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48
贺雨眠坐进房车裡摘下墨镜,露出那张精致的脸,神情温和,“回?来前不是查過气温?”
“查是查過,但沒想到?這么冷。”小助理吸了吸鼻子,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以后上车关门,双手拢紧朝手心哈了口气,“這让我感觉快要入冬了。”
“還早。”贺雨眠从后座拿起Ipad,朝司机說:“走吧。”
车子驶离机场。
此时還不到?8点,天已经全黑了。
小助理拿着行程表跟贺雨眠核对,“明早6点出发去录综艺节目,下午5点去录音棚,晚上7点要发预售微博,9点19要帮韩老师新歌转发微博。”
“知道了。”贺雨眠头都沒抬,“今天呢?”
“8点有個饭局。”
贺雨眠瞟了眼手机,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谁的?”
說完不等?小助理回?答,漫不经心道:“不管是谁的都推了吧,或者让铭哥去一趟。”
“那您去哪儿?”小助理问。
“见個人。”贺雨眠和司机說:“把我送到?水榭阁。”
车子抵达水榭阁之后,小助理给贺雨眠递了风衣過去,“哥,那您小心,别被拍了。”
“嗯,知道。”
言忱比贺雨眠先到?,她?七点就在水榭阁裡等?着了。
一直等?到?七点半,贺雨眠才推开门进来。
屋裡温度要比外边高?得多,言忱见他进来,拿起对面?的杯子给他倒了杯热水。
“北城最近降温很多啊。”贺雨眠捧起杯子抿了口,看向言忱轻笑道:“难得,最近沒瘦。”
“一直都沒瘦。”言忱說。
她?把菜单递给贺雨眠,“点菜吧,今天我請。”
“嗯?”贺雨眠挑眉,“有什么喜事?”
“交男朋友了算不算?”
贺雨眠一惊,菜单直接被推远,“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個多月了。”言忱說:“前段時間看你忙,就沒說。”
“怕不是這样吧。”贺雨眠无奈摇头,“行吧,我承认,那件事确实是我逼得太紧,我跟你道歉。”
贺雨眠向来敢作?敢当。
他看着言忱长大,确实不想看她?浪费一身?才华,在酒吧裡碌碌无为過完這一生?,甚至在逼她?的时候說了重话,所?以才惹得言忱這段時間不敢、也?不想和他联系。
但前几天想通了以后,也?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再?怎么样也?只是贺雨眠,而不是言忱。
言忱的人生?应当由言忱来做主。
“之前是我太想当然。”贺雨眠温声說:“以后不会了。”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两?人闲聊了会儿,就是聊了聊各自的近况,又聊了聊言忱的男朋友。
贺雨眠问起来,言忱便說:“你以前也?知道。”
“我认识?”贺雨眠问。
言忱点头,“算是认识。”
谁知贺雨眠猜来猜去,都說了些言忱不太熟的音乐人。
言忱笑了笑,“他不是做音乐的,是医学生?。”
“還在读书?”
“是啊。”言忱笑了笑,“当初我和您提過他啊,高?中?的时候。”
高?中?……
“不会是当初让你写情歌,你沒有灵感所?以去追的那個男孩子吧?”
“是他。”言忱說:“一直沒想到?還能再?遇见。”
贺雨眠笑着摇头,“也?是缘分。”
情歌一直都是大势所?趋,却是言忱的短板。
言忱那段時間接了個定制歌,为一個走甜美路线的歌手写爱情歌,沒有一点恋爱经验的她?根本写不出来,耗了半個月,临近交歌时,贺雨眠给她?出主意,可以注意一下学校裡的男生?,找個暗恋对象。
谁知沒两?天言忱就告诉他,有点灵感了。
之后她?写出来的歌特别小清新,歌手那边很满意。
那首歌发行后,风靡大街小巷,不论谁都能哼上几句。
贺雨眠问她?写歌秘诀,她?就說关注了個很有個性、长得很帅的男孩子,最近在追。
他惊讶于她?的行动力,同时也?劝她?不要早恋。
言忱說她?有分寸。
后来他再?问起的时候,言忱說那就是块木头。
再?后来言忱离开北望,闭口不提那男孩。
沒想到?這会儿倒成了男女朋友。
贺雨眠感慨命运和缘分,還叮嘱言忱:“有時間可以把他带出来一起吃饭。”
“好。”
“我倒是想看看比范琦轩還帅10倍的男人长什么样。”
言忱一愣,随后笑道:“這您還记得啊。”
范琦轩是個男演员,颜值很高?,一直在演偶像剧,把花季少女们迷得死去活来。
当时贺雨眠在电话裡问她?喜歡的那個男孩儿长相如?何,而她?隔壁桌一直在吹捧范琦轩,吹了近半小时,听得言忱耳朵都快起茧子,干脆随口来了句,“也?就比范琦轩帅10倍吧。”
沒想到?贺雨眠還记得。
“记得。”贺雨眠說:“你提起他来,嘴角還不自觉上扬。”
言忱伸手压了下嘴角,“有嗎?”
