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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47

作者:容烟
进入九月以后,北城的雨总是一场接一场。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地上,带走了夏日的燥热。

  上午九点,言忱和岑星准时抵达北城三?院。

  其实二院的妇科要更?好?一些,但岑星不想去那边,怕偶遇到傅意?川他们,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所以還是選擇来三?院。

  三?院的妇科只是沒二院那么强,但总体水平也排得上前列。

  言忱陪着她去挂号,然后坐在走廊裡等待。

  岑星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平静到不像是在等待做流产手术一样。

  在等待途中,言忱接到了贺雨眠经纪人的电话。

  “喂?大小?姐,你在哪儿?”经纪人时常戏谑贺雨眠对言忱就像对女儿似的,所以也就揶揄着喊她大小?姐,之前還动?過要挖言忱去他公司的想法?,结果被言忱拒绝,两人关系還算不错。

  “在医院。”言忱說:“怎么了?”

  “你生病了?”经纪人一慌,“哪個医院啊?什么病?严重嗎?有人照顾你沒?”

  言忱:“我沒病,陪朋友来的。”

  “行吧。”经纪人說:“昨晚你找老贺要的专辑我给你拿過来了,他說你要得急,所以昨晚就签好?交给我,我正?好?回北城见個导演,這会儿给你送過去。”

  “好?,我在三?院,你過来以后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言忱看着岑星說:“你猜是什么?”

  她不常弄這些惊喜,自然也不太会說這种话,說得时候有些别扭。

  岑星却一猜即中,“贺雨眠的to签?”

  “你太聪明了。”言忱笑了下,“一会儿他经纪人過来,你說不准能拿着他新专辑上手术台。”

  “哇。”岑星忽然热泪盈眶,她捂着眼睛說:“阿忱,你怎么這么好?啊。”

  言忱拍拍她的背,“就当是你把秘密交换给我的报酬。”

  岑星抱住她,“真的谢谢。”

  从买验孕试纸那一刻,岑星的心就一直悬着。

  她的例假日期一向很准,唯独這個月迟了近20天?,一开?始還沒感觉,但那天?公司团建,她闻到了鱼味就觉得不舒服,看到虾更?是忍不住想吐,這才意?识到可能是有情况,于是去药店买了早孕试纸和验孕棒,最后检测出来是两條杠。

  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很想给于清游打电话,但好?像又沒什么立场。

  那天?结束之后,是她主动?說不用?放在心上,她不会拿這件事来威胁或逼迫他,他是喝多了,但她清醒着,所以她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出了酒店以后,她本来打算去药店买避孕药,但刚要過马路,领导就给她打电话,說是她负责的书周边出了问?题,她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公司。

  之后一直在跟印刷厂和美工那边沟通周边的事情,完全将這件事抛在脑后。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過了24小?时,她看了下日子?,正?好?是安全期,所以就沒有买药。

  她以为不会這么凑巧,也以为安全期会安全。

  谁成?想,倒霉的事总是一件接一件的。

  在這种事上,永远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岑星拿到两條杠的验孕棒时在卫生间坐了一個小?时,什么都不做,就坐在那裡发呆。

  她自小?都不算是极有主见的人,家?裡虽穷,但胜在父母恩爱,家?庭幸福,从小?到大都沒经历過什么大风浪,這会儿突然遇到這种事,整個人都懵了。

  所以后来,她告诉了言忱。

  她沒敢告诉于清游,只能跟言忱說。

  岑星先去吃了药,然后在病房裡等。

  言忱下楼去拿专辑,也沒跟贺雨眠经纪人多聊几句就上了楼陪岑星。

  药流是個很痛苦的過程。

  起先沒什么感觉,像是喝了颗感冒药一样。

  但慢慢地感受到了小?腹坠痛,肠胃都绞在一起,子?宫收缩,像是有重物在撞击你的腹部,比来例假时的闷痛要更?痛一些,但沒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主要是药流时的心理压力。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当你不知道肚子?裡有生命在孕育时,上山下海无所不能,一点儿不觉得小?孩会是种神奇又可爱的存在,但当你知道了肚子?裡有小?生命时,你忽然就觉得好?像有那么点勾连。

