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正文番外②
次[ri]。
季澄意睜眼醒來,牀邊空無一人。
雖然藺謹獨之前睡在這間房間時，他也時常一個人醒來。
但那都是因爲藺謹獨早起跑步，又給他做早餐去了。
即使沒有人,也能感受到他在身旁睡過的餘溫和氣息。
然而現在。
他牀邊的牀鋪空空[dang][dang],枕頭也平整的一絲不苟。
一看就沒有睡過人。
沒拉開窗簾的房間一片昏暗。
季澄意被昏暗的光影包裹着，有種空落落的悵然。
但很快，季澄意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起身下牀。
來到窗邊拉開窗簾。
窗外陽光明朗,萬里無雲。
是初夏裏最常見到的好天氣。
昨天藺謹獨還在說最近天氣好,準備找個不忙的工作[ri]出去郊遊的。
結果現在。
別說記得郊遊了，藺謹獨連他都不記得了。
季澄意輕嘆了一[kou]氣，轉去衛生間洗漱了。
很快洗漱好,季澄意就換了衣服從臥室裏出去了。
剛出門,季澄意就聽見樓下廚房有動靜。
那一刻,說不上是期待還是擔心,季澄意心底忽地就急顫了一下。
隨後，他快步走下樓梯，目光遠遠地看向廚房的藺謹獨。
“藺謹獨？”他喊藺謹獨,聲音裏帶着微不可察的試探。
藺謹獨正在忙着炒[ji]蛋，聽見季澄意的聲音，側頭看過來：“季總早。”
他問好的聲音帶着紳士的禮貌，卻沒有濃烈的愛意。
藺謹獨沒有想起他。
期待破碎。
季澄意眼底一暗,可[kou]中還是關心問：“藺總又出去跑步了？”
藺謹獨搖頭說：“沒跑,就出去走了一圈。”
季澄意從樓梯[kou]走過來：“怎麼不多休息休息？醫生說你現在不適合多動。”
[ji]蛋不需要炒很久,藺謹獨見鍋裏的[ji]蛋已經均勻成團了，一邊關火盛到盤子裏，一邊應聲說：“季總別擔心,我自己有數的。”
季澄意沒再應聲了，沉默看着藺謹獨。
剛纔離得遠還不覺得，現在距離縮近，他才注意到藺謹獨眼中的疲憊。
和藺謹獨在一起了這麼久，季澄意對藺謹獨的方方面面已經非常[shu]悉了。
藺謹獨是個不管多晚睡都不會長黑眼圈的人。
畢竟他被折騰一整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每次第二天醒來，他都不曾在藺謹獨身上看到半點疲憊不說。
反而還覺得他一副喫飽喝足似的神采奕奕。
但是。
藺謹獨只要一熬夜處理工作，眼中就會出現很明顯的紅血絲。
而現在。
藺謹獨眼中就遍佈着很多紅血絲。
很顯然，他
昨天熬夜了。
而且還熬了很晚。
季澄意沒問他昨晚熬夜做什麼了，只問他：“你把綜藝看完了？”
藺謹獨沒回答，端着[ji]蛋和三明治從廚房走出來：“先喫飯吧。”
季澄意沒動，看着他。
藺謹獨：。
明明這人的目光並不兇戾，甚至因爲廚房光線的原因而顯得特別溫柔。
可藺謹獨還是有種被軟鉤子拿捏到的感覺。
於是片刻後，他還是妥協地放下手中的早餐，目光穿透輕柔的光線看向他，“嗯，綜藝和聊天記錄我全都看完了。”
雖然還是很不可置信，但藺謹獨從來都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
所以他花了一夜時間去看他和季澄意的綜藝片段以及聊天記錄。
他在找他和季澄意相愛證據的同時，也在找丟失的那部分自己。
畢竟任誰知道自己可能丟失了某樣東西，大概都會不可抑制地心底一空吧。
昨晚藺謹獨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被那種漫長而濃烈的空虛感給包裹住了。
腦子裏從來都是各執一詞的理智和感情也都不約而同地催促着他，要找回什麼，要想起什麼。
可最後，藺謹獨還是什麼都沒找回來。
他快速瀏覽着那些被剪輯的很高甜的綜藝畫面，以及那黏黏糊糊的聊天記錄，卻總有種在窺探別人隱私的錯覺。
