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貓膩
開學第一天，從禮堂開完開學大會回來後，兩人回到教室，開始上課。
第一堂課基本上都是老師的寒暄。
若山知佳多半時間都在看向窗外發呆。
如今，窗邊就是少女的位置，他一轉頭，就能望到如花般的少女，在窗外明媚的背景下，像一幅畫一樣柔美。
“若山同學，這是暑假調研作業…”
下課期間，清水瀧奈從通勤包裏面翻出一個本子，遞給若山知佳。
“謝了。”
若山知佳接過，開始補救自己的暑假作業。
少女的字和她的樣貌一樣秀氣。
中午。
清水瀧奈拿上便當，看向若山知佳：“若山同學要一起去活動室喫午飯嗎？”
新學期，怪癖自由社的成員總算要見一次面了。
若山知佳起身：“嗯。走吧。”
兩人往社團大樓方向走去。
不少有過一面之緣的同級學生一邊看着走在一起的兩人，一邊竊竊私語。
清水瀧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總感覺大家都討論我們……”
若山知佳望四周一眼。
確實如此。
小呆萌本來就是年級裏少見的大美女，上學期剛入學的時候沒有多少人認識，就沒有什麼討論度，如今過了一個學期，在年級裏積累了一點美少女自然會有的人氣，大家的關注度自然多了起來。
若山知佳對旁人的討論倒是沒有介意。
他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小呆萌。
“誰讓你長得好看呢。”
小呆萌雙肩一緊，她最受不了若山知佳對自己的誇讚了，感覺就像戳中她最敏感的腳丫和腹部一樣。
“不，不要這種說話…”
“哦。”
連廊。
少了許多人，清水瀧奈偷偷看向若山知佳。
“若山同學。”
“嗯？”
“你也覺得我長得好看嗎…”
“當然。”
小呆萌俏臉微薰，甜甜的笑起來。
她望到一對在樹池喫午飯的情侶，兩人喫完飯後，小女生躺在男生的大腿上，男生則雙手撐在樹池邊，伴着細碎的陽光慢慢聊天。
她忍不住望一眼若山知佳。
隨即，想到兩人還是朋友關係，她默默收回目光。
兩人走到社團大樓，是第一批到達這裏的人。
小呆萌身爲副社長有鑰匙，開門後，裏面的物件都用防塵套套着。
一一把防塵套脫下，再簡單清理衛生，靜置了兩個月的活動室正式開始使用。
兩人剛在茶桌前坐下，第三個人來到。
“中午好，啊，你們來得好快。”
安濟千束在門口探頭望了眼兩人，笑眯眯的邁着輕盈腳步走來，那雙在裙襬下穿着過膝長筒襪的雙腿很吸晴。
“嗨，財迷君，好久不見~”
安濟千束朝若山知佳眨眨眼睛，小臉俏皮的往他面前靠了靠。
“好久不見。”
若山知佳平澹的回覆。
安濟千束一下子蹙起柳眉，在他身邊坐下。
“難道沒發現我今天塗得是你送給我的口紅嗎？”
若山知佳望一眼安濟千束薄而粉膩的嘴脣，“沒有。”
“好傷心~”安濟千束嘆氣道。
但脫線的少女怎麼會真的傷心，立刻和清水瀧奈聊了起來。
第四個來到的人是千島凜。
小蘿莉敲了敲門才走進來，第一眼望向若山知佳，隨後纔看向清水瀧奈和安濟千束。
“大家中午好。”
“小凜~好久不見~”安濟千束熱情道，“快來坐下吧。”
“嗯。”
千島凜看了看位置，一張長方形茶桌桌子，長的一邊能坐三人，短的那邊一個人。如今若山知佳坐在長邊的中間，身邊的兩個位置都沒有了。
她便在若山知佳的正對面坐下。
“小凜，感覺你好像高了不少。”安濟千束仔細打量這個精巧的小蘿莉。
“是嗎？”
暑假八月份若山知佳的定期陪伴讓小蘿莉如今也多話起來。
身邊的人都是她在這所學校爲數不多的朋友。
“可能是經常喝牛奶吧…”千島凜快速看一眼若山知佳，對安濟千束輕笑一下。
“誒，真的嗎？”安濟千束好奇起來，“那我現在喝牛奶還能長身高嗎？”
若山知佳白安濟千束一眼。
你這個快一米七的苗條少女就不要來摻和這種事了。
這已經是最合適的少女身高啦。
第五位進來的是輕井澤惠。
若山知佳第一眼望去，竟然覺得這個好看的女孩有點陌生。
“各位，hello~”
