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幻想 作者:未知 帷幔四角垂着的香囊散发着好闻的上品流的熏香,虽只是個代步的车子,却也精雅。 玉婉打量着這青壁小油车,想悄悄掀开帘子朝外看,偏偏外面站了跟车的老妈子,看到她掀帘子便问道:“表小姐可有什么事吩咐?” 玉婉连忙道:“沒事。” 她只是想欣赏一下王府的风景布局。 一进得王府她才发现這裡跟家裡的宅院区别。 家裡的宅院即便也甚是清雅,可是跟這裡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一进王府就有种气象威严的感觉,让她感觉到皇权扑面而来的压力。 王府建筑是仿制皇宫所建,本就是天家气象,一路行来,透過车帘她也能瞧见训练有素的丫鬟仆人,太监宫女。 当车子行驶過,路边栽植松柏的小道便有仆人弯腰行礼,庭院深深深几许,不知几重天。 玉眉蹙眉:“玉婉,你别乱看了,叫人瞧见成什么体统?” 哪還有個大家闺秀的样儿? 玉婉撇撇嘴,只是心裡跃动着,這王府,的确不凡,光看着那些宫女太监的恭敬姿态,如此大的王府,王爷和王妃不知道多风光! 王府的富贵迷人眼,若是生活在這裡,不比嫁去别的官宦人家强百倍? 玉婷好奇地朝外看着,虽然沒有掀开帘子,也小声說道:“姐,王府好大啊,比咱们家可大多了。” 玉眉笑道:“那是当然了,這是王府嘛。大臣的宅子按制也不可能建成這样。” 京城寸土寸金的,想建個大宅子却不便宜,不必地方官。 一行人乘着青壁小车行了很久,過了圆殿,到了宫门前。 這儿进去才是王府内眷住宿的地方,相当于后宫,郑嬷嬷到了存心殿那便停下了,引了人下车,沿着碎石铺就的花径绕過小花园往天香苑去。 从月洞门进了去,两边一道抄手游廊往前便是一道铺着绿色琉璃瓦,飞檐吊脚,瑞兽腾空的后殿正殿。 殿前种着松柏翠竹,到了门前便看到几個小黄门迎了上来,绿儿带着绿芍前来接人。 “几位夫人,還有表小姐和表少爷,王妃正在裡面等着呢,快請吧。” 玉婉打量着四周,进了正殿,慕容薇并沒有在此接待她们,而是让绿儿给她们带去了小客厅。 “這儿是王妃接待亲人的地方,劳烦几位且等片刻,王妃马上就過来。” 绿儿欠身笑道。 周大夫人不动声色地說:“姑娘不必客气。” 玉婉打量着四周,方才過来她便觉得這院子布置得很美,花团锦簇,满园的牡丹和西府海棠,幽香四溢。 這小客厅采光很好,进门铺着驼色地毯,四周的桌椅因是夏季,全都是用竹子和藤制作的交椅,上面铺着浅绿色碎花小猫玩线球的花样,甚为得趣。 一旁的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些较为典雅的古董,墙壁上悬挂着一副蜀锦装饰的壁画,画的是山水风景,明亮的浅绿色冰裂纹玻璃窗透過一道道明霞,外面风吹竹林飒飒作响,风随影动,阵阵凉风袭来,颇为凉爽。 角落裡摆放着一個铜制的貔貅冰桶,盛放了一些冰块降温。 香玉送了些茶点過来,慕容薇這才换了衣服,由几個丫鬟簇拥着进了小客厅。 玉婉着意打量着进门的慕容薇,见她身边的丫鬟個個娇美,姿态各异,花团锦簇,而被她们簇拥在其中的慕容薇却是仿佛众星拱月的神仙妃子。 只见她一身玫瑰紫遍地金丝妆花纱衫,内裡薄透的纱衣隐约可见,修身的纱衫把她纤柔的身材显露无遗,八幅罗裙拖江水,裙上小巧的珍珠不停摇动,腰间系着翠绿同心梅花宫绦,行动间随着裙摆不停起伏着。 美人如玉,娇俏的鹅蛋脸上一双子夜星眸仿佛画龙点睛,让這张娇美的脸蛋瞬间拥有了夺目的神采。 顾盼神飞,眉间灵动,梳着惊鹄髻的发间只戴着碧玺石珍珠花冠,冠间垂落数缕珍珠,和耳间的镂空明珠相映衬,一时宝玉生光,倩影拂动。 