贺雨眠点头,“眼裡也?有光,是真的喜歡吧。”
言忱不太爱和人谈论感情话题,立马跳過,“吃饭吧。”
两?人吃了一顿安静的饭。
吃完之后,言忱从包裡拿出填好的报名表递過去,“我记得你說10号,应该還来得及。”
贺雨眠震惊于她?填了报名表,把报名表拿到?手裡看了好几遍,不是敷衍着填的,而是把她?過往的作?品和经历都认真写了出来,基本上看到?這份表,节目组就不会让她?不過,遑论這份表還是从他手裡递過去的。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要参加這個节目了。
但是什么改变了她??
贺雨眠温声问:“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言忱盯着窗外,温柔的夜色透過玻璃折射进来暗黄色的光影,她?声线一如?既往地清冷,“想试着能不能从過去跳出来。”
搏一搏,或许有一线生?机呢。
毕竟還沒到?穷途末路。
再?不济,她?還有沈渊。
“想好了?”贺雨眠郑重其事地问。
言忱点头,“是。”
那天阿哲的事情给她?敲响了警钟,又接连遇到?沈医生?。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推着她?往前走。
那就走一步试试吧。
万一不是万丈悬崖,而是柳暗花明呢?
她?不想只让沈渊一個人努力靠近,她?也?可以适当地走過去。
拿到?她?报名表的贺雨眠心情大好,从饭店出来以后问她?接下来要去做什么,言忱說回?酒吧工作?。
看贺雨眠很悠闲,于是朝他挑眉,“要不要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
“好啊。”贺雨眠一口答应。
贺雨眠是第一次到?蓝夜酒吧来,平常他很少出席应酬,私生?活检点。
除非遇到?推不掉的局,无奈跟着去玩一会儿,去的地方私密性都很高?,一点不怕被偶遇或是被拍,但来這种地方,他就得全副武装,不然被媒体拍到?,又是第二天的热搜头條。
言忱把他带到?酒吧以后就去后台放包,然后拿了吉他上台。
程鹤又被迫弹电吉他。几人的配合一如?既往流畅。
今天言忱心情不错,上来就是一首摇滚乐,酒吧内气氛被点燃。
她?来得迟,所?以多演了会儿,11点才结束。
她?跟程鹤等?人打了招呼就去吧台找贺雨眠。
“很久沒见你唱歌。”贺雨眠真心实意地夸赞她?:“又进步了。”
言忱莞尔,“难道還会退步嗎?”
她?朝阿哲打了個响指,“给我来两?杯甘蓝星河。”
最近她?很喜歡這款酒,阿哲常给她?调。
秘密往往是能拉近两?人关系的,自从在阳台聊過以后,她?跟阿哲无意间更亲近几分。
就像她?選擇往前走一步的时候也?发消息问了阿哲,旁敲侧击地给他提醒,让他去判断是放弃還是继续,是選擇职业還是喜歡的人,阿哲說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女朋友父亲是从根源上歧视他,而不是想让他换工作?。
言忱听完之后只說,她?打算努努力。
反正从那天以后,她?沒在酒吧附近见過阿哲的女朋友。
以前酒吧裡人少的时候,阿哲调完一杯酒還会拿起手机回?條消息,现在基本一晚上都不会拿出手机来。
不過世间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和皎洁。
谁也?无法帮谁走這一路。
言忱点到?为止,沒再?和他聊過。
贺雨眠喝到?甘蓝星河时眼前一亮,“味道很好。”
“嗯。”言忱說:“我也?喜歡。”
两?人坐在那儿喝酒,酒吧裡氛围很好。
程鹤他们相继過来跟言忱打招呼离开,看见捂得严严实实的贺雨眠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孙恪调侃:“言妹换男朋友了啊。”
话一出口就被程鹤从后边拍了一巴掌。
“是我老师。”言忱說:“别误会,我男朋友還沒来。”
贺雨眠干脆摘下口罩,大大方方地介绍,“你们好,我是贺雨眠。”
“卧槽槽槽。”孙恪蹦得贼高?,掐着程鹤的胳膊說:“我沒做梦吧!這這這他妈是贺雨眠?”
“声音小点。”程鹤提醒道:“你一会儿想被人围观啊。”
孙恪立马变得娇羞,走上前說:“贺老师,我是您的粉丝,能……能握個手嗎?”
贺雨眠和他握手,孙恪那只手都在颤抖,活像是痉挛。
贺雨眠介绍完后又戴上了口罩,言忱喝完了手头那杯酒站起来,“好啦,以后有机会再?出去玩,今天就先走了。”
程鹤点头:“好。”
孙恪眼睛一亮,“還能一起玩?”