雖然他十分明確地知道，綜藝畫面裏的人就是自己。
給季澄意發出那些黏糊消息的人也是自己。
可他還是沒有絲毫的代入感。
但不可否認的是。
在那段他不知道時間裏，他確實有在好好地愛着季澄意。
甚至很愛。
這讓藺謹獨更加好奇了。
因爲他太瞭解自己了，他很清楚如果季澄意真的能讓利己主義的自己願意花費大量時間去花進心思愛他。
那那段被稱爲‘愛情’的時光一定對他自己很重要。
所以藺謹獨很迫切地想要找回那段記憶。
他在綜藝和聊天記錄中找不到答案，乾脆出門去找自己比較相[shu]的一位心理醫生了。
心理醫生告訴他，他沒有遺忘那段和季澄意的記憶。
現在之所以會想不起來，是因爲記憶裏的人足夠重要。
重要到在出車禍被撞擊的那一瞬間，就被他大腦裏自我保護的機能給主動保護起來了。
藺謹獨問他什麼時候能想起來。
那醫生也只模棱兩可地回答說，等大腦神經覺得周圍環境足夠安全的時候自然就想起來了。
季澄意並不知道藺謹獨一大早就開車去看心理醫生，不然肯定又要擔心了。
而現在，他只是看着藺謹獨的眼睛問他：“然後呢？”
藺謹獨遺憾說，“然後我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見季澄意明明意料之中卻還是忍不住失落垂下眼睫，
藺謹獨心[kou]一疼，[kou]中忙補充：“不過我會努力的。”
季澄意看着他，他有些想去抱抱藺謹獨，可想到現在的藺謹獨可能並不習慣他的擁抱，就忍下了。
最後只擡手摸了摸藺謹獨蓬鬆乾燥的頭髮，“沒關係，你這幾l天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藺謹獨沒動，由着他摸，然後問他：“之前的我是不是很喜歡被季總摸頭？”
季澄意收回手，不答反問：“爲什麼這麼問？”
藺謹獨淡笑出來：“因爲我並沒有抗拒。”
他說，“我記得我小時候其實並不喜歡我媽摸我的頭，但爲了滿足她黏人的母愛，我都由着他了。”
跟昨天相比，季澄意今天的心情已經沒有那麼低落了。
所以他願意跟藺謹獨好好說話：“我之前也沒有摸別人的頭的習慣，覺得那樣很不尊重人，但爲了滿足某隻大型犬黏人的愛，我也由着他了。”
藺謹獨抿脣笑起來，“季總是在說我是狗麼？”
季澄意看着他，“我沒有說藺總，我在說藺謹獨。”
雖然兩者都是藺謹獨。
可藺謹獨卻很明白，季澄意在故意用稱呼來區分失憶前和失憶後的自己。
雖然藺謹獨確實少了一部分記憶，可心底還是有被區分對待的不爽感。
不過他並沒將這點不爽表現出來。
因爲他能看得出來，季澄意還在生自己的氣。
這也難怪，任誰面對能清楚記得所有人和事卻獨獨忘了他的愛人，應該都會生氣吧。
藺謹獨自覺理虧，但又不太會哄人。
最後只端起兩份早餐笑笑說，“我們還是喫早餐吧，不然等下涼了。”
喫完早餐，季澄意準備去公司了。
臨出門前，他跟藺謹獨說，“藺總上午還是在家補覺吧。”
藺謹獨確實有些累了，聞言自然點頭：“嗯，你到公司給我發消息。”
他說着，身體下意識俯身湊近，在季澄意嘴角親了一下。
他親人的動作很輕，可那聲輕嘬的聲音卻如同平地炸起雷響似的，震的藺謹獨腦中瞬間就空白了一瞬。
而後又炸起連綿起伏的絢爛煙花。
按照藺謹獨以前的固定思維，他是很不喜歡和人觸碰的，更難以接受電影畫面裏那種脣與脣相碰的感覺。
他覺得那應該會很噁心。
然而現在。
藺謹獨像從未體驗過這種美妙的感覺似的，直愣愣黏在季澄意的脣角上不肯離開半分。
還是季澄意覺得彆扭推開他，“你幹嘛？”
被推開的那一瞬間，藺謹獨恢復沉穩，沒將他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流露出來，只歉聲說：“抱歉，剛纔下意識就親過去了。”
見季澄意似是有點不好意思，又問他：“季總好像很不習慣親吻，難道我們之前很少接吻麼？”
季澄意沒回答他，“藺總還是回房間休息吧。”
說完，季澄意轉身就出門了。
藺謹獨：“........”
