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所以,桃枝的不可疑,就显得很奇怪了。以至于她不得不多想。
“古氏,你来挑挑错。”陶君兰笑呵呵的看向了古玉芝。既然要提拔古玉芝当良娣,那么她自然就不会再让古玉芝像是以前一样明哲保身了。這,是第一步。
古玉芝一怔,大约是沒料到陶君兰会点她的名。当下反应片刻后回過神来,下意识的便是要推辞:“我何德何能”
后面的话在接触到了陶君兰含笑的目光后,却是又生生的咽下去。她忽然意识到:局势不同了。
陶君兰沒给古玉芝太多犹豫的功夫,一直盯着她看。所以古玉芝很快便是又开口了,不過话锋却是一转:“我虽不才,不過好歹在宫裡呆過些时日,规矩倒是也学了些皮毛。若是說得不对,還請太子妃教导我才是。”
古玉芝這话說得讨巧,颇有些两面讨好的意思。不過,想来被挑毛病的桃枝心裡,却未必会领情罢?
古玉芝也是诚心诚意想要讨好陶君兰,而且也是意识到了她今儿怎么着也是得罪人。所以倒是干脆放开了,挑出了好些错处来。
桃枝的脸色终于维持不住,有些微微变色了。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多少有些讪讪:“我回去看来果然该多多练习了。”
古玉芝也是忙到:“我不過是嘴上功夫,我這规矩行走也该好好练一练了。”
“既然如此,那从今儿起,每個人每日学半個时辰的规矩。”陶君兰收敛了容色,肃穆开口言道。“咱们不能丢了太子的脸。”前后两個太子,纵然慧德太子不在了,可是对比却還是存在的。不仅是李邺和慧德太子之间,女眷们也是如此。
不過,至于众人是觉得她是找借口立威,還是觉得她的确是为了自家形象好,那就不得而知了。
陶君兰接着又提醒了几句:“你们便是将冬衣什么的都提前收拾好,到时候直接抬過去。虽說看着還有一個月,可是時間哪裡得住用?都别懒怠,临时慌慌忙忙的。”
众人齐声应了,這才又退出去。
倒是静灵笑着玩笑:“我却是想在太子妃這裡讨口饭吃,出来得早,如今已是饿的走不动了。”
她们关系不一般,陶君兰顿时也是欣然答应:“說得這般可怜。快坐下罢,我也刚吃两口,就被逼着放下了,也是饿得狠了。”
待到各自吃了点儿东西垫了垫,陶君兰也這才腾出了心思来:“今儿是谁牵的头,要過来给我請安的?”
静灵也不瞒着陶俊兰,直接便是回道:“還能有谁,還不是古玉芝?昨儿晚上就差人来问過我了。到时积极得很。”
静灵有点儿瞧不上古玉芝這般作态:“平日裡怎的不见這般殷勤?我琢磨着,她也不過是为了分位罢了。如今心思可是活泛着呢。”
陶君兰微微笑了笑,将一個枣泥小馒头一口咽下,這才道:“她活泛也不奇怪。倒是你,难道就沒点儿想法?咱们之间的交情也這么多年了,你也不必瞒着我,說实话。”
枣泥小馒头不過人手指头那么大,一口一個正合适。裡头枣泥混着豆沙做了芯子,香甜可口叫人欲罢不能。說完话,陶君兰便是又忍不住的吃了几個。
静灵却是捏着筷子出神了一会儿,好半晌才笑了笑:“自然也是有想法的。不過仔细想想却也沒什么可计较的我也沒有家人需要我照拂,我也不会因为分位低受委屈。也不是那般必要。所以,又何必想那么多?我有果姐儿,已是满足了。”
陶君兰也是沉默了一下,這才叹了一口气:“這一次也就罢了,且让古玉芝蹦一段時間罢。我要她有用。下一次我能做主的时候,再给你個体面的分位,到时候再将果姐儿记在你名下,让你堂堂正正的做她的母妃,可好?”
