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將計就計
院子裏,兩個負責灑掃的小宮女,邊幹着手中的活,邊聊這幾日發生的新奇事。講的無非是最近哪位娘娘得寵,哪位皇子公子又幹了什麼荒唐之舉,但議論最爲熱鬧得還是關於沐清寒和親的事。
“你說那盛元太子是真的喜歡三公主嗎?”宮女甲將掃君帚倚在石桌旁,向同伴問道。
宮女乙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說道:“這我哪裏知道啊!不過,聽其他宮人說,那三公主沐清寒長得很是傾城貌美,比咱們這位可要強多了。”
宮女甲忙不迭點了點頭:“我也曾遠遠看過一次,確實美得像天仙似的。可你說這般標誌的人兒,竟被逐入冷宮數十年,又究竟是爲何呢?”
“這些皇家辛祕咱們還是少知道得好。那三公主的生母是已逝的昭月皇后,母親失寵了,連帶着女兒也跟着她一起被陛下不喜,這不才被打發到冷宮來了嗎!”宮女乙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儘管這是百分百錯的。
“可聽年紀大的那嬤嬤們說,昭月皇后當年冠寵六宮,就連現在的殊妃都不及她一半。既然那般盛寵不衰,她又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纔會……”
“這個我就不清楚,但是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不然陛下也不會如此便翻臉了。”一時間,二人越聊越歡,竟忘記了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你們偷偷摸摸在說些什麼?”張揚的聲音中帶着絲絲火藥味,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公主!!”兩個小宮婢嚇了一跳,魂都差點掉了大半,趕忙向沐瑄屈膝行禮。
“公主問你們話呢,到底在嘰嘰歪歪說些什麼?”沐瑄華身旁的宮女說道,正是上次在雲水殿對沐清寒使絆的那名宮婢。
“奴婢們…沒…沒說什麼啊……”這兩名宮女,都是今年才進的皇宮,爲人處事比起那些年紀略長的,自然顯得太嫩了些。
“你們要是不老實交待出來,我待會就稟告貴妃娘娘,讓娘娘將你兩個拉去慎行司做苦力。”威逼加利用,這是最常見的小手段。
兩個小宮婢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個走到前面,唯唯諾諾地說:“奴婢們…是在…是在談論那盛元太子。”
“夜太子他怎麼了?”一聽到有關夜未央的事情,沐瑄華心中立即泛起了漣漪。
“夜太子他三日後就起程回盛元了,而且……”小宮婢吞吞吐吐,似乎並不想將口中的話講出來。
“而且什麼?”沐瑄華追問道,不是誰此次來是爲了和雲耀結盟嗎?怎麼可能就這樣走了?
“而且三公主也要一起去。”咬了咬銀牙,小宮婢繼續說道。
“沐清寒?她去盛元幹什麼?”心中突然覺得不妙,沐瑄華的眉頭不知不覺地皺了起來。
“三公主難道還不知道嗎?三公她,她已經和盛元太子訂下婚約了。”
聞言,沐瑄華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砸了一下,已然是呆得不能再呆。有點的宮女向兩個不知所措的小宮娥,使了使眼色,“還不快退下。”
“不可能!這不可能!!母妃和皇兄都說過的,盛元太子妃的位置一定是我的!怎麼又會變成沐清寒那個賤人?”忽然,沐瑄華反映過來,情緒激動地叫嚷道。
“不行!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找父皇母妃!我要向他們問個明白……”她此刻只想立即衝出冷宮,好跑去質問雲帝,爲什選中的是沐清寒,而不是自己。
“公主您不能去啊!”旁邊的宮婢攔着沐瑄華,萬一出了事,倒黴的還是他這羣奴才。
“你給我讓開。”一把推開前面的人,沐瑄華打開大門,卻依舊出不去。
門口的侍衛根本不讓她出去,氣得沐瑄華吵着要見他們的頭領。不到一會兒,便有個健碩的中年男子趕了過來。
“四公主,恕卑職恕難從命,我等是奉陛下的命令。沒有陛下的旨意,您不能離開霜降宮半步。”御領軍總管看着沐瑄華,一字一頓道。
“好…你們給我等着,等着本宮從這裏出去後,將你們的腦袋一個個砍下來!”沐瑄華怒不可遏,歇斯底里地喊道,只覺得所有人都在和自已作對。
哪也不能去的她,只能乾巴巴跑回到房間,將屋裏那些剛從寢殿搬來的擺設砸了個稀巴爛。
“爲什麼…爲什麼所有人都向着沐清寒?就連父皇,父皇他也不再喜愛我這個女兒了!”沐瑄華的淚水不禁嘩嘩落下,她雖刁蠻,雖傲慢,但卻有着好強的心。
她不願意有人比她強,也從不允許別人在她之上。
“你覺得自己比沐清寒差嗎?”有男人聲音在屋裏迴盪,明明很動聽,卻帶着深深的戲謔。
“誰?是誰在這裏?快給本公主出來!”沐瑄華驚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在這。”一名紅衣男子從房梁性人下,正是北辰楓。
沐瑄華盯着那如妖孽般好看的男子,若不是這世間已有了夜未央,這紅衣男子定是最璨燦的一顆明珠。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你竟然私闖冷宮,不怕掉腦袋嗎?”沐瑄華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氣乎乎地說道。
北辰楓,道:“我當然知道這是冷宮,不過既是冷宮,堂堂雲耀四公主又怎麼會在這裏?”
