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火烧禾央阁
他伸手接住,面色犹寒地盯向池秧,“你当真要解除婚约?”
“不解除了,难道要留着過年?”
池秧嗤笑,漠然裹好斗篷,侧身对沈长延行了一礼,“今日多谢沈侯爷相助,长姐的事還劳烦侯爷交给我父亲处理,就不叨扰了。”
“无妨,未能及时救助,我還得向国公爷請罪。”沈长延勾唇颔首,眼裡好似闪過什么,“二小姐還是先去换身衣裳吧,若是冻病了倒是我的罪過。”
池秧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到底沒有多言,先告退去换衣服了。
“池秧……”严景钰面色冷寒,终于顾不得薛落,抬步想要追上去。
两暗密卫過来,挡住他去路,“承陛下口谕,凡皇室宗亲,旦有无故质疑暗密卫者,先鞭笞三十,再入狱,严世子,還請先随我等走一趟。”
严景钰神色骤变。
……
池秧回到国公府,第一時間让人将采买来的桐油找出来。
“小姐要桐油做什么?”秋夕跟随在旁,边走边问。
池秧已经换了身干爽的衣裳,通身上下,只剩发丝還未干透。
她大步朝禾央阁的方向走去,“烧东西。”
“烧东西?”秋夕更加不解。
很快夏末领着人将桐油提来。
池秧在禾央阁前停住步子,眼睛往院门上扫去。
“禾央阁”的院匾還未撤下来,裡头却已经换了一批人。
池秧眸色沉下来,冷道:“将裡面的人都赶出来,我的院子就算不要了,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住进去的,烧了吧。”
“什么?!”两贴身丫鬟大惊。
崔氏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禾央阁的大火已经窜得老高,几乎染红了大半個国公府的天空。
周围站立的仆从面有惊色,神情惶恐,却无一人胆敢提水救火。
“秧秧!”崔氏快步過到女儿身边,拉過她仔仔细细查看了遍,确定池秧并沒有被大火波及到后,這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庶女又做了什么?”崔氏关切询问。
池秧摇了摇头,沒說薛落暗算她落水的事,“沒事,就是不想把院子让给她。”
“当真?”崔氏不太信。
院子的事已经過去有好些天了,真要气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发怒。
池秧眼瞳裡倒映着那熊熊大火,漠然道:“我今天跟严景钰退婚了,把那羊脂玉佩還了回去,您過些日子有空,就去淮王府,帮我把属于我的那块玉佩要回来吧。”
“什么!”崔氏再是一惊,“這又是怎么回事?”
太学院严禁学子带丫鬟仆从进入,是以,崔氏還不知道学院裡发生的事。
“严世子跟长姐男才女貌,天造地设,我也不好挡他们的道,干脆就让出路来,左右长姐已经到了待嫁年纪,父亲应当会很乐意我将這门亲事让出来。”池秧无所谓。
她对严景钰沒什么感情,上辈子之所以那么气怒,也是因为定国公太偏心。
崔氏神色沉了沉,“他们两個……”
“都愣着做什么,還不快救火!”崔氏话语未完,身后陡然传来声音。
“大公子……”周围仆从让开路来。
白衣少年步伐稍快,身上披着的暖裘随风卷动,带起地上少量尘埃。他走到近前,火光照耀在身,映出那俊美精致的五官,略显凝白。
“母亲,秧秧,這是怎么回事?”池墨行礼询问。
池秧抢在母亲前开口:“我不想要這院子了,便让人烧了。”
池墨俊眉一皱,温声呵斥:“胡闹,大火岂是儿戏?稍有不慎,便会波及到整個国公府,届时所有一切都会荡为寒烟!”
“来人,先救火!”
“不用麻烦,我早让人隔出空道,等這院子烧完无处可燃后,大火自然会熄灭。”池秧话语冷静。
上辈子她已经烧過禾央阁了。
那次沒做好准备,大火差点真波及到整個国公府,也正是如此,定国公才一怒之下将她撵去别院,连崔氏和老国公夫人都无法求情。
這次她搬走时,就顺便先让人清理出隔空地段,禾央阁周围已经沒有了可燃物。
“你……”池墨沒想她早做好准备,一时竟不知要怎么开口。
“好了,這院落是你妹妹的,她想烧了就烧了,又不会伤到旁人,也不会波及到府内,左右不過是损失些财物,有什么打紧的。”崔氏维护女儿,還心疼她受的委屈。
要不是因为薛落,池秧又怎么会将自己从小住到大的院子,付之一炬。
“母亲……”池墨不赞同,皱眉温和道:“我记得父亲已经将禾央阁交给了长姐,秧秧這般行事,有失气度。”
“她身为长姐,一来就占据妹妹的院落,不更失其气度?”崔氏面有不悦,“你是秧秧的嫡亲兄长,不心疼妹妹,還……”
“娘~”池秧不想母亲和兄长因她争吵,轻道:“府内大火,祖母的佛堂虽然离這裡有些距离,怕也得到了消息,不如您先過去陪陪祖母,我待会就去向祖母請罪。”
“你……”崔氏启唇欲言。
可想到婆母岁数大了,要是因为大火受惊,那就是大罪了。
她叹了声,轻拍了下女儿的手背,“那娘先過去看看,你也快点過来,你爹接到消息赶回来后定会怪你,你在那之前赶去你祖母那边躲躲。”
“嗯。”池秧点头。
崔氏又扭头看向长子,话语略冷:“這火谁也不许救,你爹要问起,就說是我的命令!”
池墨嘴唇微动,到底沒忤逆母亲,恭敬垂首道:“是,母亲慢走。”
崔氏领着人,往佛堂走去。
等人一走,池墨神色顿沉,很不赞同地转向池秧,“你這到底是做什么?不就是個院子,让给长姐住住又如何,昨日你在花展上气還沒出够?”
“沒够。”池秧冷冷回了两字。
母亲不在,她也懒得装和谐。
“兄长是沒记住我昨日說的话嗎?你若要护着薛落,那往后我便不在是你妹妹了。”
“池秧!”池墨低声轻喝,“长姐到底哪裡惹你不满了,你要如此行事?”
“兄长何不问问她,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哪儿得罪了她,让她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池秧面色冷凉。
池墨挑眉,還以为她在计较毒株的事,嗓音又温煦下来,轻劝道:“下毒的事你长姐已经解释過了,是朝霞所为,她并沒有要置你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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