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草灰水泥
第二日一早我就带着齐磊和知秋去了砖窑,开始制作简易版的水泥,只要有了水泥,建房子的事情,也就可以快速搞定了。
其实說起简易版的水泥制作理论方法来也很简单,但是中间环节的火候把控很重要。
我让齐磊(齐大的二儿子,也就是齐三娃的二哥)带着三四個人去找一些干茅草或是干透的枯树叶、枯树皮来,一再叮嘱越干枯越好。
首先我让三四個人用砖窑边上摆放的砖块,搭了一個一米高半米宽的简易直筒灶。中间用侧放的砖块做搁置柴火时的隔板,最下方再掏一個一尺宽的半园洞来。
等齐磊带着人回来后,我让谢阳找来两個得力可靠的烧窑师傅,并让除谢阳和齐磊外的其他人统统回避。
我带着那两個烧窑师傅,用大火焚烧齐磊找来对了一人高的枯树皮和干茅草,中间树皮和茅草需要分几次加入,一人還拿着火钳时不时地查看,是否有未烧透的。
一直如此反复,方在三刻钟后烧完了那堆草料。
我這才坐下来,让谢阳和齐磊去端些吃食茶水来,擦着脸上脖颈上的汗珠,又对一旁站着的两個烧窑师傅道:“不用拘礼,都坐吧。還沒问過两位师傅姓甚名谁,是哪儿人?”
“回公子的话,小的赵山,赵钱孙李的赵,大山的山。小的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大家也经常叫我赵老三。
小的不是杨庄人,是从晋州来的,两年前汾水发洪涝,晋州城边上的农户七八成都遭了灾。
幸得发现得早,小的家又是住在晋州城边上的村子,我和五弟因为每日都要进城去裡面的窑厂做工赚工钱,這才和五弟逃過一劫。”說着指了指身旁站着的另外一個烧窑师傅。
赵老三想着自己其他的家人,三十多的汉子也忍不住擦起泪来。
“你们俩是亲兄弟?家裡可還有其他人在?”我闻言心下不禁一凉,自古以来百姓之苦真可谓苦不堪言。
不管是上上辈子的自己,還是上辈子二十一世纪的自己,都沒有真正经历過洪涝灾害,沒有经历過吃不饱穿不暖的困苦生活,更沒有因为這样的灾害需要拖家带口的背井离乡過。
“回公子的话,我俩确是亲兄弟。我叫赵武,武功的武,在家排行老五,所以大家伙也教我小五,您叫我小五就成。
等大水退去后,我們回家去寻的时候,只有三哥的二娃子因为去了学堂還活着。
其他的家人都淹死了。沒办法,俺们只会种地和烧窑,也不识字,逃难到蒲州,那儿的城裡不让收难民,将我們统统赶了出去,
那些黑心官,就沒一個好东西,既不给我們分吃食,還打死了好几個人。都……都沒人敢去埋,就那么晾着。
還是一起逃难裡边的几個无赖,趁着夜裡城门楼上看不大清,把那几個人抬起去草草埋了事……”另一個二十岁上下的青壮烧窑师傅,看着旁边自己哥哥伤心的模样,忍不住吐露心声来。
“好了!闭嘴!贵人面前,也容得你在這說這個怂、那家孬的?”赵老三赶忙打断,生怕赵武說出什么不该說的。
我看着赵老三的眼神,就猜出了一二:“按年纪我应该叫两位叔叔,我就冒昧喊一声找三叔了,小五叔了。
赵三叔不用担心小五叔說的话会让我有和不悦。
世上的事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小五叔若是說的是真话,那骂那些当官的也沒错,是该他们羞愧的。
于我并无妨碍,我家中虽有亲戚也是为官的,但那又能如何呢?
就像人裡面会有好人,也会有坏人一样,官裡面自然也会有好官和坏官。所以赵三叔不必這么小心翼翼地。
我不妨說個交底的话,今日让两位来,就是要将家传的一门独门技艺传授给你们俩。
若是我們之间不能以心交心,那我今日的這個行为也太愚蠢了。”
刚刚還谨慎小心的赵老三,立刻精神道:“公子可說的是真话?”