  其实她不過是個尚未成?型的胚胎。

  岑星属于受力的人,心理建设也做得不错。

  在药流過程中沒有流泪,也沒有喊過疼。

  等她被推出手术室,推回病房裡的时候,她整张脸煞白,一丝血色都沒有。

  像岑星這种情况,不用?住院回家?休养也可以,但言忱還是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

  顺带還向老板請了個假,這三?天?都不去上班。

  病房裡入目皆白,還有难闻的消毒水味。

  言忱一向不大喜歡医院的味道,但她很喜歡看人穿白大褂。

  医院裡人来人往,岑星做完手术后疲惫地睡了一觉,等她睡醒来以后就看见言忱站在窗边打电话,她的背影很好?看。

  岑星从床边的柜子?裡翻出了那张专辑。

  贺雨眠三?天?后才开?售的实体专,沒有很强的关系拿不到。

  言忱身上总是有很多秘密,也最神秘。

  从高中那会儿就是。

  她看言忱在打电话,于是私聊戳傅意?雪:【下班了嗎?】

  此刻夕阳西斜,浪漫的夕阳光照进病房裡,下了一天?淅淅沥沥的小?雨,此刻也放了晴,远处天?边的橙红色云霞仿佛在昭示着明天?的好?天?气。

  傅意?雪秒回:【下啦!這会儿在回家?的地铁上。】

  傅意?雪发消息向来是连珠炮,所以沒等岑星再问?,她已经发了好?几條消息過来。

  【周五真是個好?日子?,哪怕坐在拥挤到沒有呼吸空间的地铁上,我也能闻到自由的气息。】

  【宝贝,怎么啦?是不是想我?我马上回去!】

  【我們去看电影或者是逛街?】

  【要不一起去言宝酒吧?】

  岑星等她停下来才戳屏幕发:【哪都去不了了。】

  傅意?雪:【???】

  傅意?雪:【你要抛弃我了嗎?】

  岑星:【不是。】

  她飞速发過去,【我在医院,做了個小?手术。】

  傅意?雪:【……卧槽!】

  這可摁下了傅意?雪的话痨开?关,短消息开?始疯狂刷屏。

  【你做了什么手术?在哪個医院啊?】

  【今天?做的嗎?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是什么病啊?严不严重?你跟谁在医院?】

  【有沒有人照顾你?你這人怎么什么都闷在心裡不說啊。】

  【你真的就是翻版言忱吧!有事为什么不跟我說!】

  【做完手术才和我說!是怕我耽误工作嗎?工作哪有你重要啊。】

  岑星:【……不是】

  她发了個颜文字讨好?,【qvq,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事出有因。】

  傅意?雪:【!!!你最好?是!】

  她把定位给傅意?雪发過去,【我和言忱都在,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過来。】

  傅意?雪:【全世界只有我不知道,心碎.jpg】

  岑星发了個摸摸头的表情,言忱刚好?打完电话走過来,“好?些了嗎?”

  “好?多了。”岑星說:“其实沒想象中那么糟糕。”

  言忱点头,“那就好?。”

  “我和小?雪說了。”岑星說:“她在来的路上。”

  “嗯?”

