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但是他又像是从出生起,就在等待這一刻
摄政王看着甘琼英的眼神带上了审视,他甚至有些疑惑,恨不得透過甘琼英的脸皮,看穿她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温雪玲也在看甘琼英,她眼中的妒火和恨意,已经要掩盖不住了。
她和摄政王,包括一直在试图得到骊骅回应的钟离正真,都在同时奇怪一件事。
那就是从前只管横冲直撞胡作非为的端容公主,为什么突然就长出了脑子。
她今夜自如应对温雪玲的作为,加上這两份送到惠安大长公主的心坎儿裡的寿礼,从今往后,作为宗室之中举足轻重的惠安大长公主,绝不可能会看着端容公主身陷困境了。
甘琼英距离惠安大长公主坐得很近,见惠安大长公主哭了,便膝行凑近,笑着說:“姨母先别激动,今夜我這也是借花献佛啊……”
“惹了姨母的‘金珠子’实在是惭愧,”甘琼英作势伸手去惠安大长公主的脸下接,被惠安大长公主一巴掌“啪”地打开了手。
她也破涕为笑,她身边的无眉立刻送上了锦袍。
惠安大长公主的声音温柔极了,带着些许长辈对好晚辈的嗔怪,更多的却是亲近,问道:“那你說說,借谁的花啊?”
“实不相瞒,今日這寿礼啊,虽然有我的点子,但我无能啊,都是驸马为姨母寻来的。”
惠安大长公主一愣。
宴席的众人也俱是一愣,這等好的事情,自认下就得了靠山庇护,偏提什么上不去台面的驸马?
骊骅听到了之后,险些惊得站起来。
甘琼英却笑着道:“姨母,我夫君才贯天下,做生意更是世无二人。”
“他的商会遍布南召,只用了三日,便寻到了了尘居士的住所。”
“還有這海东青,嘿嘿嘿嘿,本是一個猎户先发现的,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哈哈哈……”
她說得如此大放自然,众人自然也都跟着她的视线,看向了骊骅的位置。
他的座位实在是靠后,按理說他好歹是驸马,却和户部尚书的那位還尚且沒有官职在身的儿子坐一排去了。
足可见,惠安大长公主是沒怎么瞧得上這個驸马的。
這场中确实沒人能瞧得上他,自进来坐下开始,除了钟离正真看他,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跟他搭话呢。
“姨母,你還沒有见過我的驸马吧,他样貌极俊,气质儒雅,温柔如水……且因为年少游历各处,知识渊博,等到席后无事,我便让他好细细跟姨母好好說說了尘居士如今的生活!”
甘琼英不要钱一样夸赞骊骅,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在座的各位男人都是垃圾,只有骊骅是仙品。
毕竟沒有一個人敢站出来,說他一個月给自己的妻子二十万零花钱。
是真的零花钱,骊骅手下每月进出的账册,甘琼英粗略看過一次,那数字吓得她差点撅過去。
就连国库都经不住這么掏,但是财神爷能!
少年应识富商好,抱着元宝嘿嘿笑!
“姨母,成婚那时候,我应该携驸马去府上拜见的,但是那时候我身体出了問題……不如趁着今日寿辰,我与驸马一同给姨母行個大礼,补上当日的失礼!”
惠安大长公主自然无不应允,连她身边的无眉都露出了一点笑意。
今日這寿宴,活生生被甘琼英弄成了家宴,但是台下众人,也就只能当成看客,沦为陪衬了。
“夫君,快来!”甘琼英起身,径直朝着骊骅的方向走去。
骊骅耳朵红得彻骨,他现在甚至在感激他自己的面具,透不出他上头的热血。
他又兴奋,又紧张,又……害怕。
他撑着桌子,僵硬起身,坐得发麻的腿让他不着痕迹踉跄了一下,幸亏三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骊骅心跳得飞快,手心潮湿出汗。
他想怨甘琼英,不该让他在這样的场合出什么风头,他……甚至连像個正常人,平稳地走到惠安大长公主面前都做不到。
但是他又像是从出生起,就在等待這一刻。
他会被坚定地選擇,被洋洋得意地提起,被夸张夸赞,好似他是個什么蒙尘的明珠珍宝。
他眼圈红了一点,却不想哭,只想笑。
他挺直了脊背,甘琼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径直拉住了他的手臂。
“来,我們给姨母补上新婚礼。”
她拉着他,越過了一众公子王孙的席位,两個人俱是目不斜视,眼中只有彼此。
甘琼英托着骊骅的手臂,已经因为熟练,能够比甜角還要贴心地配合他的频率和步伐了。
他们行走得不快,但也不慢,直至走到席间,两個人拜天地一样,对着惠安大长公主跪下行大礼,众人都愣是沒能看出驸马如传闻那般,有一只脚是跛足。
因为骊骅的那一只脚,几乎是沒怎么沾地的,左侧所有重量都在甘琼英身上。
“见過大长公住,祝大长公主千秋如今朝,寿年永昌隆。”
骊骅声音有些紧绷,但确实温和平缓,悦耳动听。
甘琼英在旁边跟着蹭吉祥话,道:“我也一样!”
惠安大长公主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她好久未曾如此开怀,一高兴,便让无眉当场赏了甘琼英和骊骅好多东西,全当他们的新婚礼。
甘琼英嘴角都要裂到后脑勺去了,看着那些被收起来的礼物,那惠安大长公主赏的,必定样样都是精品之中的精品。
她和骊骅一起叩头谢恩,终于作完了妖,還收获得盆满钵满,這才和骊骅一起退场。
甘琼英拉着满手是汗的骊骅回座位,在男席和女席的岔路口,却不撒手,只看着骊骅笑。
骊骅急得不行,眼神示意她放手,在外人看上去,那就是小两口新婚燕尔,這還在宴席上呢,就急着眉来眼去了。
惠安大长公主笑道:“行了,让驸马坐你身边吧。快下去,别在這裡显眼!”
甘琼英這才又对着惠安大长公主调皮一笑,說道:“谢姨母,驸马身体不好胃口浅,吃东西不看着总不肯好好吃,我看着他!”
然后他拉着骊骅,重新在她的桌边坐下了。
一坐下就跟温雪玲說:“雪娥郡主往旁边挪挪,你离我的桌子太近了,我倒是无碍,但是我家夫君闻不得呛人的脂粉味儿。”
温雪玲因为要跳舞来着,确实沒少扑粉,熏得慌。
温雪玲简直想活活掐死甘琼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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