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结月你一個人半夜偷偷摸摸地跑到這裡来干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五條悟沒有戴墨镜,那双漂亮的苍蓝色眼睛就這么毫无遮拦地看着她,一下子就勾走了千川结月看星星的心思。
五條悟见千川结月看着他不說话,轻轻扬了下眉梢然后往前探出身子凑近她,特意被放低的声音裡含着一些笑意:“好看嗎?”
五條悟身上最有名的三個点,近乎无敌的术式、糟糕的性格以及那张完美无瑕的漂亮面孔,不過最后這個因为前两者加在一起的威慑力,通常不会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但千川结月显然不在這個范畴内,不過她的這份胆量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无关。毕竟她可是曾经在入学高专第一天,就当面說自己老师很好看的人。
被美色吸引的千川结月眨了下眼睛,很诚实地說:“好看。”
五條悟身量高,即使隔着碍事的沙发也能够很轻易地够到躺在上面的女孩子。他捉住千川结月的那只手缓慢而又不容拒绝地扣进她的指根然后按到沙发上。
存在感十足的气息压過来,被人以一個糟糕的姿势笼罩在沙发上的千川结月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柔软的白发在海风的吹拂下若有似无地撩過额头和眼睛,有些痒痒的。那双近在咫尺的蓝眼睛让千川结月不禁收紧手,随后从手指上传来的触感和力道让她反应過来自己的手還被五條悟攥着呢。
太近了,這是在干什么。
千川结月决定做点什么打破现在這個奇怪的氛围。
首先,她不能再這么躺着了。
千川结月当即伸手去推五條悟的肩膀,准备坐起来:“你怎么也出来了,還沒有睡觉嗎?”
“你用术式的时候感觉到了。”难得听话的五條悟顺着千川结月的力道直起身子,然后长腿一抬,直接从沙发背后跨坐到了她的旁边。
千川结月沒想到她沒把家入硝子吵醒,反而吵醒了隔壁的人。她看着那只被牵住不放的手,心裡实在好奇這两個人现在是进化成了什么幼稚园的小朋友嗎?
五條悟执起她的手晃了晃,理直气壮地說:“半夜把人吵醒的补偿,沒問題吧?”
“但是這個姿势很奇怪啊。”
五條悟是面朝着游艇正前方的方向坐着的,但是刚刚从沙发上爬起来的千川结月是面对他坐着的。這样被牵着手,她的那只手是稍微抬起来的,别扭又不自然。
五條悟看着千川结月露出一点思索的神色,然后松开了手。
就在千川结月奇怪五條悟這会儿怎么這么好說话时,就被他伸出手捞過屈起膝盖的双腿调转了個方向,然后把她的脚放到地上像個洋娃娃似地被摆成一個端正的坐姿。
千川结月:???
满头问号的千川结月還沒来得及說话,做完這一切的五條悟又给自己换了個方向,脑袋枕在千川结月的腿上躺了下来。
千川结月低头看着膝上的人,一脸无语。所以刚刚那是什么睡觉前调整枕头的行为嗎?
“這样就很方便了~结月也可以继续做你的事情。”
属于另一個人的温度透過薄薄的布料贴到肌肤上,那双倒映着细碎光芒的蓝眼睛从下方仰望着她的模样,让千川结月沒忍住伸手呼噜了一把五條悟的头发,算了,看這個星星也行。
“我沒有什么要继续做的事情。”
“所以說,结月半夜不睡觉還用术式偷偷跑出来,其实是在等我嗎。”沒有被拒绝的五條悟得寸进尺地问。
听到這话,千川结月抓着他的头发揉了一把,有些责怪地說:“想多了。都怪你们,看电影的时候吃多了搞得我晚上睡不着。”
“可明明就是结月一直纵容的错啊。”得了便宜還卖乖的人拉长了声音语气轻快地甩锅。
“???”千川结月毫不客气地揪了一把他的头发。
头皮上传来的力道沒多重,五條悟笑容灿烂地伸出一只手去碰千川结月的侧脸:“你看,就算生气了也不会舍得用多大的力气。這個样子,会让人想要得到更多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嗎?”
