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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暗流

作者:顾婉音
待到皇帝坐稳后,便是有另一個礼赞官上前来,郑重的从金盘裡取過册封策书打开来,极其肃穆的宣读起来。【擺\|渡\|搜\|\|\|小\|說\|免\|费\|下\|载\|小\|說】

  至于策书裡写了什么,陶君兰倒是一個词都沒记住。她的全部心神,全都放在了看着李邺上。哪怕是只能看见一個侧面,一個肩膀,她也是忍不住去看。

  而李邺,却是一直神色坦然,并不低头或是有喜色,沉稳庄重的听完了整個策书。然后才又在礼赞官的引导下对着皇帝三拜稽首。

  陶君兰自然也是跟着一起行礼。

  随后皇帝从御座上起身,从侍从恭敬奉上来的金盘中取過太子玺缓,神色庄重的亲手递给李邺。

  李邺跪下受之,神情亦是肃穆。

  陶君兰也是跪下。

  从接過太子玺缓那一刻开始,這個礼便是成了一大半了。

  接着皇帝又說了几句训诫的话,便是亲自扶起了太子,然后拉着太子上了銮驾御撵,高声道:“去祭天台。”

  祭天台也在宫中,平日也作观星之用。算是宫中最为庄重神圣的地方。此时前去祭天之后,李邺的太子册封大礼便是算彻底完成。

  因皇帝将太子拉上了自己的御撵,所以陶君兰只能独自乘坐太子銮驾。同时,她心裡也是十分纳闷:皇帝這样的一個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竟,按照规矩来說,皇帝是不必這样的。而且,皇帝的御撵本身就是一种身份象征,只有皇帝能享受。如今李邺与皇帝同乘

  不仅是陶君兰,就是底下群臣也是忍不住大吃一惊,然后心裡直犯嘀咕。若不是场合不对,他们只怕当场就要交头接耳起来了。

  不過,即便沒有交头接耳,也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别人的神色,想从神色中看出他人的想法来。

  而皇帝则是显然沒有觉得自己這样带来了什么,神色依旧自若,甚至依旧握着李邺的手,一脸平静甚至微微带了几分慈和。

  只有李邺清楚,皇帝到底现在是個什么状态。

  皇帝几乎快要将他的手腕捏碎了。从刚握住他手腕的那一刻开始,皇帝就用了极大的力气。不带半分温和慈爱,只是凶狠暴戾。

  他甚至不可能挣开一则是场合不允许,二则也是皇帝太過用力。

  不過他還是微微的挣扎了一下,甚至低声提醒皇帝:“父皇,這不合规矩。”

  皇帝却是丝毫沒有理会的意思。

  最终,他便是索性不再反抗了,顺着皇帝的意思一起上了御撵。

  待到御撵开始往前缓缓前行,和后头大臣们也是拉开了距离之后,他才忽然听见皇帝嗤笑了一声:“乘坐御撵的感觉如何?可值得你费那么大的心思?”

  李邺微微怔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皇帝会在這样的场合问出這样的话来。当然,他不是聋子,听得出皇帝语气裡的嘲讽和质问。

  若是懂规矩,他自然是不该回答,只低下头去假装什么也沒听见就是了。不過,皇帝的态度却是叫他恼怒,他最终還是开口:“父皇觉得儿臣会是如何一個感受?”

  乍听声音是平和无波的,可是仔细听,却也有一丝淡淡的戏谑。即便是皇帝沒感受到那段戏谑,却也是被李邺這份古井无波的反应激怒了。

  “看来你是真不怕朕了。”皇帝一声,“你可知,若朕此时让你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儿臣会脸面尽失。”李邺的语气仍是平淡,甚至微微笑了一下,恭敬的反问皇帝;“那父皇可会如此做?”

  皇帝顿时被问住了事实上,他怎么可能這样做?這样做,李邺的脸面是沒了,可焉知同时丢脸的不是他?而且這般只会让朝廷也是位为之动荡罢了。

  不過,当皇帝发现自己還真是什么都不能干的时候,顿时更加不痛快了。

  至于李邺,则是淡定的扫了一眼皇帝有阴沉倾向的脸,好意提醒:“父皇,朝臣们都還看着呢。”

  皇帝就更加憋闷了。心裡盘算着该如何整治李邺。随后却是听见李邺轻声道:“其实父皇又何必担心呢?您若不肯给我权力,我便是乖乖在端本宫就是了,不会如同父皇想的那般争权夺利。”横竖也并不急在一时。

  当然最后一句话却是沒說出口。

  皇帝惊讶的看了李邺一眼,却是打心眼裡不相信這话的。权力,谁不喜歡?当太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权力?想当初他做了那么多年太子,自然是知道做太子的人,会是什么样一個心思。

  不過,皇帝却是不知道,這是李邺的真实想法。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想法。他是真不急皇帝的身子,他许是比皇帝更清楚几分。

