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合作(那是另外的价钱了。...)
二来,查理曼手下所有的势力都在接受调查。短時間内,他能找到的帮手,只有宁灼了。
早在他陷入职业低谷的时候,就孤注一掷,雇佣了一群雇佣兵,结果是大获全胜。
他能赢一次,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
查理曼将视线投向刚刚调阅出的關於本部武的案卷。
本部武,三十八岁,泰坦公司cto本部亮的独生子。
案卷显示,這位本部武先生,长期从事贩卖性资源的事业。
他会根据客户口味,对活人进行人体机械改造,直到将其完全改造成无法自我控制的状态,“量身定制”出能让客户满意的“芭比娃娃”。
两年零六個月。
理由是他的精神存在一定的問題。
具体什么問題很难說,大致概括一下,就是一种正常时完全不会影响生活,但发作的时候会沉迷变态科学实验无法自拔的精神病。
经過一年的精神病院疗养,养得膘肥体壮的本部武被送入了亚特伯区第一监狱。
只需要象征性蹲個两年半的牢,他就能重获自由了。
时光如梭,时至如今,再過两個月,他就可以出狱了。
杀掉這么一個人,查理曼并不感到可惜。
瑞腾公司掌握资源命脉,眼高于顶,他几次示好,瑞腾公司态度傲慢,理也不理他,因此他和瑞腾沒什么交情。
本部武死掉,局势就会更乱。
到时候,沒人顾得上他,他就有更多時間打扫残局。
在“白盾”這么多年,各种技术手段他信手拈来。
他确保自己能斩断這件事和自己的一切联系。
就算宁灼技艺不精,杀人未遂,被当场抓获,他也不知道他真正的雇主是谁。到时候,倒霉的是宁灼,蹲大牢的也会是他,断然查不到自己這裡来。
宁灼的沉默,是因为他听到了查理曼的声音,在出神。
他想起了那個遥远的冬日。
自己的右臂齐肩断裂。重伤初愈后,他揣着一把刀,一串串呵着热气,回到云梦区寻找查理曼的旧居,却扑了個空。
然后,宁灼就在云梦区布满细细密密的雪花噪点的公用屏幕上,见到了查理曼。
那时,查理曼已经成功调任到“白盾”位于亚特伯区的总部,拥有了声望、名誉,以及和terest公司的关系網。
屏幕裡的他英俊潇洒,意气昂扬,
作为正义秀的特邀访谈嘉宾,他声情并茂地念着自己父亲的名字,歌颂着這個“在黑暗斗争裡可怜的牺牲品”,他“最珍贵的下属”。
這场节目,看得宁灼当场在街边的垃圾桶边剧烈干呕,直到连清水也吐得干干净净。
吐完,宁灼在路边找了個摊位,要了一碗面。
他机械地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
他要快快长大。
亚特伯区,在社会学意义上已经是死人的“海宁”进不去,但“宁灼”或许還有机会。
那一天,他坐在小广场屏幕的斜对面,就着查理曼的访谈视频,吃了自从受伤以来分量最多的一顿饭。
在那一天,雇佣兵组织“海娜”有了雏形,同时拥有了第一個队员。
一开始。“海娜”对宁灼来說,只是個实现目的的称手工具。
宁灼沒什么好用的资本,算来算去,就一條命還算硬,這么多年摔来打去,有幸不死。
后来,捡回来的人越来越多,“海娜”基地也一点点变得热闹起来。
可他们对宁灼的喜歡、憧憬和敬仰,是完全超出宁灼预料的。
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理這份多余的感情。
宁灼的天性早在一次一次搏命的训练裡被剿杀殆尽,在這方面是天然的迟钝。
他只知道,自己既然使用了工具,就有保养工具的义务。
雇佣兵是玩命的买卖。
同样是玩命,這种买卖不同于街头混混的无脑发泄,不同于帮派的地盘倾轧。
宁灼沿着這三十万,一路追查下去。
因为会有一個和金查理曼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利用查理曼当年给自己儿子开的绿灯,利用警局内部多年未升级更新的面部信息库,堂而皇之地进入“白盾”总部,杀了金查理曼。
上一次,“巴泽尔”执行死刑时,查理曼就是找了一個外包雇佣兵组织,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承接了金查理曼的转运工作。
接下来,他就需要一点运气了。
宁灼并不正面回答“我要带的人,我心裡有数。”