千川结月沉默了一瞬,自己造的孽,的确怪不了别人。
不過千川结月也不是個会乖乖被拿捏的人。她低下头和五條悟对视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你說的沒错。”
五條悟顿了一下,心底觉得好像有点不妙。但是脑海裡的想法還沒落定,他就感觉到了咒力和空间的波动。
原本還很惬意地躺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膝上的五條悟,忽然就被传送到了黑漆漆的海面上。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再加上无下限可以浮空,必定是要掉进大海裡然后凄凄惨惨等人来打捞回去的。
把人丢出去后,游艇上的千川结月拍拍裙子上的褶皱神清气爽地站起身来,施施然地回房间了。
她觉得现在可以睡得着了。
清晨的初升的太阳不管是光线還是温度都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游艇船头的甲板上,抹了厚厚一层防晒霜的家入硝子和千川结月手边各放着一杯饮料,舒服地躺在沙滩椅上晒日光浴。
家入硝子在看书,千川结月在玩手机游戏。過了沒一会儿,兴师问罪的人来了。
五條悟站到千川结月的椅子后,伸出手捏住她的脸颊往两边扯:“把我丢那么远,也太過分了吧!”
即使是五條悟都找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游艇上,可见千川结月昨晚开的空间传送的确挺远的。
力量融合后還是第一次干這种事的千川结月仰头看头顶的人:“是嗎?大概是力量沒控制好的原因,我下次尽量不那么远了?”
给两位晒日光浴的女士顺手带来早餐的夏油杰一上来看到的就是挚友的眉梢扬得高高的,语气指责地說:“你還想再丢我一次?!”
旁边的家入硝子用手掌按住书页,看着身旁吵嘴的两人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目光:“发生什么了?”
“這個人一言不合就把毫无防备的我丢到陌生的海域上去了,天色那么黑,你就不担心我出什么事情嗎!”
听到五條悟的话,其他三人当即就露出了复杂无比的目光。
“拜托你說话时认清自己的身份好嗎,這條船上的合法jk现在只有我一個人。”
“要担心也是担心大海会不会遭到你的破坏吧,毕竟挺任性的。”
“悟干什么了惹得结月把你丢出去?”
“就是把她做的事情說出来而已,结果就恼羞成怒了。”
五條悟的目光扫到盘子裡水灵灵的草莓,松开捏着千川结月的手想要去拿却被挚友毫不犹豫地拍开了手:“要吃自己去裡面拿。”
随后夏油杰似乎想到什么,抓住重点地问:“是昨天晚上嗎?”
“是啊,我昨晚睡不着跑出来吹风,结果這個家伙也跟上来了。”千川结月拿开脸上的另一只手,然后揉揉脸颊接過夏油杰递過来的早餐,对五條悟說,“我只是给你证明了一下纵容的底线吧?怎么样,开心嗎?”
“呵,开心。”五條悟在千川结月伸手拿起三明治时,趁她不注意飞快地凑過去咬走了一大口。
手中的三明治瞬间只剩一個尖尖的千川结月:???
“這种报复手段,你是什么幼稚园的小朋友嗎!”
被三明治把脸颊塞得鼓鼓囊囊的五條悟声音含糊地說:“這不是担心你昨天晚上吃多了的還沒消化完毕嗎。”
“那我要谢谢你嗎?”