  言忱以为她不会告诉傅意?雪,就直接把這茬揭過就好?。

  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岑星笑了笑,“你和小?雪才是最初的好?朋友,你知道這件事,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那俩会产生隔阂。而且,我也把她当朋友,起初沒告诉她是因为怕听到太多外界的声?音,从而干擾我做决定。”

  言忱和傅意?雪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岑星把這件事告诉言忱,言忱不会问?缘由,不会有很多问?题,不会给岑星太多心理压力,所有的问?题都是岑星思考,所有的决定都是她一個人做,言忱永远不会干涉。

  但傅意?雪不一样,她会关心太多太多的事情,会絮絮叨叨說很多话,对岑星来說是不需要的,不想听到的,這個中曲折、弯弯绕绕都不是几句话能說清楚的事情,岑星那时沒有精力去应对,所以她只能選擇先隐瞒下来。

  她做這個决定只用?了一個小?时。

  一條生命的成?长她负担不起,况且,這條生命的父亲并不会喜歡它。

  所以她直接把所有可能和希冀扼杀在摇篮裡。

  言忱坐在她床边,低头和沈渊发微信:【你的直觉很准。】

  彼时沈渊刚跟导师巡查完病房,一身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打算写病历,拿起来的笔又放下,戳着手机回:【嗯?】

  言忱:【于清游真不是個好?人。】

  沈渊:【怎么突然這么說?】

  言忱:【就感慨一下。】

  沈渊:【所以记得远离他。】

  言忱:【ok。】

  之后傅意?雪過来,病房裡成?了傅意?雪一個人的专场,岑星就把這件事给她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闭口不提孩子?的父亲,但傅意?雪也想到了于清游,在提出這個名字并得到了岑星的认证之后,傅意?雪当场站起来就打算去找他算账,還是言忱一把摁住,冷冷地說:“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先不告诉你了吧?”

  傅意?雪:“……”

  “那個渣男做了這种事,我不该揍他一顿嗎?”傅意?雪被拦住,委屈地說:“我家?星星都瘦成?這样了,他凭什么一点儿代价都不付?”

  “男女关系本来就是女生吃亏。”言忱說:“這需要我教?星星沒說就代表她不想提,她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拿自己的想法?去行动?好?嗎?”

  傅意?雪:“……”

  她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闷声?道:“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沒必要。”言忱說:“星星的事,你留给她自己处理,有生气的功夫不如去给她熬碗补气血的粥,或者去买晚饭。”

  傅意?雪:“……我要气死了!”

  言忱轻飘飘地看她一眼,“要我哄?”

  “……”

  傅意?雪微笑,“算了,我去买晚饭。”

  “一起吧。”言忱說:“星星,你休息。”

  白日裡下了一天?的雨,這会儿空气裡湿漉漉的,带着清新的泥土味。

  言忱拢了拢外套的衣领,和傅意?雪并肩走在医院外边。

  “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沒有嗎?”傅意?雪仍是不解,她知道這件事以后都快要气死了,为什么言忱一点反应都沒有?而且還一直劝她,依照她的想法?就是直接把于清游摁头過来跪下道歉!

  “你是不是站在于清游那头?”傅意?雪冷哼,“我怀疑你叛变了。”

  “沒有。”言忱的长发被风吹起,“我跟他关系一直都不好?,怎么可能站在他那头儿?”

  “那你?”

  “我只是懂得成?年人的社交界限。”言忱偏過头看向她,“小?雪,你知道你刚才那些话很伤人嗎?”

  傅意?雪瞳孔震惊,指着自己的鼻头說:“我?”

  “是。”言忱和傅意?雪成?为朋友以后就沒用?這种语气和她說過话,傅意?雪這人单纯,从小?家?庭幸福又热心肠,但对于像她和岑星這种敏感的人来說,有时這种关心会是越界和压力。

  言忱语重心长地說:“星星和于清游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的事情,如果她想分享,能分享,她早就和你說了。但现在她說不出口,說明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把這种事情告诉你,是把你当朋友。朋友应该是坚定地支持她,而不是在她面前一次次地戳她心窝。”

  傅意?雪鼓了鼓腮帮子?,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我就是心疼她嘛。”

  “我知道。”言忱揽過她的肩膀,“但感情永远是两個人的事情。”

  傅意?雪擦掉眼泪,一边走一边问?:“那你知道她俩是怎么回事嗎?是星星单恋于清游?”

  “不知道。”言忱說。

  “要真是這样的话,星星爱得好?卑微。”

  “路是她自己选的。”言忱說:“你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嗎?”

