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的維護
“可誰曾想,臣侍去的時候正好碰見福小侍在放鴿子,他瞧見臣侍與皇貴君過去,顯得十分慌張和不自然,還未等說什麼,便把鴿子腿上綁的紙條拿出來銷燬了。”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若不心虛,何故會那般做呢?”
“當時臣侍的人下手有些重,不小心推倒了福小侍,臣侍擔心他肚裏的皇嗣,便叫來御醫爲他號脈,誰成想,他肚裏根本就沒有皇嗣!”
揚侍君說到這裏,那是相當的激動,虞威都能看見他眼底極力隱藏的雀躍了。
“傳信之事臣侍不敢亂說,但皇嗣之事可做不得假,陛下,您要不要聽聽兩位御醫的診斷?”
虞威對上揚侍君詢問的目光,心想哪裏還用得着聽御醫怎麼說,她自己就最清楚葉福陵的情況了。
可畢竟有太夫在場,這形式還是要走一下的,“御醫說吧。”
兩個御醫具是太醫院的老御醫,從長相看上去就頗有資歷的那種,這就爲她們說的話增加了一種權威感。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乾瘦的老御醫跪了出來,然後稟報道:“陛下,的確如此,福小侍並沒有身孕,而且,臣號脈感覺到,福小侍近期似乎在服用一種有助於男子懷孕的祕藥。”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皆是一靜,個個都腦洞大開的想,猜測這福小侍是兩頭誆騙,一面說自己有孕,一面又在努力備孕,想要藉着受寵的時間儘快懷上然後瞞天過海。
揚侍君扶着沉甸甸的肚子,不由怒道:“安這等不良之心,就算服藥也是難以懷上皇嗣的!”
他這一句話可是相當的雙標,畢竟他肚子裏可揣着一個,而他卻說安樂不良之心的人無法懷上,自然襯托起他的單純。
皇貴君聽他說的有些跑題,趕緊喝斥了一聲,“楊侍君不要亂說,一切都應由陛下定奪。”
那邊楊侍君也意識到自己說的過來,此時被提醒,便趕緊住嘴乖乖的跪在一邊。
他好歹也懷着孕,虞威自然不能讓他一直跪着,便直揮手讓他起來去坐着,然後把目光投向旁邊的太夫,想看看他什麼態度。
同時,太夫也很有默契的看向她,眼中帶着詢問。
這就有意思了。
虞威就怕太夫先說話,他若是說要處置葉福陵,她處理起來就比較麻煩了,倒不如把主動權抓在自己手裏。
她把手攥成拳放在嘴邊咳嗽了一下,算是拿下說話的主動權。
剛纔楊侍君說葉福陵當成就把紙條毀掉了,這倒是挺有利的一點,畢竟現場沒抓到實際證據,那就有無限翻盤的可能。
“你說,你放鴿子幹什麼?那字條上又寫的是什麼?”
她擡手指着葉福陵,示意他說話,他定然能明白她的意思,編出個合理的理由矇混過去。
葉福陵被她指着,猛然擡起頭來,此時臉上已經滿是淚水,看上去楚楚可憐,也不知是真的還是演的。
他先是抹一把臉上的淚水,然後才期期艾艾的說道:“那是,那是臣侍寫給陛下的訴情之言。”
“這等話,臣侍自然不想被旁人看見,看見皇貴君和楊侍君過來,實在太過慌張,纔不小心掉在水中的。”
“團成一團扔在水裏,到你這裏就變成了不小心!”楊侍君瞪大眼睛,坐在椅子上大聲的對他說着。
葉福陵真的不想和這個男人打直球,但也沒辦法,只得回頭看了一眼,轉身又瞧向虞威,“陛下,臣侍不敢說假話,真的是不小心掉的。”
虞威很配合他的跟着點點頭,然後說道:“下次就別用信鴿了,直接寫完讓人送到孤那就行,或是當面讀給孤聽也行。”
“陛下。”太夫聽她說話也往偏了說,嘆息一聲,然後叫了她一下,之後便不再言語。
那邊皇貴君提醒到,“陛下,放鴿子傳遞訴情之言倒也不算犯宮歸,可是謊報皇嗣這事……”
他這話沒說完,但誰都聽得出他後面的意思。
虞威點點頭,但是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擡手指了指要發言的納蘭頡。
雖然他只是個貴君,但好歹也算是皇長子的父親,想說話也是可以說的。“你說。”
那邊納蘭頡聞言站起,上前跪下行了個禮,“陛下,福小侍自受封之後,一直深受寵愛,臣侍覺得他也沒必要做這些,想必應該是有隱情的。”
沒想到平時膽小的納蘭頡,竟然願意站出來爲葉福陵說話,虞威點點頭讓他回去坐下,就開始讓正主說話。
“福陵,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聽她還親切的叫着福陵,現場衆人都不是傻的,明白了她心裏的偏袒之意。
有些人就開始在心裏衡量,這次是像納蘭頡一樣上前幫忙說話,還是站在揚侍君那隊落井下石?
