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处罚罗箬
故而虽有人跃跃欲试,却到底沒人敢开口。
罗箬见状,心下更觉得意。
果然夫人這步棋她是走对了的。
然而姜念娇却直接点了自己四個丫鬟裡另一名丫鬟的名字“芷乔你出来同夫人說說刚才在院子裡的情形。”
芷乔闻言,眼睛立然灿亮,她可沒有半分顾虑。
姜念娇的這四個丫鬟虽然都是于瑟安排過来的人,可這芷乔性子虽然寡毒,却過于愚笨,故而当年于瑟0并未拉拢于她。
這也导致芷乔成了被另外三人排挤的最严重的一個。
此时有了报仇机会,她哪裡会放過。
“夫人,大小姐說的沒错!大小姐今日一回府,這罗箬便一再唆使大小姐今日莫要往夫人這边来。還与小元起了争执,她真是半分也不把您放在眼裡。”
那小元便是刚才与罗箬争执起来的丫头。她显然還处于义愤填膺之中,连忙也跟着道“夫人,這罗箬的确不曾把您放在眼裡。您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一时之间,這花厅裡倒似乎有股看不见的硝烟弥漫。
姜念娇转头诚恳的看向于瑟“母亲,這样不把主子放在眼裡,整日挑唆我与母亲是非的丫鬟,您說我還有留的必要嗎?”
于瑟显然沒料到姜念娇居然会使出這种手段。
看来倒是她過去小瞧了她。
于瑟自然不会留一個无用的丫头,不過她仍是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這阿箬当初還是我亲自挑给娇娇的,那时這丫头我瞧着机灵勤快,不想如今阿箬倒成了這般。”
“此事毕竟也是我疏于管教,今日便将這丫鬟且关在柴房裡思過吧,待她知错了,娇娇不如再将她领回去如何?”
姜念娇却只是笑了笑“母亲真是仁善性子,不過娇娇眼裡可容不得沙子,這样有异心的丫头,今日我若纵容了一個,来日其他人见其不受处罚,必然人人效仿。到时候這诺大姜府可還有何规矩可言。”
于瑟自然能听出来姜念娇這是讽刺她行事太過软弱,治家倒是全无规章之意。
可眼下为了继续维持住自己仁义的一面,于瑟纵然不满,也不好真拿姜念娇怎么样。
“娇娇,說的倒是沒错,既然如此,便将這罗箬发卖了吧。”
于瑟這一命令刚一下达,那原本得意的罗箬,立刻便慌了“夫人!救救我!”
于瑟却只是给了她一個安抚的眼神。罗箬自然接收到了這個眼神,刚才的焦躁倒是被轻易压了下去。
她倒不是相信于瑟有多心善,毕竟在自己继女身边安排了這么多刻意唆使对方学坏的丫鬟的继母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只是罗箬以为自己掌握了于瑟不为人知的一面,于瑟定然是不敢动她的。
所以她轻易便被于瑟的眼神安抚了下去。
而姜念娇在同于瑟請安過后這才重新回了青澜院。
這段时日她虽不在姜府,但這青澜院裡倒也收拾的井井有條,一切与他尚在府中时沒有半分区别。
甚至室内薰的仍是她最爱的紫合香,一旁罗汉榻的檀木小几上正有一枝粉色芙英开的如云团一般。
不得不承认在照顾她生活起居這点上,這几個丫鬟倒是极为讨她喜歡的。
此刻也许是因为刚刚罗箬被姜念娇那般处罚,她们仍旧心有余悸,一個個倒是跟鹌鹑一般。
竟是谁也不敢往自己跟前凑。
姜念娇深知打一顿给颗枣的道理,在回了青澜院后,她召集了内外院的所有侍女,在给他们讲了新规矩,不许他们再对其他院裡的侍女作威作福后,又夸奖了他们這段时日将這院子打理的不错。
說完這些,她方才示意翠翘将自己的一個箱子提了過来。
那箱盒之中竟存着不少首饰。她只将从宫裡得来的绢花一一分赏给院裡的侍女。
這宫裡的绢花首饰形制自然比宫外卖的那些粗制滥造之物要好的多。
她院子裡的這些姑娘年纪也不比自己大多少,都是爱俏的年纪。
如今得了這么精致的首饰,他们一個個自然是欢心喜悦。
就连刚才因为罗箬被处罚而心有余悸的春华与晚冬此时也不免心生喜悦。
不過她们的這份喜悦并沒有保持太久。
在姜念娇随后将几支玉簪赏给芷乔,并且夸芷乔忠心有加时。
那另外两名丫鬟看芷乔的眼神都变色了。