輕井澤惠朝四人揮揮手，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安濟千束熱情道：“輕井澤同學，暑假過得怎麼樣？”
輕井澤惠想了想，俏笑一下，“和平時的暑假差不多，都一樣…”
最後一個進來的是橘子姬，手裏提着兩袋東西。
“中野同學，總算等到你了！”安濟千束激動道。
橘子姬一見歡迎自己的是安濟千束，俏臉生花，一邊在安濟千束旁邊坐下，一邊笑眯眯的回話。
“好久不見，安濟同學，暑假我很想你呢。”
“我也很想你！”安濟千束直白的回答。
若山知佳安靜着看這一幕。
他是這錯綜複雜的關係裏面看得最清楚的人。
橘子姬口中的想可不是簡單的想吶。
人齊。
六人拿出各自的便當。
午飯時間。
有了第一學期的相處，再加上夏日合宿，暑假時不時在line上的聊天，這學期的幾人沒有任何陌生感，不到三分鐘就聊得火熱。
“哦，對了，我帶了點最新款的甜點給大家喫。”中野薰示意自己入門時提着的精巧包裝袋，自然而然道：“若山君，把它分一下給大家吧。”
“收到。”
“裏面還有從歐洲拿回來的水果，若山君也順便洗一洗吧。”
“明白。”
若山知佳起身，剛準備把甜品發給衆少女，發現衆少女目光怪異的看着他。
這種目光，讓若山知佳忍不住停下動作。
“怎，怎麼了嘛？”若山知佳問道。
清水瀧奈小嘴微張，又合上。
她感覺到不對勁，但單純的腦子想不出是哪兒不對勁。
輕井澤惠則饒有興趣的打量若山知佳和中野薰。
誒，她聞到了貓膩的味道
“感覺，財迷君……”安濟千束也眨眨眼睛，眼眸一直在若山知佳和中野薰之間來回轉動，“你和中野同學的關係突然變得好好…”
“有嗎？”若山知佳咂舌。
“嗯。這種說話的方式，感覺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爲常了。”安濟千束迷惑的點點頭，“你們上學期在活動室基本上沒什麼搭話來的……”
而且，之前在活動室的水果，中野薰只叫若山知佳去洗過一次水果，那一次她什麼也沒有喫，之後都是由女生來洗的。
如今這……
若山知佳尷尬不已。
整個暑假他都在中野薰家裏當助理，而平時幹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幫一下中野薰生活上的小忙。
幫忙洗洗水果，遞遞水，找找書籍之類的。
一時間沒調整過來，完全按照暑假的相處模式和中野薰對話了。
若山知佳神情複雜的看中野薰一眼。
中野薰也明白過來，她也有點小驚訝。
自己完全把若山知佳看成是自己的助理了，都忘記現在兩人已經不是主僕關係了。
她別有深意的注視若山知佳一眼。
沒有打破對若山知佳在她那兒暑假打工保密的約定。
“可能是大家都熟絡了吧。”
“嗯，大家都這麼熟了，這種事情就不需要客氣了。”若山知佳擠出笑容，接話道。
算是緩解了這場猜疑。
若山知佳在盥洗臺幫五個女生洗水果，偷喫一個飽滿的葡萄。
很甘甜。
“呀，我發現有人偷吃了。”
若山知佳側身一看，緊張的身體放緩。
“是你？”
千島凜邁着腿，來到公共盥洗臺邊，看若山知佳一眼。
“要幫忙嗎？”
“不用，我來就行了。”若山知佳搖搖頭。
千島凜在他旁邊呆了下來。
“怎麼了嘛？”
“但我出來時就是告訴她們要來幫你的。”
“那你來洗一洗這個吧。”
若山知佳讓過半個身位。
千島凜伸出小而白的雙手，青蔥的手指骨節分明，慢慢洗瀲盤子裏的水果。
她餘光四十五度斜上望若山知佳一眼。
“尼桑，暑假是不是見過中野同學呀。”
若山知佳一下子緊張起來，看了一眼身後，安靜一會兒。
“在外面還是叫我名字吧。”他小聲道。
他忽然害怕千島凜對自己的這聲哥哥被其他四個女生聽到，會惹出怎麼樣的麻煩。
千島凜奇怪的歪了歪頭。
“爲什麼？”
若山知佳看她一眼。
“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千島凜小嘴微揚：“我知道了。”
水果擺盤好，若山知佳準備回去。
“等等。”
千島凜踮起樂福鞋，藕臂慢慢舉高，白皙的食指在若山知佳的嘴脣邊輕擦一下。
“沾着你剛纔吃麪包的麪包屑了。”她示意自己的食指。