玉婉忽然感觉有些窒息,眼前的女子美艳高贵,仪态万方,神采飞扬,举手投足间都透出女性的娇美和王妃的气度,让人感觉自愧弗如。 “大舅妈,二舅妈,三舅妈,三位妹妹,表弟,快坐吧,不必多礼。” 慕容薇上前笑着扶了几位舅妈,“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周大夫人笑着說:“虽是一家人,礼数也不能少。” “今日难得几位舅妈和表弟妹過来,中午就留下用饭,我着人备了宴席了。自我嫁人,娘家人和外家的人就少见呢。” 慕容薇也不勉强她们,只让人上茶点。 小表弟周彦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问道:“表姐,彦儿可不可以找表姐玩?” 慕容薇看這小家伙虎头虎脑甚为可爱,笑着叫他過来,抱起他问道:“怎么,彦哥儿喜歡表姐嗎?” 周彦笑嘻嘻地說:“表姐這好大,彦哥儿可以捉迷藏。” 慕容薇忍不住笑了起来,周三夫人忙斥责道:“胡說什么呢,王府是随便让你玩的?” 慕容薇点了点他的鼻子,哄道:“哦?彦哥儿要是喜歡,那不如留在這儿不回家了好不好?” 彦哥儿皱了皱鼻子,看了看娘,又看了看姐姐:“那爹娘和姐姐也留下嗎?” 众人低笑起来,慕容薇乐不可支:“那可不行,只能你留下来。” 彦哥儿顿时犯了愁,一时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苦恼得很。 他觉得這裡的点心很好吃,可是要是不能见爹娘,他又不乐意了。 玉婷忍不住地說:“小弟,你要是留下来,以后就见不到爹娘和哥哥姐姐了。” 彦哥儿连忙道:“那好吧,我還是不留下来了。” 慕容薇看他笑脸皱得跟包子似的,不禁好笑,忙让人拿些窝丝糖之类的零食過来。 玉婉看了看慕容薇,有些局促地說:“表姐,玉婉……嗯,跟您道個歉。” 玉眉虽說怀疑這事儿,回去也不好跟母亲說。 毕竟這只是她的怀疑,沒有根据的,无缘无故地說出来,总也沒人相信。 這种女儿家的事,又怎么好說? 也不知道为什么玉婉前日听說了什么,怂恿三婶叫了大伯母和她母亲,一道今日来拜访。 现在又见从沒有低头的玉婉放了自己的骄横,主动跟慕容薇道歉,心中更是心惊肉跳的。 慕容薇有些诧异,先前见這丫头還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怎么着今天看她的样子倒像個乖宝宝似的? 她眼神闪了闪,嘴角上扬,“玉婉你說什么呢?自家姐妹,說什么道歉不道歉的。” 玉婉虽然下不来面子,但是……为了,她也能忍下来。 玉婉這些日子一直想来王府,但是家裡面母亲也有事要忙,不可能由着性子让她自己去王府的,這也不合礼数。 玉婉自那日见了萧明睿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似萧明睿的成熟男人姿态和尊贵气质让她十分着迷。 這個年纪正是少女追梦的年纪,满脑子的书生小姐后花园,成天地幻想有個白马王子也不奇怪。 玉婉本就是個十分虚荣心强的少女,何况萧明睿身份又高,她是自觉以自己的身份做個侧妃并无大碍的。 玉婉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后,倒是泛起了单相思,每日裡幻想着跟萧明睿来场“偶遇”。 她一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能去哪偶遇一個王爷,想来想去,也只能去王府“偶遇”了。 毕竟,她還是王妃的表妹,王爷的小姨子呢。 如此,正是名正言顺呢。 