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表白
柳初繁只好开口打报告,脑海裡回忆着那头扎眼的头发,虽然只是到肩膀的位置,但是和周围男生们的头发对比起来,是過于长了,自己說特别长也不算有失公允。
更不用說本来就是寸头的柳初繁,只会觉得更长。
贺霁云听后觉得還有意思,现在小年轻喜歡染金色?就顺嘴问了下名字。
柳初繁记得很清楚男生說過的名字:“许其安。”
“许愿的许,其他的其,安乐的安。”
“贺队,他說发色是遗传,這個需要向校方核对一下嗎?”
贺霁云听到名字后就愣住了,脑海裡想起一個故友的孩子来,算算年纪,今年也该上大学了。
直到柳初繁說完他才回神,按理說应该跟校方核对一下的,但最后贺霁云還是摇了摇头,說:“沒事,让他军训时扎起来就行。”
又被贺霁云叮嘱了几句早点休息后,柳初繁才朝学校给他安排好的宿舍走去,只是有些不同与其他大多数教官的宿舍。
這次军训因为教官人数有些過多,学校安排的研究生宿舍并不是特别充足,于是就安排了其中少部分還空着的本科生宿舍给教官们暂居。
下午一到学校的时候贺霁云就想好了,让柳初繁住到学生宿舍去,這样才有机会多接触接触這些朝气蓬勃的学生,或许就可以让柳初繁找到自己的目标。
他算盘都打得啪啪响了,结果出现了個漏洞,那就是被忽略了的贺颂祺。
贺颂祺实际上是贺霁云亲妹妹的儿子,从小贺颂祺就闹腾的不像话,本来是想让他来部队磨练磨练這欢脱的性子,沒想到几年過去了,他依旧跟以前一模一样,甚至還更有活力了。
就像這次一样,這小子背着贺霁云偷偷把自己的名字添上,想跟柳初繁一起来。
這傻孩子還以为他做的這一切贺霁云都沒发现,暗自得意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动脑想想,這些名单最后都是要经贺霁云過目的,如果不是贺霁云同意,怎么可能放他這样顺利的添上名字。
或许這就是傻孩子有傻福吧。
既然来都来了,贺霁云也不矫情,下午分配宿舍的时候就直接把人安排到一起去了,也只有柳初繁才吼得住他家這個侄子。
柳初繁刚到宿舍楼下就远远看见了站在宿舍大楼外面的金发男生,似乎旁边一米开外還站着位小姑娘在跟他說话。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柳初繁断断续续听见了几個字,也足以用来判断這說的大致上是什么內容了。
“好看喜歡能不能”
柳初繁低笑一声。
表白啊
年轻就是好
虽然他自己也不算老,但今年也二十六了。
听觉灵敏的可不止柳初繁,许其安听力也算得上是极佳了。
许其安闻声抬头,目光直接越過女生头顶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夜幕早已拉起,只有几盏要坏不坏的路灯在强撑着刺破黑暗,给夜晚的行人留下一丝微弱的光晕,以便用来看清脚下的路。
脚步声的主人穿着墨绿的迷彩训练服,和四周伸出枝丫的绿植几乎要融为一体,但许其安却看清了,他是嘴角微扬眉眼含笑地朝自己走来的,虽然不知道对方在高兴些什么,但只要他高兴就好。
两人說的视线突然接触到了一起,旁边的路灯忽明忽暗的,似乎是为了配合军靴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哒哒哒的节奏。
女生早在几秒前就已经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话,低着头不敢看面前自己告白的对象,但如果她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自己告白的人根本沒看自己,而是看向自己身后。
一時間许其安耳边就只剩下越来越清晰的哒哒哒声,四周幽静的似乎都能听到他自己胸腔裡的心脏跳动,清晰地感受到了血脉在全身的扩张。
一切的一切都在配合着那哒哒哒的节奏,扑通扑通有节奏的跃动,忽隐忽现,忽强忽弱。
许其安余光扫過路灯,心想路灯好像坏了,该修了。
路边种的桂花树长得有些矮,枝丫只能堪堪从柳初繁的头顶掠過,但仍有几片叶子往下垂着,挡着人看向前方的视线。
为了避开這绺花枝,柳初繁微微偏头,眼睛却始终落在前面的人身上,還在女生和许其安之间流转了一下目光,直到快走近才收回自己的眼神,重新看向自己即将进入的灯烛辉煌的宿舍大厅。
有些人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裡却是忍不住感叹了一番,晚上也是白到发光啊!
