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谷缜
老昕卓叫了两次后便不再管這家伙,反正饿了自然会醒,他做好了饭刚准备和老昕越一起吃,大门被人敲得震天响。
老昕越拉开门,瞪大了眼,含在嘴裡的肉怎么也吞不下去,昨晚分手的时候谷缜看着還挺帅气的,现在怎么就变了個样,嘴角裂了,头发乱蓬蓬的,狼狈不堪。
谷缜抓了抓头发,“卓子,我在你這住几天,方便嗎?”
老昕卓皱着眉:“和孙天翔打架了?”
昨晚谷缜是和孙天翔一起走的,谷缜能弄成這样和孙天翔脱不了干系。难不成是为了位置問題两人打起来了?
谷缜深吸了口气,炸裂的嘴角在說话时发疼,“是我爸。诶,给支烟。”
老昕越捧着饭碗坐在一边,见状放下碗筷,翻了盒烟扔给谷缜。
谷缜拆开烟盒,嘴角抽疼着:“嘶,嘿嘿,我老爹老当益壮啊,就說和那孙子牵扯上沒好事,年都沒過完,真是消停不了。”
“被你父母知道了?”老昕卓叹了口气,這种事不用猜。
谷缜站起身,“孙子家够狠,自己不出面,不知从哪裡拍了一堆照片寄到我家,我爸连夜跑到店裡,也活该我倒霉正好撞到枪口上……”
老昕越吞下一口饭,问:“光着還是穿着衣服?”
谷缜瞟了眼老昕越:“穿沒穿有区别嗎?有你什么事?”
常图皓穿着睡衣蹦了出来,眼珠裡布满了血丝:“孙天翔呢?”
谷缜翻了個白眼,悠闲地吸着烟:“他沒事。我爸也就敢冲我发脾气,可不敢动孙子半根头发。我看着他出去的时候有车把他接走了,估计是他家裡人吧。”
老昕卓让昕越加了副碗筷,“吃了再說吧。”
老昕卓沒有问谷缜以后的打算,孙家既然已经知道了谷缜的底细,都摸上了门,孙天翔想必不会再找谷缜,那孙子就是個贪图享乐的家伙,只是苦了古家的父母,一心還指望儿子成家立业呢。
大過年的闹這么一通,孙家真会折腾人。
“要不,哥,咱们下午去缜哥家裡看看?”老昕越问了句。
谷缜连忙摇头:“别去!你以为你和常图皓的事我家裡不知道?你们要去了,也只会让我妈骂出来。强子一大早過去被骂了個狗血淋头。”
常图皓皱着眉,顾不上洗漱,拿了支香烟叼着,问:“孙家還說了什么?”
谷缜放下筷子,“不就那么点破事,熬几天他们消了气再說。卓子我身上沒钱啊,强子哪裡沒地方,這几天就住這了。”
老昕越顿时反对:“這裡也沒空房间啊。”
谷缜嘿嘿笑着:“大明星還沒地方住?你腾個地方我就有床睡了。”
老昕越哼了声扭過头懒得理人,這是他的家,凭什么他出去?
一個屋檐下挤四個大男人,常图皓觉着十分不爽,办事都不能办痛快了,那么点好心情也因联系不上孙天翔变得郁卒。
他明白老昕卓讲哥们义气,不会在這种时候赶谷缜走,更不会让自己弟弟出去。可他也很担心孙天翔,那三個是一伙的,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可孙天翔是自己的哥们,出了這种事他能說孙天翔的不是嗎?
“要不,我去孙家看看?”常图皓估摸着自己在孙家還是有点脸面。
老昕卓摇了摇头:“孙家敢這样做想必也是和你背后的人通了气,你跑去干嘛?”
常图皓想了想,“东子他们還在呢,让他们去,东子過完年就去海外,這时候拦着不让见面說不過去,我去打电话。”
可等到常图皓再次见到孙天翔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也不知道孙天翔和家裡达成了什么协议,這孙子又可以整日裡在外面蹦跶。
這天已经過了十五,公司也收起了年后松散的状态,工地上正式开工,大家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孙天翔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公司。
他也不用人通报,推开常图皓办公室的门,进去就歪在沙发裡,“有什么好茶来一杯啊!诶,我說我也算是老板之一啊,投资人啊,怎么沒一個人来伺候我啊!”
常图皓只是从报表中抬起头,眼皮子翻了翻:“你還活着?东子說了,下次他回来要剥了你的皮。”
“不是出不来嗎。哎哟,這次有惊无险,晚上去喝两杯,咱们庆祝庆祝。你家老——工呢?怎么沒看见?”
“去工地了。”常图皓推开报表捏捏鼻梁,仰在老板椅中:“你這次又妥协了什么?”
