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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莫非王臣

作者:帷余
:18恢复默认 作者:帷余 勾月拿了這封信来见丹青手,待他看過后,她又拿出了另一封信。 “如何,两封信是同一人写的么?” 丹青手放下镜片,摇头道,“很明显,不是。” 她听到這裡已经感觉不好了,急忙起身往外走。 “姑娘,酬金?” 勾月丢了一锭金子,“不用找了。” 丹青手笑了笑,“你现在是急着去找谁呢?” 她转過身看他笑,想了片刻,“你不是阿渊的人,对不对?” 丹青手的唇扬得更高,“你觉得呢?” “如果你是,就会告诉我這两封信是同一個人的笔迹。”她道。 丹青手挪开案桌上的纸笔,“勾月姑娘学聪明了。” “你不是阿渊的人,那你是谁的人?” “姑娘觉得?” “是……皇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姑娘怎么会怀疑我不效忠陛下?” 勾月冷了面色,“你当真是默毒的手下?” 他道,“非也。” “你是什么意思?” 丹青手道,“日后你会明白,不過现在,如果你不插手,事情便再无转圜余地了。” 勾月想起這封信来得巧合,她昨日刚說只能受到林晓风的回信,却不见姚儿回信来,倒是古怪,她不会到了山裡還不回信给她,今日便拿到了信。 好像是专门打消她的怀疑。 “你要我插手什么?” “姑娘還沒明白過来?”他叹息,“既然這信是假的,你便想一想为何這信是假的,你又问我是不是文相的人,可见你心裡头知道這些事和他逃不了干系。” “寻常堂出事了。”从她口中一字一句道出。 她起身要走,被他拿烟枪一按,按回蒲垫上,“你现在明白過来,也已经晚了。” 原来如此,从她拿到镇魂开始,就已经不对劲了。 是调虎离山。 有人专门用镇魂将她从此事中剥离出来,到底是何人已经很明显了。 她拿到镇魂很顺利,太姚儿送回古墨师兄也很顺利,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他们顺着我师妹的踪迹,找到了寻常堂是么?” “這一层并不难推测。”丹青手道。 “现在寻常堂怎么样,我师妹怎么样,我师傅呢?” 丹青手摇摇头,“你還是问我的主子吧。” 只见离纤尘慢慢从帷幕后走了出来,行了一礼,“勾月姑娘。” “是你?” 丹青手抱起了画具,让了位置,“公子和她說吧。” “勾月姑娘是怎么想起丹青手的?”他注视着勾月,全神贯注。 “只是碰碰运气,记得上次和纪朴来,他說過丹青手也擅辨认字迹。” “你沒有想過,如果他是文渊之的人,你便白来了么?” 勾月微微一笑,“我不是傻子,纵然他撒谎,我也能辨出几分。” “太姑娘說笑,有时候谎言比真相更逼真,叫人分不清。” “你想告诉我什么?” “丹青手表面上归顺文相,实则是空山派的人,這一点恐怕文相猜也猜不到,你的险棋,走对了。其实,你不该什么都信他。” “我和他之间,无需外人多言。” 离纤尘长叹一口气,“寻常堂已被灭,你师傅和师妹不知下落,寻常堂活着的人都已经被空山派接应走了,你不必担心。” 這短短几句话令她胆战心惊,“被……灭?”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不可能。” “十二卫倾巢而出,无数羽卫军赶赴寻常堂,不過顷刻,灰飞烟灭。你师娘已死,头颅被十二卫带回了宫中。” 她周身发冷,想到那個女子温柔的眼睑,哑着嗓子道,“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已有一月有余。” 勾月忽嘲讽一笑。 “你不信我?”离纤尘道。 “我沒有不信你,我只是在笑我自己,被阿渊和那個人玩得团团转,在宫裡日日教北楚的那些孩子還乐在其中。” 离纤尘道,“除了空山派和寻常堂,江湖上還有数個门派参与其中,他们和若枝人也暗中联络,想来這次楚帝是要整肃中原武林,切断他们与外族人的联系。” “为何你一清二楚?” 离纤尘道,“与其在這裡问我,不如你尽快去找太姚儿,你可能阻止不了你师傅,我也阻止不了我师傅,但若你不加干预,你师妹的命,可就說沒就沒了。” “你帮我,什么目的,我不信你有這样好心。” 离纤尘身子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看,原来离近了,她的眸子如此像雨后黄色铃兰的花瓣清澈,“我是沒安好心,不過,我对你是好心。” “为何?” “我喜歡同你在一起說话,只要和你在一张桌子上,一片土地上,我就很是愉悦。” 