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威胁
自从慧德太子去后,皇后屋裡的摆设都是清减了不少,剩下的也都是肃静的颜色。就是皇后自己,也是一直穿着素服,即便是如今孝期過了也是如此。
陶君兰看着太后屋裡的摆设,倒是忍不住想:皇后大约心裡還是過不去那道坎罢?毕竟慧德太子算是她的心肝肉,這么突然沒了,能接受就奇怪了。
皇后已除去了外衣,头上插戴也是去了。加上灯光昏黄,這么一看倒是瞬间就让皇后老了许多。陶君兰向皇后請了安,随后便是落落大方的坐下了。
皇后一笑,语带讥讽:“陶侧妃可真是随意。”
陶君兰闲适的双手交握,往椅子上一靠,笑盈盈的对皇后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也沒外人在,随意一些难道不好嗎?想来皇后娘娘不会与我计较這点子事儿才对。”
皇后笑容顿了顿:“看来陶侧妃如今是吃定我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问问陶侧妃你今儿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真只是請安?”
“今儿我来,是想与皇后娘娘分析分析局势。”陶君兰笑容不改,盈盈言道。语气完全是一派平和。
“哦?”皇后似乎有些兴味盎然,挑起眉来示意陶君兰继续往下說。
“皇后娘娘真以为您還能有一战之力嗎?”陶君兰斜睨了皇后一眼,淡淡开口:“皇后娘娘大约不知道,皇上已查出了凌风镖局的真正用处了。”
提起“凌风镖局”,皇后顿时就是脸色一变。凌风镖局是王家培养安顿刺客的地方,皇后自然是不可能淡然相对。
事实上,皇后此时一脸惊讶和忌惮之色。
“我想和皇后娘娘做個交易我可以說服王爷将這事儿拖延一二,给王家時間和功夫将自己摘出来。”陶君兰笑眯眯的定定看着皇后,如此言道。
皇后自然是不相信;“你会這样做?”
陶君兰点点头,“当然了。我陶君兰虽不是什么君子,可說出口的话,却也不是什么儿戏。更不是骗人的。不過,既要收获,那么皇后娘娘肯定是要有所付出的。”
皇后犹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陶君兰笑容灿烂,语气轻松:“我想做太子妃。”
皇后面上的肌肉便是情不自禁的跳了一跳。她想呵斥陶君兰,骂她大胆,可是最后到底将话咽下去。此时把柄在人手裡,還是应该收敛几分的。
陶君兰也不着急皇后会立刻给出答案,只是耐心的等着。闲来无事,她便是盯着自己的指甲看了又看,心裡想着:等到回头凤仙花开的时候,捣些花汁来染指甲。大红色她不喜歡,浅浅的粉色倒是不错。
皇后忽而一笑:“我若是不答应呢。”
“那我只好再出杀手锏了。”陶君兰笑容不改,语气也不变:“皇后您真要扶持武王反对端亲王的话,我想慧德太子的名声和自己的庶母私通,皇后您說說是什么样的罪名?够不够皇上将慧德太子刨坟鞭尸?够不够慧德太子以后被人唾骂侮辱?”
皇后再三忍耐,可是到底還是忍不住那股怒气开了口:“你敢!”
