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居
常图皓翘着二郎腿,闻着从厨房飘出来的香气,顿时扔了披萨。有饭菜吃,谁爱吃洋垃圾啊。
老昕卓从小就会做饭,番茄蛋汤汁红汤艳,凉拌毛豆,蒜香扑鼻。他想了想又做了個去火的清炒苦瓜,自己這几天火气太大才会做那种梦。他可不认为自己真是被常图皓勾动了心火。
他以前交往的女朋友都漂亮着呢,盘不靓,條不顺的入不了他的眼。
俩人稀裡哗啦地吃了饭,常图皓吃的满嘴流油,不住的說好吃,比他们家厨师做的還有味道。
老昕卓不停抬头看常图皓,這人真是一点都不见外,拿着筷子一扫說:“吃啊,别客气。”這家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客人。
“常总,你沒地方住?”
常图皓放下了筷子,抽出餐巾纸抹干净嘴,這才慢條斯理地說:“我要借住几天,房子找好了,钱到了我就搬出去。咱们哥们谁跟谁啊。”
老昕卓翻了個白眼,谁跟你是哥们啊!有這么往脸上贴金的嗎。
常图皓想了想,站起身:“你做饭,我洗碗可以吧。”
老昕卓摇摇头:“放着我洗,我家沒那么多碗够你砸的。”
常图皓耸耸肩,重新窝回沙发打了個哈欠,“你该不是不愿意吧。我住這裡多好,免得那天你找不着我,尾款都沒人付给你。”
老昕卓:“你敢不付尾款,我就卖了你的店。”
常图皓轻笑一声,悠闲地拿起一张报纸,抖了抖,漫不经心地說:“你能卖出去记得分我一半钱。”
老昕卓无语地看着常图皓好看的脸,长得這么好看,家裡又有钱的少爷這是出了什么事嗎?
他可发觉到了,常图皓這次過来沒带行李,就连烧包的车都沒有。
“你出事了?家裡被查了,跑我這裡来避难?”
常图皓哼了声,翻過一张报纸,“你嘴巴裡就沒好话嗎?你看,我出事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感动呢。
“你家有备用钥匙嗎?我出去就进不来了,今天都沒办法去谈生意。”
老昕卓:“你沒钱住酒店?”
常图皓拿過自己的钱包,将一堆卡摆在茶几上:“谁便挑,密碼198503。”
老昕卓哼了一声,沒拿卡。他琢磨過味来,這常图皓的卡八成是被冻结了,不然怎么会住在他家裡,這种破小区,常图皓這种人住得惯嗎?
老昕卓是個热心肠,够义气。他懒得和這人生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說,他是這人的债主,尾款還沒付,新工程又开不了工,他缺钱。
常图皓也不是個高高在上冷冰冰的人,除了晚上会时不时蹭到他床上来,比较容易相处。而且這人学過建筑专业,纯金的海归,不掺假,有点墨水,对老昕卓的设计方案总能提出不同的构想。
俩人就這么磕磕碰碰地住着,白天常图皓出去谈业务,老昕卓便在李队长的推薦下找人施工。夜裡谁先回家谁做饭。当然常图皓是不会下厨的,只会吃,大部分時間都是买了外卖等老昕卓回来吃。
日子就這么平平淡淡地過着,俩人倒也相安无事,自从老昕卓开始锁门睡觉后,夜裡也很少在闹耗子。
這天,俩人都回的晚,正在哪裡大眼瞪小眼准备让对方去做饭,电话响了。
拿起电话看了眼号码,昕卓就皱眉,又是强子,這小子知道他失业后借口介绍工作纠缠他解闷,上次介绍個婚托,這次還不知道让他干嘛呢。
强子的声音有些嘶哑,喉咙管含着什么东西般小声說:“卓哥,带点钱来市第一医院,缜哥被人打了。”
…………
谷家和老家算是一对冤家,两家脸对脸的做餐馆,又在同一小区住,从幼儿园开始俩小子就在一個班,只是高中毕业后,谷缜不念了,在家裡的餐馆帮忙,昕卓上了大学。
谷缜這人会被人打昕卓觉得很奇怪,但那人家裡开餐馆,指不定遇上吃霸王餐的。别看谷缜长得秀气,但从小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尤其是那一肚子坏水,特别能惹事。
若老昕卓是那帮小混球中的老大,谷缜就是狗头军师,那人别看斯斯文文的,长得秀气,下手狠,要不是当年昕卓决定好好念书,他和谷缜早晚有一天得进局子。
昕卓走在路上摸摸兜,沒钱啊。他不喜歡卡,各种卡都不办,他喜歡看存折上一笔笔的小黑字,特别有成就感,再說刷卡肉不疼,一张卡片轻飘飘的沒软妹币有份量。
可大半夜的银行也不开门,atm机也不能用存折取现,就不知道医院能不能帮忙刷一把存折。早知道就拿常图皓的卡了。
常图皓跟在他的身边,瞟眼老昕卓:“别看我,我沒钱。我比你還穷,還在你家蹭饭呢。”
昕卓无语。
进了医院,昕卓感觉浑身都不对劲,满鼻子都是消毒水的气味,脑子都被熏懵了,径直去了强子說的病房,谷缜浑身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左脚高高吊起,還冲着他直乐,半天都抬不起胳膊。
昕卓大大咧咧地坐在一边,“强子呢?”
