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千川结月转過头,看着在随手帮夏油杰收拾纸牌的五條悟,忽然說:“悟,你脸上的那只猫也让我画完呗。”
正有一下沒一下丢着纸牌的五條悟闻言抬起脸来,挑眉說:“這個东西是玩游戏输了的惩罚吧,结月你拿什么来换?”
收牌的夏油杰动作一顿,然后用温和的声音若无其事地說:“可以来最后玩一局大的,结月一個人一队,赢了的话画三笔。”
五條悟当即就反应過来夏油杰是什么意思:“然后你和硝子故意放水,拖累我是嗎?”
“怎么会,玩牌這种事情不是看手气嗎。”夏油杰笑容温和地說。
家入硝子也附和了一句:“沒错。”
见此情景的千川结月笑了一声,觉得事情大概不用這么麻烦。她把手机拎在指尖转了转,然后感叹似地說:“悟不愿意也沒关系啦,我觉得杰刚刚那张照片就拍得不错,多看几眼也能弥补遗憾。”
五條悟:???
敢情在你這裡狐狸還能给猫当代餐的?
“噗。”家入硝子看着震惊又有些懵逼的五條悟顿时就笑出声来,這就是食物链顶端的尊严嗎?
最后五條悟還是顺从地让千川结月把脸上的猫画完拍了照片,不過他也不算亏,得到了来自千川结月周到的卸妆服务。
浅金色的卸妆油在温热的掌心抹开然后均匀地涂抹到被口红涂满的脸颊上,柔软的指腹从内向外、从下向上的轻轻按摩過整张脸。
因为要卸口红,千川结月用两個夹子把五條悟额前的碎发都夹上去了,乳化后的卸妆油像是红色的颜料一般涂满了整张脸。
這個滑稽的样子看得千川结月十分想笑,眼睛甚至還在偷瞄被放在洗手台的手机,分明是想拿手机把他這個样子拍下来。
伸长腿靠在洗手台上五條悟垂着眼睛看着面前明显在偷笑的千川结月,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看了眼指尖,把沾着卸妆油的手抬到千川结月脸颊边:“结月想再来张合照嗎?”
“不用了。”已经卸掉口红洗完脸的千川结月忍着笑,从旁边抽出几张洗脸巾仔细地将五條悟脸上乳化完的卸妆油擦掉,一本正经地說,“悟這個样子就算不用照片也会永远留在我心裡的。”
五條悟顿时嗤笑了一声。
這时,千川结月又挤出了一大团的泡沫洗面奶托在掌心,在五條悟要开口說话前全部糊到了他的脸上把要說的话全都捂了回去,然后像是洗水果那样捧着他的脸搓搓又揉揉,显然觉得很有意思。
“好了,你自己冲水吧。”
“做事要有始有终啊。”
“但是我帮你冲水的话很不方便啊,快点啦,洗完好出去,硝子他们等很久了。”
当终于洗完脸的五條悟半直起身子等千川结月给自己擦脸时,却发现她的动作好像有点迟疑。
五條悟看着她扬了下眉,沒說话。
五條悟自己洗掉泡沫时因为动作過于随意的問題,额前被夹上去的碎发還是被水打湿了大半,现在那毛茸茸的白发放下来后显得有些蔫哒哒的,再加上那一双湿润的蓝眼睛,让千川结月感觉自己刚刚好像洗了只猫。
只不過——
千川结月的视线跟着那滴从额发上滴下的水珠一直掠過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了還沾着水渍的浅色唇上。
洗猫的时候想亲猫是正常现象嗎?
洗漱间裡的說话声和水流声都消失了,因为帮五條悟洗脸的原因,两個人的距离本就有些近,现在多余的声音不见后,狭小的空间裡气氛顿时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半弯着腰的五條悟维持着当前的姿势看着千川结月,耐心地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千川结月眨眨眼,视线的焦点从那张曾经被她怀疑過每天都会擦润唇膏的唇上移开,看向了那双安静盯着她的蓝眼睛。
好像——
“结月,你们好了嗎?”
夏油杰的声音和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一同响起,打破了洗漱间裡的气氛,也吓跑了千川结月蠢蠢欲动的心思。
她倏地一下用手裡的毛巾盖住五條悟整张脸,然后胡乱擦了两把:“好了!”
