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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与祁阳的菜鸡互啄

作者:取個笔名咋這么难
苏止柔取了羽觞中的酒饮過后,便有内侍重新過来添了新酒。

  随后那内侍只将载着羽觞与签筒的荷叶托底按着轻轻一推。

  但這内侍按着托底的手法過重,杯中酒水与签筒瞬时便全掉入了水中。

  于是那内侍只能在捞起這些东西后,重新换過新的羽觞与签筒。

  换新后,這一次倒是十分顺利。

  随着内侍轻轻一推,那荷叶托底便顺着潺潺流水轻轻打着旋儿转了起来。

  流经姜念娇這一席时,眼见着那荷叶托底便要往她对面的男宾席流去,不想一阵急流推過,原本往男宾席去的荷叶托底只轻轻一转,却再次流到了姜念娇這边。而且因为她這边的曲水弧度比其他地方更为弯曲,這荷叶托底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在她面前停下。

  看着荷叶托底停在姜念娇的面前,对面如同白面馒头一般白胖的青年明显松了一口气。

  在与姜念娇的视线相对时,那青年只颇为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一声。

  姜念娇并沒怎么看那青年,她只是转了目光看向刚才推羽觞的小内侍。

  那内侍低着头根本不敢朝她的方向看過去,而上首的祁阳更是藏都藏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她几乎不用带脑子都知道祁阳又在玩一些自以为聪明的小把戏了。

  在自己的侍女翠翘将托盘捞上来后,她沒有如其他公子小姐一般让自己身边的侍女小厮替自己抽签。

  她只示意翠翘将签筒交给自己,随后她亲自抽了一支签。

  看着签上的舞字时,她就知道祁阳打的什么主意了。

  她舞跳的好,乐器也很拿手,可以說签筒中的任何一项內容拿出来让她表演,她都能博得满堂彩。

  但前提條件是她昨日沒有从景山小凉亭摔下来。

  虽然昨日姨母连夜为自己召了好几位御医。

  然而她摔的不轻,這些御医也不是大罗圣手,她的伤自然不可能一夜好全,今日她连走路都扯得筋骨痛,此时若再跳個舞,且不說会不会发挥失常,只怕這舞跳完,自己得在床上躺大半個月。

  故而与其跳舞,她還不如直接拆穿祁阳的阴谋来的比较实在。

  然而就在她要掷下签筒时,坐在她旁边,一直不怎么說话的姜芝却绞着手中绢帕,怯怯开了口“阿姊,你昨日摔伤了,今日怕是不方便,不如還是由我代你跳吧?”

  姜芝会开這個口倒是姜念娇沒有料到的。

  毕竟姜芝在自己面前是真的沉默寡言,而且她显然還有些害怕自己。

  平日除了与自己打招呼,其他话语根本不会多說。

  但看姜芝這副紧张的模样,她很快便想到了一個可能。

  姜芝自己主动同自己开這個口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倒是她的母亲于瑟似乎十分想将自己的女儿推销出去。

  毕竟于瑟其实一直都希望自己女儿能如她的第二段婚姻一般攀個高枝嫁過去。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宾席,那裡座着的自然都非富即贵。

  只要对面有一個能看上姜芝,這桩生意对于瑟来說都不算赔本买卖。

  其实她顶想让于瑟吃瘪,可为了反对而反对,自己不就变得跟坐在上首那個为了抬杠而抬杠的祁阳一样了嗎?

  熟知后面事情发展的姜念娇,自然乐得看戏。

  毕竟她纵然十分憎恶于瑟,却也不得不承认于瑟這种人的处世哲学其实十分好用。

  在外人面前装作姐妹情深观感总比剑拔弩张来的好。

  故而姜念娇只笑着应道“如此也好。”

  随后她只朗声解释道“我昨日摔伤了,今日怕是表演不了。”

  祁阳等的便是她這句话,此时自然不忘挖苦道“既然表演不了,你来参加做什么?倒是浪费一個名额,還白白坏了旁人的兴致。”

  姜念娇只微微一笑道“我也沒說不表演,恰好我舍妹提出来要主动代我跳舞,不如今日便由我舍妹代劳吧?”

  她的提议倒沒什么人反对。

  毕竟姜念娇昨日摔伤的事大家多少也听說了。

  他们自然不可能让一個伤员来表演。

  然而祁阳心裡显然正憋着一股要与姜念娇拼個胜负的劲,故而她只继续找碴道“這也能由你舍妹代劳。你怎么不让你舍妹干脆整個代替你的人生!”