還是這麼冷酷。
今天是週五，季澄意還挺忙的。
到公司就先開了一整個上午的季度彙報會，下午又陪着國外過來的合作商去打了一場高爾夫。
到了晚上，合作商還在盛情邀請季澄意共進晚餐。
卻被季澄意婉拒了。
因爲他昨天已經答應好要陪藺謹獨喫晚飯了。
雖然這人已經不記得這個事了。
和合作商道別後，季澄意沒多停留就上了自己的車子。
剛坐進車子裏，他就拿出手機給藺謹獨發了條微信過去，問他要不要一起喫晚飯。
他本以爲藺謹獨不會再秒回他。
可出乎意料的，藺謹獨居然還是很快就回復了他。
-[季總忙好直接回來吧，我已經在做飯了
-[圖片
看着[shu]悉的聊天格式，季澄意有種藺謹獨好像根本就沒有失憶的既視感。
可一想到藺謹獨看向他的目光，這種既視感還是瞬間就破碎了。
深吸一[kou]氣，季澄意一邊跟司機說回家，一邊給藺謹獨回消息。
-[嗯，回來了。
到家時，藺謹獨果然已經做好了簡單的四菜一湯。
聽見季澄意回來的動靜，藺謹獨側頭看過來，“季總回來的真是時候，正好可以喫飯了。”
季澄意換了鞋走進來，“怎麼不多休息下？”
藺謹獨拿着碗筷從廚房走出來，“上午休息夠了。”
怕他擔心，又說，“做頓飯而已，不累的。”
季澄意嗯了聲，去洗手了。
洗完手，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
見藺謹獨已經盛好一碗湯放在他的餐具旁了，他說，“謝謝藺總。”
藺謹獨看他一眼，“季總之前也這麼客氣麼？”
季澄意抿脣，“應該是吧。”
藺謹獨：。
脾氣不小。
沒人再說話。
很快，一頓飯又安安靜靜地喫完了。
還是和昨天一樣，季澄意沒讓藺謹獨收拾碗筷，他自己收拾了。
收拾好碗筷，他還是那句話，“藺總沒事早點上樓休息吧。”
藺謹獨想說什麼，但抿抿嘴還是嚥下了。
“嗯。”他從椅子裏起身，“那季總晚上也別忙太晚。”
季澄意嗯了聲，就準備往樓上走了。
剛走出兩步，他又轉身走回藺謹獨面前。
“你低下頭。”季澄意仰頭跟藺謹獨說。
藺謹獨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配合低了低頭。第88章正文番外②：有聲小說在線收聽。
剛低下，他就覺得脣角熱了一下。
是季澄意湊過來親了下他的嘴角。
季澄意這個吻印的很輕，卻停留了很久。
藺謹獨怔怔望着他，連眼睛都忘了閉上。
只覺得心[kou]跳動的很快。
手上也很[yang]地想去環抱住季澄意的腰身從而好加深這個吻。
卻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季澄意就從他脣角緩緩離開了。
脣上溫熱消失的那一刻，藺謹獨眼底閃過一抹[rou]眼可見的失落。
季澄意一睜眼，剛好看見，他問藺謹獨，“還想要麼？”
藺謹獨：“.........”
藺謹獨抿了抿脣角，愣是說不出想要這兩個字。
季澄意也不管他，直接說，“藺謹獨，我們的婚禮在十月六號，那之前你要還什麼都想不起來........”
藺謹獨心裏一緊，問他，“會怎麼樣？”
季澄意看着他，“我就不要你了。”
他認真的神[se]裏帶着些委屈的小情緒。
藺謹獨心[kou]一疼，下意識就要把人抱進懷裏，可兩隻手臂卻遲遲沒有擡起來。
季澄意也沒等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獨留藺謹獨一個人。
藺謹獨：“.........”