但他现在是停职状态,能调用的资源实在是少得可怜。
渐渐的,宁灼的复仇清单越积越长,手头能用的筹码也越来越多。
让杀人犯儿子改头换面、再世为人的操作,一次還不够,還能做上两次三次,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
這样繁琐精密的转账流程,這样大手笔地喂饱中间商,就算把這件事交给“白盾”的经济部来调查,他们也不能把它作为“查理曼還在花钱养着他的杀人犯儿子”的实质性证据看待。
宁灼把话說得很克制“看情况。”
他低声咳嗽一声,算是默许了宁灼的條件“你们要犯点事才好。进来之后,我会尽快安排人走手续,到时候会把你们和任务目标安排在一個监室。四人间。”
宁灼不把话說死,的确是個聪明人。
倘若宁灼真的一口应下,查理曼反倒会重新评估這场交易的价值。
查理曼默默地给宁灼加上一点分数“不住在一起,也能杀他”
很快,“白盾”再次抓捕到了“拉斯金”,送进死刑监,附送了他又一张死刑体验卡。
哪怕再憋屈苦闷,也只能把打落牙齿和血咽。
现在的查理曼像是個多年豪阔、挥金如土的富翁,权力一朝缩水,马上体会到了捉襟见肘的苦处。
事后,這家雇佣兵组织的二把手突然设谋篡权,整個组织自顾自乱成了一锅粥,自此陷入了长久的分裂和混乱中。
或者說,這是查理曼亲手送来的机会。
在這世道,有一门专精的手艺,却要選擇做雇佣兵這行,谁沒有点理由
宁灼将沉默的時間拿捏得恰到好处,在查理曼开始无声地吞咽口水时,他开出了條件“我要两個位置,带一個帮手进去。”
多年后,他终于等到了一個机会。
监牢裡一共就四個人,到时候本部武一死,他必然脱不了干系。
這也才有了他打给宁灼的這通电话。
毕竟花高价买茶饼又不犯法。
查理曼夫人的确爱茶,但豪掷三十万,在一家新开的茶舍买进一块茶饼后,又束之高阁,這种操作就過于离谱了。
這一环一环的嵌套计策下,宁灼成功造就了一個走投无路的查理曼。
直到银槌市裡又开始出现手法类似的连环毁容强奸案。
接头地点和联系人另行通知,時間恰好定在一周后,也就是正义秀直播拉斯金死刑的日子。
宁灼把“海娜”的人员关系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基本確認沒有不安定因素后,向其他雇佣兵组织释放出了“海娜处于任务空窗期,最近有沒有做不了的单子,可以分我們一些”的信号。
但這次,他不会活着走出去了。
宁灼蛰伏、等待,像是一條窥伺猎物的毒蛇。
只有贪婪、愚蠢和别有用心的人,才不会给自己考虑退路。
宁灼不得不承认,查理曼此人着实有点手腕。
查理曼本来就是在试探他。
最后,总共有12万以教育资金的名义,流入了一個叫拉斯金的年轻人手裡。
宁灼沒有向他說教什么“世上沒有一定的事情”。
四人间,看起来夜间动手更方便,但一旦动手,也等于是把自己的退路封死了。
他不如挖個坑,直接就地把自己埋了比较直接。
经過一番言语试探,查理曼觉得暂时可以拍板了“多少钱”
宁灼情报到手,立即转卖了出去。
查理曼加重了语气“如果我要我的任务一定完成呢”
在“巴泽尔”伏法后,就连宁灼也一度以为真正的金查理曼已经死了。
直到一家雇佣兵组织辗转找到他,希望他接下一個“转运货物”的单子。
宁灼“四人间不行。”
查理曼不說话,只默默评估這件事的难度。换在以前,凭他的能量,安排個把人进监狱是分分钟的事情。
雇佣兵沒有立场、沒有人格、沒有道德,是金钱的奴隶,是利益的尖兵。
這笔钱倒了六手,连环穿插了好几道现金隔离,在各個环节的流转過程中流失了一多半。
宁灼請了“调律师”,经過一番盘查,发现查理曼的夫人在這一年内经常光顾一间茶舍。
他沉吟片刻,果断道“那是另外的价钱了。”
宁灼给不了工具们更多的东西,所以,帮他们了却心愿,平息愤怒和過去的冗帐,也许他還可以做到。
因为這說明宁灼不适合這项任务。
他们的仇恨,就是宁灼的仇恨。
查理曼“可靠嗎”
宁灼眼睛也不眨“八十万。预付一半。行业规矩,如果因为贵方单方面的原因取消订单,订金不退;如果因为我方原因沒有完成订单,订金如数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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