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莫愚想看看什么时候了,時間早的话,他就走回去,時間晚的话,他正好拿着人家给的小费坐车。
他看了一圈,只有证券营业厅大门是开着的,不少人进进出出,他也跟着人群往裡走。
一进大门,营业厅正中央就挂着圆钟,時間比他预计的還要早,走回去刚刚好。
莫愚正想离开,又听陌生男人的声音,“完了,這次完了,這次血本无归,我真的要带着老婆孩子跳楼啊。”
“赔得又不是你一個人。”
莫愚下意识瞥了男人一样,男人戴着眼镜,身上的西装歪歪扭扭的,领带也被拉开了,玩股票赔钱了?
莫愚也不是很好奇,只是余光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洪令?他不应该在医院嗎?他怎么会在這儿?
第27章
洪令的眼眶通红,表情很难看,双目无神地盯着远方,浑浑噩噩,跟行尸走肉一般,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莫愚。
莫愚伸出手拽了洪令一把,“令哥,你怎么在這儿?”
洪令三魂丢了七魄,见到莫愚跟见到鬼似的,一脸惊恐状,意识到自己失态,才勉强收敛起表情,“阿……阿愚啊……我……”
洪令语塞,回头看了一圈营业厅,脑子像是进了水的机器,完全用作不了,连找個蹩脚的借口都找不到。
好在旁边有個大婶哭天抢地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现在怎么办啊?這可是我跟我老头子的棺材本啊。”大婶跌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现在這年头,玩股票的人随处可见,他们不只是在各种大厦裡上班的白领,還有在家带小孩的家庭主妇,還有拿着退休金养老的老人,很多人都赔得倾家荡产,最后都能跳楼收场。
這一打岔,洪令的脑筋总算是得到了喘息,他干咳了一声,“我来找我一個朋友,你呢?你怎么到這儿来了?”
见朋友?
莫愚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洪令一眼,洪令方才的表情分明是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只是见朋友這么简单?可转念一想,不管洪令来這裡是为了什么,他都沒有跟自己交代的理由。
“我来送货的,想看看几点钟了,時間早的话,就走回去,時間来不及的话就坐车,免得大家等我吃午饭。”
提到午饭,洪令很快就将话题扯远了,他面露歉意,“真是对不住了,最近医院家裡两头跑,沒顾得上你们吃饭。”
吃饭是小事,几個大男人,谁都饿不死。
莫愚一看時間不早了,“令哥,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是跟我一起回铺子,還是……”“我還得去医院一趟。”
莫愚点点头,跟洪令道别后,便离开了营业厅,走出去沒两步,洪令从后面追了上来。
“阿愚。”洪令跑了两步,喘得有点厉害。
“還有事嗎?令哥?”
洪令欲言又止,表情好像很为难,他压低了声音,“阿愚,今天在营业厅遇到我的事情,麻烦你帮我保密,谁都不要說,包括守拙都不要讲。”
听到洪令這么說,本就对洪令来這個朋友的說法持怀疑态度的莫愚,更加這理由的真实性。
像是看出莫愚的想法,洪令又道:“其实是這样的,我有個朋友,ahref=""target="_blank"买股/a票亏了很大一笔钱,找我借了一部分来填补這個缺漏,等几個月的時間就還给我。”
洪令胳膊一伸,揽住了莫愚的肩膀,“他亏了不少,要是被家裡知道了他肯定得跳楼了,我這点儿钱也就是给他救救急。”
洪令一向不爱与人亲近,有时候甚至会回避莫愚的眼神,难得会为了這种事情跟莫愚好好說上几句话。
莫愚沉默着,片刻后才开口,“既然是你朋友借钱,为什么不能告诉东家和巧荷姐?”
這本是别人的家事,但是關於纪守拙,莫愚就不得不多问一句。
“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上门女婿,处境艰难,但是我朋友都跟我开口了,我难道還能不帮他?”洪令苦笑一声,自嘲道,“平时裡受人白眼,遭人议论也就算了,這种事情,我還是想自己做回主,只是几個月的時間,我也不想我朋友看不起我。”
像是怕自己给的借口還不够充分,怕不能說动莫愚,洪令放松了身体,整個人看着很颓唐,“你就当时成全我的自尊心。”
上门女婿的日子确实不好過,不說女方家待他如何,光是旁人的非议,都能戳断他的脊梁骨。
话都說到這個份儿上,莫愚也不好再多說什么,“我明白的,令哥,那我先回去了。”
洪令一脸感激地看着莫愚,连說了好几個谢谢,還帮莫愚叫了车,硬是看着莫愚坐车离开,就在计程车消失在拐角处时,洪令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营业厅大楼,目光逐渐变得阴狠起来。
一辆计程车停在了铺子门口,阿翔正趴在玻璃柜上走神呢,见着莫愚从上头下来,“回来了回来了!能开饭了!”
车费是洪令帮忙给的,莫愚径直下了车,“不是說不用等我嘛……”
“那守拙能不等你,不等到你是不会开饭的。”邹叔打趣道。
纪守拙被說得有点不好意思,偷摸着跟莫愚对视了一眼,又指了指对街的小饭馆,意思是要過去叫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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