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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翻脸无情

作者:帷余
:18恢复默认 作者:帷余 良渚的秋日這一年结束得很早。 冷风横扫整個巨兽般的都城,大地肃杀,仅仅是初冬便已经有人穿上了厚皮袄子。 初冬干冷,虽沒有雪,這年的冬终究比往年冷。 谁也不知是怎么了。 勾月在宫中授课,武场上的少年们已经从扎马步到了练拳脚,见其中一個孩子拳脚无力,勾月从他身后踢了一脚,“沒吃饭?” 他爬起赶忙嘿嘿一笑,“吃了吃了。” 宫道上下過一场雨后,因天气实在寒冷,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她去西廊接文渊之回去,快走到昭文馆门口时,一個熟悉的小太监走了過来,递了把伞道,“勾钺师傅,授课结束了?” “嗯。”她打了個招呼,“伞不必了,看样子不会下雨。” 他道,“還是拿着吧,谁知道還会不会下第二场雨。” 勾月道,“多谢了。” 待她走后,這小太监撕下脸上的面具,迎着清风,脚在泥地的冰层碾压一层薄冰,踩得细碎。 跟着勾钺从武场出来的元邑撞见了,摸摸头笑道,“七叔,我不是故意看见的。” 他道无碍,“她耳力不错,你的轻功又不到家,跟在她后面,想来她知道。” 元邑急忙环顾四周,“师傅還在周围听我們說话?” “那倒不是,她急着去接文渊之,懒得逮你罢了。” 元邑松了口气,“七叔为何扮作這個样子,還易容见我师傅?” 沁索打了個哈欠,“她易容见我,我就也假面见她喽。” “七叔怕我师傅?” “怕她做什么,只是此前闹了点误会,她见了我心裡不快活。”沁索道。 “闹了什么误会?” “小孩子,别多事儿。” 元邑哦了一声,“之前符遮他们去抓叛贼,现在情况怎么样?” 沁索看着這個笑容天真的孩子,有了几分警醒,“谁告诉你此事?” “我要同家臣去西边挑马,太后娘娘听了,告诉我西边有叛贼逃窜,叫我不许去。” “她同你說了多少?” “知道一点,不多。”元邑道。 沁索沒再多问,“不许将我身份告诉她。” “是,七叔。” 他想了想,“還有叛贼一事,也不要泄露出去。” 元邑道自然,“這是皇家之秘,朝堂要务之一,元邑晓得利害。” “去吧。” 勾月与文渊之绕路从静慈寺经過。 原本她要陪太姚儿一同回寻常堂送古墨师兄回山,若不是忽然得知有镇魂的消息,想来与太姚儿一起回去的便是她了,不過林晓风的武功深深浅浅叫人猜不透,唯一能确定是個武痴,有两把刷子,他陪在姚儿身边,勾月也放心不少,况且自从林晓风和太姚儿回到寻常堂,林晓风每隔一個月便会传来一封信。 镇魂确实在宫中,就放在太皇太后生前的南祠中,燕人信奉佛祖,楚人信奉南,要大规模改变一群人的信仰并非易事,因此现在楚人也开始礼佛,南祠除了宫中和北地還保留着,民间并不常见。 她带走镇魂的過程并不算惊险,如果說是探囊取物也不大准确,因为确实遇见了宫中的守卫阻拦,也许是母亲在冥冥之中保佑她,让她顺利带走了自己。 勾月想要第一時間将母亲送回寻常堂,想起母亲多年前曾经說過太家笃信佛教,遂将镇魂置于静慈寺中诵经超度,希望母亲往生。 她在佛前燃香,长跪合掌,還有两個月就可以送母亲回寻常堂了,见到舅舅,定能慰藉母亲在天之灵。 流夏,赛河。 林晓风手上還拿着一壶温好的羊奶。 她脸上的伤還沒有好清,淤血還沒散干净,明眸皓齿的姑娘放在江湖裡,跟一颗透明的宝石不放在盒子裡反倒放在石头堆裡会被刮蹭一样,她不该染指江湖恩怨的。 此时她骑在马上,看样子是要走。 他在马下,几步远外看着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忽听得马蹄声犹如暴雨击打瓦片,四五個男子出现在了太姚儿身后。 有两個是她的同门,林晓风认了出来。 一個似乎叫尧星,還有一個不知姓名。 几匹大马飞驰而来,停到了太姚儿身后,其中一個男子慢慢驱马上前,挡在了林晓风和太姚儿中间。 林晓风微微扬起看着马上的女子,“你要跟他们走?” 太姚儿很坚定,她的眸子裡再无欢快,只有悲伤,“是,要去和我爹会合。” “多谢你救了我师妹,日后必然报答。”尧星道。 林晓风不理他,对太姚儿道,“你若跟你父亲走了,日后再无宁日,你脚下所踏,已是楚地。” 不說這话還好,一听见林晓风說的,太姚儿眼中冒起了杀意,“我为燕人,异族杀我同胞,害我母亲,占我中原大地,我跟随父亲,日后反楚复燕,自当肝脑涂地,为我母亲和我族人报仇雪恨。” 