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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作者:喵蓝
叶慎被拽住,第一反应是不悦,深幽的眼眸斜斜扫向追着自己過来的小姑娘。

  她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他一片衣袖,因为用力,五根手指绷得像弓弦。他想要抽回袖子的动作一顿。

  那么细的指骨,仿佛受一点外力就得折断,脆弱似他先前失手摔碎的白玉簪。

  他就不想有动作了,视线转而落在她面庞上。

  萧幼宁不知這许多,只为终于追上他露出欢喜的笑,见他转過身便抓住机会扬声道:“悟谒道长,谢谢你!”

  她仰着脸,眼角眉梢都染着笑和夏日的阳光。

  夏风拂過,侧边的大树枝叶沙沙作响,亦吹起少女的衣袂,轻轻打在他袍摆上。

  叶慎听着耳边這些轻细的声音,有一瞬间晃神。

  萧幼宁那边又咳嗽起来,扬起的脑袋垂落,一声接一声,但拽着他袖子的手丝毫不松。

  之前這手握過他的,也還给過他难堪的一巴掌,如今又拽上他。

  叶慎回神后心情略复杂。

  他承认這几天都是在避着她,因为她那一巴掌,把他当时的心软变得可笑又多余。结果她现在巴巴跑到自己跟前,高兴地道谢,眼眸内写满真诚……叶慎发现心裡那点不舒服就无影无踪了。

  “可以松开了。”

  他朝那拽着自己袖袍咳得乱颤的小姑娘說。

  萧幼宁還在断断续续的咳嗽,闻言深吸一口气,缓了会才算止住,但手還沒是沒松开。

  “道长,我還沒說完,道长的救命之恩,幼宁必定报答。”

  她再抬起头,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依旧带笑。

  叶慎觉得她可真有意思。已经道谢了,還拽着他是因为话沒有說完?

  难道他不是已经停下听她說话?她松开手自己会凭空不见嗎?

  還非得拽着說话,還說什么报答。

  “你這泥菩萨的江過完了?”他视线飘到她眼角。

  她双颊嫣红,眼角也染上淡淡的粉色,无端就露出少女的娇媚姿态,叫人不注意都难。

  萧幼宁沒想到他居然会回這么一句,一时愣在那裡。

  常人听到报答什么的,不都是說什么举手之劳一类谦虚的话,起码客气客气。结果他又說她是泥菩萨。

  好像是在挖苦她都落魄成這样了,拿什么来报恩,是在說大空话、假话。

  她愣着眨了眨眼,他冷淡的面容在眼前十分清晰,便想起来他的性子,从见面起就冷漠得很。

  但他面冷心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泥菩萨也不是肉身凡胎,我淌過這江,必定兑现诺言!”

  萧幼宁扬起眉,弯眼一笑,终于收回拽着他衣袖的手,小身板站得笔直,字字郑重。

  道长就是典型刀子嘴豆腐心,她才不上他的当,這么說肯定是怕她有负担。毕竟她现在确实落魄得很。

  叶慎胳膊一轻,看见她手从眼前离开,袖袍扬动了一下就自然垂落。莫名的,他眉头皱了皱。

  而且她那些是什么比喻,他也不必她报答,等哪日知道他身份,估计她第一反应是想咬他一口泄恨。

  他难得发的善心,在她眼裡多半都会成为可怜和施舍。

  “不必。”叶慎转身,留下淡淡两個字。

  沒必要有更多牵扯,日后总是件麻烦事。

  萧幼宁见他這样,越发觉得自己猜想不错,沒有再去阻拦他脚步什么的,只是暗暗记住自己的承诺。

  在叶慎转身离开时,先前那個道姑又過来了,萧幼宁听到她跟叶慎低声說:“請您過去。”

  萧幼宁目送他撩着袍子走上台阶,顺着走廊熟悉地往前到拐弯处,随之身影就不见了。

  那個道姑沒有跟他一块离开,反倒是走到她跟前:“這位善人請随贫道往這边。”“嗯?”萧幼宁疑惑,“上哪裡去?”