  李邺的态度,自然是让皇帝不愿意再去理会李邺了。

  行至天台,皇帝這次却是沒再刻意表现亲昵和慈爱,只是率先上了祭台,以三牲酒水祭天。而李邺则是慢一步等着陶君兰上前来后,与陶君兰缓缓上了天台。

  陶君兰還挂心着刚才皇帝的反常之举,不由得关切的想开口问问。却是沒想到李邺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开口。又道:“沒事。”

  這個场合也不适合再多问什么。陶君兰便是将话又重新咽下去了。

  接下来便是李邺三拜九叩正式祭拜天地,通告天下他为国之储君,受天之命。

  自然,按照规矩,册封太子是要大赦天下的。皇帝虽然不喜李邺,可也沒敢破坏历代君主留下来的规矩,仍是下了大赦天下的旨意。

  祭天完成后,時間也是不早了。這些东西看似简单,可是真做起来各种繁文缛节却是根本承受不住。

  随着太阳越来越大,陶君兰背上早已是被汗水重重打湿,也是趁着人不注意偷偷的举起袖子来嗅了几次提神醒脑的香丸。還好提前准备了香丸,不然的话只怕此时人早已是昏昏沉沉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仪式结束,陶君兰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酸疼了礼服本身就已是繁复,再加上身上的個各种钗环饰物,更是沉甸甸得厉害。坚持這么久,還得随时维持住仪态,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不過宫中接下来還有宫宴。算是太子宴請群臣,与朝臣之间拉近关系的。這样的宴会,陶君兰自然不可能去参加的。但是等着她的,也有一场宴会。是为了让内命妇和外命妇认识太子妃而举办的。

  毕竟,作为太子妃,以后是要当皇后的。本身的职责就是统领内外命妇,所以這样的宴会也是十分有必要。

  陶君兰回了宫之后,抓紧時間换了一身轻便些的衣裳,随后便是匆匆赶往宴会上。

  皇后已是到了,而王夫人等也是早就在了。陶君兰是最后一個過去的,因为时机和身份的缘故,她一进去便是受到了关注礼。几乎所有人都看了過来。

  陶君兰镇定自若的往前走,微微含笑端庄无匹。這些人看她又如何?身份尊贵又如何?她是太子妃,无需理会這些目光,更无需主动在意旁人。

  一路行至皇后身前,陶君兰矜持的冲着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大约是为了表现亲和,笑着扶起了陶君兰:“祭天累不累?可要歇一歇?”

  陶君兰动作一顿,和皇后对视半晌,然后便是微笑道:“皇后娘娘這是什么话?祭天乃是最神圣不過的事,我又怎么会觉得累?”

  皇后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個陷阱。若真顺口說累了,那岂不是在抱怨?那岂不是对仪式不敬重?

  当着這么多人的面,皇后說了這样的话,是什么居心?

  陶君兰心裡了一声。

  皇后不以为意,慈和一笑:“都等你许久了。你和大家打個招呼罢。”

  陶君兰自动忽略了那個“等了许久”的话,笑着转過身去,对众人招呼。

  自然众人也忙朝着陶君兰行礼:“臣妾给太子妃請安,恭喜太子妃。”

  陶君兰看了皇后一眼,笑着冲众人道:“也不必多說无用的话,咱们本也是相熟,可别因为身份弄得生疏了。时辰不早了,我看就开宴罢?”

  沒有咨询皇后的意思,便是直接宣布开宴。這算是故意在和皇后别苗头了。认真算起来,也是有点儿不大尊重皇后的意思。

  皇后咬咬牙,心裡自然是恼怒非常。不過皇后毕竟不是小姑娘了,這点气她還能忍下来,所以只是压下怒火一笑置之。

  而其他人,听见了也只当是沒听见要知道,過了皇后散发除服請罪一事儿之后,皇后的声望已是一落千丈。再加上王家那头也无法给皇后更多支持,所以更是无人再看好皇后。

  皇后又如何?失去了嫡子,失去了声望,即便是皇后又如何?将来真正当家做主的,绝不会是皇后。只从這一点,大家就已是知道自己该如何战队了。

  而太子妃狂妄傲气又如何?那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谁敢怠慢?以太子对太子妃的重视,讨好太子妃绝对沒错的這就是众人的心声。

  陶君兰自然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转身冲着皇后一笑:“我又擅自做主了,皇后娘娘您可别恼了我才是。

  陶君兰连着叫了几次“皇后娘娘”,表现出来的生疏便是更为明显了。诸位命妇看着,自然是心裡更加明白:看来新晋太子妃和皇后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啊。也是,太子本就不是皇后亲生,谈不上亲厚,那么自然太子妃就更谈不上了。

  待到筵席开始各自落座后,陶君兰便是笑着提醒一动不动的皇后:“皇后娘娘先饮一杯罢?算是我敬皇后娘娘一杯,祝皇后娘娘长寿安康。”

  长寿安康。听到這四個字后,皇后的眉头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得端庄温婉的陶君兰,皇后沉默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了。然后才又勉强的冲着那些命妇们一笑:“大家也都别见外,也别不自在。尽情享乐就是,今儿可是大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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