回了房間，季澄意先去簡單洗漱了下。
洗漱好回來，他一如往常地打開電腦去忙工作了。
忙到十一點多，他放下電腦上牀準備睡覺。
關燈前，他看了眼身旁的枕頭。
然後拿起手機給藺謹獨發微信：[早點睡覺，不要熬夜。
藺謹獨很快給他回：[嗯，準備睡了。
季澄意：[晚安。
藺謹獨：[晚安。
季澄意看了眼，準備放下手機。
還沒放下，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季澄意看了眼屏幕，屏幕上亮起藺謹獨發過來的一顆紅[se]小愛心。
季澄意定定看了兩秒，而後抿脣笑起來。
這人明明什麼都記不得，卻還是願意爲了剛纔感到的那點危機感而哄他。
傻的可愛。
但季澄意已讀不回，放下手機就關燈睡覺了。
他昨天輾轉反側了很久都沒有睡着，最後還是吃了顆褪黑素才睡着的。
本以爲今天也要失眠的，但沒有。
季澄意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睡的正香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房間裏好像有道視線在盯着他看。
確定這種感覺不是錯覺，季澄意警惕睜開眼。
下一秒。
他的視線裏就映入一張[shu]悉的臉。
房間柔和的光線下。
那張臉被暖[se]的燈光浸染着，一雙黑沉的目光也被點綴的格外溫柔。
是藺謹獨。
是眼裏流轉着愛意的藺謹獨。
季澄意懷疑自己在做夢，下意識將手伸向藺謹獨的眼睛，聲音很
輕地喊他，“藺謹獨......”
藺謹獨握住他的手，又傾過身子將臉貼着他的手心來回輕蹭，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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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皮膚肌理和溫度一點點滲透進季澄意的掌心之中，慢慢驅散他眼底困頓的迷糊。
季澄意眼底逐漸清明起來的同時，又一點點變得溼潤，“藺謹獨？”
表示疑惑的尾音裏帶着點幾l不可聞的哭腔。
藺謹獨聽得心底一疼，可輕摸在季澄意臉頰上的那隻手卻格外輕柔，“是我，我想起來了。”
話音落下，季澄意眼眶裏瞬間就有淚溢出來。
藺謹獨心底狠狠[chou]痛了一下，手上卻很輕柔地拭去那滴透明的淚，“怎麼還哭了？這麼想我麼？”
季澄意沒接他的打趣，問他，“怎麼這麼快就想起來了？”
藺謹獨摩挲了下他的眼角，“還不是被你嚇的，不要我都說出來了，你也太狠心了。”
季澄意吸了下鼻子，鼻音逐漸濃重起來，“是你先食言的。”
說了從一而終。
可這人卻忘了愛他。
藺謹獨自覺理虧，俯身過來抱住他。
“對不起。”他抱的很緊，像是生怕一鬆開就會失去懷裏人，“季澄意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好。”
他字字清晰，“可我沒有不愛你。”
季澄意把臉埋進他頸間，“你什麼都記得，就忘了我。”
藺謹獨聽出他聲線裏的氣惱的委屈，心底真是又疼又軟，“沒忘。”
他說，“撞擊來的太突然了，腦神經自動把你保護起來了。”
季澄意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他才推開藺謹獨，睜着一雙溼紅的眼睛看着他，“頭還疼麼？”
藺謹獨沒回答，輕啄了下他的眼角，“不生氣了，好不好？”
季澄意也不回答他，看着他充滿疲憊的眼睛，說他，“你又去看綜藝了。”
藺謹獨蹭了蹭他的鼻尖，“覺得丟了件很珍貴的寶貝，想快點找回來。”
季澄意沒跟他計較，只輕輕擡手攏住藺謹獨的後腦勺，“頭還疼麼？”
藺謹獨還是問他，“不生氣了，好不好？”
季澄意不說話，安靜看着他。
藺謹獨親了親他的鼻尖，“那就再氣三秒好不好。”
季澄意沒有被他惹笑，還是看着他。
發紅的眼底不斷有眼淚流出。
藺謹獨見人哭個不停，把人再次抱進懷裏，輕聲哄着，“季澄意，你要心疼死我是吧。”
季澄意抓着他肩上的一點衣料，終於開[kou]說，“我以爲你也要離開我了........”
一個‘也’字，讓藺謹獨瞬間恍然大悟。
他本以爲季澄意這兩天愛答不理的表現是因爲在生氣，氣他記得所有人和事，獨獨忘了他。
可他忘了很重要的一點。
季夫人就是車禍離開的。
想到這，藺謹獨彷彿感同身受一般，瞬時就被無盡的後怕給淹沒了。
他不敢想象季澄意接到電話時有多害怕。
也不敢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麼事，季澄意又該怎麼去面對接下來的人生。
他明明剛從媽媽出事的[yin]影和自責中走出來。
卻又差點被自己給重新推回去。
藺謹獨越想，心底的後怕就越加嚴重，不由得把季澄意抱的更緊了些，“小意不害怕，我沒有離開你，以後也不會隨便離開你。”
他輕撫着季澄意的後頸，試圖讓他放鬆下來，“我在的，我永遠都在的，不怕，啊。”
季澄意沒有被他哄住，摸着他的頭又問：“頭還疼麼？”
何止頭疼，藺謹獨從後腦勺到後頸的頸椎，都還在疼着。
畢竟他在車禍當時確實受到了很嚴重的撞擊。
好在他即使沒有記憶也是個比較堅強的人，並沒在季澄意麪前露出過怯。
不然他現在真的哄不好了。
所以他自然不會跟季澄意說實話。
只說，“頭不疼了，心疼，需要小意親親纔會好。”
季澄意看着他，“藺謹獨。”
藺謹獨：“........”
