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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8节

作者:未知
他到死都沒有解释過半個字,为了她能安心活下去。 “珠珠,珠珠?” 赵行的手在眼前晃,姜莞未做多想,攀上他手腕,强行拉了下去。 她指尖热度并着那样的柔软细腻,令赵行眸色略暗些,不动声色抽回手:“在想什么?” “想二哥哥待我真好,更与我心有灵犀,我才被柳明华欺负了,二哥哥刚好就這样子替我出了口恶气。”她梨涡浅浅,话却說的好生违心,更似张口就来的敷衍。 果然她脱口而出說完這些,紧跟着就叮嘱赵行:“你不要去跟姑母說。” 她现在确实主意大,吓唬柳明华,发落秦氏,她一概沒有经皇婶的手。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赵行自然应下来:“事情不是都過去了嗎?你不想說,就不說了。” 姜莞鼻尖又有些泛酸。 還真是她說什么都行,做什么也都好。 他会私下裡整治柳明华,也纵着她不闹到长辈面前去。 真是一点原则都沒有。 “二哥哥再帮我件事吧。”姜莞心思微转,想起自出府就惦记着的另一件事。 她靠坐在那裡分明怎么看都是乖乖巧巧的样子,可說着让人帮忙的话,却像极了颐指气使的吩咐。 偏偏赵行最爱她這幅样子。 她也只会在他面前恃宠而骄成這样。 他想也不想就应道:“好,你說什么事。” 姜莞弯眼笑:“等到了汝平,你借我几個脸生些的奴才使,长安和长宁都是姑娘家,不方便去盯韩沛昭的梢。” 赵行眼裡的笑顿时化开了,车内气氛微凝。 又是韩沛昭。 他沉默许久:“你盯他的梢干什么?珠珠,他跟你表姐有婚约。” 姜莞愣了下,再多怔须臾,旋即反应過来他這幅表情是怎么回事,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知道啊!你自己都忘了這件事,還是我告诉你的呢。” “所以?”赵行挑眉,语气仍旧不善。 第11章 安排 第12章 安排 所以赵行前世今生两辈子時間裡,在与她成婚之前,到底是怎么令一众长辈与平辈都认为,他待她仅仅只是兄妹情谊的呢? 這太离谱了。 他活脱一個大醋坛子。 上次提起韩沛昭他就不快,今天越发把不满写在脸上。 甚至会认为她动了心思,罔顾韩沛昭有婚约在身。 笑着笑着,姜莞又笑不出来了:“所以二哥哥把我当什么人?” 她惯会拿捏他。 赵行想。 他好无奈的叹气:“你沒头沒脑突然說起要盯他的梢,我只是问清楚你想做什么,何曾說過别的?怎么這样也要与我怄气呢?” 姜莞哪裡会真的跟他怄气。 她一双脚垫在脚踏上,双腿是抬高的,這会儿索性弯了腰身,手肘撑在膝头,托腮看赵行,竟也正好能与他平视相对:“赵奕眠花宿柳,韩沛昭向来和他关系最好,我怀疑韩沛昭也是個好色胚子,毕竟人以群分,又或是近墨者黑。” 這些话…… 赵行蹙眉轻斥她:“慎言。” 姜莞眼中明显有困惑:“他们能做,不许我說?” 小姑娘家干干净净的,赵行深以为她就是随口一提那种乌糟事,都是糟蹋了她自己。 可她分明不服管教。 他只好深吸口气,暂不与她计较這個,想着将来慢慢纠正她:“你是觉得韩沛昭和三郎臭味相投,想要替你表姐未雨绸缪的?” 赵行是不信這话的。 其实姜莞自己都不信。 汝平行宫走一遭,难道就能未雨绸缪出個所以然来嗎? 她能盯韩沛昭三日五日,又不可能盯他十年八年。 人家真风流,也不会让她轻易抓了包。 本来姜莞脑子裡是有一番說辞的,糊弄赵行足够用,历来她想做什么,赵行都是问個大概,从不需要她把底儿交透彻。 但话到嘴边,她临时改了口。 “我不想骗你。”