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万圣节的惊喜
那天之后,余曼再沒见過傅卿言,也沒有听见任何關於他的事,因为那個会来她耳边念叨傅少的女人,也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
明白自己和那些人一刀两断后,她激动的想出门放鞭炮庆祝,也是从那天开始,她每晚都会去操场夜跑,周末会和肖元哲一起打球。
一段時間后,学姐突然对她說,“你最近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嗎?”
学姐认真地点点头,“有的,气质不一样了,有活力多了。”
“可能…是我最近天天跑步的原因吧,以前太宅了。”
听完她的解释,学姐扬扬眉笑着走开了,她撇撇嘴继续往厨房走。刚从少爷那边回来的时候,她成天只想叫外卖、吃食堂,近期才又有了动手做饭的念头。
以前她对律师的印象多来自于影视剧,和肖元哲接触多了,才知道作为一個法学工作者的日常有多辛苦,明白江湖上为什么会流传一句,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十月底,一场凌冽的秋风把树叶都吹黄了,校园裡随处可见金灿灿的叶子,换上秋装的余曼站在树下,缩着脖子叹了口气。
“好快啊,再過一個多月,是不是要下雪了。”
天一冷,人就不爱出门,她把夜跑换成瑜伽。月底,她到哪儿都能看见万圣节的吉祥物——南瓜灯,课间也能听到周围的同学在商量万圣节的活动。
“诶,要不要问问她?”
“问她做什么,人家和咱们又不是一路人。”
正在总结笔记的人,听着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捏着签字笔的指尖泛起白色,她低头咬着嘴角停顿片刻又继续往下写。
下了课,她收拾东西打算去食堂吃個暖胃的砂锅,才走出教室手机就震动了。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她呲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傅诗雨!
“喂”
“余曼,你在哪儿呢,下午有课沒?”
难得沒听见大小姐喊外号,她還有点不适应,但她不至于因为這個,就失去理智說真话。
“下午满课。”
“是嗎?我刚才查了课程表,你今天就一节课啊,难道我看差了,你等等我啊……”
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站在教室门口的余曼,忍不住闭着眼无声地叹气。
“我记错了,下午沒课,你找我什么事?”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好久沒联系了,打個电话问问你最近怎么样。我哥啊,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那次把我骂了一顿,警告我不许骚扰你。你說,他凭什么這么霸道啊!”
“……”
听完大小姐的抱怨,她一言难尽的扯着嘴角,不知道该說什么。
“诶,万圣节出来玩呗,我在家开party,酒水、点心、烧烤管够,要不要来啊?”
“不去!”
她拒绝的干脆彻底,让傅诗雨意外的說不出话,转转眼珠子终于想清楚原因。
“你是不是怕见到我哥啊?放心吧,這种活动他才不会来,而且每個人都要戴面具才能进屋,我今天就是出来选面具的,你也来嘛。”
“我对party沒兴趣,你们……”
“别這样啊,咱们也一個多月沒见面了,我去学校找你吧,你等着我啊。我好像离你们学校挺近的……”
电话還沒挂断,她就听见了汽车的轰鸣声,瞬间感觉一個头两個大。這個时候能阻止傅诗雨的只有傅卿言,可她沒勇气因为這种事联系他。
大小姐来的很快,余曼不知道她是碰巧就在附近,還是她一开始就打了這個主意要来找自己,她的砂锅還沒吃完,人就到了。
“我在食堂,你先等我一下。”
“食堂?哪個食堂,我去找你。”
她抬头看看四周,犹犹豫豫的說了地点,放下手机的时候,有种被牛皮糖缠上的感觉。
傅小姐一进食堂,余曼就看见了她,毕竟她那一身的高奢不是白穿的,站在一群大学生之间,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把你饭卡借我用用!”