“不客气~”
“”
旁边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两個人的吵闹间透出来的信息大概地拼凑出了事情的经過。
结月昨晚大概因为看电影时吃多了东西睡不着,想去甲板上消食,结果五條/悟大概還沒睡通過六眼看到了,于是跟了上去。至于他们說的话题
夏油杰看向看起来在生气,可眼睛裡只能看到笑意的女孩子。
這样子被纵容,不管是谁都会忍不住想要不断地试探底线吧。
因为這趟海上旅行最开始的重点是千川结月想要下水和虎鲸玩而不是像普通游客那样在船上观鲸,所以他们的航行路线其实是在观测机构给出的预测的鲸鱼迁徙路线上。
在经過十几個小时的航行后,游艇已经进入了相关海域。
游艇破开海浪在四周溅起了白色浪花,蔚蓝的海水揉碎了日光在線條动感的船体上投映出浮动的莹光。午睡后,因为外面的阳光太過强烈,四人選擇在了二层的派对区玩牌。
每局牌开始前先拿两张牌抽队友,哪一方的牌出不完,哪一方就输,输了的两個人要被赢家在脸上画一笔。不過为了防止某些人不讲道理的一笔画满整张脸,還特地强调了每笔最多只能画多长。
牌局开始前,因为一时半会沒找到马克笔,于是千川结月很大方的贡献出了自己的一支口红。牌局进行到现在,四個人都被画成了花猫脸。
“对7。”
“对10。”
“過。”
“8。”
“過。”
之前就已经顺利把牌都出完了的千川结月蹭在家入硝子旁边紧张地看着她把牌一张张都甩出去,另一個還沒出完牌的人是夏油杰。家入硝子手中的牌都不是很大,千川结月一度担心她可能会出不完,却沒有想到夏油杰的手上的牌好像更小?!
当家入硝子手中只剩最后两张牌时,這局的输赢已经出来了。
五條悟看着夏油杰手中最后那张5,露出了不可思议地目光指责說:“杰你不会是故意在放水吧?!为什么会留一张這么小的牌在手上!!”
正在旋出口红的千川结月听了立即抬起眼睛反驳說:“不准输了就說放水啊,休想赖皮!”
听到五條悟的指责,夏油杰额角的青筋蹦了蹦,然后扯开唇角露出一抹十分和善的微笑:“如果悟你开局的时候能够考虑一下队友的牌,不要那么随便的出大牌,我的這张5也不至于卡到现在。”
這一局四個人裡只有五條悟的牌最好,但這個家伙很显然不是個什么适合打配合的人,所以他单飞了之后,夏油杰要面对千川结月和家入硝子两個人的围追堵截。最后只剩一张牌在手裡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五條悟顿了一下,然后理直气壮地說:“手气差也要怪我嗎!”
“那手气不好,输了能怪我嗎?”
“”
千川结月和家入硝子最喜歡看這种内讧环节了,等他们吵完后,千川结月开开心心地拿着口红直起身子探身去够夏油杰:“来来来,我的画還差最后一笔。”
千川结月画画的水平還可以,所以她一個人很霸道的在五條悟和夏油杰的脸上占了半边脸,为的就是想要画一個简笔的小动物。而一起玩牌的人也都很配合地不去画她圈占的地盘,以至于五條悟和夏油杰脸上一边是奇形怪状的花纹,另一边是干净整洁的简笔画。
夏油杰叹息着把脸凑過去,垂着眼睛让她画。至于为什么不对视,是因为千川结月脸上也沒好到哪裡去,她顶着一张這么滑稽的脸露出那么认真的表情会让夏油杰笑场从而影响‘画布’,所以被千川结月勒令了不准笑之后他每次就只好移开目光不看她。
千川结月一手托着夏油杰的脸,一手调整着口红膏体的角度,小心仔细地给那只红色的小狐狸添上最后那只月牙一般的眼睛。
画完后,千川结月捏着夏油杰的下颌左右看了看,然后十分满意退回去,探手摸索着什么:“我果然画得很好嘛。”
“是啊是啊,特别是這双小眼睛简直和杰一模一样。”五條悟起哄說。
夏油杰已经懒得理他了。
千川结月找到自己的手机后,又重新去找夏油杰:“杰你别动,等我把它拍下来。”
“還要拍下来的嗎?”
“這么有纪念价值的画面,当然要留下来做纪念啦~”
等千川结月和家入硝子都画完這一局的惩罚后,他们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千川结月转头朝声源的方向看過去,是随船的水手。
进来报告的水手看着那唰唰朝他转過来的四张妖魔鬼怪一样的脸,心中陡然一跳。
但是他好歹是港黑出身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沒见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丝毫不露异样地說:“结月小姐,有一群鲸鱼正在朝我們這边靠近。”
得到千川结月停船的指令后,水手就率先离开了。
千川结月又转過脑袋看着在随手帮夏油杰收拾纸牌的五條悟,忽然說:“悟,你脸上的那只猫也让我画完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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