她是真不愿意静灵因为這個和她疏远了。說真的,或许当初争取静灵是为了利益,可是這么些年相处下来,她倒是真的和静灵有了几分姐妹情谊。而放眼望去,整個府裡也就静灵還能陪着她說话逗趣打发日子了。其他人,不提也罢。
正因为在意,所以才会這样郑重其事的解释一番。
静灵有些讶然的看了陶君兰一眼,心裡倒是生出几分感触来。随后她一笑:“我相信你不会亏了我的。谁是真心,我還是分得清楚的。再则,我出身的确不高。這点也是沒办法的事儿。”见静灵如此豁达,陶君兰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裡却又颇有些不是滋味。本来,她是可以争取更好的给静灵的,不過她到底還是顾着更大的利益沒有這样做。
“說起来,到时候进宫了你想挑個僻静些的院子,還是离我近些的?”陶君兰搁下筷子,兴致勃勃的叫人拿出了端本宫的图纸,指给静灵看,让她选屋子。
說实话住进宫裡也沒那么好。首先地方就窄了许多,比不得在宫外這般宽松。到时候,只怕要因为住得近了,大家都在一個屋檐下,說不得生出些许摩擦来。
不過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陶君兰唯一能照顾的,也就是提前让静灵选屋子了。
静灵想了想,便是点了主院旁边的一個院子:“能让果姐儿多见见太子,对果姐儿来說也是好事儿。再则,也省去了她们在你跟前碍眼。”
最后這一句,显然就是玩笑的意思了。
陶君兰却是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其实我也是這個意思。若真是让别人住在那儿,我到时候只怕真是烦不胜烦。”姜玉莲太能生事,古玉芝太過精明算计,桃枝更不必提。所以還是只有静灵最合适。
静灵想了想,到底還是沒忍住,试探着开口问陶君兰:“太后不会觉得如今服侍太子的人太少了嗎?”
陶君兰看了静灵一眼,心裡明白静灵這话并不是想怎么样,不過纯粹是关心她罢了。当即便是摇摇头:“自然是不满意的。不過我不肯,太子他也一口回绝,所以太后也沒法子。正因为府裡女主子们数量太寒酸,所以剩下的這些,我却是谁也不敢动了。”
這是真话。也是最无奈的事儿:“不然你当为什么我一再纵容她们?因为我心裡比谁都明白,眼下這样已是极限了。沒有她们就有别人。所以倒不如干脆留着她们,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静灵讶然的看着陶君兰,好半晌才找回神智:“你倒是真胆大,而且,也着实是幸运。若不是如今一连串的事儿,太后无暇顾及這些细微末节,哪裡能如此?”
静灵在宫裡多年,自然对這些是了若指掌。而且,她還有话沒說:其实陶君兰這般也是无用,因为现在纵然不添人。那以后当了皇帝呢?三年选美一次的规矩,就不知道能为宫裡添多少的人。就是为了利益和平衡,以后必然也是要进人的。
不過這话如今說着有破坏心情的嫌疑,所以静灵便是沒点破。只心裡叹了一口气。
陶君兰倒是沒想到静灵已想到了那么远的事儿,笑呵呵的又說了几句话之后,這才道:“进宫之后我难免要将更多的心思放在皇后和太后身上,到时候后院這些事儿怕是关注不到。你却是帮我多留心一二才好。别叫我一头雾水做了睁眼瞎。”
這话是真心的,也是郑重其事的。
静灵倒是被陶君兰对她的信任有些感动了,当即爽快应了:“我尽我所能罢。百分之百却是不敢打包票。”
陶君兰顿时笑起来;“也不要你亲自盯着,不過是多替我留心一二罢了。”
這头陶君兰和静灵闲话,那头皇帝也是在和李邺商量事情。
皇帝如今的态度并不好,显然是沒从被逼着立太子的事情中恢复過来,言语之中,甚至有些讽刺:“朕虽不知皇后为何忽然举荐你,不過王家這次所犯之事太大,你可别想着纵容包庇才是。”
李邺坦然道:“父皇又不是不知道我心裡对王家的看法,我又怎会纵容包庇他们?要我說,父皇這次该重罚才好。”
若是能借此狠狠打压王氏一族,让王氏一族再无翻身之日,那才是真的好呢。
不過,這些也就只能在心裡想想,李邺却是不可能诉之于口的。
皇帝看了李邺一眼,缓缓问熬:“那你觉得,這次该如何处罚王家?”
皇帝這是在为难李邺。李邺若說得狠了,少不得被训一顿說他心地不慈,皇后和王家刚帮着他做了太子,便是如此恩将仇报。可若是說得轻了,同样等着李邺的還是一顿训斥。
皇帝故意這么问,心中自然是早有决断。他甚至忍不住兴味的笑了笑,觉得這种行为甚至颇有些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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