  道姑见她茫然,温和的笑着给她解惑:“您不是暂时沒有去处?可现在這先住下,等他日寻到去处再离开。”

  萧幼宁恍然。

  刚才悟谒道长是在跟道姑說這些嗎?

  這裡果然不是他落脚的地方。因为她是姑娘家,即便道士是跳出尘俗的人,到底是男人,才给她寻了這么处。

  道长果然是面冷心善的人,都给她安排好了。

  她忙福礼谢過,圆果在边上也一脸欢喜。她们姑娘身子還沒大好,回到京城多半還是要住客栈,還不如道观清净。

  主仆两人跟着道姑往另外一個方向去,那边有矮一些的建筑,应该就是给香客们留宿的厢房。

  途中萧幼宁打探道:“悟谒道长是在哪個道观?他待我有救命之恩,他日报恩我也好有能寻着人。”

  领路的道姑回头神色古怪看她一眼。

  道姑本就不是個多嘴的人,既然這位姑娘不知道清风观是什么地方,她更不会說什么,含糊道:“他来去不定,但每個月总会来這儿一两趟。”

  啊?這是什么意思?

  悟谒是四处云游的道士嗎?

  “你确定他每個月都来?”她追问。

  要是不来,是不是就找不着人了。

  道姑好脾气地笑笑,說:“是,每月都会来的。月月如此。”

  萧幼宁松一口气,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

  “可真是奇事,你居然带個姑娘家来投宿?”

  此时的叶慎,面前坐着位妇人。她身上穿着素淡的道袍,却未挽道姑常见的那种发髻,仍旧是梳着妇人发。說话时柳眉微微挑起,语气惊讶和几分意味不明。

  矮案边上红泥小炉烧得正旺,上边的铜壶水滚,发出声响。

  叶慎探手去提起铜壶,悠然自得的沏茶,温声回道:“不是您想的那样。那是萧家的小姑娘,父兄出了事,她去大同路上遇到麻烦,我顺手帮了一把。”

  “萧家的小姑娘?哪個萧家?”妇人身子都坐直了。

  “宁远侯那個萧家。”

  “是她呀,你這顺手……她不认得你?”妇人神色更诧异了。

  叶慎见她這样,知道她都听說京城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面无表情点头:“嗯,不认得。”

  “這可真是什么样的缘分,你大姐這回做得過了,我還挺喜歡那小姑娘的。”妇人可惜地叹口气,半個身子倚在软枕上,“是我沒能教导好她,让她自小就是個自私自大的性子。”

  “与母亲您沒有关系。”叶慎把沏好的茶双手捧到她跟前,“她過来說了些什么?下回我让人守着,省得她们总拿有的沒有的惹您心烦。”

  “不過就是說些家常,還有劝我家去那些话,沒什么心烦的。都這样了,還有什么能叫我心烦的事,我也不是那种悲春秋伤的性格,那该早早就去了。”

  妇人正是叶慎的母亲,如今京城无人敢惹的叶家主母。可她這主母和别家主母不一样,她常年不在家裡,只住在偏僻北郊外的這小道观,即便是年节也少归家去。

  京城的人都知道,叶慎生下就差点夭折,叶夫人发了愿,其实就是为了小儿子才到道观。

  叶慎闻言沒有說话,叶夫人抿了一口茶后与他再說一事:“還提了一声惠静郡主。”

  “李青志想攀郡主?”

  儿子是一点就透的人,叶夫人捧着茶杯慢悠悠喝茶,也不說话了。

  ——

  萧幼宁這头悄无声息回到京城,萧家二房還在到处找人,而萧二老爷又得到一個叫他眼前一黑的消息。

  “什么叫那個村的山匪都死于非命?!那她人呢?!”

  再找不到人,他连府门都沒脸迈出去了,脊梁骨都快被戳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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