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回讨饶
辰州到底不比都城,這二半夜的可沒有巡夜的,再加上路不熟悉還黑咕隆咚的他就走的格外的提心吊胆。
這时候,郁子音纵身飞跃在街道上的房脊上,跟着路上慢慢磨迹的小厮,终于等人走到一处窄巷。郁子音朝着小厮怀裡的包裹扫看一眼,紧接着,她悄无声息的跃下房檐,准备从背后偷袭。
“万不可伤了人。”
萧长恒的命令突然在耳边响起,正要落下去的掌突然减去七分力气,不偏不倚的落在李润身边的那名小厮肩头。
见春只感觉身后好像有一块大石头砸上他的后颈,眼前一黑,吧唧一声五体投地,人呈大字形摔在地面上。
郁子音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她半蹲下身子,扒拉過小厮的脸,试探性的在他的鼻子上试了一下鼻息。
還好,沒死。
取走小厮手裡的包裹,郁子音挥手命身后的暗卫将地上的人暂时带走。
见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個时辰后,他抬着自己痛的像是要折了一般的脖子,哎呀呀两声,扶着墙站了起来。
刚才是怎么了,他抱着包裹走的好好的,然后……
见春扶着自己的脖子,急忙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包裹,還好還好,包裹還在!
低头看,就在他摔倒的地方,還有個拳头大的石头,想着這是砸晕他的罪魁祸首!
见春骂骂咧咧将地上的石头踢出去,抱着少君的包裹匆忙的往王府走。
两個时辰前。
郁子音拿着那名小厮怀裡的包裹,带着人一路疾走,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人赃并获的带到了————渊天阁。
渊天阁乃是大晟初期一個为皇室卖命的地下组织,阁中以数量庞大武功精湛的死士而受到朝廷重用,一直沿用数十载后来势力過于庞大便受到剥削,阁中的各种组织也受到了毁天灭地的摧残,一段時間裡阁中的死士和暗卫接连不明原因的被灭口,最后阁中仅剩了几位功夫极为高深的死士活了下来,一路从都城流亡到辰州,流亡的几人很快便查清楚了真相,私下毁灭渊天阁的黑手正是大晟晟文帝。
从那裡之后,渊天阁便和大晟的皇室结下了仇。
萧长恒能成为渊天阁阁主魏琛实在是沒想到,倒是师傅死之前也沒同他說過为什么让萧长恒继承阁主之位,也就是功夫比他好点。
一点点而已!
魏琛看着地上躺着的见春,笑嘻嘻的上前捏了捏人的脸,抬眼看着郁子音:“怎么把小孩儿也带過来了?”
长阶之上,萧长恒垂眸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见春,发出了冷厉的目光。
郁子音低下了头,从见春那裡拿過来的包裹中取来一個精巧的竹筒递给了萧长恒:“阁主,属下也是担心這家伙醒来,不放心便一同带回来了。”
萧长恒:“……”
烛火明灭之间,光影打在男人侧脸,矜贵的面容上,满是寒霜。
郁子音心虚。
她心道,還好光线暗,若是光线充足,萧长恒看到见春脖子裡的红痕,不知道又要怎么气。
渊天阁虽称为阁,但其实据点是一处底下城。
最初建立這座地下城的上一任阁主,也就是萧长恒和魏琛的师傅,大概是为了躲避当时的皇家追兵,将阁建立在此处一山脉之下极为隐蔽,阁中的各种机关又是多国能工巧匠费了数十年的心血建造,后来也沒再建立新的聚集地,這裡便一直沿用至今。
“這娃娃生的倒是可爱,”魏琛捏完见春的脸,又将人抗了起来,放在了一张梨木椅子上:“磕坏了,阁主的宝贝娘子可要心疼了。”
此时阁中還有数十名一路从都城跟過来的暗卫,众人都是一路看着阁主和這個小孩儿相处過来的,只是不明白阁主本来的计划可是处理掉的……
郁子音看着不正经的魏琛:“……”
“副阁主還是一起商讨正事吧,”郁子音将见春从魏琛手裡拽了回来,命人抗走:“先带下去。”
萧长恒:“……”
两年前萧长恒回朝,一同回归的還有令大晟朝堂上人人胆战心惊,望而却步的渊天阁。渊天阁当年惨案的真相,人人心中有定数,如今渊天阁重出江湖,第一個要报复的定是大晟。而萧长恒自幼被文帝废除又遭遇流放,這两者结合在一起,那便是要了风雨飘摇中大晟的命。
可萧长恒却沒有借势登基。
這点,恐怕只有萧长恒本人知道。
“這便是温家的回信?”萧长恒手指捏着那枚精致的信筒,眉心微蹙,下一瞬他捏碎竹子,取出了裡面温习清给李润的回信。
郁子音:上面明明有盖子。
看来萧长恒心情很不爽,懒得打开直接捏碎。
萧长恒本人的心情也是如此。
明明在岁宁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李润给温习清写了密函,现在收到了回信是必然,李润選擇站在温家他也在他的意料之内,可就单单看着面前的這封信,他却有种說不上来的怒火。
明明眼疾已经治好了,李润在他的计划裡也是早该舍弃的棋子,若不是眼疾他又怎会留李润活到现在。
可,還是好气。
萧长恒捏着手中的信纸,却不肯打开,地下的魏驰和郁子音大眼瞪小眼看着萧长恒。
郁子音忍不住了:“可是有什么纰漏?”
