婆子自然不敢胡乱回答,他们跪在地上,只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毕竟老爷若是迁怒起来,他们這群人怕是再沒活路。
然而姜放又不是瞎子,他怎么可能看不到這屋裡的活人。
他的眼神充满着戾气,那双眼更是布满着血丝。
本就几個日夜不曾休眠,只与圣上议起高毅忠這次带回来的两桩大案,人已是极度疲乏。
如今又见家中正是這种情形,看到這些,他心中如何不震怒。
他几乎是低低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這一吼,只觉自己整個人都有些头晕目眩。
不過跪着的下人们并不知他此刻的虚弱。
于此同时,姜念娇也恰好进了屋子,不知为何,明明之前,他们在于瑟身边时,也是与姜念娇各种不对付的,但今日见了她,他们却都只觉得自己偷偷松了一口气。
“阿爹,你回来了。”姜念娇进门时,自然也将姜放這副神态看在了眼裡,她知道姜放在乎于瑟,只是她沒想到姜放会這样在乎于瑟。
也不知自己生母当日难产而死之时,他可曾有为生母难受過一分一毫。
不過她虽然心中暗暗吃惊,面上却是分毫不显。
她是不想与姜放再過多计较的,毕竟她是他的女儿,虽然他确实沒有尽到多少做父亲的职责,可如今他们到底還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既然无法分割开来,那么把這日子不明不白的過下去,也不失为一种生存方式。
更何况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外患,需要同心协力解决。
只是她是這样想的,姜放却显然并不是如此认为的,他冷眼看着姜念娇道“阿瑟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念娇本也沒想瞒他,当下只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大概与姜放說了。
不想姜放听了此事,心中只越发冷漠的盯着姜念娇。
被姜放這样的眼神望着,姜念娇甚至有种自己已经死去的错觉。
“此事真不是你暗中下了毒手?”姜放只低声质问道。
姜念娇对于姜放的质疑并不意外,她只赌咒道“阿爹,我就算再不喜歡于瑟,也绝不可能在這种关头动于瑟。毕竟我也是姜家人。她现在出事了,对姜家不好,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姜放到底還是比姜芝要理智的多,虽然他也对姜念娇有所怀疑,却到底沒有穷追不舍。
在得了姜念娇的否定回答后,他便不再继续追问此事。不過即使如此,他仍是斥责了一番姜念娇行事的不负责任,毕竟這家如今是她在当,岔子也是在她這裡出的。
而姜念娇也自觉自己确实是犯了错的,故而她沒有出言辩驳。
到姜放突然闭口不言之后,姜念娇方才小声问道“阿爹,此事可要通知御史台来调查?”
听闻此言,姜放沒有立刻吭声,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又深深看了姜念娇一眼,直到确定她這提问并非试探,他方才万分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先压下此事吧,待我处理了宅子外的一些事情之后咱们再寻個时机,如今时机不太合适。”
姜念娇见他神色十分疲惫,自然也不再出言追问如今的局势。她只应了一声好。
姜放随后又道“你阿妹呢?已经知道她母亲的事了嗎?若是不知道便送她先出庄子瞒一阵子。”
他這父亲倒是心疼二妹,可惜姜芝如今也不知去了何处,姜念娇小声道“阿芝已经知道此事了,而且她今天早上用過饭后,人就不见了。”
听到此言,姜放又是一震,不免再次瞪了姜念娇一眼“你到底是怎么办的事?连個妹妹都看不住嗎?你還不赶紧给我
去找人?”
姜念娇看了一眼姜放,最终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
她沒有多說什么,只转身离开了此处。
而之前一直在克制自己情绪的姜放,也终于沒忍住喉头溢出一口腥甜。
陪在他身边的大管事连忙扶起姜放,随后又安排人将府上的胡家医請了過来。
只是在胡家医過来之时,那自从思心园禁足令解除后,便不见了踪影的忧伶居然也陪同着胡家医一起過来了。
她一见到姜放,立时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姜放只疲惫的看了一眼忧伶,因为這忧伶长年跟着于瑟,故而他对這忧伶倒有些印象。
如今见她放声大哭,他也只当這丫头是哭主母之死。
一时他看這忧伶倒也顺眼了不少。
在胡家医给他诊脉之时,他只又朝忧伶招了招手。
忧伶得了指令,自然又靠近了些。
一到了姜放跟前,她便嚎啕大哭着跪在姜放的跟前。
“老爷,夫人死的好惨啊!大小姐的一碗燕窝便要了夫人的命。求您一定要替夫人做主啊!”忧伶一跪下便跟姜放告起了姜念娇的状。
姜放自然也不是傻的,而且在她之前,姜放便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又怎会被人三言两语惑住,故而听到忧伶一告状,他的脸色便黯沉了下去。
不過他也沒急着否定忧伶的话,他只不动声色的问道“這话怎么說?”
于瑟见姜放问起此事,自然也立刻添油加醋的說起了昨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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