老婆太聰明瞭不太好騙怎麼辦？
眼見他根本騙不了季澄意，藺謹獨只好如實說，“好吧，確實還有一點疼，但真的只有一點，我不騙你。”
一聽說他真的還有一點疼，季澄意放在他後腦勺的手瞬間就放的更輕了些，卻沒離開。
“那你今天好好吃藥了麼？”他問藺謹獨。
藺謹獨嗯了聲，“吃了。”
季澄意推開他，“那你快去休息啊，都這麼晚了。”
藺謹獨好笑看着他，“季澄意，你是在趕我出去麼？”
季澄意躲着他的視線，“是你自己要回去住的。”
藺謹獨掰着他的下巴把他轉回來看着自己，“那我現在申請搬回來，可以麼？老婆大人？”
季澄意：“.........”
季澄意：“..........”
季澄意被他沒羞沒臊的稱呼喊得耳廓一熱，說他，“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不能。”藺謹獨又俯下身抱住季澄意，聲音壓的很輕地喊季澄意，“季澄意。”
季澄意：“又幹嘛。”
藺謹獨把他抱的很緊，“你以後不許再說說不要我這種話了。”
季澄意抓着他腰側的衣襬，“嗯，不說了。”
藺謹獨要了一個保證，也還給季澄意一個保證，“我也不會離開你。”
他說，“你活一百歲，我就一定能撐到一百零二。”
季澄意鼻頭髮酸，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那你還比我多活一年。”
“嗯。”藺謹獨摩挲着他的後頸，“我要給我們選個能葬在一起的風水寶地，這樣我們下輩子就可以繼續在一起
。”
季澄意眼底閃着淚，那我都沒機會找別人了。
藺謹獨咬他耳朵?，“死了找別人的心吧，你以後都是我藺謹獨的。”
季澄意笑了下，說他，“無賴。”
頓了頓又說，“我們找個時間去燒個香吧。”
藺謹獨向來不信這些，但他也知道，季澄意這次一定嚇壞了，所以還是應聲，“嗯，去。”
然後又故意逗他：“去求我們生生世世。”
季澄意拍了下他的後背：“纔不求這個。”
他說：“去求我們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藺謹獨笑了下，“好，去求我們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頓了頓，又說，“順便求我們的婚禮能夠順利舉行，別讓某人再生一次不要我的想法。”
季澄意只當沒聽見，“好了，該睡覺了。”
藺謹獨問他：“我可以睡牀上麼？”
季澄意推他：“你睡地上。”
“我不想睡地上。”藺謹獨說話的同時，人也厚着臉皮就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又將季澄意麪對面摟進他懷裏：“我想抱着老婆睡。”
季澄意自然也不會趕他，只說他，“無賴。”
藺謹獨可太喜歡聽季澄意罵他了，美滋滋關了燈。
黑暗猛地壓蓋下來，季澄意也沒再像昨天那樣感到恐慌。
反而因爲身前[shu]悉的溫度而再度心安下來。
季澄意在藺謹獨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慢慢閉上眼睛。
結果剛閉上，他又忍不住擡起眼去尋找藺謹獨的模糊輪廓。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藺謹獨也看不清季澄意的目光。
可藺謹獨卻非常清楚這人在擔心什麼。
他在擔心自己明天還會不會記得他。
藺謹獨既好笑又心疼，捏了下他的後腰，認真說，“你要不困的話，我們就做點別的吧，一直做到天亮。”
季澄意：“........”
季澄意趕緊說：“晚安。”
藺謹獨笑起來，兩隻手緊緊圈住季澄意，脣瓣在季澄意額頭印下一個很輕卻又很重的吻。
“季澄意。”他喊着季澄意的名字，在昏暗中說，“我愛你。”
季澄意抿抿脣，重新閉上眼睛。
“你不跟我說麼？”
“睡覺。”
“我想聽。”
“晚安。”
藺謹獨笑着，“好吧，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