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钟文冉的婚后生活過得美美满满,他在婚礼举办之前就重新找了份工作,這份工作正好与祝曜渊的工作時間一样,工作作息也很规律,两人都很满意。
就是他们待在一起的時間大大缩短,但祝曜渊知道,钟文冉不是养在笼子裡仅供人观赏的金丝雀,既然他们已经结婚,该支持的他身为老公還是得支持——含泪支持。
工作日他们下班空闲时在一起吃饭,周末他就要把這些分开的時間全部补回来,有时候钟文冉沒到发情期他也能折腾他两天,有时候就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看电影,从清晨看到黄昏。
最惬意的是這时外边下了雨,屋裡一片昏暗,钟文冉躺在祝曜渊的臂弯中,累了就窝进去睡一会儿。
他们所住的位置是祝家庄园的后院儿,平时安静,沒人扰,祝母只有早晨叫叫他们吃早餐,其余時間還是他们自己的。
這种日子平淡,却也可贵。
然而平淡的日子总维持不了太长時間。
這次波澜起于钟文冉发现了祝曜渊曾经偷的他那支钢笔,那支钢笔是他妈送给他的成年礼物,上面写着“积一时之跬步,臻千裡之遥程”,意思是要他脚踏实地,就算考上大学,心态也应该平和,一步一步往人生巅峰迈。
钟文冉把這支笔用到都半褪色了,要是祝曜渊偷别的還好,他還不至于生气,但偏偏是這支。
他发现的锲机,是家裡的佣人告诉他,要拿着他们需要干洗的衣物送去干洗店裡,但祝曜渊有件衣服怎么也找不到,麻烦他帮忙找找。
钟文冉翻了翻他们的衣柜,果然找到了那件被随意窝着的脏衣服,而這支笔被藏在祝曜渊的西装内衬口袋裡,正贴着胸口的位置,他摸到以后拿出来,发现笔有些眼熟,反应過来后登时火冒三丈。
這天是他单位因为器械坏了临时放假,祝曜渊不在家。
他就坐在沙发上,边看书边等人,从正午等到日头倾斜下落,他翻书的手落下道半透明的剪影,一天沒吃饭,也不觉得饿。
但由于等候時間有些长,他的气還沒等到人就消得差不多了,等祝曜渊真的推开门进来,他忙做出副风雨欲来的假象,沉着张脸:“吃饭了嗎?”
祝曜渊還沒看出来,他心情良好地挥挥手中的菜:“买了好多好吃的,等我一会儿给你做,我刚刚路過前厅正好看见妈,她說她吃了,我們就不用再给她送了。”
其实他原本是不会做饭的,为了钟文冉才开始接触厨房,钟文冉闻言气焰顿时又弱了几分。
但仗還沒打就认输实在太沒出息了,他干巴巴地說:“哦。”
祝曜渊過来亲亲他的嘴,又摸摸他的腺体——這是他一個自创的安抚动作,亲测有效,他一摸,钟文冉浑身過了电似的,又软了几分。
他喜滋滋道:“今天是二人世界。”
祝曜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這样避免了一场還沒打响的战争,他拎着菜去了厨房,深藏功与名。
饭很快做好,钟文冉盯着桌子上的糖醋鱼、炖排骨和桂花糯米粥,眉头一拧,暂时决定单方面休战——虽然祝曜渊目前为止连他在闹别扭都是不知道的。
他吃着饭,祝曜渊就给他挑鱼刺,鲜嫩的鱼肉直接递到他嘴边,他张嘴吃掉,再抬眼偷偷瞥一眼。
“不对啊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祝曜渊突然道,随即一挑眉,“我懂了,你是不是看你老公今天特别帅?”
他不說话還好,一說话钟文冉怒火复燃,对他刚才的温柔产生了抵抗力,把笔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放,也不說话,继续埋头吃饭。
祝曜渊一看,不太对劲,忙道:“你哪找到的?”
钟文冉轻描淡写:“你的换洗衣物,下次别随便乱扔,放娄裡也方便人收。”
祝曜渊想死的心都有:“都說了這件不用管。”
“怎么?偷了我的东西,還想偷偷摸摸藏一辈子?”
钟文冉饭也不吃了,把筷子一放。
祝曜渊见势不妙,“哪能呢,這不是沒有坦白的机会嗎,請问老师還有坦白从宽处理的选项嗎?”
钟文冉矜持地一点头,拿眼斜睨他。
“首先我发誓,我沒拿它干什么龌龊事儿,”祝曜渊举起四根手指头,“顶多就是我們分开那段時間,我天天抱着它睡觉,后来它就成了我的精神支柱,天天放口袋裡带着。”
钟文冉目光垂下,看向桌子上的钢笔:“……精神支柱?你拿它的时候,应该是在基地那次吧,我记得我回来问你我的笔呢,你還给我装傻。”
祝曜渊其实现在也挺想装傻,但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是,這不……年少轻狂。现在我成熟了,你想问什么,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钟文冉听他胡扯,马上就快绷不住了,连忙扭過头,整理好表情,再回過头来看他:“好啊,那我问你,你還背着我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事了嗎?”
祝曜渊一脸冤枉:“真沒了!”
“暂且相信你,”钟文冉拿起筷子,夹了最大的一块排骨给他,“吃饭。”
祝曜渊一懵,心想,這就完了?
其实沒完。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钟文冉和祝曜渊窝在沙发上,进行晚间看新闻项目。
钟文冉突然从祝曜渊的怀中钻出来,趴在他身上,把笔放在祝曜渊的鼻梁上,轻轻說:“送你啦。”
祝曜渊受宠若惊,一只手搂紧他,一只手拿下来钢笔,“舍得送给我?”
“不舍得,”钟文冉实话实话,“我只是觉得,送东西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拿着它,就总会想起送东西的人,现在我過得挺好,已经不需要再靠回忆裡的余温撑着了。”
祝曜渊觉得心疼,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宝儿……”
“沒关系,”钟文冉笑了下,“都過去了,我现在有你,還有個好婆婆。”
“其实我想听你给我讲你失忆后的那些年,”祝曜渊把他重新楼入怀,紧紧地抱着,“我先說我的,我呢,是被催眠的,其实记忆還在,這些年我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才发现,嗯?原来少了我的冉冉。
“心裡有股力量支撑着我沒日沒夜的工作呀,我的下属都嫌弃我太拼命……”
钟文冉安静地听着,他的眼中水盈盈,折射着电视的光。
窗外月色温柔如水,祝家后院儿裡的绿植倏而飘来只萤火虫,又悄然不见。
他抬头,亲了亲祝曜渊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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