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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恶作剧

作者:水合
!--go--在场众人看着已然得意忘形的齐梦麟,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回应他,好在有同样沒脸沒皮的陈梅卿帮着打了圆场:“有道是不知者无罪嘛,齐小衙内您就大人有大量,别为难咱们一個小县衙了!”

  齐梦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這时眼见他三人都往偏厅走,不由好奇地跟了上去,躲在偏厅外探头探脑。

  就见偏厅内开了两桌酒席,上桌只摆了四副酒具,是知县、县丞、主簿、典史四人的坐席。下桌则有十来個位子,才是供罗疏等一班衙役坐的。

  韩慕之在与陈梅卿落座后,抬头瞄见鬼鬼祟祟的齐梦麟,不觉有些好笑,索性大方邀請道:“今天衙中略治薄酒,不知齐小衙内可肯赏脸,与本官喝上几杯?”

  那齐梦麟已经多少天沒沾酒,正馋得慌,一听韩慕之要請自己喝酒,顿时便把之前的一肚子不满抛在脑后,巴不得一声地走进偏厅,喜滋滋落座:“恭敬不如从命,我也少不得沾光喝個几杯,却不知今天喝的是谁的酒啊?”

  “喝的是咱们罗贤弟的接风酒,”陈梅卿手指着罗疏笑道,“多亏她辛苦跑了一趟山阴县,咱们才能顺利破了一桩命案。”

  那齐梦麟起初听說自己有酒喝,竟是沾了那個娘娘腔的光,顿时老大不情愿,待到听說破了一桩命案,不由又心痒难耐地想听故事,便忍不住问道:“什么命案?快說来听听!”

  韩慕之见齐梦麟满脸好奇,便让罗疏趁着吃酒的人還沒到齐,将命案始末說了一遍,权作解闷。

  齐梦麟生平不学无术,最爱听各种新鲜刺激的奇闻异事,当下全神贯注地听完了林氏命案,不禁无限唏嘘道:“可惜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那李逢春真是该死,韩大人你赶紧狗头铡伺候,也一刀剁了他!”

  “我這裡可沒有什么狗头铡,”韩慕之驳回齐梦麟荒唐的提议,在知悉李逢春杀人动机之后,不免也议论道,“想不到那個李逢春竟是慷他人之慨,替林雄打抱不平,倒有几分浪子义气。只是因此杀人也未免太過,到底死罪难逃。”

  “這算什么义气?”這时齐梦麟却在一旁翻了個白眼,用筷子敲着酒杯反驳道,“他要当真义气,当初就别勾搭别人老婆!既然勾搭了,就是心中爱她;既然心中爱她,那管她是好是歹呢,只管自己爱着就是咯!如果不爱了,径自丢开手,爱哪儿哪儿去,哪有替人丈夫管教老婆的道理?何况還一刀把人杀了,只怕那林氏在他眼裡,命比狗還贱。”

  他這一通荒腔走板的论调,颇不中听,厅裡一时沒人答话。好在這时一班衙役与主簿、典史俱已到齐,当下便由韩慕之开宴,众人觥筹交错喝起酒来,将那一桩命案略過不提。

  待到酒足饭饱后散了席,众人各自离开膳馆,齐梦麟也醉醺醺地回到寅宾馆的厢房裡,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跟班连书正在灯下清点行李。

  “嗯,你可要查仔细了,要是少了什么东西,咱们就去找那個姓韩的算账!老子我随行带了多少好东西,行李被他扣了這么多天,說不定就有一两件宝贝惹他眼红,随手占了便宜……”齐梦麟揉揉发红的鼻子,径自歪靠在卧榻上,朝着连书伸出一只手,搓搓手指道,“我的天下第一奇书呢?!”

  “哦,东西都在呢,一件沒少。我已经查点過,公子您放心,”连书立刻从行李裡翻出一卷书,恭恭敬敬地递进齐梦麟手裡,“公子,您要的《金-瓶-梅》最新卷。”

  “嗯,我来看看上次读到哪儿了……”齐梦麟心满意足地接過书童递给自己的小黄书,醉眼朦胧地在灯下翻阅起来。他一张脸皮虽则厚比城墙拐弯,实际却是又薄又嫩,此刻酒意侵上脸来,两腮酡红艳比桃花,整個人懒懒横卧在灯下,竟有几分不像在观淫-书,倒像是淫-书在观他。

  “啧,什么破故事,西门庆一死后面就不好玩了,越来越沒趣,虎头蛇尾!”齐梦麟撅着嘴将一卷书草草翻完,大为不满地把书一丢,抱怨道,“這一卷一点带劲的內容都沒有,纯粹骗人银子……”

  连书从地上拾起书,拍了拍灰收进包袱裡,接话道:“既然沒趣,下一卷出的时候公子您就别买了吧,如今新出的一卷比一卷贵,公子您为了攒齐這一套,花了多少银子?我怕老爷知道了,又要怪罪。”

  “唉,你以为我不想悬崖勒马?我這個人偏生就有這点毛病,什么故事看了個开头,死活也得看到结尾,否则连饭都吃不下!”自己這点有始有终的美德,齐梦麟本人也很头疼,“以后再也不追手抄本了,受罪!”