谷缜看了眼跟进来的常图皓,說:“打热水去了。”
昕卓翻了翻挂在床头的病例,“被人算计了?”
谷缜想笑也不敢咧嘴,乌青的眼眶眼皮子肿起老高,“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妈的,被几個小子堵了。”
昕卓摇摇头,随手削着苹果,“得罪什么人了?好好生生做生意,有人闹事不是還有派出所嗎?你当你還十七八岁的小青年。”
左腿骨折,左边胳膊也折了,以谷缜的身手能被打成這样沒打死也算谷缜有点本事。
强子這时拎着热水瓶进来,听见昕卓的话就呲牙,“哥,你别這么說缜哥,他還不是因为……”
谷缜低喝了声,拉高了棉被:“我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强子嘟囔了一句,将热水瓶狠狠地放在床头柜上,瞪着常图皓說:“卓哥,缜哥,就這么算了?”
昕卓:“强子,你也不小了,别整天喊着打打杀杀的,打架除了自己吃亏,還有什么好处。”
强子不服气转身就走:“我知道,你们嫌弃我,但這事沒完!”
昕卓坐在原地大吼一声,“站住!我的话你不听了?”
强子气闷地站在走廊上,见几位护士正探头探脑地看着自己,压低了声音說:“卓哥,缜哥被打也是因为你。咱是斗不過那群人,但也别這么窝囊!”
昕卓這心犹如放在火上烤着一般。手裡削好的苹果也忘了吃,常图皓伸头就着昕卓的手咬了一口。
好酸!常图皓强忍着沒吐出来,但再也不肯吃了。
强子這人爱絮叨,就算常图皓在场也照骂不误,可来来去去的就那么几句话,想必是大片看多了总觉着就该打打杀杀那才叫爷们。
可生活和电影不一样,真能打死人不犯法,昕卓当年就把那孙子弄死了。
谷缜哼了一声:“诶诶,强子,老子的事要你嘀咕?”
强子腾得一下站起身,“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不拿我当哥们,缜哥,你要不是为了……”
谷缜顿时哼了声:“给老子闭嘴。”
昕卓:“到底怎么了?”
强子气呼呼地坐在一边,谷缜苍白的脸上也显露出一丝窘迫,“沒什么,真沒事。”
昕卓斜着眼,凌厉的眼神像刀子般一刀刀削着谷缜:“怎么着,這么见外?”
谷缜挑衅般冲着常图皓咧了咧嘴,知道瞒不住,說:“老子不就是睡了那孙子嗎,多大点事……”
昕卓咬着牙,心裡难受,声带都在抖:“多大点事?合着你们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啊!老子是怂人,就让你去干這事给老子出口气?”
谷缜哼哼唧唧地說:“不就是一混蛋嗎?老子也累啊,還尼玛担心会得病,這次检查了心裡舒坦。”
昕卓:“好,你们都是爷,老子才是那孙子!”
强子低了头,抠着病床的被单小声說:“卓哥,你也别生气,兄弟们都气着呢。你以前不是這样的人啊,自从……”
谷缜:“闭嘴!”
强子:“你们总让我闭嘴,但卓哥自从出来后就变怂了……”
谷缜:“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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