慕容薇哪知道這少女的心思,只道是這丫头要么是那日回去被舅舅或舅妈训了,也不以为意。 一個黄毛丫头,她還不在意。 “以前玉婉不懂事,多有得罪了表姐,還請表姐大人大量,原谅玉婉的不敬之罪。” 玉婉欠身行礼,這会子倒是丢弃了脸皮,只是她那点演技還是不過关,虽然是道歉,這话說得還是不怎么真诚。 慕容薇早听出了那话的僵硬,笑着虚扶一把,所谓虚扶,不過是离得老远做個扶人的姿势,“妹妹說什么呢,小时候大家闹起来哪能沒点矛盾,谁還记小时候的仇不成?绿儿啊,還不扶我妹妹起来?” 她看了眼绿儿,绿儿早上前扶起玉婉了。 虽說她也知道当初玉婉做的事儿,十分不屑,可一個小丫头,现在时過境迁,還计较那点事儿不成? 那眼皮子也太浅了。 周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有些诧异,她们沒想到玉婉這回看起来倒像是董事了。 周三夫人倒是了呵呵地說:“這丫头回去就跟我說,等见了表姐要跟表姐道歉。說以前不懂事做了些傻事儿,那都不是成心的,是這丫头啊,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沒甚坏心眼。” 慕容薇浅笑嫣然:“可不是,自家姐妹,打打闹闹的也是常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都沒想到玉婉妹妹突然跟我說這么一遭。” 玉婉勉强笑着,且坐下了。 玉婷小口吃着糕点,打量着屋裡的座钟。 那座钟是内务府新制的落地钟,此刻正到了整点,裡面忽然跳出两只布谷鸟报时来了,把人吓了一跳。 這座钟也是内务府新做的样子,大臣那還是沒见過的,只有皇宫和宗室裡有。 “這個钟可是有趣,還跳個鸟出来。”玉婷好奇地盯着,“比我家那個好。” “這個也就是报时有用,我嫌摆屋裡吵得慌,就放這裡了。” 慕容薇跟她们闲聊着,一会子便請她们到正屋去。 小客厅只是暂时接待客人的,可也不好一直让人呆在這儿。 进了正屋,屋中的摆设更是让玉婉惊了一下,虽說她们就算富贵了,可跟王府比起来,却又差了很多。 這屋裡的地毯,屏风,摆在白金盘上的宝光珊瑚树,金丝楠木的落地罩,屋中摆设的古董有些是王侯才能用的,处处彰显着皇家风范。 随便一件器具便是精品,许多都是内务府供应的内造之物。 慕容薇引她们在西侧间宴息处坐了,绿芍端了個红漆描金的匣子来,道:“难得几位表弟妹過来,也沒什么可送的,這有几件俗物,权且收下吧。” 绿芍打开匣子,见裡面放個几柄正宗的檀香扇、避暑香囊,手帕,几件内造的上品首饰還有给小孩子戴的宝石璎珞项圈什么的。 周大夫人客气道:“這怎么好,薇儿……” 慕容薇笑着推让:“大舅妈不必客气,這不過是几件玩意儿,送给几位表弟妹。” 周大夫人看样子也不便推却了,便让她们收下了。 玉婉敛眸看了看屋裡的摆设,又看了眼慕容薇,心道:表姐当初不也就是個庶女嗎?以前看她也不怎么样出色,要不是好运嫁给了洛王,哪有今日的风光? 若是我……怕也能享受這样的风光富贵荣华呢。 玉眉古怪地看了眼妹妹,推了推她。 玉婉蹙眉看向她。 玉眉哼了一声,低声道:“你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玉婉瞪了她一眼:“你說什么呢,我又怎么了?” “你自己知道。” 玉眉不乐意了,她觉得自己今日回去就得跟母亲說說才行,不能让堂妹這样子傻下去,這不是要把她们周家姐妹推进火坑嗎? 万一她做出什么丑事儿来,不止是表姐要沒脸,她们几個姐妹也丢人丢尽了。 “你舅舅也一直惦记你呢,现在你嫁人了,也忙得很,就怕你沒功夫到舅舅家。” 大舅妈說道。 