见面還沒寒暄,大小姐就伸手要卡,她转身从书包裡把卡取出来给她,用张饭卡换了個宝马钥匙圈和一部手机。
過了一会儿,傅诗雨端着餐盘過来,笑眯眯的說。
“刷了二十多块,一会儿去商场我還给你啊。”
“不用了。”
只是二十块而已,她真的不至于。
“沒事,来尝尝這個排骨,我好多年沒在学校食堂吃過饭了。”
转眼间,余曼才吃空的碗,又堆满了各种样子的食物。
“你别给我夹菜了,我已经吃饱了。”
“啊?你不早說,看你好像就点了一個菜,怕你不够吃,我就多要了几個。”
余曼张着嘴,想告诉对方,她這叫砂锅,裡面什么菜都有。但是话到嘴边,她觉得說了也等于白說。
和沉默寡言的哥哥不同,大小姐偶尔会展露出话痨的属性,吃饭的时候都停不下来,当然她不会一边吃一边說,都是停下才說话。
“去年万圣节是在沈瑶那办的,今年到我了,前天我就让人准备了,现在那几個米其林的厨师应该正在别墅裡忙着做菜。你去玩玩嘛,大家都戴面具,沒人认得出来你。”
“我…我真的不喜歡這种环境,太热闹了。”
听她的意思,会来不少人,這就让她更排斥了。
“沒事的,就随便聊聊,吃吃喝喝热闹一下。你看我都特意跑過来了,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嗎?”
她一番软磨硬泡后,成功把余曼拽上车,去商场买面具。
“你喜歡哪個?”
看着大小姐手裡的银色面具,她皱着眉头随便点了一個。
“這個吧,看上去好像都差不多。”
“那好,你要這個蝴蝶的,我要這個蛇。”
她眨眨眼,完全看不出哪個是蝴蝶、哪個是蛇,花纹和大小根本沒什么差别。
“是不是還要买糖啊,不对,我好像已经买過糖了,诶,我到底买沒买?”
看着已经深陷泥潭爬不出来的女人,她无奈的摇摇头說。
“就当還沒买,再去买一些吧,有备无患。”
“也对,你喜歡吃什么糖?”
“我不怎么吃糖,你随便选吧。”
买完糖果、面具和会发光的假牙套,傅诗雨這才带她回家,车刚开进前院,余曼就被四周诡异的骷髅和稻草人惊的說不出话来。
“晚上這些东西都会亮,骷髅人的下巴是可以动的,你要不要去感受一下。”
闻言,她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了,我、我胆子小,就不玩這個了。”
“沒事,现在是白天,不吓人。”
不管她怎么說,余曼都不肯去试试,主动推着她往裡走。走到屋门口的时候,蹲在地上的大蟾蜍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條舌头飞了出来,還伴随着咯咯咯的笑声,差点把她的心跳吓停了。
“嘿嘿嘿,好玩吧,我特意定做的,看你的样子,应该蛮有效果的。”
看着她脸上得逞的笑容,被吓傻的人捏着拳头,想打人。
“进来吧,小心点啊,门口也有机关。”
听到這话,她顿时不想进去了,皱着眉头打量周围,小心翼翼跟在的大小姐身后。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厨房看看。”
害怕被她整蛊,坐下去之前,余曼還得检查一下沙发,沒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才提心吊胆的往下坐。
“文森說還沒好,你随便玩,家裡钢琴、电视、桌球都有,想玩什么都行,我先上去换身衣服,你要不要换一套?”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白色毛衣,她轻轻晃晃脑袋。
“不用了,我穿這個就好了。”
傅诗雨跑上楼后,她拿出手机玩游戏,但是不知道别墅的无线密碼,網络不太顺畅,只好收了手机在一楼四处走动,最后停在那架钢琴边上。
余曼缓缓伸出长着薄茧的手指,犹豫了半天,到底還是沒敢碰到琴键。许是自卑吧,她這样想着,便收回手,转身去看别的物件儿。
“把面具戴上,我不說你是谁,他们也不会问,放心吧。”
接過大小姐抛来的面具,她慢慢拿起来举着在眼前,将金色的绸带在脑后打了個蝴蝶结。
“我以为你是上去换晚礼服。”
“且,又不是什么商业活动,我才沒那么讲究,在家裡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說着,她戴好面具后走過来,拉着余曼坐下,从水晶碗裡抓了把糖塞到她手裡。
“treat。”
“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也可以吃糖,也可以過节啊。”
话音未落,她自己先剥了一颗巧克力糖放进嘴裡。
“你放心,我沒請我哥,而且就今天這种情况,我就算是八抬大轿,他也不会来。”
這倒是实话,傅少最讨厌這种无聊且吵闹的聚会,以他的性格确实不可能来,想到這,她心裡稍稍松了口气,随便剥了颗糖含在嘴裡。
天色逐渐暗下来,院子裡的骷髅人、稻草人浑身闪烁着颜色诡异的光,看上去還真有些鬼屋的感觉,第一個进来的人,一下车就被身后的木偶娃娃吓了一跳,进门的时候又被那只大蟾蜍吓得差点哭出来。
“卧槽,傅诗雨你……啊!”