結果想想這倆哪個也都不太好,便都通通作壁上觀,要看看陛下最後到底是怎麼處置福小侍的。
葉福陵這邊臉上的淚早就幹了,此時有些發愣,怎麼又讓他說,他這一天天的淨編謊話了,他容易麼?
“臣侍,臣侍也是因爲愛慕陛下才這般做的啊!”
“之前臣侍不知怎麼的,兩個月都沒有癸水,便以爲自己懷了,後來有一日忽然發現癸水又突然而至,實在是怕被陛下怪罪,纔沒敢說的。”
太夫打斷了他的話,側頭看向虞威,“可是那日陛下將你接走後時,明明說也知道你有孕,這該如何解釋?”
皇帝說話是要爲自己負責的,他當時那麼確定,必然是讓御醫查過的,可是葉福陵根本沒有懷孕,難不成是他還買通了御醫?
太夫倒沒往兩個人一起瞞着他這方面想,畢竟他是個正常人,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腦洞,就算對葉福陵的身份有所懷疑,但也想不到這其中的種種曲着。
“莫非是你買通了御醫,跟着一起欺瞞陛下?”
“還有,這兩位御醫說你還在服藥,你這藥物又是從何而來?”
別個不敢問得這麼清楚,但是太夫乃是皇帝的父親,他自然是想怎麼問就怎麼問的。
一連串的問題,把葉福陵問的也有些措手不及,他心嘆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太夫不愧是太夫,經歷過幾十年宮斗的人果然不一般。
他眨眨眼睛,竟是又要擠出淚來,“什麼藥,臣侍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服藥在宮裏可是不允許的,尤其他服的還是那種藥,如果落實罪名,他在這後宮就真的呆不下去了,所以不管如何,萬萬都不能承認。
“臣侍每日喫飯喝水都有記錄可查,宮中也任人搜查,臣侍真的不知道什麼藥……”
他眨着眼睛,把目光重新投向虞威,那邊後者接收到暗示,忙說到:“你自己不知道?那可是有人在害你?”
“嗚嗚嗚,臣侍,臣侍性格不好,也不知日常得罪過誰,莫不是真的有人要害臣侍吧……”
他雖然是個皇子,但從小住在宮裏,和宮裏的那些男人接觸,對宮鬥也算是耳濡目染了。
此時回想起那些男人的做派,倒是學了個七八分。
虞威接住他的戲,遞給身旁的青桃一個眼神,“你去查查,福小侍宮中可有什麼可疑之處。”
她說的雖然是去查,然而明明是下令的語氣,青桃對二人之間的事太清楚了,立刻就明白陛下是讓她製造證據救福小侍,當即領命去查了。
那邊太夫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在一旁建議道:“這樣,讓哀家的宮人隨她同去……”
“太夫這是連孤的人也不相信?”
虞威一個眼神斜睨過去,面上表情似有些不悅。
太夫剛想說話召回自己派出的人,然後她卻開口說道:“一起去罷,也算給福小侍一個公正。”
青桃跟她這麼久,該怎麼做還心裏清楚的很,就算有個人精跟着又如何?照樣是想找出什麼證據就能找出什麼證據。
如此一來,讓太夫的人跟着,反倒能增加公信力。
“如今還沒有定罪,你別一直跪着,找個地方坐下吧。”
好歹也是個皇帝,雖然別人不知道吧,但她心裏門清的很,可不能讓人一直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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