  依照岑星的状态,她可能懂了太多太多的道理。

  她站在台上唱《钟无艳》,她知道怀孕后立刻决定打胎,她沒有把這种事告诉于清游,她对所有人都隐瞒他们俩的关系。

  很大可能是她看得明白,但深陷其中。

  言忱低敛眉眼,声?音清冷,“她很聪明的。”

  傅意?雪叹气,“但我真的为她好?不值得。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不好?嗎?为什么非要受那种委屈?”

  “值不值得是她說了算。”

  或许她自己也感到不值得,只是還沒勇气破釜沉舟、浴火涅槃。

  “你和沈渊一定要好?好?的啊。”傅意?雪忽然跳转话题,倚在她肩膀,“遇到一個喜歡你,你也喜歡的人不容易,你俩要给我锁死,地久天?长。”

  言忱笑了笑,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似做安抚,“尽量。”

  “什么尽量啊?就是要好?好?在一起。”傅意?雪不满,“你们彼此喜歡,错過了這么多年仍旧喜歡,以后有什么坎過不去啊?就算有,两個人只要稍微软和一下,肯定都不是问?题。”

  “如果他家?裡不满意?我呢?”言忱笑着,以开?玩笑的口吻說道:“比如不满意?我的家?庭,也不满意?我的职业。”

  “沈渊都会解决的啊。”傅意?雪理直气壮,“他家?裡人,肯定要他去解决。”

  隔了会儿,傅意?雪又說:“不過一段感情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努力的话肯定不行,你也可以适当地让让步啦,毕竟走到现在不容易。”

  言忱笑她,“你的理论满分,但从沒实践過。”

  “开?玩笑,我可以看完了上千本言情小?說的人。”她拍拍言忱的肩,“信我。”

  言忱却想,是要适当让一点步嗎?

  她真的很想跟沈渊有未来。

  岑星住院不用?人守着照顾,晚上傅意?雪和言忱都回家?,早上再一起来。

  三?個人在病房裡打游戏、聊天?,等岑星睡了,傅意?雪就和言忱在医院裡闲逛。

  三?院的格局要比二院還复杂。

  傅意?雪跟言忱偶尔买杯奶茶坐在小?径的树荫下,安安静静地感受风声?。

  岑星住院观察的结果很好?,但言忱不放心,让她周一再待一天?,周二再去上班。

  周一的病人要比寻常多,好?多人都赶着周一来挂专家?号。

  言忱有個习惯,到医院以后总会在医院的大堂裡站很久,甚至是去每一個科室秒转一圈,其实就是瞎绕,绕到哪裡算哪裡。

  她记得沈渊和她說過:如果想感受命运无常,就去医院裡走走。

  医院的走廊比教堂聆听更?多的祷告。

  医院的手术室比魔术师的箱子?更?见证奇迹。

  她不常来医院,但来了就会找找灵感。

  趁着岑星睡觉的時間,她又在各個科室转。

  先去的就是急诊科,這是最忙的一個科室,又忙又累又讨不了好?,還总被认为是最沒有技术含量的科室。

  言忱看见以后,脑袋裡就冒出了沈渊给她的科普。

  這才恍然惊觉,她跟着沈渊還真学?到了不少东西。

  三?院的布局她完全不懂,也不看路标,反正?走到哪裡算哪裡。

  走到临近中午,這才在走廊的一個自动?售货机那儿买了瓶水,然后坐在最近的长椅上休息,抬头看了眼牌子?,是外科。

  這個点儿正?是医生们休息時間,来看病的人已经很少。

  言忱坐的对面就是一间大办公室。

  门沒关,办公室裡人不少,医生护士都有,大家?正?在吃饭。

  言忱扫了一眼便低下头戳手机。

  而房间裡的电视正?放着一档综艺。

  還间杂着他们的午间闲聊。

  “现在的明星,钱可真好?挣啊,就在舞台上唱唱歌跳跳舞,一天?好?几百万就到手了。”

  “他们背后也很辛苦。”

  “這职业也就看着光鲜,背后脏着呢。”

  “职业歧视了啊,小?张。”

  ……

  言忱听到這句话的时候才抬起头看過去,正?好?那人還在說:“我就很欣赏陆朝,他唱歌好?听,为人正?气。歌手嘛,是個挺好?的职业,怎么就脏着了?”

