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及時相救
夏穎酌輕笑一聲,道:“大小姐說笑了,你沒見我正跟林公子喝酒閒聊,他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琬璃道:“這樣最好,人我先帶走了,姑姑那裏回頭我會和她講明白,不會讓你爲難的。”說完便下令立即放人。那些都是紫微堂的普通弟子,別說大小姐親自向自己下命令,平日裏就連見大小姐的資格都沒有,瞧着她臉上微有不悅之色,哪裏還敢有半點違拗,連忙將林簫放開,紛紛退後唯恐避之不及。
“慢着!”夏穎酌忽然伸手一攔,道:“將林簫關押起來是朱副教主的意思,除非她親自下令,不然我可不敢讓你帶走他,等下怪罪下來屬下可承擔不起!”
琬璃暗想:“平日裏也沒見你多聽姑姑的話,現在倒是急着拿她來說事。”她心中雖有不悅,但仍是一臉平靜的好生說道:“穎酌,這次真是姑姑誤會了,我跟林公子只是普通朋友,在一起也只是切磋琴簫之技再無其他,他的確是無辜的,回去之後我定會立即向姑姑解釋清楚,絕不讓她怪罪於你。”
琬璃本無必要向夏穎酌解釋這麼多,但她深知此人的脾氣,總是莫名其妙地故意針對自己,她不想在外人面前把事情鬧大,因此才忍着性子向夏穎酌解釋,只盼她能夠多多體諒。
琬璃好言相對,不料夏穎酌卻絲毫不領情,輕輕哼了一聲,道:“大小姐這話折煞屬下了,你是大小姐想見誰就見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跟我說,我也不想知道。只是當日,本教四大分堂在府中祕密召集,而林簫這小子爲了偷偷見你一面竟私自闖入,你明明知道卻半句也不提,幸好白熊心細發現此人有問題及時上報朱副教主,不然的話事情不堪設想,畢竟當日議的都是本教大事,若是讓這小子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恐怕對本教安危會有極大的威脅,因此朱副教主纔會命我將他捉拿回去關押起來,屬下這是有正經要務在身,想必大小姐不會橫加阻攔吧?”
琬璃也不確定當日林簫突然闖入朱府到底是何緣由,不會真如夏穎酌所說的就是爲了見自己一面吧?想到這裏臉蛋不禁微微有些發紅,心裏也暗自責怪林簫實在太過莽撞,但就算如此,林簫畢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府中情況,不能因爲他私闖進來就要將人家關押起來吧。
夏穎酌巧言善辯,又拿着朱珠的命令做擋箭牌,說話自然底氣十足,她心裏一向不待見這位大小姐,故意當着衆弟子的面將她的私事說出來,一時間令她十分難堪。面對夏穎酌咄咄逼人的言語,琬璃心中怒氣漸長,但她涵養極高,爲了顧全大局始終隱忍不發,她此行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救下林簫,不願再多生事端,於是好聲好氣地說道:“林公子是個好樂之人,定是爲了樂技之事急於與我分享纔不告而來,那日他私自闖入府中的確做得不對,但也絕不會如你所說是爲了偷偷來見我一面。老實說我與林公子萍水相逢,並無太大瓜葛,想必一切都是誤會。穎酌,你就當幫我一次,放他走好不好?”
琬璃爲了救林簫已然不顧自己大小姐的身份,放下顏面一直好言好語的相勸。不料夏穎酌竟絲毫不給面子,冷冷地說道:“大小姐千方百計跟蹤我紫微堂弟子尋到這裏,想必也費了不少周章吧?若說只爲一個並無瓜葛的人,我可是不信!這樣吧,你也不必再瞞我,就大大方方說是來救情郎的,我便給你個面子放他一馬,你看如何?”
琬璃臉一紅,慍道:“穎酌,爲何你每次都偏要與我作對?”