  连书這时已经打好了包袱,便坐在一旁乖乖巧巧地问齐梦麟:“公子,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咱们明天一早就走吧?”

  “走?谁說我要走?”齐梦麟把眼一瞪,一口否决书童的提议,“我才被放出来,你就要我立刻卷包袱滚蛋?我是那种忍气吞声的窝囊废嗎?”

  连书当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個混世魔王,却仍然讶异道:“刚刚我见公子您在酒桌上,明明和那韩大人言谈甚欢来着,原来您還在生气呀?”

  “废话,我能不生气么!酒桌上那都是在演戏!”齐梦麟這时已经坐直了身子,在摇曳的烛光中恶狠狠地扬言道,“不让他们尝点苦头,他们還真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想赶老子走,我還偏偏就在這裡住下了!迟早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难!”

  连书一听自家主子打算和县令卯上了,一张脸顿时比苦瓜還要纠结,嘴裡忍不住嘟哝道:“咱们又不是他们請来的……”

  齐梦麟耳听得书童唧唧歪歪,立刻伸手往他脑门上一拍,虎着脸威胁道:“你敢临阵脱逃,回头我就求祖母把连琴许配给连棋!”

  “公子,您可千万不要啊!”连书一听說公子要把自己的初恋许给死对头,立刻被迫就范。

  齐梦麟拿住了连书的七寸,不禁得意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样,连琴那丫头,冷得时候像块冰,冲得时候像块姜,有什么好的?”

  连书听公子将自己的心上人挂在嘴边,脸红得好似熟虾,赶紧岔开话题道:“那個韩大人是朝廷命官,公子您打算让他吃什么苦头呀?他要是一状告到老爷那裡,公子您又要挨骂了……”

  “去你的,少触我霉头,”齐梦麟翻了一记白眼,兀自冥思苦想坏主意,一肚子坏水翻腾了半天,忽而奸笑道,“有了,我先拿那個娘娘腔开刀!”

  。。。。。。

  转眼到了翌日上午,齐梦麟特意起了個大早,从自己的包袱裡翻出一只药瓶,又将《金-瓶-梅》中最火辣的一卷塞进袖中,带着连书跑出了寅宾馆。

  齐梦麟花十個大钱买通了一個门子,将情报打听齐备,便和连书一路鬼鬼祟祟地摸到三班院。此时壮班院的厢房裡,值夜的更夫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齐梦麟猫着腰钻进屋中,蹑手蹑脚地从他床头摘下打更的铜锣,又悄悄退出门去,一路都在龇着牙无声地窃笑。

  一出厢房,他便伸手将铜锣并棒槌一起递给连书,压着嗓子吩咐道:“拿着,跟我走,别发出声响。”

  “哦。”连书点点头接過铜锣和棒槌,用一只手拎着两股绦绳,刚一迈步就听见棒槌晃荡到铜锣上,发出“哐锵”一声响。

  “你這饭桶,還能更蠢一点嗎?”齐梦麟顿时气個半死,伸手扯了一下连书的耳朵,抢過铜锣塞进连书怀裡令他抱着,又把棒槌塞进了他的裤腰带,“跟我走,等那娘娘腔着了我的道,到时你就给我拼命地敲!”

  “哦,”连书轻轻答应了一声,跟着齐梦麟往另一间厢房去,“公子您到底要做什么呀?”

  此刻齐梦麟正在兴头上,满脑子都是恶作剧,根本沒功夫回答自己的书童。片刻后他便找到了一间沒人的厢房,命令连书守在远处把风,自己则悄悄钻进房中,从袖子裡掏出药瓶疾步走到桌旁,揭开茶焐子裡的暖壶,将药瓶裡的粉末尽数洒进壶中,一边洒一边咬着牙奸笑道:“让你跟老子假正经、装斯文,待会儿就让你斯文扫地!”

  說罢他药粉也洒完了,便将茶焐子摆回原样,又从袖中掏出一卷《金-瓶-梅》,還特意翻到醉闹葡萄架的章節,找了镇纸稳稳压好,這才得意洋洋地退出了厢房。

  连书到现在也沒弄明白自家公子要干啥,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出了三班院之后,又陪他躲在僻静处等了好半天。直到過了午饭時間,正在饥肠辘辘时,就看见在刑房当差的罗疏步履轻盈地走来,进了三班院一路走到刚刚公子做過手脚的厢房门口才停下,旋即推门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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