林晓风有些难過,“楚人也有好人,燕人也有坏人,就算你杀光北楚王庭之人,难道你父亲又能扶一個比现在的楚帝更好的皇帝?” 太姚儿道,“你也是燕人,为何要助纣为虐?” “那你呢,推翻了楚人,你想過要建立一個怎样的王朝?” 太姚儿心中恨难平,“不是我该想的,我不会多想,如今我只想杀了默毒狗贼,取他狗命祭奠我母亲在天之灵。” 林晓风无奈,“你跟我走,如果你想回太勾月身边,我将你送回去,要是你不想去良渚,我便去寻你姥姥将你交给她,你母亲已去,他们不会见死不救。” 太姚儿不屑地笑道,“我有父亲,无需他人保护。”她心中更是明白太勾月其实与她不一样,她有弥天仇恨,要报仇,可她师姐身上有一半楚人的血统,要她杀尽楚人,恐怕她不会答应,既然从這一步两人便不能同行,她为何還回到她身边去? 林晓风纠缠不休。 以燕如虹为首的空山派举起弓箭,十多支箭飞出,林晓风把手一招,在空中一個侧身便将将羽箭全部收入臂下,随手丢置在地上。 說时迟,那时快,林晓风身形一闪,便牵住了太姚儿的马。 其他人哪会任由他带走太姚儿。 燕如虹与尧星前后出手,一個制林晓风的手臂,一個抓他的腰,想将他掀翻在地,這男子实在武功了得,脚一点地,凭空跃起,双掌一手接一個,打退了两掌,燕如虹本就觉得太姚儿沒几分本事,是個废棋,若不是她父亲說了一句,想来他也不会多管闲事同尧星来接走她。现在林晓风发难,他旧伤未愈,便不再向前,只剩尧星与他缠斗。 听得咔嚓一声,尧星的手臂已被林晓风扭断了。 燕如虹眼看林晓风不好对付,骂了一句,“真是麻烦,你找死?!” 拔出横刀,上前扑去,林晓风也拔剑将对。四周尽是金刃劈风之声,但听叮当之声不绝,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高手碰上高手,沒一会儿,燕如虹收了兵刃,见上头已有豁口,人未伤,刀却废了。 這时林晓风還要出招,太姚儿见状大叫了一声,“住手!” 她脸上再无温柔,冷冰冰道,“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 林晓风方才夺了尧星的马,站在马背上,太姚儿以手射出暴雨梨花针,她数十日练习打穴的手法,现在有沒有暴雨梨花筒已经不要紧了。 只见她不知射中了哪一处,马儿忽然倒地。 林晓风脚步轻灵,从马背下来,落在了地面上怔怔看着她。 “再不走,我第二针就不是指向马了。”她威胁道。 林晓风平生沒這么憋屈過,沒日沒夜地照顾她,她身上每一处伤都是他亲自上药,生怕留下伤疤,替她找附近最好的郎中养伤,好不容易将她照顾得恢复了六七成,现在她居然這样对他。 “小狗。” “啊?”尧星捂住受伤的手臂讶然。 林晓风重复道,“你就是只小狗。” “随你怎么說。” “狗咬吕洞宾,你是。” 太姚儿拉着尧星上马,与她共乘一匹,就要纵马离开。 林晓风道,“你以为暴雨梨花针对我来說有什么分量?是你說的话,比我站在這裡不动让你的针戳进我心裡更痛。” 太姚儿反问,“你還会心痛?” “我以为你只会因为功夫略输给旁人难過,沒想到你還会为了旁人一句话难過。你救了我,我会放在心上,但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晓风狠狠道,“你别有后悔那天。” 寻常堂能抛下他们母女当靶子,自行逃离就可见她父亲并不在意她的生死了,只是她愚蠢,還要回去犯傻。 尧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片刻后在她耳后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其实,你要是想和他离开也可以。”他沒法直說现在寻常堂和空山派的复杂情形,太姚儿回去未必是好事,外面說不定比跟着他们更安全。 太姚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古墨已经死了,他最记挂的就是门中的這個小师妹,要是他冤魂還在,想必也不愿她踏足险境。 太姚儿摇摇头,“我必须回去,亲手为我娘报仇!” 說罢,纵马离开。 她的马渐渐跑远了,回身望去,见林晓风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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