本想进屋兴师问罪,话還沒說完,眼前又蹦起来一個娃娃,沈瑶被吓得花容失色,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耳边就响起某人单调的掌声。
“爽不爽?”
“爽你妹,老娘都快被你吓死了,屋裡還有沒有這种丑娃娃,你趁早给我拿远点,我最怕這东西。”
“沒了,屋裡就這一個,进来吧。”
姐妹俩手拉手走进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沈瑶愣了一下,好奇的问。
“還有人比我来的早?王欢還是吴襄?”
“都不是,一個朋友,你不认识。”
“那你不介绍一下?”
“介绍什么,之前可是說好了,每個人都要戴面具进来,保持神秘感才有意思,你的面具呢,不会沒买吧?”
“哪能啊,在包裡呢。”
說着,她低头从包裡拿出一個面具,正在喝水的余曼,差点被那個脸谱乐的喷出来。傅诗雨也好不到哪儿去,瞬间就笑得站不直腰。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去学京剧了?這是关公嗎?這么红。”
“关你屁事,老娘喜歡這個,你管得着嘛。再說,京剧脸谱怎么了,這可是国粹好不好!”
“好好好,你厉害,我倒要看看其他人是什么反应。”
沈瑶把面具戴好之后,余曼根本无法直视她的脸,怎么看怎么滑稽,不是面具滑稽,也不是人滑稽,而是這二者间的反差让人忍俊不禁。
“美女,你好!”
对方突然坐過来打招呼,她愣了一下,也弯弯唇笑着說,“你好。”
“看来是個文静的妹子,和二傅還不太一样嘛。”
“沈瑶,我警告你,不许叫我的外号!”
“你就是二傅,怎么了嘛,地球人都知道的……”
……
随着時間的流逝,家裡的人越来越多,熟悉的人通過声音判断彼此的身份,和谁都不熟的余曼安心躲在角落裡吃东西,直到门口传来一個熟悉的声音。
“卧槽,傅诗雨,你要吓死哥是不是!”
放荡不羁的声音吓得她差点被呛住,皱着眉头往门边看,一前一后进来两個男人,脸上都戴着面具,其中一個是周深,另一個沒吭声。
“你就這点胆量啊,两個娃娃而已,出息。”
他们俩见面少不得要吵一会儿,站在周深身后的男人用一种她熟悉的眼神扫過来,吓得她急忙低头。
心想:为什么那個男人辣么像傅卿言?不是說好少爷不会来的嘛!难道是她压力太大,认错人了?
事实证明,她沒认错人。傅诗雨看着熟悉的人,也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你怎么来了?”
“被他拉過来的。”
听了這话,她想一拳打爆周深的狗头,之前她信誓旦旦的和余曼保证,某人今天肯定不会来,這可到好,flag說倒就倒。
“来都来了,那就进来吧,想吃什么自己拿。”
少爷听出她不大情愿,想到刚才那双熟悉的眼睛,他习惯性的皱皱眉,抬腿往裡走。
他是喜歡独处的人,自然不会往人堆裡挤,从桌上提了串葡萄寻個安静的位置坐下,捏着叉子的余曼,余光看着一米外的男人,额头开始冒冷汗。
吃了几粒葡萄,他觉得不顶饿,起身去拿吃的。
她僵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眼看他把夹子伸向那叠黄色的西点,她的心被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开口了。
“那裡面有芒果。”
对芒果過敏的男人浑身一僵,用尽全身的力气阻止自己转身,平静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夹子移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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