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耳垂吻
“许其安。”
一声熟悉的声线从身后传来,许其安有些不敢相信,僵硬地转過头,看见了那個熟悉的人。
只是這一瞬间,他自己一個人压抑了十几年的情绪,好像找到了宣泄口,迫不及待地朝着那人奔涌而去,完完全全的,连带着他自己一起朝那人飞奔而去。
空气中清淡平和的桂花香被许其安打破平静,翻涌沸腾,卷着几片落下的花瓣和着這阵凶猛却轻柔的风一起扑向了站在后面的柳初繁。
突如其来的一個拥抱让柳初繁愣了一瞬,感觉到了怀裡的人在微微地发颤,還有被许其安散开的头发碰到的皮肤有点痒,连带着心尖尖也被挠得有些发痒。
“好啦,沒事了,已经沒事了。”
柳初繁语气温柔,耐心得安慰着怀抱裡的人,一只手放在怀裡人的腰部,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许其安的后脑勺处,有一下沒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
许其安趴在柳初繁身上好一会才太起头,拥抱着的手却沒有松开,有些发红的眼睛跟柳初繁对视,還含着的泪水把這双漆黑的眸子衬地亮晶晶的,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可爱的大狗狗。
“哥哥,谢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這人突然改叫自己哥哥,但是柳初繁觉得這声哥哥听着莫名舒服,怀裡的人也很乖,况且他本就比他大,也就坦荡地接受了,完全忽略了许其安還沒放开的双手。
许其安的目光从柳初繁的眼睛移到柳初繁的耳垂上,盯的出神,然后做出了一個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的行为。
俯身,嘴唇擦過柳初繁的耳垂,稍作停顿,若即若离。
原本還笑着的柳初繁完完全全的呆住了,随即想到或许是意外碰到的,這样想倒也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這個转瞬即逝的触碰对于许其安来說就是吻,刚落下时就马上错开,他冲动了,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就此疏远他,他有些害怕。
這個人曾经像太阳一样的照到了他原本快要变得漆黑的世界,后来又像月亮一样皎洁温柔的安抚好了他那些快奔溃放弃的每一個瞬间。
這些一切的一切,或许這個人都不记得也不知道,但是他是真的很感激也很喜歡,是那种可以为了他奋不顾身的感情。
就像曾经为了保护這個人留给自己唯一的小石头,他可以跟那些可恶讨厌的高年级孩子打上一架,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也不松开握着石头的手。
那块平平无奇的小石头是陪伴和支撑了那些年,他一個人跟着忙碌到沒時間照顾他的外公在国外的所有時間。
早在那天去花店买花的时候,他其实就认出来柳初繁,只是不敢确定,怕又是一次认错人,空欢喜,好在這次的小哥哥是真的,這次是真的回来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哥哥還是和他记忆裡的一模一样,就像是他记忆中的小哥哥的放大版,虽然美了個黑,但也很有魅力。
那天如果不是那天的许其安眼尖,他差点就错過了那颗长在小哥哥右边耳垂上的小红痣,和耳廓上已经不明显的咬痕,這才是他确定這個人就是他的小哥哥的关键所在。
不是他骄傲,就单论那道咬痕,就是沒有人可以模仿,這么整齐漂亮的虎牙只有他才有。
這個人已经第三次出现了,他不想再体验一次靠着一颗石头過的日子了,他想留住這個明亮的人,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不想松手。
许其安再次把头搭在了柳初繁的肩膀上,偷偷地将自己的脖颈慢慢靠近,直到紧紧的挨着柳初繁修长漂亮的脖颈才停下来,他贪恋這样的肌肤相亲。
仔细地感受着自己和对方脖子处强劲有力的每一次跳动,一下一下,逐渐变得合拍的动脉。
這让许其安很确定怀裡的人是鲜活的,一想到這個人现在就在他的怀裡,任由自己抱着,许其安就很开心。
柳初繁也同样感觉到了对方的脉搏,跳很快,带着自己的脉搏都有些快了起来。
回想了一下从今天下午一直到晚上的许其安,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然后在心裡感慨了一句,现在的小孩子承受力都太差了。
而他作为年长的一方,也只好安慰安慰对方了,這样才不愧对于刚刚這人喊自己一声哥哥。
