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难饶
皇帝听了這话之后,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李邺则是又說下去:“再从私看,王家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若是真拉下脸来,未免让人觉得咱们李家薄情。而且,王家這些年也是对朝廷做了不少贡献,沒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以,儿臣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恳求父皇指点儿臣才好。”
這么一来,這個难题就這么被李邺又给皇帝踢回去了。
皇帝凝视李邺半晌,又着实拉不下脸来继续为难李邺,最后只轻哼一声;“身为太子,连這点决断都做不出,真真是无用!”
李邺低垂着头,也不因這句话而羞惭,更不恼怒。他心裡很明白,皇帝這是心裡不痛快。就皇帝本人而言,必然是不想立太子的。可是太后逼迫,皇后又那般,逼得最后皇帝不得不立太子,所以皇帝心裡是有一股火气的。
而他這個太子,则是最好的发泄之处。所以,他心裡自然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当然,他所谓的准备也并不是被动受气,偶尔還是可以反击的。就比如刚才。
顾惜替太后捏了一阵的腿,這才柔声开口;“最近皇上那边去伴驾去得勤,太后這边倒是来得少了,太后您可别恼了我呀。”
软软的声音带着几许撒娇的意味,逗得太后唇角都是勾了起来:“皇帝喜歡你是好事儿。我又怎么会怪你?其实我也想和你說,沒事儿就别過来了。如今我身子不好,人也不起闹腾。人一多了围着我,我心裡就烦闷得慌。”
顾惜手下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却是只能应了一声。话都說到這個份上,再說别的也不合适。不過,這個话题上不說了,她来這裡本身的目的,却也是不妨碍的:“太后您之前不是不喜歡陶姐姐?怎的這次却是又松口让她当太子妃了?”
太后看了顾惜一眼,无奈叹了一口气:“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儿。太子新丧,不合适重新大张旗鼓的进新人,而且,她毕竟生养了孩子,总不好亏待了她。况且,她名声也一向不错,陶家也是慢慢的恢复元气,选她也不算是将就了。”
說完太后又看了顾惜一眼:“你以往不是挺喜歡她的?怎的今儿听你這個意思,却是不看好她?”
顾惜一怔,随后垂眸道:“倒也不是不喜歡了,只是总觉得陶姐姐身份毕竟低了一些,只怕不能服众。”
“也不沒什么,太子身边的女人,倒是也沒有比她身份更好的人了。”太后微笑言道,又问起别的事情:“你呢,皇帝可有提起给你进位份的事儿?”
顾惜摇摇头:“皇上忧心国事,倒是沒功夫关注這些小事。我也不敢拿這些事情去烦扰皇上。”
太后赞许的拍了拍顾惜的手:“做得好。女人啊,识大体懂规矩才是最重要的。你看看太子妃,不就是因为這個才得了太子看重?你也别担心,不管是什么时候,谁也不会亏待了你。有我和太子呢。”
顾惜羞涩低头浅笑:“我听太后您的。”顿了顿又怅然道:“若是我也能有個孩子就好了,日子也好打发些。如今皇上不用我服侍,又沒到您這裡的时候,颇有些无趣呢。”
太后挑了挑眉,“哦?那我倒是有個好提议不若你多读读佛罢。他能让人心平气和,更有许多大道理。且也颇能打发時間。”
顾惜沒料到太后会這样說,倒是怔神了一下才应了声:“好,我回去就试试看。”
太后便是又闭上眼睛继续惬意的享受。
顾惜看着太后满脸的皱纹,眼底闪過一丝情绪,不過很快就又低头继续与太后捏腿了。
太后闭着眼,心裡却是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陶君兰抽空去了一趟陈家陈赋回来之后,她倒是還沒過去看過。也不知陶芯兰如何了。不過虽是沒瞧见陈赋的样子,李邺回来的时候也是曾和她說起過陈赋的情况的。
只說陈赋人是瘦了也憔悴不少,不過却沒什么大碍。
见了陶芯兰的时候,陶芯兰果真神色倒是比以前更鲜亮几分,显然是因为陈赋回来的缘故。当然,肚子也是越发的明显了。
