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大公子的命在我手上
這话出口,便再无挽回的可能。
无论她如何辩解,都解释不了拿异母弟弟的命,来威胁解救影刺杀手的事。
随即,薛落神色冷下来,眸光紧凝。
既然已经暴露,那便沒必要再伪装了。
她瞬间舍去所有柔弱,双目直视過去,清楚重复道:“杀了他,大公子也活不成。”
“墨儿有哪儿让你不满?”定国公按捺住心头凉意,出声询问。
薛落神色清冷,手裡悄悄捻了根银针,漠然道:“他沒有哪裡让我不满,要怪就怪他母亲姓崔。”
“阿婉又有哪裡得罪了你?”定国公继续问。
“呵……”薛落讥笑了声,仿佛這话问得格外可笑。
“国公爷還真是善忘,当初你抛弃我和我娘,不就是因为国公府有個崔婉嗎?”
“现在问她哪裡得罪了我?呵……”
薛落笑了声,面色一阴,话语陡凉,“她哪裡都得罪了我!她最该死!”
“我抛弃你娘?”定国公愕然。
随即,他心彻底冷下来。
“這是你娘生前跟你說的,還是薛芷岚告诉你的?”
“有区别嗎?莫非定国公還想要否认?”薛落讥讽着。
定国公沒有回答,自问自答道:“是薛芷岚告诉你的吧。她在哪儿?南诏,還是颖川?”
“你想否认?”薛落眼睛眯了起来,心下一片冰寒。
定国公自顾自道:“我未曾有丝毫愧对過你娘,薛芷岚搬弄是非,心思歹毒,才是最该死之人!你何以如此信她?”
“我不信我姨母,难道還信你這個小人!”
薛落眸色一冷,手中银针猛射而出,直指定国公心口!
两人离得近,那银针又射得又急又快,沒给丝毫闪避的机会。
眼看就要刺中定国公了。
墙头站着的人却一动不动,他神色冰寒,双眸漠漠,只伸手轻轻一挥。
噗咻!
“啊!”薛落轻呼一声,猛地捂住肩膀,踩着墙头踉跄后退,差点栽下去。
那银针竟是被定国公轻易拨转,反刺了回来。
定国公面色冷漠,跟着往前踏出一步,“你被薛芷岚欺骗,怨我恨我,我都不怪你,但你不该对墨儿他们动手。”
薛落额上冷汗涔涔,犹自咬牙忍耐。
被那银针射中,她半边身子又麻又难受,宛如有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地噬咬。
定国公再往前踏出一步。
“两個月前,焕儿挨打后高热不退,差点沒命,是你做的吧?”
薛落沒有回答。
定国公继续踏近,“几天前,柳珠翠突然扑向阿婉,害她小产,也是你所为吧?”
薛落轻咬了下嘴唇,冷道:“是又怎样?大公子的命现在在我手上。”
“你对他做了什么?”定国公停住步子。
“也沒做什么。”薛落移开目光,“就是稍稍动了点小手段,若沒解药,半個月内,他必将心力衰竭而亡。”
“你……”
“嗡!”
定国公正要开口,一只硕大的毒蜂,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他身后,突然叮来。
他神色一冷,抬手一挥。
毒蜂直接被掌风刮中,无力坠了下去。
天空却在這时蓦然暗下来。
不是天黑了,而是有无数毒蜂铺天盖地,围住定国公,汹涌叮来!
“主子!”院子裡的池坚惊愕,還沒来得及救人。
有剑光倏然刺来。
他急忙往后一退,避开攻击,瞄准那刺杀者的后心,一掌拍下。
“噗!”那刺客当场口喷鲜血,软倒下去。
“走!”
与此同时,另有一人揽住谢渊寒,一個起落跳出院子。
薛落抓紧机会,也跟着跳下墙头,很快走远。
池坚来不及追捕,一把扯下那刺客的外衣,匆匆朝被毒蜂围着的人冲去,可還不等他靠近,那些毒蜂突然大片落下。
定国公从中跃出。
掠過院裡的桂树时,随手扯過一支树枝,往后猛刺回去。
追来的毒蜂不知防备,顿时就被枝桠扫中,纷纷落下。
等毒蜂被灭得差不多了,薛落等人也早跑不见了踪影。
定国公丢开树枝,回手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
“国公爷,您……”池坚大惊。
“不碍事。”定国公面色微白。
那些毒蜂来得突然,数量又多,哪怕他应对及时,也還是不可避免地被蜇了好几下。
“让人立即封锁城门,全城搜捕,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
……
池秧不知道這边的事。
她让人暗中蹲守住京中的医馆药铺后,便打算回鹪栖别院去,应对渣爹有可能来的追问。
路過街市时,一颗花生米突地从上头掉下来,正好落在她肩膀上。
池秧仰头看去。
穿着袄裙的俏丽少女站在二楼窗户旁,见她看来,开心地招了招手,眉间眼底全是兴奋。
正是十公主严妙。
“考完试了嗎?快上来!”她招呼着。
池秧迟疑了下,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一個主意,当即朝這茶楼走了进去。
店小二忙将她领去二楼。
上楼梯时,正好有人往下走来。
两批人擦肩而過。
池秧也沒在意,跟着店小二进了严妙所在的雅间。
那下楼之人步伐微顿,回头朝池秧背影看去。
“秧秧,怎么样,考完了嗎?考题难不难?”
池秧一进雅间,立马被十公主拉着坐下来。
“我爹可真過分,上次我出来找你玩了半天,回宫后就让我做你们小考的考题!還全是先生们沒讲過的,可为难我了。”
严妙对此怨怒满满。
池秧還奇怪在這裡遇见她,“你今天怎么出宫了?”
“嘿嘿,這是秘密!”十公主一笑。
“今天我不回宫,晚上跟你睡,我們彻夜长聊。”
“你当是几十年沒见?”池秧吐槽。
“别院给你留了房间,别想上我床,今晚可能有些忙。”
“大晚上的你有什么好忙的?唔……”严妙脑袋瓜裡闪過一些画面,看池秧的眼神有点点变了。
池秧立即遏止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将薛落的事讲了。
“……你家這庶女能耐啊,不仅会武,還跟杀手是师兄妹!表叔也太偏心了,亏我還答应他……”严妙声音小了下去。
池秧立即抓住话柄,“答应什么?”
“答应他……”严妙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慢慢闭上了眼。
池秧還等着答案,却见对面的人說着說着突然睡過去,她心口一紧,察觉出不对,张嘴想叫唤守在门外的护卫。
可声音還沒发出,便跟着趴了下去。
视野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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