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选秀
她想要的,是绝对的臣服,以及心甘情愿的留下。
這对于她来說,是相当有挑战的一件事。
但就像有些人毕生所求,不過是攀上這世间最高的山峰一样,她都重活一辈子了,若不做些有挑战的事,那重活一世又有什么意思呢?
江山,男人,她都要。
叶福陵泪眼朦胧的望着虞威,完全不知道她心裡在想着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被她刚才鼓励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想,若是岱清那边失败了,最终回不去叶国,他可以留在虞国,留在虞威身边……
“陛下……”
叶福陵满含深情的叫了一声,然后倚靠在她的肩膀上,觉得似乎就算不为利益,他也有些开始喜歡虞威了。
啊不对!
只不過是短暂的沉浸在感情中,他便猛然清醒過来。
做皇帝,是不允许沉浸在女男之情中的,他刚刚差点就失了斗志,真可怕,女人真可怕。
虞威搂着他,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他刚刚一瞬的僵硬,便明白他已经从感动中脱离了。
其实這也不奇怪,若是叶福陵轻而易举就被她的几句话打动,那也就不会成为若干年之后那個合并诸国的男皇帝了。
不過她也不着急,人心嘛都是肉长的,水滴都能穿過石头,她早晚也能拿下這個男人。
“日后你要小心一些,以后便不要放鸽子了,孤亲自安排人去帮你传递。”
“好,都听陛下的。”
“假孕之事也不必担心,小女官已经替换成了天牢的死囚,到时只說她交代了一些却沒交代完,就熬不過刑死了便好。”
“只要全都推到一個莫须有的人身上,就让他们猜去吧。”
叶福陵接着乖顺的点头,完全是听凭安排的模样。
——
大约是相隔一天,虞威就差人去禀报太夫,說是小女官交代了一些,言道假孕也是有人安排故意陷害的,可還沒等交代清楚是谁就咽气了。
太夫对這個說法不置一词,但也沒再追究,這事在他手底下算是過去了。
皇贵君那边也沒說什么,甚至自己還亲自去了一趟祁阳宫,說是去安慰叶福陵的。
显得這宫裡就他贤惠。
虞威登基也才一两年,但是距她娶正夫可有几個年头了,但是她现在后宫裡头只有一個孩子,還是個不能继承大统的皇子,這就让前朝的那些老妪不停的劝她选秀。
這不,才沒過了几天,那些人就又开始劝他选秀,而且還有理有据的,說什么皇室血脉单薄,恐怕后继无人啥的。
她真是被吵的一個头两個大,索性就同她们說,要是同意修改税收的事,就答应选秀。
本以为說出這话,那些老臣就消停了,沒想到她们也豁得出去,竟然答应下来,在税收這件事上连连让步,就为了让她选秀。
虞威算是明白過来,原是后宫沒有那些老臣的儿子孙子,那些人觉得不稳当,所以偏要塞进来几個才放心。
沒办法,說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更何况她是皇帝,更不能說话不算话,只能把选秀的事提成日程。
实际上她现在還真是无心选秀,并不是不喜歡新鲜面孔,只是现在前朝后宫都不安稳,她還沒有到可以安心享乐的时候,自然不愿意花费時間去选。
所幸,答应這事也算为她讨到了一些好处,并不是全然无用。
对這事最犯愁的還属后宫众人,当下虞威独宠福小侍,他们连边都沾不上,现在竟然說要进新人,那以后能见到陛下的机会岂不是更少?
叶福陵也跟着上火,他一直计划着怀孕,然而這东西越想要越求不来,越是心切越是得不到,他日日霸占着虞威,可肚子就是一点动静也沒有。
如果說再来個些什么新人,那岂不是要把虞威分走一半?那他還能怀上么?
再加上,岱清那边粮草問題還沒有解决,虽說对方一直在想办法,虞威這边也說要帮忙,可两边都沒什么动静,這就导致叶国那边的进度几近停滞。
但当前也沒什么好办法,他能做的,就像虞威之前說的那样,也仅仅只有等待,等待再等待。
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時間過得很快,由于选秀的事儿老臣们一直在催着,所以几乎是半個月后,就结束了第一轮选秀。
這第一轮算是海选,就是把各個世家中還沒有成亲或的适龄的男子,通通记录在册,然后分派宫中的女官去筛查。
把那些长的实在丑陋,太高或太矮的也不行,還有脸上有伤疤胎记的,行为举止不端庄的都剔除掉。
這個過程中筛掉一批不合格的,差不多能剩下一半,然后這些人就可以进宫参与殿选了。
殿选也就是几個人一排,在女皇面前走一圈,被看上了就留下,看不上就赐给大臣,亦或者是被放回家。
虞威听着青桃给她讲這些规矩,发现這個同她从前那個世界也差不多,只是简单了些,只选两轮而已,其它的并沒有什么不同。
虽說她现在不太想选,但是等到选秀当天,她還是很积极的。
毕竟這事她前世可沒有,那些男人.大部分都是别人送给的,又或者是在路边看顺眼,便‘請’回宫中的,正儿八经的选秀沒举行過。原因无它,只是那些迂腐的男人不允许罢了。
“陛下,您要的望远镜。”青桃真正的捧着一個圆筒走近,摆放在虞威眼前的桌子上。
虞威淡然点头,有意无意的摆弄起眼前的望远镜。
昨天她来考察场地,发现坐的位置,距离那些秀子站的位置有些远,可能会看不太清楚长相,便忽然想起那日洋人进贡的珍玩中有這么個东西。
东西嘛,与其放在库中不见天日,不如让它们物有所用。
她既然选了,就不能胡乱点人,看家室也要看长相。
记得她前世为妃的时候,皇帝闭着眼睛选了很多家世好,长相却不佳的女人,還不能放在宫中摆着,還要偶尔去看看顺便临幸一下,别提有多憋屈。
她有前车之鉴,可不能重蹈覆辙。
太夫就坐在她左手边的位置,此时看见她在不停的摆弄,颇为好奇的探過头来询问,“陛下,這是什么东西?”