“謝，謝謝…”
若山知佳對千島凜的行爲有些受寵若驚。
“你先回去吧，我還要上個洗手間。”千島凜平靜的看若山知佳一眼。
“嗯。”
若山知佳離開後。
千島凜低頭看着自己的食指，慢慢擡起，小嘴慢慢含住。
……
“中野同學真的能接受財迷君洗的水果嗎，喫着不會覺得噁心嗎？”
飯後，五人一邊喫着水果，一邊聊天，安濟千束留意到中野薰在自然的喫着青色小葡萄。
“安濟同學，這樣子說話是不是對我太失禮了。”若山知佳白安濟千束一眼。
中野薰心說自己已經吃了一個月了。
她表情還是很平靜，望若山知佳一眼，緩緩道：“沒什麼牴觸，可能我對若山君的恐男抗拒要小一點吧。”
若山知佳配合的笑了笑。
歡笑中，午休過去。
新學期正式開始。
怪癖自由社也正式開始營業。
上個學期在五月份開社後，總共接了有十單左右的委託。
但這個學期多了不少來委託的同學。
宣佈營業僅僅第一週，就迎來了三個委託的同學。
一男兩女，都是來諮詢戀愛問題。
社團時間。
下午四點的陽光鋪灑大地，校園四處可見忙碌在社團間的學生身影。
社團大樓八層的活動室裏，陽光正好，風景宜人。
安濟千束趴在桌子上，難受的滴咕。
“這方面我們很難跟她們說清楚呀，都是來問我男生的手是怎麼樣的，男女生接吻是什麼感覺之類的。我怎麼知道呢。”
安濟千束嘆一口氣。
“感覺這完全已經不是怪癖諮詢，而是變成了樹洞求解。”
一旁，清水瀧奈安慰安濟千束，輕輕拍着她的肩部。
她對這方面也是小白，所以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安濟千束。
若山知佳揹着揹包進來，安靜的看安濟千束一眼。
“睡午覺？”
“混蛋，纔不是！已經四點了！”
安濟千束稍微有點精神反駁若山知佳的話。
把這兩天遇到的苦惱告訴若山知佳後，若山知佳大概明白兩人在煩惱什麼了。
現在的高中生，都在煩惱這些問題嗎？
他思考着，在沙發上坐下。
“那就隨便編個感受打發他們。反正他們本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達咩！這種黑心社團的事情達咩！”安濟千束抗議道。
“不說了，我去個洗手間。”安濟千束嘆氣着，走出活動室，“九月底還有一個校園祭，我還不知道我們社團要有什麼活動呢。”
活動室裏，只剩下小呆萌和若山知佳兩人。
“校園祭？”
“嗯。灰呂亞志同學已經和我說了，過幾天就要和大家說。”清水瀧奈點點頭。
若山知佳還是蠻期待這個校園祭的。
見清水瀧奈坐在椅子上，似乎還在思考社團的事情，若山知佳想了想，問道：“是不是有一個人向我們諮詢男女生牽手是什麼感覺。”
清水瀧奈點點頭：“是一個女生。”
若山知佳慢慢向清水瀧奈伸手。
“那要不我們試試？”
小呆萌呆了一下，望着若山知佳朝自己伸出的手。
若山知佳安靜的看她。
“那，那我握了…”
她慢慢起身，壓住眼眸中的期待神情不讓若山知佳看出來，輕輕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上去。
若山知佳擡頭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清水瀧奈。
“感覺如何。”
他感覺小呆萌的手很軟，但是有點僵硬不自然，可能是緊張吧。
小呆萌俏臉紅了一下。
“很舒服的感覺。”
“那你得記住這種感覺，不然沒法反饋。”
小呆萌點點頭。
“會，會的……”
門口，剛纔洗手間回來看到這一幕的安濟千束停住腳步，呆了一下。
這是在實踐諮詢的事情嗎？
她立刻想到。
諮詢裏面還有一個男女接吻是什麼感覺。
這個他們兩個也要在這裏做嗎？
這裏可是活動室誒？！
安濟千束的心在砰砰亂跳。
若山知佳和清水瀧奈也看到了她，兩人鬆開了手。
若山知佳平澹道：“你回來得正是時候。”
他朝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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