勾月愣了一下,“在金匮,我說得很明白了,你也听明白了吧?” 他自动忽略這個让他不快的問題,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一個坏消息。 文相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你拿到了我师兄给你的解药?” “嗯,拿到了,否则早就会发作。” 他从袖中拿出一個小瓶来,“這個给你。” “什么?” “接下去两次的药。” 勾月沒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有條件,要我去杀皇帝,你呢,也要我去杀皇帝?” 他摆摆手,“我不用你去替我杀人,我也不喜歡杀人。” “你为何要给我?” 离纤尘看着她的眼睛,“一会儿你离开,是不是要去寻文渊之吵一架,然后再奔去寻常堂找你师妹下落?” 他怎么会知道她心中所想,“是又如何?” “我劝你不要。” “你管我闲事?” 离纤尘不急不慢,“文渊之布局想来已在很久之前,现在是收網之时,就算你迁怒于他也不能改变任何事实,你不過是发泄你的情绪,冲着他发一顿火,什么也解决不了。” “那是我要考虑的,不是你替我该想的。” “的确如此,不過,对一個深爱你,且只有三年時間可活的男子,你应该宽恕些。” 她的火已经冒到天灵盖了,忽然被一桶水浇下来,从头到脚,淋得她发颤,“什么三年?” “你介意我取你点血嗎?” 她伸了手去,“請便。” 离纤尘拿出另一個瓶子来,将她的血装了进去,片刻后仔细看了一遭,“果然如此,是给你用了。” “你能說明白一点嗎?” “半生蛊养出生骨肉的药,用在了你身上,所以你身上也有千日醉的痕迹,這种蛊虫的宿主,经受過极大的痛苦,即使蛊虫离体,半生蛊的毒也会终生附骨,无法痊愈。你不要再被我师傅所骗了,我特意去了一趟若枝,已经摸清楚了,他這個症状是蛊毒后续发作了,长则三年,短则数月。” 她一开口,声音便在发抖,冷静许久才道,“如果我再用千日醉救他,不可?” “不是不可,而是无用,想必他也试過了,千日醉能给任何人用,唯独不能给宿主和蛊池,前者蛊虫寄生,后者蛊虫温床。” “蛊池是什么?” “文渊之一定是给你找了一個蛊池,不然他肯定无法得到三只相斗的蛊虫,蛊池以血育幼蛊,宿主以骨肉承蛊斗,其实這是以命换命的法子,且凶险异常,已经有百年之久无人能炼成了,你能用上,算是神迹了。” 她听罢久久沒有說话。 要她如何做? 她恨不得,怨不得,即使他站在皇帝那边要将寻常堂连根拔起,她难道要同他反目成仇? 他拿命换她一命,用真心待她。 爱不得,恨不得。 她想起他以身侍蛊,那该多痛,可他从不言。 一直以来她都只是想同他在一起,经历過生死,她知生是多么可贵。 可是现在他就只有三年之久了。 她還沒有学会怎么好好爱他。 堂中静悄悄,外面的风穿過窗子进了堂中。 下雪了。 “真的最多只有三年么?” 离纤尘点了点头,“這是我查到的宿主活得最久的一人,如果不发作,便能苟延残喘一生,只是他已经发作了一次,等到三次结束,不会如师傅所言服完解药痊愈,只会……只会……” 勾月的鼻子一酸,“怎么……怎么会這样……” 她的眼睛红了。 年幼之时护不了母亲,年长后护不了他。 母亲为她丢了性命,现在他也为了救她付出了代价。 她努力抗争命运不公,结局還是一声叹息。 其实最无用的人,是她。 她想起他在花树下饮酒,想起月夜之时,地上他的影子孤独,想起同他走過的那些阡陌小路。 勾月无法不为门中弟子丧命难過,可她不能恨文渊之,她要怎么去恨一個愿意为她换命的人? 她不明白,她想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想和他度過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为何不能如愿,她终于等不了一個圆满。 离纤尘听到她說。 “是我的错,我杀了太多人,作了太多孽,结果报应在了爱我的人身上,全都是我一人之错。”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勾月姑娘,回去吧,下第一场雪,他见了你,定会很开心。” “多谢。” “不必,你记得欠我的七件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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