慕容薇叹道:“是啊,最近王爷要下江南去了,我這些天就忙着给他收拾行装呢。不過王爷离府之后,倒是清闲些,到时候有空就去舅舅家叨扰。” 玉婉忽然问道:“王爷他去江南要很久才回来嗎?” 慕容薇看了她一眼,“谁知道要呆上多久才能回来?怎么也得几個月吧。” 二舅妈劝道:“虽說新婚燕尔就要离别,不過這也是为了国事。薇儿你要看开点。” 慕容薇含笑点头:“我明白,他们男人总是忙着事业,我只要管好家就行了。” 玉婉心中暗自嘀咕,這萧明睿一去就要那么久,那她岂不是很长時間都见不到? 而且……他才新婚呢,怎么舍得就离开表姐去江南了? 莫非他是不怎么喜歡表姐? 玉婉心中一动,她打量着外面,不知道今日有沒有机会见到王爷。 若是有机会那是最好不過了,毕竟现在她還是不方便见外男的。 一行人聊聊天,說說话,一时有王府的管事婆子過来询问事项,慕容薇告罪一声,出去处理了片刻。 等到晌午时分,慕容薇让人准备了席面,陪周家之人用膳。 玉婉沒见着王爷,還若无其事地问道:“表姐夫不回来的么?” 周大夫人斥道:“男人白天哪有老往后院钻的?王爷每日肯定很忙,哪有功夫過来?” 慕容薇吃着菜,笑了笑:“无妨,王爷平日也会過来用膳,這会子有客人在,他倒是沒過来。” 正說着,萧明睿来了。 小路子跑了进来,略有些尖锐的嗓音响起:“王爷到!” 慕容薇有些诧异,连忙起身到门前迎了,便看到萧明睿笑容满面地大步走进来。 “王爷可用了膳,怎么這会子過来了?” 萧明睿着一身交领斜襟秋香色暗纹云龙茧绸直缀,腰间系着双龙碧玉带,乌发束着白玉东坡冠,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刚一进门便吸引了玉婉所有的注意力。 她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面前的男人像一道光照射进来,乌黑的瞳眸扫過,便让她觉得好似他在看着自己,一時間面红耳赤,垂下头又想看,便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朝远处看去。 這番模样别人自沒人去注意,倒是在旁边服侍的爱春瞧了個分明。 爱春不由得眼睛闪了闪,若有所思。 萧明睿笑道:“我方才用罢午膳過来,今日不是你舅父家中来人了么,本王怎好不来相见?” 說罢拉着慕容薇的手便进来了。 众人在前自然又是一番契阔,萧明睿上前见了周家几位夫人和小姐。 “王爷实在是太客气了。”周大夫人谦恭地笑着:“今日实在是多有叨扰。” “周夫人不必客气,周家也是薇儿的外族,既是亲戚,常来常往也是应该的。薇儿平日在家中也是发闷,周夫人常来,也有人陪她說說话。” 萧明睿也沒有摆什么王爷架子,神情十分温和。 他就生得俊美,再加上此刻如此温文尔雅模样,神采飞扬的模样,更是叫人动心了。 玉婉瞧得有些痴迷,又怕别人看穿了,便躲躲闪闪看去。 眼见面前的男子气度不凡,自己见過的男子中无有這般尊贵之气,心中已自浮想联翩了。 怀春少女总是多情,如玉婉這般更是如此。 此番见了人,她心中那根魔障不由得更是生根发芽起来。 她心中一时心跳如擂鼓,忽然起了個大胆的心思。 正当萧明睿在跟周夫人說话时,周玉婉忽然开口說了句话。 “姐夫。”她自动省略一個字,也不喊王爷了,那多生分。 萧明睿怔了一下,见是個十二三岁的少女,豆蔻年华,着一身明亮的鹅黄色遍地金妆花纱衫,月白缠枝忍冬纹的挑线裙子,模样娇媚,一双丹凤眼透出少女的清丽之色。 “听說姐夫要去江南了,玉婉祝姐夫马到功成,一路顺风。” 玉婉娇柔地欠身福了一福,柔柔地說。 慕容薇凝眉,萧明睿倒是沒什么感觉,挥手道:“多谢周小姐吉言了,本王此去也是为了朝廷公事,若是能马到功成,那自然是最好。” 