许其安看着快走远了的柳初繁,急匆匆地向一旁的女生表示抱歉后,转身小跑了几步跟上前面的人,压着心裡所有他觉得還不合时宜的想法,中规中矩的喊了一声柳教官。
虽然他也很想直接叫小哥哥或者他的名字,但周围還有零零散散回寝室的人,他私心的不想别人知道這個被他深深放在心底的名字。
听见身后喊自己的声音,柳初繁也就闻声放慢了脚步,等身后的人跟上才继续朝楼梯口走去。
二人身高一样,步子迈的大小也差不多,一起前行很舒服,一個不用有意放慢步伐等着,一個不用故意加快脚步跟上,亦步亦趋,倒有了几分合拍的意味在裡面。
柳初繁脸上云淡风轻,目视前方,一言不语,等落后自己半步的男生先开口。
“柳教官。”许其安保持落后半步的步调紧跟着对方,见柳初繁不问自己有什么事,只好假装不在乎问出一個合适的問題,說:“我還需要剪头发嗎?”
柳初繁瞥了一眼斜后方的许其安,自然是发现了這人眼底藏着的小情绪。
就像個還不懂隐藏自己目的的小狮子,毛毛躁躁的。
他突然就恶劣的想看一下小狮子炸毛是什么样,于是乎道:“要。”
“就算你发色确定是天生的,但還是要剪短。”
许其安听见柳初繁的话后,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委屈的看着柳初繁,向对方表示自己的头发并不长,坚持自己的想法。
“不剪!”
這铿锵有力的声音,有几分军人的气势在裡面,柳初繁又瞄了一眼觉得這小孩還挺有脾气。
小样儿,嘴撅這么高。
反正就半個月,不剪就不剪吧。
柳初繁受不了许其安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自己,道:“明天用你的小石头发圈把头发全部扎起来,披头散发的带上帽子都不像样。”
“那就是不用剪头发了?”得到自己希望中的答案的许其安眼睛一亮,连說话的语气都带着点愉快。
柳初繁觉得這股开心的劲儿倒挺像穆叔叔的儿子,小家伙每次收到自己送的糖果时都露出這样开心的模样。
察觉到小狮子的语气变得欢快了许多,连带着柳初繁自己的心情好像也有些被感染了,嘴角轻轻上扬,“嗯,不用剪。”
解决了自己眼前的問題后许其安开始了闲聊模式,“柳教官,你住几楼?”
心情還算不错的柳教官决定回答一下這個好奇心有些重的小狮子,“三楼。”
许其安惊喜道:“我也是三楼,教官你哪個宿舍?”
“302。”
“我在303!”
“嗯,对门。”
三楼不高,来回就那么几段台阶,走的再慢也很快的到了,柳初繁直径朝自己的宿舍门走去。
许其安也跟着走了過去,直到柳初繁准备开门,才道别。
“柳教官,晚安!”
在门快关上的最后柳初繁才回了许其安的话,语气平淡道:“晚安。”
看着门被关上,许其安低喃,小哥哥明明嘴角還含着笑,說晚安的语气却平平淡淡,一点都不真诚。
许其安转身回走,想到自己出门沒带钥匙,可能要麻烦室友帮忙开门了,刚要敲门才发现已经是虚掩着的宿舍门。
舍友们原本就是给被女生约下楼的许其安留门,却沒想到還听见了许其安在跟教官說晚安的声音。
直接推门而入的许其安瞬间就被舍友围住开始了一轮八卦。
“许哥,楼下的妹子找你做什么?是表白嗎?”
“诶?许哥,我好像听见你跟隔壁连的教官說晚安啊?”
“不会吧!隔壁连的教官今天晚上训练的时候才跟许哥深~情~对~视~了一波,怎么可能跟他說晚安。”
“但是你们不都听见了嗎?好像還是许哥先說的晚安。”
许其安听着舍友们的好奇询问,心情還算不错的回答了一下,說:“嗯,刚刚我是在跟隔壁连的教官說晚安什么为什么?我不用剪头发了高兴不行嗎?”
“行了,都赶紧洗漱睡觉去,明天還要早起。”
赶完人的许其安拿着睡衣就洗澡去了,這天气热的,干脆冷水澡凉快凉快吧。
反正都是大小伙子也不会因为一场冷水澡而感冒,就不在乎那么多了,凉快就行。
c大的寝室有些与众不同,就拿柳初繁暂住的這栋宿舍楼来說,双数的寝室是四人间,单号的寝室却是六人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霁云的有意关照還是刚好這么巧,柳初繁的宿舍明明是四人寝却只安排了两名教官,一個是他,一個就是贺颂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