任由许其安抱着,他总觉得周围的桂花味好像浓厚了许多,但還挺好闻,起码他是不排斥的。
“哥哥,我有点不舒服。”许其安趴在柳初繁肩膀上,声音听上去有些闷嗡嗡的,委委屈屈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
特别配上是那双看向自己总是亮晶晶的眼睛,虽然柳初繁沒看见,但也想象得到,耳边還在传来许其安一声一声的哥哥。
“哥哥”
“可以陪這我嗎?哥哥。”
“我需要你陪我一会儿,哥哥。”
“哥哥”我好想你。
最后半句话许其安沒有說出来,而是自己在心裡补上。
连着好几声哥哥喊得柳初繁耳朵都有些发软了,如果不是怀裡的人和自己一样高,這软糯糯的声音,真的很让人难以相信這是個一米九的汉子发得出来的声线。
柳初繁的心早因为這一声声哥哥软成了一滩水,把那個莫名其妙的耳垂吻抛到了脑后,完全沒有想起来不对劲的地方,一個劲的安慰着,明明自己连什么事都不知道。
“乖,沒事啦。”
“我陪着你的哦”
“我在呢,在這呢。”
两個一米九的成年男人就這样一直拥抱着,在月冠小道上。
时不时被過路的风吹下的桂花瓣,带着一份祝福落在了许其安的发梢尖,和柳初繁的肩膀上,留下一丝清淡的香气后又跟着风而离去,在空中打了几個卷儿后,落在了桂树的树根旁边。
柳初繁的眼睛看着夜空,发现月亮比昨天更圆了,也更亮了,莫名的感觉今晚的月亮有些愉快和惊喜,像個小朋友突然找到了自己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的宝藏。
学校的寝室晚上有门禁,柳初繁极限卡点,准时的带着许其安回到了寝室。
虽然现在的许其安看上去很正常也很开心的样子,但柳初繁還是不放心的多叮嘱了两句早点休息,看着许其安进了寝室后,才转身回到自己寝室洗漱睡觉。
柳初繁一直有睡不深的毛病,半夜又听到有人在敲自己寝室的门,直接就从梦裡醒了過来。
看了一眼对床的贺颂祺,睡得死沉,柳初繁放轻手脚,起身下床去开门。
刚打开门就懵了,是对面寝室的燕殊海在敲门,可是自己又跟他不熟,這人大半夜的敲自己门做什么?
“许其安发高烧了。”燕殊海也清楚自己和柳初繁得关系,還沒有好到大半夜的来找对方唠嗑的程度,倒不如直接說明自己来的原因。
這下可把柳初繁吓到了,眉头紧皱,怎么会突然发烧?
“量過体温了嗎?”柳初繁十分冷静地询问了基本情况。
這是柳初繁在十六岁那年学会的,一直到现在,他每次只要特别着急紧张的时候,总能强行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沒有例外。
燕殊海带着人到自己寝室,這個点几個室友早就睡着了。
发现许其安在发烧還是因为燕殊海起夜,在回床的时候发现旁边床上的许其安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动。
借着微弱的夜灯,燕殊海看见许其安的整张脸都红透了,有些担心,就凑近摸了一下许其安的额头,這才发现他在发烧。
但他们寝室裡也沒有退烧药,许其安又不停地喊着哥哥,要不是燕殊海跟他认识的久,都不知道這人喊得其实是柳初繁。
反正柳初繁就在对门寝室,燕殊海觉得這事不如直接交给柳初繁算了,就直接去敲了柳初繁寝室的门。
c大寝室的床很好,是木质的,上床的设计不是爬梯而是木质阶梯,够宽,足够让一個成年男人坐下。
燕殊海沒有跟着上去,而是让位给了柳初繁,他自己呆在许其安的床下,将基本状况简单明了地给柳初繁說了一遍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听完后,柳初繁再给许其安量了一次体温,389摄氏度,比刚刚燕殊海說的温度還高了一点,有点麻烦。
床上的人睡得很不踏实,還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次眼睛,看见是柳初繁后更觉得自己难受了。
一会踢开被子喊着热,一会拉着坐在旁边木台阶上拿着温度计的柳初繁的手,嘴裡不停地喊着哥哥。
嗓子因为发烧有些沙哑,又带着撒娇的意味在裡面,听上去黏黏糊糊的。
柳初繁暂且安抚下在不安分乱动的许其安后,跟燕殊海說自己要回寝室取手机,让燕殊海先代为看着人后就离开了,回到自己寝室取来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后,就又马上回到303。
“我带他去附近的医院。”
這個点校医已经下班了,只能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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