夏穎酌咯咯一笑百媚叢生,道:“作對可不當起,意見不同倒是有的,反正我們從小就這樣,也不怕再多一次了。”
琬璃見她軟硬不喫存心要與自己爲難,不由怒道:“我不想再與你多做糾纏,我現在就要帶林公子走。”說完伸手去拉林簫,卻見夏穎酌突然一擡手,一道白光閃過,寒氣逼人!
琬璃不知道是何物如此厲害,不敢託大連忙縮手向後一躍。怒道:“夏穎酌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動手,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小姐!”
夏穎酌媚笑道:“這話說得可折煞屬下了,我只是得了件好寶貝,拿出來讓大小姐觀賞一下罷了。”
琬璃見夏穎酌手裏多了一柄劍,譏笑道:“夏穎酌,你什麼時候還學會用劍了?”
林簫在一旁急道:“方姑娘,這是我的寒月清輝劍,被她奪了去,這劍甚是厲害你可千萬要小心些。”
琬璃搖搖頭,道:“她若真用劍我也可以省些氣力了。”
夏穎酌咯咯笑道:“還是大小姐瞭解我。”收起寒月清輝劍,又道:“好了,寶物也看過了,我就不打饒大小姐遊玩的雅興,該帶着這小子回去交差了!”
琬璃怒道:“你少在我面前故弄玄虛,真當我這個大小姐是白叫的麼?既然你有膽量對我動手,還在那裏裝什麼無辜?今日若不留下林公子,定讓你討不了好!”
話已挑明,夏穎酌收起笑容,“也好,你若打得贏我那小子便歸你處置。只是這拳腳無眼,待會若傷了一分半毫回去可別在那婆娘面前告我一狀!”
琬璃哼了一聲,道:“笑話,憑你也傷得了我?再說你對我不敬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何時在姑姑面前提過半字。”
夏穎酌也不示弱,“那就最好,反正很久沒跟大小姐比試武藝了,今日動動身子骨也挺好,但想要帶走這小子還得拿出真本事來。”
在高手如雲的天火教,夏穎酌能坐穩紫微堂主的位置,畢竟不能光靠旁門左道的法子,還得要有真才實學。一手三十二路飛花落葉手乃是她的傍身絕技,在教中鮮有敵手。招式迅捷凌厲,看得林簫一陣眼花繚亂,不禁暗暗爲琬璃擔心。
二人從小多有不和,每次琬璃不與她計較也就過去了,像此番大打出手的次數倒是寥寥。琬璃的武功乃是父常勝天親傳,一招一式都經過細細指點自然非同小可,只是她平時疏於練習根基不深。而夏穎酌就沒有這般待遇了,入教後只是跟着普通弟子一起習武,直到當上紫微堂主後,常勝天才親自傳授了一套三十二路飛花落葉手。不過夏穎酌刻苦異常,又加上天資聰穎,因此一來一去兩人武功倒也差不多。二人年紀相仿又都是女孩子,常勝天有時興起,也會讓二人切磋比試一番,因此對方的路子再是熟稔不過。但二人畢竟有所顧忌,倒也不敢真的下狠手傷了對方,看着鬥得激烈實則輕描淡寫,一時竟不分高下。倒是那邊紫微堂衆弟子捶胸頓足急得團團轉,心想這還了得,就算大小姐少根毫毛,回去不被朱珠殺了纔怪。
二人招式優雅輕盈,揮掌踢腿間不斷扇動衣袖裙襬,如兩隻美麗的蝴蝶在花叢中穿梭舞動。加之二人容貌傾城,一時竟引得路人爭相駐足觀看,還不時發出讚歎之聲。
林簫在一旁只急得乾瞪眼,他想上前相助琬璃,卻苦於大穴被封動彈不得,拼命用內力衝了半天也只是將將能動而已,根本無法施展武功。正一籌莫展間,忽然邊上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一個胖女人,長得鼻闊口寬,滿臉橫肉,上來就指着一個胖子大聲罵道:“叫你送五斤豬肉到王老闆那裏去,怎麼半天還不見回來,原來躲在這裏看女人打架。有什麼好看的,她們能有我長得好看嗎?”罵完一伸手就要去揪胖子的耳朵。
別看那胖子膀大腰圓,動作還挺靈活,身子一轉躲了開去,連聲說道:“不好看,不好看,我這就回去,當然是老婆最好看。”
林簫見這胖子似乎練過,有些武功底子,忽然心生一計或許可助自己解穴,於是故意對着那胖子罵道:“你這肥豬,怎得這麼怕老婆,真是沒用!”