“不就是那事么,结婚生孩子以后,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我也不稀罕在公司裡挂名,那個职位让出去了,就這么回事,饿不死我,甭操心。”
常图皓站起身,活动着脖子和腰部,转身盯住孙天翔:“你知道我为什么敢和家裡叫板嗎?”
孙天翔愣了会,满不在乎地說:“你牛逼,你有种。”
常图皓冷笑了声,拿起桌上的文件砸向孙天翔:“老子牛逼?要不是有你们這些哥们在,借老子十個胆,老子也不敢做什么!”
孙天翔躲开那叠纸,叼着烟,笑眯眯地說:“好了,发什么脾气,跟你们家老工在一起脾气见涨啊!得了得了,你說的我都懂。皓子,咱们斗不過那些老家伙们的,真的。不管怎样,我在孙家总能给你点帮助不是。你帮我赚钱,我帮你拉关系,咱们哥们合作总比被外人坑了好。至少咱们哥几個中就你自在了,当初不是說過至少有一個自在了也是好的。”
常图皓沒有說话,他们中间只有一個人自在了,可這份自在令他非常的不爽。
孙天翔叹了口气:“当初咱们太天真了,哪能各個都可以自在啊!东子不是乖乖的去海外了嗎?你還不是要找個人生孩子,咱们都一样,只是妥协的內容不同罢了。你安心做好你的生意,好好给我赚钱就好。”
“就为了钱嗎?”
孙天翔苦笑着:“对,就为了钱。我過惯了有钱的日子,吃過一次苦就够了。”
常图皓深深吐出一口气,凤眼飞挑,眼珠子瞪出了血丝子,“你甭跟我說這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装逼什么都不說就牛逼了?你丫根本不看好我這個公司,沒想過我能赚到钱。”
“皓子,怎么可能呢,谁沒事把钱往水裡扔?我是有钱,但我也不是有钱烧得慌。”
“你不就是觉着我這边沒有资金来源,怕公司倒闭了我乖乖回家去嗎?你真以为我沒发觉你那亲戚做的手脚?你是外行你不懂,但你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我是新手有些东西不太懂,但我家老工是糊涂人嗎?他能让自己再进去一次?你担心那么多干嘛?”
孙天翔摇摇头:“皓子,咱们家世虽然不一样,但从小就混在一起,我知道你心眼多,聪明,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丫什么时候变得這么孬了?啊?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敢在学校裡和我叫板的孙天翔哪去了?你怎么越活越沒种了呢?”
孙天翔站起身,抖了抖腿,“得了,甭生气,气什么呢?我就怕看见你生气,凤眼都瞪成鸡眼了。我看着你這张脸就犯愁,愁得我头发一撮一戳的往下掉,都要成秃子了。我就那句话,你能自在我也跟着乐呵,反正我這辈子就這样了。”
常图皓郁闷地看着孙天翔,“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你觉得你過成這样我心裡好受?”
孙天翔裂开大嘴笑着,从口袋裡掏出一叠钞票:“那啥,這個给谷缜,他也不容易,咱们好聚好散。”
“自己拿去,你看人家会不会扔你脸上。”
孙天翔摇摇头:“不能,你给他,他保准要。他那人啊,不肯吃亏。”
“這么了解他?你看上他了?”
孙天翔满不在乎地說:“我能看上谁啊,這世上我最爱的就是钞票!他谷缜长得再好看,也沒软妹币让我爽啊!”
“……你這辈子就抱着钱哭吧。”
孙天翔暧昧地挤挤眼,摸了摸鼻子:“那什么,你和你老工交代了沒?”
“交代什么?那是我老婆!”
“得了吧,我說的老工程师,你想什么呢?就是那事啊,你說要是他知道你的打算怎么办?你丫脑子沒他快,他這人深藏不露,你玩不過他的。趁着還有机会早点撩了,免得到时候真被他查出来,你怎么收场?”
常图皓干笑了两声,坐回椅子裡,转悠了两圈才說:“我估摸着他应该知道了一些,现在還不是时候。”
“你還等什么时候?我就觉着他肯定心裡有数就等着你去坦白了。你要還瞒着,日后别怪哥们沒提醒你,沒人能帮你兜着了。”
常图皓翻了個白眼,老工的脑子那么好,真不知道该高兴還是该悲哀。
就在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小李哭丧着脸,顾不上有外人在,急冲冲地吼着:“常总工地上出事了!”
“急什么,慢慢說。”孙天翔翘着腿,“慌裡慌张還能做什么大事?”
小李喘了口气,定定神:“刚才工地上打电话過来說工地上新修的活动板房倒了,我們的办公室也倒塌了,总工正好在裡面,现在工地已经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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