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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 第56节

作者:未知
這小子绝对是個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噔~~噔~~噔~~ 一阵上楼的脚步声猛然响来,阮老三突然跑进房间,对着郭业轻声道:“郭小哥,楼下来了個糟老头,說是应马功曹之约赴会,让我挡在了下面,要让他上来不?” 郭业還沒摸清头脑呢,這边的马元举顿时一声咋呼:“呀,肯定是他赶来了。” 說着急忙朝着房外跑去,赶忙下楼去迎接。 一边在外头下楼梯,一边冲着房中的郭业喊道:“小衙役,你莫急,待我将他請上楼来,你自然就会相信本官了!” 第64章 原来是他! 马元举下楼接人,阮老三知趣儿地退出了房间。 郭业随意捡起桌上一個凤梨吧唧吧唧啃了起来,還沒啃三两口,马元举便又上了楼进了房间。 马元举一进房间,无视咬着凤梨的郭业,而是单手做了一個請手的姿势,和声說道: “穆师爷,裡面請!” 嗝~~ 郭业听到马元举這声唤請,一口凤梨咔在嗓子眼儿上,打了個嗝儿! 什么? 穆师爷? 要知道整個陇西县城能够被九品功曹马元举如此礼遇的,屈指可数,沒有几個。 而且,姓穆,還称呼对方师爷…… 难道是县令顾惟庸的心腹幕僚,穆恭穆师爷? 咕咚! 郭业屏住一口气,强行将嗓子眼儿的那口凤梨吞了下去。 太~~刺~~激~~了! 马元举真他娘的牛逼啊,到底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唤啊,不叫则已,一叫焕,那绝对是群邪退避! 你妹的,他的靠山竟然是县令顾惟庸的贴身智囊夹心腹幕僚——穆师爷。 妥了,妥了,郭业心中快活,不滞呼喊,這次真是妥妥的了。 穆师爷肯出席這個场合,百分之八十已经代表了县令大人的态度。 别看穆师爷只是個无品无级,在县令大人背后出谋划策的幕僚,那到底是县令大人的嫡系。 虽然无品无级无官身,但是說话放屁绝对响崩崩! 马元举见着郭业這小子脑筋活络,知道自己這一声称呼,肯定心中已然明镜儿。 随即将穆师爷领到圆桌前,搬出椅子供其坐下,然后对郭业喊道:“小衙役,還不赶紧让掌柜的上菜上酒啊,傻愣着干啥玩意?” 郭业唔了一声,不再多做遐想,拔腿就要往楼下跑。 就在郭业刚要动身之机,一记平和的声音阻道:“不必了!” 原来是稍稍坐下的穆师爷发的话。 只听穆师爷捋了下山羊胡,无视郭业,眯眼看着马元举道:“元举啊,你那功曹房小厮进后堂报信之时,老夫正好和顾县令下棋呢。你說你找的时机,嗨,若非你有如此重大之事要老夫前来,不然县令大人肯定又要发上一通火了。” 马元举讪讪一笑,三十来岁的人就跟個做错了事情的孩童一般,在穆师爷面前微微低下了头颅,轻声歉意道:“恩师教训的是,是学生猛浪了!” 嘶…… 马元举声音落罢,郭业彻底听傻了。 恩师?学生? 难道穆师爷和马元举的关系竟然是古人官途之上四大铁中的师生关系? 要知道,古代的官学比之现在的官学要更有人味,后人更是总结了古往今来官途上的四大铁。 第一铁,自然是师生关系。 第二铁,同窗关系,十年寒窗同学堂,那是嗷嗷的铁。 第三铁,同乡关系,因为古代交通不发达,出远门是件极为苦难的事情,所以他乡遇故知就非常难能可贵,更何况在官途一道上,同乡的关系更是情比金坚。 第四铁,同门关系,所谓的同门,大到拜在一個名师大儒或者当朝显贵门下,小到拜在同一個秀才类的私塾老师或启蒙恩师门下,学习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幼学琼林之类的蒙学。 所以,古代官场的关系是错综复杂的,但也是人情味十足的。 不像现代官场,都是拜在同一個恩师门下,他们的恩师叫马克思。 更不像现代官场,都是在同一個学堂裡念书博取功名,這個学校叫党校。 如果說古代官场讲得是五湖四海皆学子,八仙過海各显神通,各有恩师与同门。 那么如今现代官场就是左马列,右毛选,小平理论中间坐,四海之内皆党员,勾心斗角一家子。 …… …… 郭业继续浮想翩翩,倒是穆师爷哈哈一笑,很是满意马元举的谦卑态度,但是嘴中却称道:“元举啊,老夫当年也只是给你开過蒙学,教你念過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混迹到如今也只是一個落地秀才而已。倒是你啊,举人功名,朝廷九品吏员,长了大出息。” 說到這儿,挥挥手示意马元举坐下,然后轻叹道:“你這一声恩师,老夫着实不敢当呀!” 马元举坐在穆师爷旁边,小心翼翼地替他斟起一杯茶,朗声說道:“若非当年恩师替学生开蒙,学生哪裡有今日功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一日不曾忘怀。” “好!” 穆师爷击节拍掌,对着马元举赞道:“好啊,元举有心了,看来圣人之学,礼义廉耻仁与孝,你都铭记于心了,好啊!” 