不料胖子咧開嘴笑道:“嘿,你是誰,你怎麼知道俺叫肥豬全,俺不是怕老婆,俺那是美德,懂嗎?”
林簫一愣,不料邊上飛來一腳,他毫無防備也根本無法躲避正好被一腳踹在臉上,只摔得眼冒金星,嘴角還高高腫起不住滲血。
那胖女人指着他大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竟敢罵我老公,他傻我可不傻。”
林簫坐在地上晃晃腦袋,氣呼呼地說道:“哪裏不好踢非要踢我臉,你這臭婆子,敢不敢再踢我身上一腳?”
不料邊上又是一拳朝他臉上揮來,頓時將他打趴在地,另一邊嘴角也被打腫,整張臉鼓得像個包子。這次換成了那胖子罵道:“你……你敢罵俺老婆,俺跟你拼了!”
林簫躺在地上叫苦不迭,“哎……你們到底能不能聽明白,講點武德好不好,打人不打臉,打身子不行嗎?”
胖子夫妻二人異口同聲地罵道:“不行,叫你嘴巴這麼臭,打死你個龜孫子!”
二人對着林簫一陣拳打腳踢,他這次看準了二人下手的方位,勉勵扭轉身體將身上的穴位對準來拳的方向,只聽“砰砰”幾聲,真氣撞擊之下,林簫頓覺氣血通暢,突然站起身來喊道:“多謝大哥大嫂,你二人俊男美女很是般配!”說完縱身一躍跳到方琬璃身邊,叫道:“方姑娘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只留下胖子夫妻二人呆在當場面面相覷。
夏穎酌見林簫施展輕功,也不知道他如何衝開了大穴,心想:“好女不喫眼前虧,爲了這臭小子,犯不着和方琬璃這小妖精死磕,反正也叫她難堪了,總得留個臺階給她下,日後纔好相見!也免得做得太過叫那婆娘知曉,又得拿我開刀!”於是立即罷手,嬌笑道:“既然大小姐拼了命地要保護情郎,我總該識相些,罷了罷了,這小子你帶走吧!”不等琬璃答話,緩緩走到她面前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道:“琬璃,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對他好,他可不一定領你的情。這小子是個大色鬼,什麼月兒姑娘啊,小嬛姑娘啊,都與他糾纏不清。而且最過分的是,他還親口對我說,說我眼睛長得比你漂亮,哈哈哈哈!”
林簫頓時大窘,臉色漲得通紅,“你……你……我……我……”情急之下結結巴巴地不知該如何解釋。
夏穎酌伸手指着他,搶着說道:“你敢說你沒有說過?”隨即大笑着揚長而去。
林簫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哎……夏姑娘,你先別走啊,我的劍……”
琬璃用異樣的眼神朝林簫瞥了一眼,打斷道:“你覺得她會還你劍麼?快走吧!”不等林簫答話先行而去。
林簫實在捨不得寒月清輝劍,但眼見琬璃越走越遠,似乎臉有不睦之色,不禁心中大急,連忙跟在她身後追喊道:“方姑娘,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
“這種事你無須向我解釋,我也沒有興趣聽。”琬璃冷冷地說道。
林簫有苦說不出,心中只將夏穎酌咒罵了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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