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所图 作者:未知 因严余庆的事情,惠英长公主送了好大一份厚礼来,陈宁玉起先都不知道這事儿,知道了原也要高兴一场,结果這会儿她却病了,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就流鼻涕。 谷秋连忙吩咐小厮請大夫。 他们侯府虽然可以用太医,但不是什么大病,轻易是不敢申請的,故而寻常請的也是京城医馆裡的大夫。 大夫看完,给陈宁玉开了方子。 “沒什么大碍,就是受凉得了风寒,吃上几天也就好了。” 谷秋道谢,送大夫出去。 陈宁玉恨得牙痒痒,暗道肯定是杨延陵上回硬让她出去学拳才会這样的! 杨太夫人知道,也来看她,這是陈宁玉嫁到杨家,第一次生病,杨太夫人自然是担心的,吩咐几個丫环好好照顾,又叫她养病,一整個冬季也不用来請安。 陈宁玉投诉杨延陵:“是跟着侯爷出去练拳才着凉的。” “還有這事儿?”杨太夫人皱眉,“延陵這人是有点儿不知轻重,大冬天的练什么拳那,你又不是跟他一样的身体,哪裡受得了,等他回来,我跟他說說。” 杨延陵一到家,杨太夫人果然就把他叫了去。 听說陈宁玉病了,杨延陵吃了一惊:“也沒多久啊,怎么就病了?” “她在陈家娇生惯养的,這样能不病?你啊,下回可别這样了,要让亲家太夫人知道,不得怪你呢。” 杨延陵敷衍两句就回了院子。 陈宁玉還躺着,盖着厚被子,只露出個脸来,鼻子红红的。 “怎么样,還难受么?”杨延陵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她额头,倒是不烫。 “难受,我鼻子好痛。”陈宁玉指指鼻子,“擦破了。” “我看看。”杨延陵倾下身子,過得一会儿道,“嗯,是有些破了,忍忍,吃過药就好了。” “喉咙也不舒服。”她眨巴着眼睛。 杨延陵回头道:“你们怎么伺候的,也不多上些水?” 丹秋吓一跳,忙去拿。 “大夫說是着凉了。”陈宁玉道,“叮嘱我不能再冻着了。” “我听祖母說了,也怪我,应该循序渐进,下回時間短一些,慢慢来。”杨延陵仍是沒有放弃這個决定,“你不能因为天冷就不练了,是罢?后面還有大夏天呢,是不是热了又不练?這能练得好?” 陈宁玉一头汗,她原以为自己撒撒娇,杨延陵就会放過她,结果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容易了。 陈宁玉撅撅嘴,翻過身背对着他。 杨延陵见状脱了外衣,也钻进被子裡,低头就在她嘴上亲了亲。 陈宁玉忙道:“会過给你呢。” “不是我害得你生病么,我也生一回,不打紧。”他笑了笑。 “哪裡有人還想生病的。”陈宁玉别過头去,“生病可不舒服。” 杨延陵把她抱得更紧些,柔声道:“你也别生我气,像你這种千金大小姐,其实就该多动动,我叫你跟我打拳,也是为你好,我不希望你……”他顿一顿,叹了口气,“我娘在我四岁时走了,大夫說先天身体就不好,后来生孩子又亏损了,上回李太医给你看,也說你身体不怎么样,還有你娘亲,不是也早早走了,我這能不担心么?” 陈宁玉被他一說,也有些害怕。 這儿医术确实落后,女人生個孩子不亚于走一回鬼门关,她想了想道:“那我還是跟你打拳罢。” 比起丢命,她肯定宁愿吃点儿苦。 杨延陵摸摸她的头:“這才乖么,以后每日都练一回,這样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强壮了。” 从休沐日变成每日了,陈宁玉想到他教导的样子,忙道:“那下次你能不那么凶么,吓死人了!好像我不照着做,你就会杀了我似的。” 杨延陵摸摸鼻子:“不是罢?” “怎么不是,就跟要吃人一样的。” 杨延陵哈的笑起来:“可能习惯了罢,下回我注意,不過你可别指望我心软,该怎么练還得怎么练,不然三天打鱼两天撒網的,白费了功夫。” 陈宁玉有点儿发憷,她前一世也不爱运动,要說這方面的毅力,那是基本沒有的,可她真的也不想英年早逝,便老实的点了点头。 等到病好,杨延陵只要有空,便督促她同他一起打拳,两個月下来,她自個儿也打的很纯熟了,杨延陵又教了她一点儿剑术。 不過這剑么,到底是武器,不小心就会弄伤到自己,所以她学得很慢。 就這样,不知不觉便要到大年。 這日罗管事拿来一张礼单给陈宁玉看:“少夫人认不认识這家?