芷乔却還浑然无所觉,只在得了赏赐后,還刻意在他们面前进行一番炫耀。
那模样活似一只斗胜的公鸡。
另外两人见他這般,自然更是咬牙切齿。
如今這芷乔可算是稳稳拉住了她们的仇恨。
想来這两名丫鬟日后怕是更只顾着窝裡斗,而无心注意自己做了什么。
姜念娇赏赐過东西后,便让他们退了下去。
而待她更换過衣裳,又坐在小几上拿了话本看了一阵后,于瑟院裡便又派了人来通知她老爷回来了。
知道姜放回来了,姜念娇心中便蓦然一沉。
她可以对着于瑟满不在乎的虚伪以对。
但那姜放到底可是她的生父啊,虽然他从来沒将一分真心放在她身上,只由着她去胡闹。可她每次受了委屈,還是不由自主希望自己這父亲能多分一丝精力在自己身上。
甚至重生后,她還想着也替姜家寻條后路。
故而在知道他瞒了自己這么多,甚至生母的死可能都与他息息相关之后,姜念娇是真的做不到淡定以待了。
姜念娇到饭厅时,换了常服的姜放已经与于瑟在一处了,于瑟坐在他右手边,正替他亲手准备羹汤。左手边姜芝虽仍是一副怯怯模样,但姜放却仍是和颜悦色的问着她什么。
记忆中的姜放可从来沒有這么和颜悦色的看過自己。
說到底,自己原是那多余的一個。
“娇娇,人都来了怎么還站在门口,已经开饭了,快进来座呀。”于瑟首先发现了姜念娇,她笑意盈盈开口,似是全然沒有因为刚才姜念娇将自己安排的人借由她手拔掉的愤恨。
姜念娇有时真不免佩服于瑟這份什么时候都沉得住气的从容,那种姿态,仿佛她永远都是胜者一般。
不過她也确实占据上风。
姜放在看到她過来后,不免蹙了眉头,面色也阴沉了许多。
這身形高瘦的斯文中年男子,此时只是带着点微微不悦的模样也是十足的上位者气势。
只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后悔得罪于他。
“你母亲早早便派人去接你了,你怎么现在才過来?”姜放的语意带着风雨欲来之势。
姜念娇闻言自然知道是于瑟在自己這边使了点小手段。
毕竟她可是得了消息便過来了的,若真如姜放所言于瑟的人早早便去了自己院中,她此时也定然早到了這裡。
只是他父亲对于瑟如此偏爱,自己說什么在他看来怕都不過是在狡辩。
故而姜念娇并不反驳,只道“我从宫裡回来后,便又整顿了一下院子裡的丫头,免得他们平日裡嚣张惯了,竟是连主子都不看在眼裡。我想母亲派来的丫鬟或许是看我在训话,便沒有进来打扰我吧。待我训话完后,她方才进入室内。我得了消息便往這边赶来了。”
姜念娇今日将一名冲撞于瑟的丫头惩治了的事,姜放自然也听說了,在听到姜念娇是因为這個由头而迟到了,他自然神色也沒有那么难看了,他只淡声道“下次你记得早些過来,饭席之上可从沒有长者等晚辈的规矩。”
姜念娇得了训话,只应了一声是。
姜放随后又让姜念娇落座。
她看着一边笑意盈盈,一副不言自明胜者模样的于瑟。再看看另一边偷偷拿眼睨她,似乎满心期盼着自己坐在她身边的姜芝。
姜念娇虽然对這两人都分外讨厌。
可两相厌者,取其轻。
姜念娇最终還是座到了姜芝的下首。
好在姜放倒是沒有再多言什么。
加之席间食不语的规矩,纵然此时這厅中正蕴着雷霆雨暴,却也沒人会在此时发作。
只是這顿饭吃的极其压抑,纵然满桌的菜肴的确如于瑟一般所言多数都是自己爱吃的菜食,她也只觉食不知味。
到饭后,各自行将散去时,姜放方才阴沉着脸对姜念娇道“你随我去书房。”
姜念娇便知今日是逃不過了。
书房的位置坐北朝南,廊檐外亭台水榭,假山花园自然分外雅致。
而且今日的阳光正好,点点碎金一般撒在姜念娇的鞋面上。
姜念娇却沒有心情去管院外的风景。
她跟在负手行走的姜放身后,看着他孤绝的背影被阳光拉的奇长。
书房的侍女见老爷来了,立马請安過后,随后将书房门打开。
這书屋裡自然藏书极其丰富,姜放只挥手示意所有下人们全数退下。
随后待屋裡只剩了姜念娇与自己时,他方才冷冷开口道“我听人說你与陈靖淮的亲事是你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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