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解除婚约
沈长延乃暗密卫首领,又是直接听命于燕皇的权臣,整個大燕能让他亲自押送的确实寥寥无几,像薛落這样的千金大小姐,還真是“三生有幸”才能被他亲自押送。
池秧也终于从震惊中回過神来,诧异又狐疑地瞥了眼沈长延。
她全沒想到沈长延会出现,更沒想過沈长延会帮她!
明明上辈子……
“沈侯爷……”
薛落缩在严景钰身边,眸子裡藏着惊怕,又故作坚强道:“我…我可以随你去暗狱,但我沒有暗算妹妹,更沒让她落水,侯爷要捉拿我,可否让我先见父亲一面?”
她嗓音细弱,怎么听怎么委屈。
“你沒有?”沈长延面上浮出怪笑,眸色完全冷下来,“你的意思是……本侯眼瞎冤枉你了?”
周围人察觉到他话裡的杀气,几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暗密卫成立至今,還沒有過冤枉人的例子。
——但凡被暗密卫捉拿,除了死尸外,便沒有无辜者。
“不敢……”薛落仿佛压着恐惧,声音弱弱,又强自镇定,“我沒有扔過白棋子,身上也沒带過白棋子,我不知道侯爷跟妹妹什么关系,为何要這般……”
“啪、啪、啪!”沈长延抬手鼓掌。
“池大姑娘不愧是定国公长女,人证物证皆在還能否认,只可惜呀……”他狐狸眼裡闪過玩味儿。
“這裡這么多人,你莫不是以为就我一人,看到你使暗器害池二姑娘落水吧?”
薛落话语一滞,面色微变。
“赵三,杨五,說說你们看到了什么。”沈长延看着她变脸,眼裡玩味儿更甚。
“是!”围观的人群裡,有两贵公子打扮的学子站出来。
“申时中刻(下午四点),属下刚出西院琴室,见池大姑娘跟池二姑娘从东院琴室出来,两人說了几句话后不欢而散,而后池大姑娘尾随其后,趁池二姑娘跟罗姑娘交谈时,用白棋子击中池二姑娘左小腿麻穴,使其跌入湖水中。”一扮成学子的暗密卫道。
另外一人接着道:“属下二人奉命护卫池二姑娘,未能及时救助,甘愿领罚。”
“呵……”沈长延笑了声,视线落在薛落身上,轻慢吐出三字:“带走吧。”
“是!”伪装成学子的两暗密卫,就要過去捉拿薛落。
严景钰一凛,迅速将薛落护在身后,凉凉唤道:“池秧,你就這般看着他们将你长姐带走!”
池秧裹着斗篷沒出声。
她還真想看着薛落被暗密卫带走,带入暗狱,最好让她也尝尝,那暗狱三十六种酷刑的滋味,只可惜……
暗密卫敢于捉拿其他王孙重臣,却是不敢跟定国公硬碰硬的。
池秧掩下失望,视线古怪地划過沈长延。
上辈子,這沈长延明明对薛落格外不同,這一世,怎么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跑出来帮她指认薛落?
沈长延察觉到她的视线,那薄凉好看的狐狸眼也跟着转過来,内裡還划過笑意,仿佛邀功般。
池秧看着,觉得他哪哪都不对劲。
前方暗密卫過到严景钰身前,漠然提醒道:“严世子,妨碍暗密卫捉拿要犯,一律视为拒捕。”
他们藏在袖子裡的袖弩,已经对准了严景钰。
“池秧!”严景钰厉声高呼,话裡含着熊熊怒火。
池秧根本沒将他放在心裡,但也知道借坡下驴。
“沈侯爷,今日這事到底只是我們姐妹间的事,可否让你的人先退开?”她试探性地问。
沈长延笑着,摆了下手,“二小姐有言,沈某岂敢不听。”
前方两暗密卫得到指示,立即收起袖弩,往旁侧退开。
严景钰松了口气。
身后缩着的薛落扫過两人,眼底寒意阴森浮动。
“不過嘛……”沈长延眼中玩味又浮了上来,“沈某要是沒记错,跟严世子有婚约的是池二小姐,而非跟池大姑娘吧?”
严景钰面色一变。
池秧讥笑了声,“是啊,沈侯爷要是不提醒,我都快忘了,原来是我跟严世子有婚约啊。我這也算是明白過来,为何长姐要突然暗算我,想置我于死地了。”
薛落面色骤变,想要装柔弱,可這回她就算是有千万张嘴,也辩解不来。
——不仅她暗算池秧的事成了实锤,就连勾引严景钰的事,怕也辩无可辩。
“天呐,我道她为什么要暗算你,原来竟是看中你未婚夫!”罗蓁恍然大悟。
周围人看向薛落的眼神也跟着变了。
沒想到這看着弱弱柔柔的娇小姐,内心竟是如此恶毒,不仅暗算亲妹妹,還打着霸占他人婚约的算盘!
“不、我、我不是我沒有……”薛落凤眸水润,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
她无助又可怜地望向周边人,似意图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严景钰一见,当即顾不得自己脸面,挺身而出,“池秧,你不要乱想,我跟你长姐清清白白,先前帮她是因为她确实不可能暗算你!暗密卫都是沈长延的人,谁知道……”
“咻!”一支袖箭倏然袭来。
严景钰惊了跳,侧身躲過袭击,猛地望向那偷袭之人。
“有辱我暗密卫者,死罪。”那袭击之人话语冷凉,看向严景钰的目光犹如在看一個死人。
周围人心口一跳,不少人已经吓得悄悄离开。
暗密卫可凶悍了,根本不会在乎你什么身份,說杀就杀。
沈长延嘴角笑意深了数分,“严世子還真是为了所爱连命都不要了啊,人证物证皆在的事,也能說成是本侯有意陷害,如此……待会让淮王去暗狱领你吧。”
這是要将他也抓去暗狱了?
严景钰面色骤变,看向池秧,“秧秧……”
“闭嘴!”池秧被他這叫唤恶心到。
“严世子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人還能這般转换面孔!
为长姐辩驳时,你能满脸冷漠,呵斥我无理取闹,說得那般理直气壮,现如今反過来,证据确凿,你又想娇羞求救?”
严景钰额上青筋跳动,面色难堪之极。
可偏偏他還沒法反驳。
池秧点了下头,继续道:“也是,长姐可是严世子心上人,你为了她可以不顾暗密卫,不顾你我脸面,那我也沒必要留着這婚约了。”
“况且,二位金童玉女,男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像我這种什么都不会,只会胡乱冤枉人的刁蛮小姐,還真不该跟你定有婚约。”
她抬手将腰间挂着的荷包扯下来。
抽出裡头放着的羊脂白玉,上头刻着男方的生辰八字,是定国公府跟淮王府定亲时交换的信物。
严景钰看着她的举动,眼角跳了跳,有不好的预感传来。
果然——
池秧一把将那玉佩丢向他,“既然如此,那我們的婚约就此解除了吧,我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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