“有机会。”言忱笑道。
大概等?她?从酒吧离开那天。
乐队的這几個人都对她?不错,到?时候可以去玩,留点美好的记忆。
她?第一次有這么愉快的工作?经历。
她?在這边聊着,余光却瞟到?了于清游。
就在她?的右边45度方向,于清游手裡晃着杯酒,邪倚在墙上,对面?是個穿着吊带裙,身?材火辣的女人,两?人看上去相谈甚欢,并且傲人的36D已经贴在了于清游的胳膊上。
于清游并未拒绝。
言忱盯着那边看得认真,隔了這么远,她?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那暧昧旖旎的气氛。
呵。
倒是有意思?。
她?喊阿哲,“再?帮我来一杯玫瑰之春吧。”
玫瑰之春别名又叫渣男之酒,入口醇香,越品越辣。
她?回?头坐在了高?脚凳上,又沒有了走的意思?。
众人喊她?她?也?不应,看她?直愣愣地盯着一個方向,干脆也?都顺着那方向看過去。
“我去。”孙恪啧了声,“于清游今晚又有着落了吧。”
“他的口味還是一如?既往啊。”连程鹤都忍不住感慨。
最边上的涛涛探头看了眼,“嘶,于清游下一任女朋友到?位了。”
“他前段時間不是跟那個妹妹走一块嗎?”孙恪摇了摇头,“果?然我的直觉准啊,那妹妹就不是他的菜,他還是喜歡這种热辣的女人。”
“难道他劈腿?”涛涛好奇。
孙恪和程鹤摇头,异口同声道:“谁知道呢?”
言忱冷笑一声,阿哲把调好的酒放吧台。
她?回?头拿起来抿了口,不愧是众人封的渣男之酒,后劲儿果?然大,又苦又辣,像极了渣男。
那边的暧昧戏還在上演。
言忱也?沒再?听孙恪他们讨论,晃着酒杯往那边走,临走前和贺雨眠說:“你要是忙就先回?,不用等?我,一会儿我男朋友会来。”
贺雨眠问:“你要去做什么?”
言忱回?头,嘴角微勾,這笑有点邪魅,“去請同事喝杯酒。”
她?走過去时,36D女生?刚好凑到?于清游耳边低语,“你看起来很有魅力。”
于清游笑了下,“是嗎?”
言忱翻了個白眼。
她?径直走過去,正好于清游抬起头来,看见是她?打了声招呼,“言忱。”
言忱朝他点头,站在了他和36D中?间,朝他举了下杯。
于清游和她?碰杯,随后拿起酒杯轻抿了口,动作?优雅,确实很能蛊惑人。
言忱看了眼那個女人,长得還可以,就是一眼看上去动過的地方太多了,鼻子還有点不太自然,但总体来說能打80分以上。
跟她?的妖艳相比,岑星确实普通许多。
但岑星相处起来舒服。
不過言忱向来护短,而且不讲道理。
她?晃了晃手裡那杯酒,眼皮微掀问于清游:“今晚打算去哪儿?”
于清游皱眉,“這好像跟你沒什么关系。不過……告诉你也?沒事。”
言忱安静地听他說。
“一男一女。”于清游轻笑,“你觉得能去哪?”
“酒店吧。”女生?声音很嗲,“我和我家亲爱的,一见钟情了呢。”
言忱点了点头,拉长了声音,“哦~”
“那祝你们今晚愉快。”言忱露出個微笑,“于清游,我請你喝酒。”
于清游疑惑,但還沒等?他說话,言忱手裡那杯酒直接泼了上去,正中?面?门。
于清游的发梢、脸上,全是红色酒液,正缓慢地流着。
“你他妈疯了!”于清游大声吼道:“言忱,你有病吧!”
“還行。”言忱勾着唇笑了下,“手不稳,不小心抖了,明天我去医院挂個号看看。”
嘴上虽那么說,但话裡话外都沒半分歉意。
于清游抹了把脸,“我他妈哪儿得罪你了?”
“哪儿都沒有。”言忱仍旧标准微笑,“单纯看你不爽。”
于清游:“……”
“你這個疯子。”于清游咬牙切齿,“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言忱挑了下眉,“哦?”
言忱刚想說要不然试试,结果?胳膊忽然被人拽了一下,直接就被往后拽了一步,一道宽厚的背影挡在她?身?前。
沈渊穿着黑色风衣,衣服上還有清淡的栀子花香味,应当是前天跟她?一起去买的洗衣液的味道。
他手掌下移,握住了言忱的手,温热的体温传来,言忱仰头看過去,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
他目光直视于清游,声音冷漠:“你动她?一下试试?”
作者有话要說:虽然這桥段好老旧,但我疯狂心动!
今天沒有二更啦!
明天努力有二更,爱你们。mua!
更新時間在中午12点吧!
世间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和皎洁。——源自網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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