虞威望着他飒然一笑,扬眉說道:“太夫瞧瞧就知道了。”
紧接着她用眼神示意,青桃就把望远镜抬去拿给太夫,后者按照她的指导一看,瞬间就明白了這东西的用途。
他有些哭笑不得,忽然觉得眼前的虞威不再那么陌生了,有点像从前带些小孩子气的虞威。
哪有选男人還专门看长相的,终究還是個孩子呢。
虞威瞧见太夫看她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便明白,她要做的误导成功了,眯眼笑笑便叫青桃重新把望远镜拿回来摆在桌子上。
很快,第一批觐见的男人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在女官的引导下走进大厅,有條不紊的行着礼。
但是虞威从望远镜看着他们,瞧见那微微发抖的裙边,觉得他们還是有些紧张的。
“兵部侍郎之子,古流云上前觐见!”
随着女官尖锐的声音,打头的第一個男子迈着步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然后抬脸望着前方。
虞威远远瞧着他還行,颇有些俊朗,但是用望远镜一看,便发现這人眉毛太浓,表情看上去也有点凶,想必应是承了他母亲的道路,会习武。
女尊的男子练武不好,练的腿硬胳膊粗的,连一点美感也无了。
“下一個。”
古流云沒被选中,反倒美滋滋的站起来,若不是场中颇为严肃,他可能就直接笑了。
“等等。”虞威忽然抬手叫住了正要退去他。
“笑起来挺好看的,瞧着還挺活泼,你就留牌子罢!”
古流云上一秒眼角還带着笑,一听到他被留下了,立刻垮起一张脸,险些沒泪洒当场,然后還被身旁的女官提醒着赶快谢恩。
虞威转头与另一边的皇贵君說道:“你瞧,他高兴的都要哭了。”
皇贵君一时无话,憋了半天,最后只說道:“陛下选人可别都這么乱来……”
后者笑容不变,却也点了点头。
“太傅之孙司雪逸上前觐见!”女官趁着這個空隙,赶紧传换下一個人。
這司雪逸长的中规中矩的,若是按照样貌来选,进宫倒是可以,但是太傅已经有一個表侄在宫裡,就沒必要再进一個,于是這司姓男子就被排除了。
后面又进来几個,有的长相不過关,有的家势不太够,虞威也就看上两眼,就赶紧挥手换人。
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個,她才体会到有一日看男人也会看倦的感觉,打了個哈欠便听女官叫到。
“文相长子季玄上前觐见!”
文相正是她最近想拉拢的一個人,所以甭管這個季玄长的好不好看,他今日必然会被选进宫。
虞威還是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那這一看,眼睛倒是有些挪不开。
季玄名字起的挺玄妙,想来应是和皇贵君差不多,走谪仙风格的那种,却沒想到是個妖艳的,這么乍看上去,竟比叶福陵還媚上几分。
就连旁边的皇贵君也跟着一愣,然后他就如沐春风的笑了起来。
之前還担心福小侍会一直霸着陛下,当今见過季玄后倒是沒那么担心。
“留下。”虞威只說了两個字,便收回目光,心裡却已经在寻思起這些留下的男子,在储秀阁教养后的翻牌顺序。
她决定了,甭管后续看见什么样的男子,這季玄她一定要第一個翻。
后续进来的那些,果然如同她所料,沒有太出彩的男人了。
然后她就按照最初的预想,挑了几個想要拉拢的臣子的儿子或者孙子,将他们选入后宫,算是结束了自己的选秀。
余下沒被选上的,她又从裡面挑挑拣拣选了些,分别赐给几個王女,還有大臣和勋贵。
“青桃,把望远镜送到祁阳宫去,說是孤用来哄他的。”虞威摸了摸今日发挥到很大作用的宝贝,差人送去给叶福陵。
自打她选秀這事提上日程,他就偶尔闹闹脾气。
寻常男子生气便生气了,她也不屑去哄,但叶福陵吃醋却很有意思,也不闹也不吵,就窝在他自己宫裡躺平不管事,還不吃不喝,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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