顿时被毛巾糊脸的五條悟不爽地啧了一声。
他刚才要是亲上去结月肯定不会躲,但是
五條悟接住千川结月随手擦了两把就丢给他不管了的毛巾,看向站在门边的挚友,对上了那双微微弯起的深紫色眼睛。
谁主动,是一件很关键的事情啊。
等重新洗過脸补完防晒的四人来到游艇的外部走道上时,已经能够看到有好奇的虎鲸在围着他们的游艇打转了。
千川结月快走了几步趴到围栏上,一头小虎鲸正好从海面下探出脑袋,好奇地看這個从来沒有见過的大东西。
這是一個小型鲸群,千川结月在游艇附近总共看到了大大小小五头虎鲸。
和那头小虎鲸对视了一会儿后,千川结月兴致勃勃地冲它招招手,然后一路引着它去船尾甲板。
好奇心旺盛的小虎鲸跟着那個朝它招手的人类犹犹豫豫地游着,当千川结月踩到可以随时下海的船尾甲板时,第一時間朝她游過来的却是一头成年的虎鲸。
跟在千川结月身后慢悠悠走着的五條悟看了眼天上的太阳:“還真是喜歡虎鲸啊,這個时候都不嫌弃太阳晒了。”
想起之前一些事情的夏油杰蓦然笑了一声:“的确是挺喜歡的。”
人类的游艇吸引了這些海洋裡的霸主,它们好奇地绕着千川结月所在的船尾甲板游来游去,甚至還试着探出水面用光滑的大脑袋碰碰。之前那头小虎鲸浮在浅浅的海面下和千川结月对视良久,然后慢慢探出水面时因为被手疾眼快地千川结月撸了一把而吓得又重新沉进海裡去了。
蹲在甲板上的千川结月笑出声来,然后继续朝被自己吓跑的小虎鲸招手。
物种不同无法交流,但是這并不妨碍小虎鲸小小地报复一把刚刚那個吓到自己的人类。
它再一次从海面下浮出来时,抢在千川结与下手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喷出一股水柱溅湿了千川结月大半個衣袖。
“噗。”
正好走到千川结月身后的五條悟当即毫不客气地笑了一声,然后他们三人就看见懵了一瞬的千川结月气势汹汹地脱下外面那件宽松的防晒衣,看样子是准备下水了。
一直想下水和虎鲸玩,千川结月在出来前就在裡面换上了分体式的泳衣。薄荷色的吊带和短裙包裹住白皙玲珑的身躯,动作间能看到起伏的饱满、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條和腰腹上紧致的马甲线。
一心想和虎鲸玩的女孩子丝毫沒有注意到有人的目光在悄然加深,沒有打算下水的家入硝子拉开船尾的一個遮阳伞,懒洋洋地把手臂搭在围栏上,看着下方的海面。
突然掉进水裡的人类顿时引来了好心又好奇的虎鲸们,一头背鳍像镰刀型的成年虎鲸用头部顶了顶千川结月,大约是试图把她托出水面却被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
千川结月還在回味那滑腻腻的厚实触感时就听到了嘤嘤嘤的叫声,顿时感觉心都要被萌化了的千川结月再次追過去伸手撸了一把那头虎鲸,不愧是海中话痨,我永远喜歡虎鲸!
支着下颌看着水面的家入硝子目光一直在追随着那道游曳在鲸鱼群中的纤细身影,即使隔着翻涌的海水也能感受到她开心的情绪。過了一会儿,水裡的人大概是需要换气了,于是调转了方向仰着头朝船尾甲板上浮出来。
哗啦一声冒出水面的千川结月喘着气随意地用手把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海水从凝白的肌肤上滚落带起一片晶莹。
随着海波起伏的美貌少女像是传說中蛊惑人心的海妖,睁着那双流光潋滟的眼眸趴到了甲板上,朝面前的那两名人类露出了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明艳笑容。
“你们是来给我当保镖的嗎?”
定了下神的夏油杰在甲板边缘蹲下来,他抬手拂开贴在千川结月脸颊上的那缕湿发:“我觉得,比起我們,你现在大概更忙着和虎鲸玩。”
经常能看到的人和难得出海看到一次的虎鲸,现在千川结月心裡孰轻孰重,五條悟和夏油杰分得很清楚。所以,现在与其下水游泳還不如在上面看她玩,還能省点力气。
千川结月眨了下眼睛,然后趁着夏油杰的那只手還沒离开时笑嘻嘻地一把抓住:“很有道理,但是你们都在岸上,岂不是显得我一個人好幼稚!”