“你是來羞辱我的?”沐瑄華瞪着眼前的人,可面對這張幾乎完美的臉龐,偏偏又讓人生不出氣來。
北辰楓打開窗櫺,望着外面空蕩蕩的院子,忽然轉首笑道:“我是誰對你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
“幫我……我真的能幫我?不是在騙我?”沐瑄華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她又焉能不知?
“可笑,真是可笑。我爲何要騙你,騙了你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北辰楓現在也徹底明白了,爲什麼雲帝會讓沐清寒去盛元和親,而不是她這位四公主。
“可是…你要怎麼幫我?”聽了北辰楓的話,沐瑄華心下也安穩不少。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會讓你得償所願。”
“那你……”話還未問完,剛纔的人已經不見了,就像從來沒有來過般。
——
“你還是這樣的從容,別人都要開始害你了,卻依舊不爲所動。”北辰楓從屋外走了進來,一身紅衣灼人眼目。
“要害我的人,不就是你嗎?”沐清寒擡頭看了眼來人,又繼續提筆繪着即將完成的丹青。
“你是在畫自己?”北辰楓看了看她筆下的畫卷,說不出的古怪。
沐清寒並不作答,看來知音二字果真難求。
“你是畫你的母親吧?還有,你和夜未央的愛好一樣,都喜歡舞文弄墨。”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你見過他了?”沐清寒細細端詳着剛繪好的丹青,開口問道。是啊,她畫得確實是她的母親。只不過小時候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只能憑着感覺畫出,,也不知道像不像呢!
“你想不想知道,我剛剛去了什麼地方?”北辰楓自顧自坐下倒了杯茶水,很快他就皺起了眉。他並不喜歡喝茶,尤其是盛元產的茶葉。
“不想,因爲你剛從真正想害我的人那裏出來。”
“難道你已經猜到我去過冷宮了?”
“我可沒有說你去過冷宮。”沐清寒的明眸閃爍,讓人看不出她話中的真假。
“好狡猾的女人。”怎麼辦?他現在真是越來越喜歡這位三公主了。可惜,卻要白白便宜了夜未央,想着,睞長的鳳眸中閃過一絲狠辣。
“言歸正傳,你究竟想怎麼“害”我?”沐清寒問道,臉上的笑意淺淺。
“你說女子最看重的是什麼?”北辰楓俯着她耳邊,邪魅的聲音悠悠響起:“美貌,權力,還是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
“對我來說,這些都是可有可無的。”確實,她原是那樣的貌若天人,卻被母親親手劃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而權力,對至小便生活在冷宮,看過不少悲歡離合的沐清寒來說,根本無點興趣可言。至於良人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番。
“其實,世上應該沒有一個女子不愛惜自己的容貌吧?”他問道,生得的越好的人,往往便越在乎那一身皮囊。
沐清寒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即使是我,亦不能全陪放下。”
“你臉上的傷痕並不深,如果有鮫人淚的話,應該能治癒如初。”北辰楓看着她清瘦的臉龐,心中竟生出了些許疼惜。
“鮫人淚嗎?談何容易!東海已枯,鮫人再無,若要在這天下間尋得一滴鮫人淚,還不如教我要些門派武功實際多了。”沐清寒略顯苦澀地說道,她又豈會不在意,不過是欺人,欺己罷了。
聖人常說即使容顏再美,終不過一具皮襄。但若連皮囊都沒了,最後又剩下些什麼?
“你打算怎麼做?”
“將計就計!”沐清寒很乾脆地回答道,沒有一絲猶豫。一場空前好戲即將上演,而她只需要坐在一旁看個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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