周三夫人有些尴尬,瞪了周玉婉一眼,连忙把她给拉了回来,這丫头這样就出声說话,未免有些失礼。 玉眉皱了皱眉,玉婷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抱紧周彦小哥儿。 萧明睿哪裡注意到這其中的机锋,慕容薇看了眼表妹,见她站在一旁,乖巧得很,不由得心下怪异。 周玉婉用一個少女略带倾慕的语气神态說着,像個崇拜英雄的女孩把黑亮的眼光看着萧明睿。 如此這般,哪個男人不受用? 偏萧明睿是個被人恭维惯了的,他从小是什么环境长大的,多少奉承他的人,自他回京,如此的恭维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怎会心旌动摇,自傲起来? 萧明睿只是淡淡一笑:“周小姐過奖了,大军在塞北打仗,靠的是朝廷上下一下,将士用命,靖王居功至伟,本王不過是個副将,此功本王不敢受。” 周大夫人见這丫头莫名其妙窜出来說這番话,虽有恭维之嫌,却也不是她一個女儿家该說的。 “玉婉,這事儿你们女儿家懂什么?王爷莫怪,她一個小女孩正是胡言乱语。” 慕容薇笑涟涟地一挥手:“好了,都站着作甚?且坐下吧,王爷可来的不是时候,妾身還沒用完饭,正饿着呢。” 萧明睿哈哈大笑,“這么說,本王来得還不是时候了。好好,看来我呆在這儿,娘子却是不好說话了,我且去书房了。” 慕容薇笑着送他出去了。 周玉婉有些失望,怎么表姐跟表姐夫之间這么随意的? 表姐胆子也太大了,一顿饭不吃什么要紧的,把王爷往外推,她就不怕王爷恼了? 她又失望的是萧明睿对她也沒什么特别表示。 不過她并不气馁,一日不行就两日,两日不行就三日,总有行的时候。 今日不過是给他個印象,以后常来,总有机会的。 周玉婉這份心思自然不足道也,慕容薇請了舅家的人落座吃完了午饭,又陪她们坐了片刻。 周夫人见时候不早了,這才起身告辞。 慕容薇叫人送了些内造的布匹等礼品,叫人一同送回了周家。 送完人,慕容薇也有些累,小憩了片刻。 爱春站在廊下,看香桃逗着挂在廊下的鹦鹉绿雪,上前走到跟前望着。 那鹦鹉似颇有些灵性,這会子见香桃握着拳头,歪着头道:“想吃不想吃?” 那鹦鹉沒挂在笼子裡,而是放在廊下一根横木上,它也不会逃走,正摇着大尾巴兀自梳理着。 此刻小鹦鹉张张嘴,骂道:“你個贼鸟人,骗人的破落户……” 爱春好奇道:“這鸟怎么骂人?” 香桃气冲冲地回骂道:“你個臭鸟,不就跟你开個玩笑嗎,這回我手裡真有吃的了。不给你了。” 那小鹦鹉飞了起来,“你個臭鸟,臭鸟,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爱春呆了一呆,旁边几個小丫鬟笑嘻嘻地围了過来。 香桃哭笑不得,“還敢骂,臭鸟,看我怎么收拾你,再骂以后不给你吃的了!” 說罢,她伸手弹了弹那小鹦鹉,小鹦鹉被她狠狠弹了几下,顿时老实了,一听不给吃的了,连忙飞起来认错:“不敢了,臭鸟再也不敢了。” 众丫鬟哄笑,爱春也笑了起来。 绿儿从屋裡掀了湘妃帘出来,见状连忙斥道:“都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了,吵着王妃了。” 丫鬟们忙喊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香桃忍不住笑了起来,绿儿被她们的样儿弄得有些迷糊,瞪了一眼,打发她们下去。 爱春笑吟吟地拿了鸟食喂着,小鹦鹉高兴地吃了起来。 “這鸟儿還真的挺聪明呢,我瞧着挺通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