小人看,不是与咱们府有往来的,倒不知为何送了重礼。” 陈宁玉看過去,只见落款下头写着江家,江春堂。 她一时沒想起来是谁。 印象裡,他们陈家好像沒与姓江的人家有来往啊。 “那這……”罗管事皱了皱眉,過年人情往来很多,谁家送了什么,他都要记下来,到时候還要回送。 陈宁玉就问谷秋:“這江春堂,你记得是谁?” 谷秋摇摇头。 倒是丹秋說道:“是不是吕姑娘的夫婿啊,奴婢记得是姓江,好像是叫江春堂的。” 陈宁玉被她提醒,也记起来了。 吕芸成亲,作为表妹,她也曾送了一份礼的,只是沒有亲自到场,也无甚关心,但那名字還是知道的,那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可這江春堂竟然這会儿送了节礼来。 陈宁玉道:“先放着再說。” 因她也有一阵子沒有回陈家,也不知道陈家与江家有什么来往,是以暂时不做处理,只派一個婆子去见太夫人。 太夫人刚睡了個回笼觉起来,就听武定侯府来人,便叫进来。 婆子先行礼才說道:“是少夫人吩咐奴来的。” “何事?” “少夫人說收到江家的节礼,很是丰厚,问太夫人,该怎么处置。” 太夫人也沒问谁,直接就道:“是江春堂?” “是的。”婆子回答。 太夫人立时就露出厌恶之色,她這儿也一样得了江春堂送的东西,要不是看在赵氏的脸面,她根本也不愿意收,可谁想到,那江春堂還送到武定侯府去了! 這武定侯,他也想巴结得到? “叫你们少夫人原封不动退回去。” 婆子应了声是,又說:“少夫人问太夫人好,說過完年就来看太夫人呢。” 太夫人笑起来:“好,好,叫她自個儿也注意些身体。” 婆子便告辞走了。 太夫人捏了捏眉心,同胡妈妈道:“這江家也太不像话了,手伸那么长,他们与武定侯府算什么亲戚?還送礼呢,我现在倒是明白了,难怪花了重金娶芸儿,原来是别有所图。那江家啊,就只江春堂一個独子,现是個举人,可這进士今年又沒考上,又得耽搁上三年……” 還未說完,外头又有人来,一问,竟然是章家的,也說江春堂给章家送了节礼。 太夫人当真恼火。 那婆子回侯府,陈宁玉听說了,便叫罗管事把东西退回江家。 章家很快也退了回来。 江春堂闻言,這脸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狰狞,快步寻到吕芸,劈头盖脸就骂道:“怎么回事,两家就那么不给面子?” 吕芸莫名其妙,问道:“夫君,您在說什么呢?” “說什么?我今儿给武定侯府,還有章家都送了节礼,怎么說也是亲戚么,怎么就都退了,這不是看不起我們江家?” 吕芸的脸色微微发白,她本来想发火的,但還是忍耐住,柔声道:“夫君何须那么多礼,寻常都不走动的,您突然送礼,他们肯定也觉得不好意思受。” “不好意思受,不能還礼?”江春堂一双眉头扬起来,捏住拳头道,“现在退回来,不就是为给我一個沒脸!你娘常說太夫人对你们好,时常关怀的,把你当亲孙女儿一样,原来都是假的!” 吕芸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太夫人是对我們挺好,不然当初也不至于专门分個院子给我們住,太夫人這不就沒有退么。” 江春堂哼了一声。 “夫君,你当日娶我也沒有提到這些,我现嫁给你,咱们夫妻同心,有什么事儿不能解决?”吕芸劝道,“那武定侯府与章家,本来就不爱与人结交的,退了就退了。” 江春堂听了,暂且压住火气,语调也柔和起来。 “這次是唐突了些,娘子,你莫要怪我,我也是想与你這些亲戚打好关系么,就算现在不走动,以后未必不是,不若下回咱们亲自登门拜访一下,你說可好?”江春堂的手搭在吕芸的肩膀上,低头在她脸颊上一吻,“我知道你最是善解人意的,我娶你也是喜歡你這一点,你该知道。” 吕芸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知道什么? 她要是早知道,只怕会再考虑一二。 只可惜日久见人心! “登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吕芸笑了笑道,“不過总要挑個好时机么,也不是說随便哪一日就去了。” “那是当然,一切都听你的。” 江春堂說完,拥着她就去了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