姜莞曼声道,“在戏楼见你的前一天,我做了场很古怪的梦,梦见韩沛昭在汝平行宫厮混胡来,于假山后与一容色上乘的婢女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垂首下去,声音发闷:“后来清沅表姐嫁入国公府,他新鲜了几個月,便开始在外面寻花问柳,夜不归家,让表姐成了盛京女眷中的笑话,国公夫人還要去责问表姐,缘何拴不住夫郎的心,令成国公府如此为人耻笑。” 怪力乱神,何况是如此荒诞的梦境。 倘或旁人与赵行說這番话,早被他赶下车去。 偏偏是姜莞…… 小姑娘說到情真意切处,似是忆起梦中场景,尽管垂首,赵行也能看见她眼圈微红。 而姜莞所难過的,是她别无他法。 她不能与赵行直言内中情由,明明不愿骗他糊弄他,却不得不假借此等荒谬之事說与他知道。 赵行神色越发温和。 十四岁的小娘子,为梦境所困,本就是情理中事。 珠珠心思又最干净,倒确实說得過去。 所以昨夜她未曾睡好,今天又把這话說给他听。 赵行恍然大悟:“你昨夜裡又梦见了,所以一夜难眠,为此事而忧心不已,是嗎?” 姜莞掐着自己手心,一面点头一面說是:“我本犹豫的很,另想了一番說辞打算糊弄過去,但实在不想骗二哥哥。 這事儿是不是很荒谬?听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胡闹一样的玩笑话。 可我实打实的梦见了……我恐此事成心魔,所以打定主意,今次汝平之行,一定要确定這究竟是我胡思乱想的梦,還是上天示警。” 她也算是通透的,沒有立时被這样的梦给魇住,连着梦了两场還能稳住心神,已经很不容易。 赵行知道他该把人哄一哄,劝過去,让她别把這個放在心上。 這世间哪裡会有什么上天示警。 然则于赵行而言,不過就是盯個梢,又有什么大不了。 万一她真因此事而生出心魔,那才是要了他的命。 故而他不再犹豫,声色清亮道:“那你也不要费心了,到了汝平,我来安排。 届时我命人暗中盯紧他,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時間告诉你,你那個梦要真是上天示警,抓他一個现行就是了。 不過珠珠,若是此番无事……” “若此番无事,那就是我体弱,或有邪祟侵体,或病中多思,才引得发梦一场!从汝平回来,我让姑母领我到大相国寺去多烧两柱香,再不胡思乱想!” “别胡說。”赵行看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语气又是那样欢快,便觉得什么都值得了,唯独听不得她那句邪祟侵体,“你自己心裡明白就好,别挂在嘴上說。” 车内凝重的气氛消散,姜莞眼圈的红也褪去,她笑着调侃:“二哥哥方才一定想劝我,此乃怪力乱神,這会儿又怕我說?” 赵行随她說,并不反驳,好半晌后又哄着她该补上一觉,余下一概不提。 · 巳时已過,晨雾早已散去。 可今天日光不算好,金盘羞怯的藏于厚重云层裡,无法融去冬日凛冽与寒霜。 姜莞的马车裡炭炉烧的要更旺些,她又是刚醒来,面颊挂着薄粉色,睡眼惺忪的下了车。 赵行的佛青大氅搭在臂弯裡,见她下车,提着大氅罩在姜莞身上,一面替她系好,一面与她道:“成国公府的马车到了。” 他声音不高,姜莞却顿时清醒,眼底水雾随之消散。 她蹙拢着眉心往长街口方向看過去,成国公府两辆高辕马车正缓缓而来。 姜莞啧了声:“韩令芙怎么也来了。” 赵行只說不知道:“你還冷不冷?刚睡醒,别吃了风,不然你先进去。” 她才不去。 韩令芙往年是不常跟着到汝平来的,今年八成是因赵行带着,少不了要多看顾众人些,再加上以为她大病初愈或许不来,所以才跟着韩沛昭一块儿過来。 怪不得他们来的這样早。 司马昭之心。 姜莞仰着小脸看赵行:“她八成冲着你来的。” 赵行蹙眉,抬手去按她的头:“别胡說,我不知道她会来。” 她见赵行眉眼间染上不耐,心下了然,于是在韩沛昭领着韩令芙款步過来时候,更往赵行身边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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