  她這话音刚落,姜念娇的脸色也沉了,這话让她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過去。

  她记得自己当年被自己继母安排的人拐进丽春院后,這非她父母亲生的继妹便取代了她的地位,只以姜府嫡小姐的身份嫁给祁阳的弟弟赵睿安。

  而当年她母亲留给自己的嫁妆则全被于瑟拿去当成了姜芝的嫁妆。

  這也导致她后来嫁入陆家时,嫁妆少的可怜,后来添置的大部分嫁妆還是姨母为她新添置的。

  虽然這一切都是姜芝母亲于瑟的安排,而這姜芝拿了她的嫁妆嫁给五皇子也沒什么好命,只在出嫁第二年便死了,但她還是沒法不对這一点心存芥蒂。

  姜念娇因为念及往事,面上神情多少有些失魂落魄。

  然而她這副模样看在旁人眼裡竟有几分可怜,姜念娇对面的小胖子想着若不是刚才那阵急流,這出丑的便是自己,故而他主动开口道“皇姐這话有些不大妥当吧,咱们参加宴会就是图個乐呵罢了。皇姐又何必搞得這么剑拔弩张。”

  這位帮姜念娇說话的小胖仁兄乃是四皇子赵诚远。

  這位虽是皇子,却也是個只图安乐的主,听說他诗书六艺门门垫底,唯一的爱好便是吃喝玩乐,其中尤以吃字为最。

  他不仅喜歡让周围人研究吃,有时候兴致来了,甚至自己动手。全然不顾什么君子远庖厨的古训。

  为此還挨了当今圣上不少训斥。

  好在小胖皇子是個心宽体胖,沒什么坏心思的。

  见为姜念娇出头的居然是赵诚远,祁阳不禁嗤笑一声“既然受伤了,就老实在家待着养伤呗,這么巴巴的跑出来,怎么?這是愁嫁了?”

  随后祁阳還不忘拉上赵诚远损上一句“赵小胖,你既然這么喜歡英雄救美,不然你就英雄当到底,主动替我們娇滴滴的姜大小姐来跳個舞呗。”

  說完這话,祁阳与祁阳交好的女眷都禁不住掩唇娇笑。

  赵诚远被祁阳這般奚落,当下大脸涨得通红,瞧来似是头笨重的大熊。

  姜念娇此时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她只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姜念娇的确沒有公主好命,公主殿下自然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我姜念娇却不行。”

  她這话听来倒似乎是在捧着祁阳了,多年的老冤家祁阳一时都不知姜念娇是葫芦裡卖的什么药。

  但听着事事都比自己强出一头的姜念娇,居然也有在她面前伏小做低的时候,她心中還是十分快意的。

  她傲娇的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倒是一直沒出声的赵念泽也似是受不了祁阳的飞扬跋扈,他惯来讨厌性格娇纵的女孩儿。

  今日姜念娇的表现倒似乎沒有往日犀利。

  他意外之余,自然也得拿出作为皇长子的威严。

  不過考虑到祁阳是如今盛眷正浓的林贵妃的女儿。

  他也不打算得罪对方。

  他只是不甚赞同的唤了一声“祁阳。”

  在祁阳不解的看向自己皇兄时,赵念泽只冷声道“让宴会继续吧。”

  祁阳对自己這位皇兄,素来敬重,此时自然沒什么异议。

  而沒了祁阳的捣乱,這宴会自然便也继续了下去。

  姜念娇在问過姜芝跳什么舞后,只让自己身边的侍女取了一把琵琶過来。

  随后姜念娇便亲自为姜芝弹起了《绿幺》。

  只见姜念娇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

  随着琵琶声如落花流水从葱茏的指尖流出,换了舞姬衣衫的姜芝便也缓步而来。

  《绿幺》的动作弧度很大,姜芝穿的是坦领的轻薄长裙,葱嫩的柳枝色衣衫只将少女青春明媚的一面衬得娇艳欲滴。

  她虽比自己還小上几岁,但体态却已十分窈窕,此时的她只如春日的柳枝嫩芽。

  原有的五六分颜色也瞬间被提到了八九分。

  见惯了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此时见她這般的确是让人眼前一亮。

  她的舞技其实并不算超群,但胜在鲜亮,随着轻快的节拍响起,她只如春日花园中的蝴蝶翩跹起舞。

  虽然姜念娇的容貌更让人惊艳,但不得不承认今日這一场众人的目光却只为姜芝而停留。

  便是姜念娇看着表现這样出色的姜芝。也不得不承认,于瑟是個十分厉害的女人。

  她甚至都能想到姜芝這场舞跳完后,会有多少王孙公子趋之若鹜。

  她实在好奇,如果這姜芝的追求者多了,于瑟還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選擇原来的那個人。

  想到此处,她的视线便也转向了祁阳的弟弟五皇子赵睿安。

  赵睿安的视线自然是落在姜芝的身上。

  不過比起旁人纯粹的欣赏与痴迷,他的眼神清醒而狂热。仿似是善射的猎手发现了林中的麋鹿。

  她实在不喜歡赵睿安這样的眼神。

  即使這赵睿安其实也算是個十分英俊的小后生,而且還是有机会角逐太子之位的皇子之一。

  但這人還是给她带来一种并不舒服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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