“這下你可放心了?”陶君兰忍不住笑着打趣了一句。陶芯兰倒是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点点头;“如今可算是放心了。他這一回来,我婆婆也是分走了不少注意力,倒是不再只盯着我了,我可松快不少。”就是平日裡喝不下的补汤之类,也算是有人帮着喝了。
陶君兰见状忍不住笑着摇头:“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随后又问了几句陈赋的情况,這才罢了。
现在因還沒正式册封行大礼,所以她去了陈家倒是也沒闹出太大阵仗:不過众人来請安行礼却是少不了的。
待到打发了旁人,陶君兰便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待到以后进宫了,想来看你都不成了。就算想见见你,也是只能召你进宫去。偏宫裡规矩又多。”
陶芯兰笑盈盈的;“只要去见姐姐,再远我也是舍得跑的。再說了,宫裡怕什么?說白了规矩不就是人定的?将来姐姐想怎么,便是怎么样规矩就是了。”
陶芯兰這话颇有些狂妄的味道。
陶君兰却是舍不得斥责她,只提醒了一句:“好了,不說這些了。我今儿来看看你,也是想着给你涨涨威势,好让你们府中那些人睁大眼睛看看,别想着欺负你,你可是有靠山的。”
說到最后,陶君兰自己都是忍不住笑了:“不過如今看来,却是我多虑了,以你的個性,谁能欺负了你?”
陶芯兰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随后又道:“改日咱们一起去看看哥哥吧?以后你进宫了,想见哥哥可不容易了。”
女眷倒是方便,可是想要见男子,哪怕那是自己亲弟弟,却也不那么容易。除了重要宴会上,几乎陶君兰是不可能见到陶静平的。也不能請陶静平去后宫。
想到這個,陶君兰便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裡有些舍不得。之前一直盼着进宫,可是如今要进宫了,她才陡然觉得時間真是太匆忙了,许多事情也都很舍不得。
“不過,总归這是好事儿。”陶芯兰悄悄的和陶君兰咬耳朵:“姐姐以后可别太心软了。要我說,還是得寻個机会彻底扳倒了皇后才行。不然這么一尊大佛压着,做什么都不能称心如意,那可真是糟糕极了。”
陶君兰看了一眼陶芯兰一本正的样子,轻轻拍了她一下:“好了,我难道還要你提醒?我心裡有数,你别操心,好好养胎早日给我生個侄儿才好。”
陶芯兰嘟起嘴:“怎么都盼着我生儿子?万一生了女儿怎么办?”
“那也是我的侄女,谁敢嫌弃?”陶君兰故意板起脸来言道,不過這也不全是玩笑话就是了,她是真這么想的。有個太子妃姑妈,谁敢嫌弃?只怕以后只愁沒法选夫婿,因为求亲的人太多了!
陶芯兰破涕为笑:“福清也說如果生了女儿也不会嫌弃。還算他识相。”
“姑娘也挺好。”陶君兰笑着道;“先开花后结果沒什么不好。就是九公主那边,真生了女儿下一次再努力就是了,也不碍着什么的。姑娘也更和娘亲近一些。”
“嗯。”陶芯兰笑着点头。末了又悄悄问:“你上次不是說孔家来找你了?這么久了,难道他们也沒动静了?”
提起孔家,陶君兰的面色冷了几分:“相信很快就会有动静了。”不管之前是孔家害怕惹火烧身還是怎么样而不肯听她的话,帮着陶家翻案。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孔家這一次必然不会再坐得住。
“那姐姐你真打算放過他们?”陶芯兰皱着眉头轻声问,說实话,想起当年被孔家拒之门外,只得了一张退婚的信,她就恨不得让孔家人都去死,就是已死去的孔玉辉,最好也是要再从坟墓裡拉出来,挫骨扬灰!
陶君兰微微摇摇头:“自然不能轻易便宜了他们。只是,我却也不会胡乱动手脏了手,更留下别人拿捏埋汰我的话柄。当年,他们落井下石,如今自然就要承担上一個诬陷的罪過。我要让他们一家人都分开,這辈子都再团聚不得!”
虽說不是孔家害得陶家家破人亡,可是孔家却也是添砖加瓦,有一定因素的。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颠沛流离之苦,一家不得团圆之苦,他们却必须要尝尝的。
而且,活着远比死了更受罪,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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