魏驰笑而不言。
“无,”萧长恒颤了颤浓睫,将温家给李润的回信打开。
信纸上的字迹娟秀,隐约可见同母妃的字迹有相似之处,
温习清:李大人到辰州便与本官回信,本官便快马辰州,届时你我两人面谈。
萧长恒将信纸装回准备好的信筒内,投给了郁子音,快步往出口走去:“将人和信原封不动的送回去。”
郁子音将信纸看了一遍之后点了点头。
看来,萧长恒要处理李润這個麻烦了。
李润将温习清的回信攥在手裡,手心出的冷汗都快要将信纸打湿了,见春不认字,只知道李润在和别人写信,他就在房间外面煮带回来的粽子,不打扰少君。
這粽子還是温大人从都城送過来的,他還记得之前在岁宁的之后,他家少君也给温大人寄過粽子,這就是文人嘴裡的礼尚往来!
哎,脖子好疼。
见春捣鼓着,李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殿内走了過来,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见春:“少君写完了嗎,怎么不开心嗎?”
李润怔了怔,“沒,就是有点困了。”
“都怪见春,走到半路還能被石头砸中了,耽误了時間。”
“太晚了,少君快去睡觉吧,别等王爷了。”
“什么?”李润快速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刚才见春回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明明就半個时辰不到了路程,见春却走了快三個时辰才回来。
他還在担心会不会是自己送信的手法太笨了,被萧长恒发现了。
李润蹙眉,担心的拉起来见春,问:“怎么被砸了?”
见春被自己蠢哭了:“不知道呀,呜呜呜,就是突然从背后出来一個大石头砸晕了。”
“脖子好疼鸭。”
李润给见春检查了一下后颈,看到伤口的时候他简直要瞳孔地震了。
那明明是一道竖着的痕迹,怎么可能是石头砸的,但是见春肯定不会同他說谎。
看来,萧长恒已经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他就知道,自己這些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過萧长恒,怕是之前在岁宁给温习清寄過去的书信也已经被萧长恒看過了。
“有点肿了,”李润取来红花油给见春涂了一点:“我给你涂点药,明天就不疼了。”
见春感动的稀裡哗啦,李润却自责不已,若不是因为他,见春也不会挨打。
弄药的时候,萧长恒回来了。
见春哼唧唧的和李润說自己路上的遭遇,再回头的时候,看见一墨色锦袍在王府的烛火下晃动,等人走近了才发现正是他家出门沒吃晚饭的王爷。
李润给人涂好药之后,也看到了已经走进院子的萧长恒。
手裡又开始冒冷汗了。
萧长恒路過小厨房的时候扫见了门口的李润见春二人,便挪了步子走了過去,還沒到地方就看见李润迎了上来。
萧长恒第一反应竟然是:天這么黑了又這么凉,李润会不会冻着。
他下意识的动手去解开自己身上的大麾,脱下来的那一瞬间又后悔了。
李润根本就不喜歡他,甚至還要联合温家,以后怕不是要朝他心窝上捅上一刀。
解衣服的动作一顿,萧长恒脸一沉,看着走近的人。
“阿嚏,”李润穿的不算单薄,可還是受不了冷,小风一吹,便冻的哆嗦。
萧长恒看着面前鼻尖冻得发红的人。
心硬了又硬:罢了,不和他一個弱鸡较量。
大麾将李润裹了個结实,李润的心被人這件衣服裹了一個温暖,萧长恒总是下意识的去给他加衣服。
萧长恒不過一個二十有二的少年郎,怎么会這么照顾人。
李润拢了拢肩上的大麾,看着面前的少年:“……谢谢。”
萧长恒蹙眉,将人拉到自己怀裡,一把横抱起来往正殿走,越想李润给温家写信的事就越来气,他语气冷厉:“谢什么谢,留着力气待会儿在塌上讨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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