說话间,千川结月手腕一個用力就把夏油杰拖进了海裡。
世界上一只手都能数得過来的特级术师就這么噗通一声掉进了大海裡,咕噜噜的气泡声和女孩子愉悦肆意的笑声一同钻进耳朵裡。這下直接替夏油杰省略了想不想下水的步骤,反正都已经湿了。
還在岸上的五條悟幸灾乐祸地蹲在了夏油杰之前掉下去的位置,挑起眉梢懒洋洋地开口:“真是一点防备都沒有啊,杰。”
掉进海裡的夏油杰浮出水面,随手将贴在脸颊上的碎发捋到脑后时看见背对着他的千川结月也重新回到了甲板边。
千川结月仰头看着五條悟,然后朝他伸出双手却沒有去触碰他,只是一脸纯洁又无辜地歪头:“悟?”
五條悟:
夏油杰:呵。
站在遮阳伞下的家入硝子听着那道噗通的声音笑眯眯地朝千川结月摆了下手,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动弹——
一個毫无防备地被拖下去,另一個心甘情愿地跳下去。
這就是你们特级术师的出息啊。
千川结月几人下午在海裡玩了挺长一段時間,游艇上的厨师十分贴心地给体力消耗過大的他们准备了十分丰富的晚餐。
這趟出海最主要的已经目的达到,游艇也已经在准备返航的路上,于是千川结月在晚餐时开了几支好酒准备好好地放松一下,而不能喝酒的五條悟很起劲的用奶茶或者苏打水起哄其他三個喝酒的人。
“就這么喝酒好像也太沒意思了?”五條悟拎着手中装着蜜瓜苏打水的杯子晃了晃,然后兴致盎然地提议說,“要不然我們来玩山手线游戏吧!”
闻言,差不多和虎鲸斗智斗勇了一下午的千川结月端起面前的白葡萄酒,懒洋洋地掀了一下眼皮:“吃饭還要拍手,好累,我拒绝。”
五條悟又去看夏油杰。
“這個游戏对悟你来說有惩罚嗎?”夏油杰說。他们罚酒或许会喝醉,但是对只喝奶茶和苏打水的五條悟来說,根本一点事情都沒有。
“那就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闻言,夏油杰不禁看了一眼今晚非要玩游戏的五條悟。和他对视了一眼后,夏油杰把目光转向了千川结月。
一旁心裡清楚這两個人在打什么主意的家入硝子也下意识地看向了千川结月。
被三道目光盯着的千川结月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反应有些慢,過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抬起眼睛:“你们看我做什么?”
“哦,因为都同意了,在等结月你的回答呢。”五條悟擅自說。
千川结月无语了一瞬,然后点头:“你想问什么?”
也别费劲玩什么游戏了,她還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嗎。
“哇,结月你好直接啊,就這么直白的问真的好嗎?”
“不问就算了。”
听到千川结月的话,五條悟当即飞快地說:“我們见面的那天晚上你還记得吧?”
“嗯。”
“你当时在打电话說,‘打算谈恋爱的对象突然就不见了’,是谁?”
餐厅裡霎時間就安静了下来,家入硝子沒想到当时還有這么一出,也沒想到五條悟竟然就這么问出来了。
千川结月眨了眨眼睛,慢慢地想了一下:“不知道。”
“說好的要說真话的。”五條悟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但是真的不知道啊,我還沒想好呢。”
夏油杰从千川结月的话裡听出了些什么,从另外一個角度问:“结月当时說的人是指我們嗎?”
“对啊。”千川结月他们的這個問題有点奇奇怪怪的,“当时那個周目不是结束了嗎,我在准备看游戏奖励时发现游戏莫名其妙地沒有了。”
五條悟不是沒有想過千川结月說的人可能是他们,但是他又觉得千川结月当时只把他们当游戏角色,更加可能說的是她之前认识的人。现在得到回答后,有了底气的他又蠢蠢欲动地追问:“那如果游戏還在的话,你下一個周目是想干什么?”
当然是所有的恩怨情仇清零后,揪住某個垂涎已久的人這样那样啦。
不過這话在游戏变成现实后千川结月是万万不敢說的,至少当着当事人的面她是不敢的。于是她镇定地抿了一口酒,语气诚恳地說:“我会关联硝子,然后认真地钻研反转术式,从此超脱世俗。”
五條悟/夏油杰/家入硝子:
這么浮夸的话,你自己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