說完之后似有意或无意地瞥了一眼郭业,然后继续对马元举說道:“有老夫在县令大人身边,元举大可放心,你的前程,呵呵,似锦得很呐。” 马元举腼腆笑笑,微微颔首。 “不過。”穆师爷意犹未尽,用一种极为细微的声音叮咛道,“元举啊,你的性子也要学着变一变,有坚持有底线有理想是好事,但是也要学着圆滑嘛。不然……” “恩师教诲,学生一定铭记于心。老师的時間宝贵,咱们先商谈正事如何?” 马元举突然打断了穆师爷的唠叨,转移了话题。 郭业一听,心中想道,马元举這厮可真够倔的,看来他是要将两袖清风,不与权贵同流合污发扬到底了。 有這么一個恩师,多好的机会啊,靠! 既然你不懂得把握机会,小哥自己把握了,只要揽住了穆师爷的瘦腰,小哥就等同抓住了顾县令的大腿,嘿嘿。 随即轻步上前对穆师爷鞠了一躬,恭声道:“皂班衙役郭业,见過穆师爷。” 穆师爷眼睛微微侧目,将视线转移到了郭业身上。 马元举见状也是心中一笑,這狡猾的小衙役,倒是懂得抓住机会,呵呵,古灵精怪的。 随即,马元举轻声将郭业介绍给了穆师爷,更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地夸大其词,說郭业如何如何设计诓骗秦威入瓮,如何勇猛地率众在东流乡将秦威和数十水匪擒住云云。 听完马元举的介绍,穆师爷這次再看郭业的眼神,已经变得柔和与注目,揪了揪山羊胡,脱口赞道:“你這小衙役倒是有趣,有趣的很啊!” 郭业听着穆师爷的夸赞,心中那叫一個美,這叫什么?這叫官方认可。 随后不无得意地瞟了一眼马元举,心中哼道,瞧,小哥這就叫会做人,谁跟你似的,犟驴一头。 而后,又从怀中将一摞口供套了出来,恭敬地呈到了穆师爷桌前,轻声道:“穆师爷,這是秦威和一干水匪签字画押的口供,請您老审阅。” 穆师爷唔了一声,从中抽出秦威的口供细细看了起来,旁若无人。 砰! 一记捶桌重击声拍案响起。 穆师爷怒然而起,颤抖着手中秦威的口供,骂声道:“真是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啊,在顾县令治下,竟然還掩藏着如此穷凶极恶之辈,這不是要给顾县令抹黑嗎?混账,混账!” 怒骂完之后,又冲郭业问道:“秦威人呢?” 郭业轻声回道:“小的已经将他藏好,以防有心之人妄图毁灭证据,杀人灭口。” 话中他沒有点名有心之人是谁,但是穆师爷已然知晓,這個人非何坤莫属。 至于郭业一直头疼忌惮的县尉谷德昭,谁也沒說出来。 谷德昭的为人,大家都心照不宣了,特别是穆师爷,他可是将官场潜规则吃得透透的,换做他是谷德昭,他也会和对方一样,有银子不捞,才是王八蛋。 但是现在立场不同了,這件案子直接关系到县令顾惟庸的前途,他的乌纱帽,他的政治生命。 如果县令顾惟庸因为无法告破此案,而被革职查办,或者去别的地方做冷板凳,那么,对穆师爷来說等同灭顶之灾。 他与县令大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個绳子上的蚂蚱。 如果沒了县令大人,他啥也不是,還是那個郁郁不得志的老秀才。 所以,在穆师爷眼中,此案,必须告破。 随即他抄起桌上的口供藏进袖中,对马元举說道:“秦威此人由你负责,我现在就回衙门,面见顾县令,万万不能耽搁了。” 說完,又对郭业再次赞道:“郭业,是吧?你不错,放心,谷德昭虽然是陇西县尉,但在县令大人面前,他仍旧是個九品县尉。在陇西城中,顾大人才是真正說话主事之人。”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郭业,小郭啊,你放心吧,你算是赶上了,你抱住县令大人的大腿了,谷德昭拿你沒辙儿,九品和七品不是一個级别的选手。 郭业当然晓得穆师爷的话中意思,闻听之下,果真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心头稳稳的。 随即和马元举一道,目送着穆师爷悄然离去。 待得穆师爷走后,马元举看着一脸美滋滋地郭业,鄙视道:“小衙役,本官的话,你信了吧?” 郭业嘿嘿干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摘下了脑袋上的四方幞头,挠着腮帮奉承道:“那是当然,马大人是谁?在咱们衙门裡那是官声斐然,出了名的两袖清风,言出必行,一诺千金,不是?之前小的也是跟您开玩笑来着。” 反正好处捞到了,定心丸吃下去了,大腿也抱到了,郭业也无所谓了,怎么糟践自己怎么来,只要能让马元举消气儿就行。 马元举看着郭业现在的无赖样,哼哼道:“不学无术的小衙役,走吧,带本官去你的窝点,将秦威带回衙门吧。” 說完,抬脚出门下楼,郭业紧随其后。 下楼后,郭业结完帐,招呼了阮老三,和马元举一道,前往油麻胡同方向而去。 走出烟花柳巷,缓缓走出城北,走在去往城南的大街之上,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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