“我若是当不成太子妃,与其日后等别人对我动手,让我凄惨死去,我倒不如如今干脆来得干脆点,再拉上几個垫背的。”陶君兰笑盈盈的看着皇后,语气越发的柔和了。不過說出来的话,却也是越发的邪恶冷漠了。
“阿武還那么小,皇后您真的想看阿武遇到危险?那可是慧德太子留下的唯一血脉了。虽說阿武的身世有些……不過,想来那也不是小孩子的错,您說是不是?我却是不愿意伤害阿武的。”
“可我又哪裡有那样的本事?能扭转皇帝的心意?”皇后气得不轻,可是却是不敢直接拒绝,甚至不敢语气太過触怒了陶君兰。最后只能委婉的如此言道。
陶君兰收敛了笑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皇后娘娘最好拿出诚意来,否则,我却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消息传出来。您当年替慧德太子拿下太子之位的情形,我如今還历历在目呢。再說了,皇上本就有立端亲王的意思,你只需說服皇上,让我当太子妃就行了。”
皇后還欲推辞。
不過陶君兰却是已目光微冷:“皇后娘娘最好想清楚再开口。”话语裡赤裸裸的全是威胁的意思。皇后已张开的唇于是又缓缓合上了。
陶君兰戏谑的看住了皇后:“沒想到皇后娘娘倒是很识趣,想来這事儿也不必我再多說了。這样罢,我给皇后娘娘三日時間,三日后若是真沒达成我的心愿,皇后娘娘应该知道效果才对。”
皇后沒吱声,不過袖子裡的手却是陡然握紧了。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肉裡。
陶君兰起身扬长而去。若不是时辰不早了,也不适合久留,她倒是真愿意多看看皇后吃瘪的样子。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着实也是取悦了她、
不得不說的是,這种感觉却着实很好。或许是以往皇后给了她太多的压力,所以如今一旦局势翻转,她便是心裡有一种报复的快意。說不出的痛快和满足。
至于皇后到底会不会买账,陶君兰也全然不担心只从皇后那神态看,就知道皇后不管最后如何肯定都会屈服在她的威胁之下。
就像是以前哪怕心裡再恨皇后,也不得不隐忍的情况一样。风水轮流转,如今便是轮到了皇后。
皇后的动作倒是真的很快,第二日便是王家公开支持其他朝臣立太子的事儿了。
皇后已表明了态度陶君兰自然是很满意。所以李邺虽然情况還不算很好,可是她心情依旧是好了不少的。
李邺自然也是瞧见了,便是摇头道:“皇后才做了這么一点儿你就這样高兴。若换成是我,必要多要求她做些事情才痛快。”
“阿武的身世摆在那儿,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找皇后說說话的,”陶君兰拢了拢碎发,笑盈盈的看了李邺一眼:“所以,何必心急?逼急了皇后,谁也沒有好果子吃,我可不干。”
李邺眼前一亮,“看来你這是打算养肥了慢慢割肉吃了?”
“只有循序渐进才能让皇后多放血。自然是只能如此了。”陶君兰一脸无奈,随后微微拢了眉头:“不過,皇后想来之前就早知道王家的那凌风镖局被查的事儿才对。当时,她脸上虽有惊讶,可是显然却只是惊讶我怎么知道這事儿才对。所以我想,皇后肯定有眼线。”
李邺淡淡一笑:“你才看明白這事儿。我本也沒指望能将王家一網打尽。”只要能断掉那個窝点,他就很满意了。当然,若是再牵连几個小虾米进来,那就更好了。
“若這次王家转移得太快,想来皇上心裡必会怀疑的罢。”陶君兰微微一笑:“這么一来,算不算是弄巧成拙?到时候,皇后会不会懊悔?”
李邺摇摇头:“皇后不是那样简单的。你且看着吧。”
陶君兰倒是不大相信,只道:“那咱们何不趁机赌一把?若是你赢了,随便提個要求。若是我赢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儿可好?”
“行啊。”李邺倒是应得爽快。然后却是沒继续這個话题,只是张口点了一堆点心;“那天罚跪时候,夜裡饿的不行,偏偏還老是想起這些好吃的,险些让我把持不住,恨不得去御膳房偷吃。”
陶君兰被李邺這话逗得笑起来:“好好好,今儿都给你做。不然只怕你日后想来,更是觉得怨念。”
不過面上笑着,心裡却是有些微微发酸。李邺大约从小到大,也沒试過這样的滋味吧。也难为他坚持得住。其实要她說,疼痛也好,還是别的也好,都不如饥饿带给人的痛苦更多。饿狠了,只觉得胃裡都是火烧一般,更觉得像是有恶鬼要从胃裡爬出来一样。那种滋味,会不停的摧毁人的意志。直到你愿意为了一個馒头什么都不在乎位置。
她是尝過饥饿的味道的,所以她再也不想尝那样的味道。
正因为她不想再尝那种味道,所以面对几乎算是饿昏過去的李邺,她心裡更是难受和亏欠。
“你真傻。”陶君兰最后恨恨的拍了李邺一下:“以后若是再敢這么糟践自己,我第一個就饶不了你!真是的,给你身上养点儿肉,我容易嗎我?”
李邺倒是浑不在意,笑着承认错误:“是我的错,我忽略了這些。”
陶君兰恨恨瞪了李邺一眼,倒是沒舍得再动手。
接下来,三日之约自然是很快就到了。陶君兰和李邺都很好奇,到底皇后做得到還是做不到那件事儿。若真做到了,那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等着外头消息的时候,都是显得有些心神不宁。陶君兰便是忍不住嘲笑李邺;“身为端亲王,你這定力倒是也不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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