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鸡兔同笼
“呃。”
“這個……沒错!”
“沒错。”
其实对于這种中国的老算术题,关键不在于如何解出来,而是在于能理解题目。這一点相当于奥数第一名的中国学生拿到一份美国高中数学卷子,如果能看不懂那些個英语,也只好交個白卷。
“什么!”
“都是活的。要是死的,早就不在笼子裡面了。公鸡母鸡都有。”
蒋敬感觉大脑都锈住了,西门庆讲到這裡,蒋敬已经可以感觉到其实這條题目已经被這個西门大官人解开了,不過這种奇怪的解法听上去完全沒有道理,但又完全沒有問題。
又一次不小心說漏嘴的西门庆面皮比城墙還厚,還好這個财务总监相当好解释:“财务其实就是和各种钱啦,货物有关的事务;总监么,就是在财务方面最高级别的人员。”
蒋敬抬起头来,用无比崇敬的眼神看着西门庆:“老师,今日学生才知道十余年的苦苦钻研,竟然是闭门造车!若不是今日见到老师,学生還不知道要迷茫多久!”
西门庆内心狂汗不已,沒想到這個神算子对算术痴迷到這种程度。不過這個账房先生,自己算是收下了。
神算子蒋敬這些年把《孙子算法》翻了個烂,题目是脱口就来:“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神算子蒋敬此刻也像抬起两條腿的鸡,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师!你是我的老师!”
“若老师不肯收下学生,只求能常伴老师左右,学生已经十分满足!”
“哈哈哈!”
“呃?”
朱知县和师爷也表情奇怪的看着西门庆,這种問題完全偏离了题目本身,也不知道西门庆为啥突然有此一问。
蒋敬一脸“哥,我给你跪了”的表情,看起来很无助。
“对!你說的太对了!”
“好!”
“這题目是几百年前的《孙子算经》上面的,也算是個经典题目,也是個有趣的题目。”
“哦。原来是這個意思。”
“這個……”
“好!”
“西门贤弟說的很好。”
西门庆觉得戏差不多了,感觉伸手把神算子扶了起来:“這個蒋先生過谦了,小生一时戏耍,怎可当得蒋先生的老师?”
本来正儿八经摸着胡子思索着的朱知县,听到西门庆這话险些沒把自己胡子给揪断了,无所谓你问毛啊?
朱知县和师爷听了解释,连连点头。
“如果蒋先生有意,现在是我西门家的账房先生,也就是财务总监。”
朱知县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西门庆十有八九沒法請到自己這兄弟了:“蒋贤弟,你钻研算术十余年,這算术题可要弄個简单的,不要为难我西门贤弟啊。”
“蒋先生和朱知县关系匪浅,而小生年纪還比蒋先生小上几岁。”
“這三种解法有的直白,有的无聊。”
西门庆看着神算子,露出好像偷到了鸡的狐狸那种表情:“十二只兔子,那么鸡的数量就是二十三只。”
莫非西门庆除了精通诗文,连算术也精通不成?要是這么說,這西门庆岂不是比蒋敬還要牛上几分?也就是說西门庆這些年都是深藏不露,隐而不发?
蒋敬第一次和西门庆见面,就被西门庆甩出的新鲜名词砸了個蒙圈,而朱知县和师爷早就是有经验,并不太惊讶,朱知县還颇感兴趣的坐直了身子,等待西门庆解释“财务总监”這個名词的意思。
笑话,自己小学中学高中的数学都是高分的,就连面对高数這种大杀器自己也是信心满满,自己要丢出两個高数公式,只怕神算子蒋敬一辈子也不一定能领悟出来。
西门庆点头道。
蒋敬似乎对“财务总监”這個名词觉得很别扭,明显顿了一顿才接着說道:“某家感激不尽。然则某家科举不第,已对仕途是心灰意冷,家中倒還有几亩薄田,某家现在只想回乡务农,专心算术,大官人切勿再言此时。”
“好!”
“算术题!”
提到喝酒,西门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脱口问道:“不知道豪门楼楼主哪裡,有沒有白酒?”
神算子蒋敬欣喜若狂:“這個自然!大官人只要能抽点時間指点迷津,不管是账房先生還是财务总监,分文不取!”
朱知县连连点头:“沒想到西门贤弟对算术一门也如此精通,叫本县吃惊不已啊。本县這個兄弟,就算是交给西门贤弟了,本县也可以时时和蒋兄弟把酒言欢,甚好啊!”
這完全出乎神算子蒋敬的预期,用目光上上下下看着西门庆,接着用狐疑的口气问道:“此题目虽然不难,但大官人一听到此题目,就有三种解法?”
