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央历三四三年三月二十一
雪姑淡淡道:“你只管知道,有深仇大恨就足够了。”/p
曲经年无奈的耸了耸肩,问道:“你准备怎么杀了我?”/p
雪姑冷哼了声,右手轻轻的在腰间一抚,她秀眉颦蹙。曲经年故作惊讶道:“鱼兄,鱼兄。你這是吞了什么,要死的!”/p
曲经年把一卷小册子从鱼嘴裡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大声念道:“亡国婢子复仇记,韩梦澜著。”/p
雪姑杏眼一瞪,曲经年手上那本小书就被搅了個粉碎。/p
曲经年做出不可置信的样子說道:“你不会是想用這上面的办法杀我吧!”/p
雪姑义正言辞的說道:“呸,小狗贼,杀你哪儿用得着這上面的妙计!”/p
曲经年鼓起掌来,過了半天吐出俩字:“奇才!”/p
“狗贼。”/p
在烟花巷子裡,总有些落魄的风流才子,他们靠写些才子佳人,痴男怨女,亡国公主的故事为生,這些书籍倒是颇受四番街的姑娘们欢迎。/p
曲经年沒想到,這冷冰冰的女刺客竟把這上面的东西当成至理名言,也不知她是太聪明,還是太笨。/p
当两人进城之时,一個瘦弱的身影与雪姑擦肩而過。曲经年见過他,但已经不记得了。/p
這人就是当日曲经年进城时,贺云生身边的那個机灵的少年。只是一面,雪姑那冰冷如仙的面孔就映入了他的心底,再也无法抹去。/p
当曲经年把雪姑领回东城衙门之时,流苏差点惊掉了下巴。流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姑娘,是烟花楼九层来的。”/p
“是。”/p
“什么袖的刺客?”/p
雪姑淡然道:“白袖刺客。”/p
這烟花楼是帝都最大的青楼,但也是中州境内最大刺客组织,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p
而烟花楼裡最厉害的当属九层的白袖刺客,白袖刺客虽然人不多,但是個個貌美如花,武功高强。流苏曾经去烟花楼的时候,见過雪姑一面,故有此一问。/p
流苏偷摸问道:“哪儿来的?”/p
曲经年一笑道:“别人送的。”/p
今夜,鱼兄被炖了個稀烂,曲经年在那本仇人手册上写下了烟花楼,雪姑。/p
接下来的两三日倒是风平浪静,郑远天天跟着欧阳雀德吃吃喝喝,日子過得快活。/p
那雪姑倒是奇怪,她话很少,白天立于院中,晚上立于曲经年门外,她仿佛真是来给曲经年做保镖的。/p
央历三百四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這日子有些特殊。再過两個月,就是央国三年一度的大考之日,全国各地的学子从今天起,就要往帝都赶。/p
再過九天,是论武宫招生的日子,临近帝都几州有志向的习武之人,也要开始赶往帝都。/p
而今天,又是中州望郡的桃花节。当所有人都在往帝都走的时候,帝都裡的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巧媚花魁,就开始浩浩荡荡的前往望郡看桃花。/p
今天清晨,曹轩德就派了轿子赶到城东,接了曲经年,去望郡看桃花。衙门裡,留下了流苏,龙天阳看家。/p
曲经年今日才算见识到了帝都奢靡浮华的冰山一角。/p
這些人们,只是为了赏個小小的桃花,就耗费举国民财修了一條千裡的大运河,就是为了乘船而下,赏两岸桃花。/p
曲经年从大漠而来,這一路,他看的清。在這两岸桃花之后,是遍地的饿殍,无家可归的流民。/p
今日,当十几艘大船顺流而下之时,央国,又烂了一点。/p
打头的大船高十五丈,长五十丈,船上张灯结彩,人声鼎沸。/p
相比于那船上的热闹来讲,曲经年這船上倒是颇为冷清。/p
几個婢女叽叽喳喳,曲经年和曹轩德坐在摇椅上昏昏欲睡。太叔丹凤和雪姑站在两边,像极了两尊门神。/p
曲经年懒洋洋的說道:“這常家派头足的很,老岳父,你也不弄点点人撑场面。”/p
曹轩德笑道:“常安在是太师,常老爷子又是大我一级的右丞相,满朝官员皆以他俩为尊,我的人都被他们弄去当地方官了,哪儿還有人撑场面。”/p
曲经年打了個哈欠,把头扭到一边看着雪姑道:“人比桃花红,看桃花哪儿有看雪姑好。”說完一笑,换来一句狗贼。/p
突然,前方常家的大船停了。/p
曹轩德摇摇头道:“又来了。”/p
“什么又来了?”/p
曹轩德解释道:“常家的船停了,是因为有人拦住了。拦船的人叫范文济,中州琉台郡生人,今年四十有余,十年前因在朝上大骂常老爷子被免了官,自那以后他就年年桃花节来這裡拦船。”/p
說话间,曹家的船已经来到前面,曲经年看到拦船的那人,范文济。/p
那范文济立在竹筏船头,骂骂咧咧,口水乱喷,宛如一個泼妇。/p
一把胡子,一身补丁,一身胆气。除了這些,曲经年看不出這人還有什么特殊的。/p
常安在今天穿了一身红衣,玄纹云袖。/p
他身后立着七個绝美的侍女,一颦一笑,倾国倾城。/p
常安在看曹轩德他们過来了,微笑道:“既然曹公来了,那就由你来处置這個范文济吧。”/p
“范文济拦的是常太师的船,我怎能擅作主张。”曹轩德打了個哈哈。/p
曲经年慢悠悠的說道:“敢拦朝廷重臣的船,给他安個行刺的罪名,当场杀了他,也不为過。”/p
曹轩德一愣,暗想這個不长心的!/p
常安在却摇头笑道:“小王爷不知,這個范文济求的就是一死。想我祖父,历经三朝,忠君爱民,反倒被人扣了個结党营私,把持朝政的帽子。祖父为了自证清白,已经三年沒上過朝了。要是我现在杀了他,反而上了他的当,给他留個清流的美名,坐实了我常家的大奸大恶。”/p
曲经年笑了笑,心裡骂道,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小娘们常安在。/p
常安在挑眉道:“我倒是有個主意,让這范文济天天在中州境内闹事也总归不好,不如再次启用他,给他個官做。”/p
曹轩德问道:“常太师准备让他做個什么官?”/p
常安在看向曲经年道:“听說,大漠三十六城裡,有個城主刚调到蜀州,不如让他去大漠算了,落個清净。小王爷意下如何?”/p
這常安在搞得什么鬼把戏,曲经年看不出来,三個月后,他就会知道,這是常安在的一步杀棋!/p
曲经年說了句:“随他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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