  言忱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說话的人,心底太過震惊。

  大抵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热,那人忽然抬头和她对视,言忱立马低下头。

  她怎么也沒想到会在這裡遇到沈渊的父亲。

  刚才那個說职业歧视的人就是他,许多年沒见,她還能听出他的声?音。

  六年前也是在医院的走廊裡,她听到医院裡的人跟他說:“沈医生,您儿子?最近還乖嘛?都快高考了,可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挺乖的。”沈长河问?:“怎么了?”

  “就是你知道昨天?那起坠楼案嘛?”有人神秘兮兮地凑過去,但說八卦的音量一点儿沒减,“听說不是坠楼,是被他女儿给从楼上推下去的。”

  “那又怎么了?”沈长河不解。

  那人急了,干脆直說:“您儿子?跟她可走得很近,小?心被带坏了。正?是高考的关键时期,可别被我這种人给影响了。”

  “他敢?”沈长河眉头皱起,“他要是跟杀人犯走在一起,我打断他的腿。”

  一堆人立马开?始劝。

  “您也别這么過激,這其中万一有隐情呢。”

  “就是就是,您儿子?正?是青春期,您不要干擾他交朋友,旁敲侧击地說一說就行。”

  “而且那事儿的结果還沒定下来呢,您不要因为這事儿就跟儿子?吵架。”

  “……”

  沈长河闻言拎起外套,急匆匆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說:“這小?子?平常浑也就算了,现在還跟犯罪分子?搅和在一起,這要是真的,我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他往外走的时候刚好?路過言忱,言忱立马背過身,靠在墙上握紧了拳头。

  一双眼睛红得快要流出血泪来。

  “小?姑娘,你看病嗎?”忽然有人喊了声?:“到服务台挂号,下午2点上班,先去吃饭吧。”

  言忱的思绪慢慢拉回来,她看着办公室裡那一堆人,立马起身,匆忙离开?。

  离开?前還听到沈长河在說:“我觉得当歌手挺好?的,而且那個圈子?不乱,我老婆拍片子?那么多年了,用?她的话說,那都是情怀。搞艺术的人都很有情怀的。”

  言忱急匆匆地走到大楼外,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瞬间才算是活過来。

  她捂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口,仰起头看向天?。

  脑袋裡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好?像突然松动?。

  晚上她接岑星回了家?,傅意?雪亲自下厨给做了一餐丰盛的晚饭,顺带還喊了沈渊和傅意?川。

  几人一起吃完饭,言忱和沈渊下楼散步。

  晚风轻轻吹過,言忱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有话想和沈渊說,但又不知道从哪开?始。

  两個人就手拉手走着,散完步后各自回家?。

  在走廊裡,沈渊抱了抱言忱,“晚安啊。”

  言忱伸手抱着他的腰,忽然开?口问?:“如果有天?,我特?别不喜歡你的职业,想让你换怎么办?”

  沈渊愣怔两秒,“为什么這么问??”

  “你回答我。”言忱戳他的腰,“你会换嗎?”

  沈渊想了下,“如果你有理由我就换。”

  顿了顿又笑道:“不過這职业還真是你给我选的。如果有天?因为這個职业我們不能在一起,那我会選擇换吧。”

  言忱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猝不及防踮起脚尖亲了他的侧脸,笑了下,“知道了。”

  沈渊站在原地莫名其妙。

  言忱回到房间以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从抽屉裡拿出了那张《金曲之星》的报名表。

  随后从桌上拿了支笔,在第一栏写下:言忱。

  作者有话要說:言宝在努力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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