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认清主次
知秋看着自己主子的脸色,心下立刻知道大事不好,赶紧跪了下来:“請主子责罚,奴婢知情不报,奴婢有罪。”
“你起来,我不喜歡见人跪在面前。”我拿指甲刮了刮自己有些发痒的太阳穴问道,“還有谁知道這件事。”
知秋這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方才在马车裡就跪了一路,现下的自己膝盖肿痛不已。
好一会儿才缓過来回道:“回姑娘的话。
除了二爷、觉敏和奴婢知道外,還有春朝和觉双知道。”
“你把春朝叫进来!其他人到守住正门,還有几個角门!一個人也不准靠近正屋!!!”說到最后一個字时,我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上。
知秋跟着桌上的茶盏一道打了個颤,才急慌慌地出去。
不一会儿知秋就带着春朝到了我面前,還未說什么,两人作势就要跪。
我怒极反笑道:“我从来不喜歡磋磨人!也不喜歡有人跪在跟前,你们不知道嗎?”
“是。”
“是。”
两人对视一眼,诚惶诚恐地行了礼。
低着头,不敢再說一個字。
“你们可知错?”我腾地从罗汉塌上站起身呵斥道。
知秋看着一旁不知情地春朝,咬咬嘴唇硬着头皮說道:“請姑娘训示。”
我的视线在春朝和知秋身上来回穿梭了两次,深吸一口气道:“你二人是自小跟着我长大的。
你们扪心自问一句,我可有薄待你们?
我脾气不好,但也从无对下人毫无根据便要打要杀,更不曾磋磨苛责你们。
這些你们可认?”
不等我說完,两人便连连点头,眼眶都红了几分。
“好!既然如此。
那今日我就索性将话同你们两個挑明了!
莲儿是我院裡的人,是我同意让二叔帮忙拿了她,也是我让二叔帮着审的。
就算全权交予二叔处置,但我有說過后面她的一应生死,不必像我禀报嗎?
還有二叔让你们不用告诉我,你们就不告诉我!
到底是韩二爷是你们的主子,還是我韩如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有沒有分清裡外?!嗯?!”
听到這儿,春朝和知秋齐齐跪下身来。
“姑娘……呜呜……奴婢是猪油蒙了心,奴婢该死……呜……請姑娘责罚!”
“姑娘,奴婢有错,裡外不分,让姑娘伤心了,求姑娘责罚!”
两人痛哭流涕嘴裡一直說着认错受罚的话。
我丝毫沒有管两個人的哭泣和嘴裡的话,而是继续穷追猛打道:“你们只是糊涂嗎?
简直愚不可及!!!
今日莲儿的死你们可以瞒着不說,若是来日,你们遭了别人诬陷,是生是死,是不是我也被院子裡人瞒着?
直到你们一個個死干净了,我才知晓?!!!
记住!一女不事二夫,一仆不伺二主。
虽然我从不将你们视为下人,我也不会虚伪地說将你们看做亲姐妹,但我却是实实在在将你们二人视为左膀右臂的!
是我可以交托身家性命的人!
吴妈和荷儿的背主忘恩媚上欺下,莲儿为虎作伥懦弱蒙蔽。我還看得少嗎?
我需要真正可以值得我信任的人!
不然不会在惩处她们三人后,第一時間升了你们二人为掬青阁的一等女使。
拒绝了母亲要送掌事嬷嬷的建议。将掬青阁的内外大小事宜通通交在你们手上!
现在你们却听着院外人的安排!
别跟我扯什么他是长辈,长辈的吩咐你们只能遵从這样的鬼话!!!
莲儿是我院裡的人,是生是死那都是要算到我头上的。
有沒有替你们主子想過,若是莲儿死后,会不会污了你们主子闺阁名声?!!!啊?!!
你们两個倒好,任由旁人给了個什么由头,就替他瞒下来!!!
有沒有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裡?!
什么时候你们开始替我做主拿起主意来了?!!!
又或者掬青阁這座小庙你们看不上了,想做二叔院裡的人?!!!”
两個人被我斥责得羞愧难当,瘫坐在地上嘴裡嗫喏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来。
好半晌,我才平复下来:“還不起来,要我来扶嗎?”
两人听了忙不迭地互相搀扶着起身。
我又指着一旁的洗脸架子道:“洗把脸,别叫外面丫头看到,折了你们颜面。”
两人战战兢兢地应了。
趁着她们绞帕子擦脸的间隙,我又說道:“记住,万事有一不可有二。
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若還有背弃我的事发生,那也就是你们失去我信任的时候。”
知秋和春朝沒敢再說一句话,但是两人收拾完,站到我面前时,两张小脸苍白如纸,沒有一点血色。
看两人已明白我的意思,便如常道:“莲儿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在哪儿死的?一点点說清楚。”
两人对视后,知秋道:“回姑娘的话,莲儿是三天前死的,二爷那边觉敏来报,說是畏罪自杀,在二爷倒座房的杂物房撞墙碰头而死。
尸首已经拖出去了,具体是埋在哪儿,奴婢就不知了。”
我叹了口气:“好话不說两遍,我生气不是因为莲儿的死活。
而是因为你们這件事上,并沒有将我看做你们唯一的主子。
要记住,不仅是二叔,就是家裡的任何一個主子站在你们跟前,你们也要将我当作你们唯一的主子。
不为别的,只为我能将自己的生死交到你们的手上,其他人……不会!”
我沉默了一会儿,說道:替我换回女儿家的打扮。
一如既往,春朝還是掌管掬青阁内大小事宜,知秋跟着我,联系一应人员。
春朝要格外留心院裡的人,如若還有吃裡扒外一心二用的人,一律报给我。
其他人沒有资格在我這裡有原谅的机会!
我换回女儿装束后,让知秋带路去了莲儿自杀的地方。
去见二叔,进正厅要通报,但是从平日裡下人们走的角门进去倒座房,费不了多少工夫。
虽然是下人们常来常往的地方,但是這裡下人们疏于打扫,有时堆放杂物的,更沒有几個人会讲究這個。
窗台上更是满是灰尘和去年的枯叶,很是一幅破败萧瑟的景象。
知秋推开门,迟疑道:“姑娘,這地方晦气脏乱,平日裡下人都不愿意来,您……要不……”
“有什么好怕的!死人从来就沒活人可怕!推门!”我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地說道。
知秋推开门,只听门框“咯吖”一声长叹,那屋裡一阵飞尘和霉味扑面而来,我和知秋忙用帕子捂了鼻子。
虽是白天,但也因为倒座房一面背光,又逢傍晚时分,屋裡模糊一片。
知秋寻到一处有蜡烛的桌台,拿火折子点了,屋裡的景象方才明了。
屋裡确实堆了大量的破布棉絮和空箱子,我点燃另一支蜡烛,举着想去看看莲儿撞墙的地方。
我在墙上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有個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团锈红色。
我仔细看了看高度,又自己跪下去看了眼那抹锈红,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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