“這個?”
這段古文相当直白,雉兔同笼,就是鸡兔同笼啊。
“沒問題,只要蒋先生讲慢点就行。”
“不過在此之前,先问下蒋先生,题目裡面的鸡和兔子,都是活的吧?鸡是公鸡還是母鸡?”
师爷脸上的表情精彩无比,而朱知县直接站了一起:“蒋贤弟,你這是?”
师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继续想下去,此时西门庆开口道:“蒋先生只管出题便是,若是小生无法答出来,自然不会再提此事。”
西门庆简直可以看到神算子蒋敬乖乖的坐在自己账房裡面,敲着算盘写着账本的形象。
蒋敬完全被西门庆带到沟裡面去了:“九十四减去三十五,是五十九沒错。”
蒋敬感觉自己回答的也是莫名其妙。
蒋敬完全无视朱知县的疑问,注意力完全放在西门庆這裡:“今日老师這种解法,学生闻所未闻,若非浸淫算术多年,怎有如此妙法?”
蒋敬纵然是神算子,也被這种解法吓蒙了:“大官人,鸡就两條腿,要是這样,鸡就全部倒地了?”
蒋敬沒想到西门庆突然抛出這個問題来,這完全和算术沒有半点关系吧,裡面的鸡是公鸡還是母鸡,兔子是死是活,和题目本身沒有任何关系吧?
“嗯?”
“蒋先生,小生洗耳恭听。”
西门庆想了想道:“但天下万事,无非是一盘生意。蒋先生可以說說需要什么样的條件才可以答应小生的邀請么?”
妥妥的。
“咦?這是什么解法?”
西门庆露出得意的笑容:“所以剩下的全是兔子,還是抬起两條前腿的兔子。”
朱知县明显非常赞成這种說法:“天下人熙熙攘攘,无非为名为利,蒋贤弟可考虑一二。”
西门庆笑道:“活的就好。是公鸡還是母鸡倒是无所谓的。”
想到這儿,神算子蒋敬面容如常,稍微想了想,就有了腹案:“既然哥哥這等說,兄弟這边有一道算术题……”
西门庆大笑道:“既然蒋先生這么說,小生就讲一個最有趣的解法。”
“小生现在再咳嗽一声,让笼子裡面的兔子和公鸡母鸡個個都再抬起一條腿来,那么你现在只看到二十四條腿了吧?”
“只要大官人能說出其中一种解法,某家就可以答应,做這個账房先生。”
带着微笑,西门庆伸出三個指头:“關於這個题目,小生正好知道三种解法,不知道蒋先生想听哪一种。”
西门庆接着道:“也就是說兔子和鸡一共三十五头。”
蒋敬不假思索的說道。
西门庆沒想到自己作为一個穿越人物,虽然沒有虎躯一震,但至少收個把人還是妥妥的,但眼前這個神算子蒋敬却干脆直接拒绝了自己。
“所以二十四除以二,那就是十二。”
“小生盛意拳拳,但蒋先生不感兴趣,小生也不好强求。”
神算子蒋敬听到“为名为利”四字,脸上明显露出有些厌恶的表情,自己醉心算术,不可自拔,对名利二字早就淡泊于心;但自己和朱知县交情匪浅,倒也不好直接拒绝,既然這位西门大官人让自己开出條件,自己倒也正好可借机会为难一下,乘机脱身,早日回乡才是上策。
“小生现在咳嗽一声,让笼子裡面的兔子和公鸡母鸡個個都抬起一條腿来,那么现在你只能看到五十九條腿,对吧?”
神算子蒋敬笑道:“大官人可要仔细听好了。”
神算子蒋敬只要提到算术,立即是精神一振,连眼神也变得火热起来:“大官人并非算术中人,某家出一道简单些的题目,還希望大官人能信守承诺!”
朱知县忍不住插嘴道。
“蒋贤弟,你這是?”
這种在自己那個年代都快变成烂大街的题目,丝毫沒有难度啊!
神算子蒋敬听了這個解释和西门庆的邀請,似乎并沒有太感兴趣,反而拱了拱手:“這位西门大官人初次见蒋敬,就邀請某家做這财务总监……”
西门庆真诚地說道:“既然蒋先生有意,可来小生府上当個账房先生,以后兄弟相称即可。”
西门庆架势摆得足足的,微笑着等待蒋敬出题。
师爷听到這裡,也不免为西门庆感到为难,但看看西门庆的脸色,反倒是不急不躁,让师爷大为惊讶。
“一只兔子四條腿,一只鸡两條腿,沒問題吧。”
“三十五头,九十四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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