“当然。”我自信笑道。
“那公子想交给我們哥俩的是什么手艺?”赵老三赶忙再问道。
“我看過很久,我們杨庄给流民盖的房子速度很慢,因为一直要求用的是青砖砌墙,中间以粘土、沙和糯米汁混合加固。
但是這样混合加固的东西所耗银钱多不說,制作起来也费时费力,所以我今天要教你们一门制作水泥的手艺。
有了這個东西,不仅能快速盖房子,也能让盖的房子更便宜,省下来的银钱,可以贴补到孩子们的学堂中去。”
听得我這一番话,赵老三忙拉着赵小五跪下叩头道:“谢少爷大恩大德,我赵山赵武两兄弟发誓,以后定对少爷忠心耿耿!为少爷做牛做马!!若有违今日誓言,必定不得善终!!!”
說着還捅了捅身边傻不愣登,直到跪着都還沒摸清楚状况的赵小五,赵小五這才反应過来,赶忙說道:“小的赵小五发誓以后都会对少爷忠心耿耿!若违此誓言,不得好死!”
我這才笑道:“起来吧。赵三叔、小五叔不用這么拘谨的。明日起,就让赵三叔家的二娃也去学堂去。
不過话又說回来,其实人嘴裡說什么,不太要紧,关键是怎么做,這才是我最看重的。”
說着,我就看到赵三叔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但也沒有拆穿,只是笑着請他们也坐下来喝茶。
不一会儿谢阳和齐磊也拿着吃食进来了。
我让齐磊招待赵三叔和小五叔吃喝,和谢阳走到一边,小声嘀咕起来:“你觉着這赵山和赵武怎么样?”
谢阳立刻收起平日裡笑容可掬的样子,沉着地答道:“回公子的话,這两個人可用。這赵山是個烧窑的老把式,您是不知道,现在要是去周边找個砖窑厂的烧窑老把式,不给人一個月几两银子,人家根本不理的。
這赵山十六七岁就被他爹托关系到了砖窑厂上,烧了快十六年的窑,自己做掌窑师傅也有七八年的時間,是把做事的好手。
我特地让齐大齐二暗中观察過,自己也从别的几個地方探访過,关键是這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心眼不坏,而且他仅剩的儿子兄弟都在杨庄上,要有别的心思,他也要敢有這胆才行。”
我一下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挑了挑眉道:“另一個呢?”
這时谢阳又恢复那副笑面虎的模样来,有些调侃地說道:“少爷,马教……不不!马师傅!对马师傅說過,咱们庄子上适合学武的沒有几個,也就点中了三個人,除了齐磊和齐皓(齐三娃的大名),也就是這個赵武了。
要不是他年岁有些大,马师傅都想收他为关门弟子呢!
您想想,马师傅收齐磊和齐皓那两個时,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再看看他自己主动享受下赵武,這两相对比,就高低立见了。
虽說年纪大了一些,但是好好□□一下,也是個不错的。再說了,咱们现在是個什么情况您也是知道的,都是些歪瓜裂枣的,矮子裡拔高個,您就别那么挑了!”
我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板起脸道:“你看着安排。明日就让他们按照咱们计划的那般,开始加快速度。
你再逐一去安抚一下那些受影响的人家,让齐大和齐二也多多提点一下那些刺头。
和他们讲道理时你想撒泼,那就看看不和他讲道理时,谁更泼辣!
若是舒服日子過久了不乐意,那就给我哪裡来,回哪裡去,真当我要供着他们不成。
若是你连這点闹腾的人都治不住,以后你就担当不了我的左右手。”
谢阳赶忙拱手躬身道:“是,少爷,小的不会有下次。”
“另外让赵三叔的二娃明日去学堂开始念书。你让齐大他们去找找豁牙张,我想私底下见见他,你知道该怎么办的。”我又开始满面笑容道。
“是,少爷。”谢阳不假思索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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