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第三十二章 探视

作者:尹紫电
賬號: 密碼: 热门: 尹紫电: 在這小房间等着温特斯的中年人正是温特斯母亲的亲妹妹的丈夫、和温特斯父亲并肩出生入死的军校同期、温特斯的至亲——安托尼奥·塞尔维亚蒂。 “我就說海关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温特斯在脑海中欢呼雀跃,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去過一遍大刑,而现在发现居然只是“探监”,不禁喜出望外。 把温特斯带到此处的看守头子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离开了小房间。 沉重的木门尖叫着被关上了,這個小屋裡现在只留下了姨父和外甥二人。 安托尼奥高兴地大步走過来紧紧抱住了温特斯,揉着他的头发,真挚地感慨:“臭小子,看看你呀!你现在可是真长成男子汉了!简直和年轻时的你父亲是一個模子刻出来的,我刚才甚至以为是神明把我带回了二十年前,让我看到你父亲从门外走了进来。” 温特斯姨父的音色低沉醇厚,戴着六分喜悦和四分伤感。 温特斯一面被姨父的情绪所感染变得感伤,但另一面却因這种突然的亲昵举动浑身起鸡皮疙瘩。 六年封闭的寄宿制男校生活对他性格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同期不是家人,男性间不会用如此亲昵的方式表达情感——男性间根本就不交流情感。 所以离开了军校象牙塔的温特斯非常不适应這种亲密的肢体语言,在安托尼奥眼中温特斯還是那個缠着他要学剑术的小孩子,但温特斯现在感觉到的更多是尴尬和手足无措。 “珂莎還好嗎?我妹妹還好嗎?大将军和小将军還好嗎?”温特斯赶紧试图用语言摆脱姨父的双臂“钳形攻势”。 “都很好,都很想你。”安托尼奥松开了胳膊,他用手掌擦了擦眼睛,又吸了一下鼻子,似乎還沒有从伤感的情绪中走出来:“我們坐下說吧。” 一秒记住:/ 安托尼奥牵着温特斯的胳膊把他带回了桌子边上。 温特斯的屁股刚一挨到椅子就迫不及待地低声问:“军部知道我們被海关给关起来了嗎?” 看到温特斯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安托尼奥忍俊不禁,哼哧一声笑了出来:“当然知道。别說是‘皇宫’了,码头一声响,不到两個小时全海蓝市就都知道了,现在外面的谣言简直是铺天盖地。城裡疯传是陆军走私被海关截获所以大打出手,還有人說打死了上百人,個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皇宫是维内塔陆军部的代称,因为当年修的太豪华被市民讽刺像皇宫。久而久之,宫殿、皇宫变成了军人们口中陆军部的代称。 “那姨父你是陆军部派来接我們出去的?”温特斯大喜過望,心想看来大家很快就能离开這鬼地方了。 安托尼奥却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现在只是以亲属的身份来探视。” “为什么?”温特斯笑容一滞,惊愕万分:“既然陆军部都已经知道了我們被关着,为什么不派人来把我們弄出去呢?” “哼,当然是因为海关這些蠢货办了件大蠢事。”安托尼奥冷哼了一声,他的笑容中多了三分鄙视和轻蔑:“這群海关杂碎的脑子裡都进了泥巴,先是不由分說把你们都关了起来。现在进退不得却又放不下面子,居然想让联席会议发函‘申請’把你们从海关领回去,你觉得‘王座’会答应嗎?” 既然陆军部被戏称为是“宫殿”,那么陆军的最高权力机构高级指挥官联席会议开会的小会议室自然就是宫殿中最有权力的房间——“王座厅”,所以陆军高级指挥官联席会议也被戏称为是“王座”。 “這也太不要脸了!”温特斯得知了海关决策层的小算盘后又惊又怒,他眼睛瞪地大大的,鼻翼剧烈翕动,猛地站了起来把椅子都撞飞了。 温特斯气愤不已地說:“他们凭什么這么干?我們只是被牵扯了进来而已。” “别急,别急。”安托尼奥拉着温特斯让他坐下,他的语气轻松愉快:“哈哈,你這暴脾气和你爸爸也是一模一样……哎,人年纪一大就总爱回忆年轻时的事情。你坐下,听我慢慢和你說。” 温特斯知道自己刚才热血上头对着姨父大吼大叫非常不得体,他抱歉地对姨父笑了一下,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告诫自己以后要克制、要冷静,扶起椅子又坐了下来。 “反正事情现在就是這個样子,海关干了件蠢事,但又不愿丢了面子,想让我們给他擦屁股,要王座先开口。”安托尼奥气定神闲地一摊手,不屑地說:“真是痴心妄想,陆军凭什么为了给海关擦屁股折了自己脸面?你们现在就夹在中间了。不過問題不大,海关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他们现在還得供着你们。” “哪有供着我們。”温特斯苦笑一声:“把我們都弄到牢房裡去了,只是环境還算干净,不過有一個重伤员我觉得最好還是能接出去照顾。” “重伤员?是见习军官嗎?” “不是,是莫裡茨少校。” “莫裡茨·凡·纳苏?”安托尼奥眉梢一挑,表情疑惑,显然莫裡茨這個名字勾起了他的兴趣。 “我不知道少校的全名。”温特斯摇了摇头,短短几天的接触。他只知道少校的名字是莫裡茨,少校全名的其他部分他一概不知。 “唔。”安托尼奥摩挲着下巴,用迟疑的语气說:“陆军部裡我只听說過這一個人叫莫裡茨,去年全陆军运动会剑术项目季军,据說還是個施法者,是他嗎?” 听到姨父的描述,温特斯点了点头:“剑术高手還是施法者,那我們說的应该是一個人。” “剑术高手還是施法者,恐怕一個满编百人队都不够他杀,你们究竟遇到多少敌人?能让這等人物也受重伤?”温特斯的话让戎马多年的安托尼奥也十分诧异。 “少校主要是溺水,另外還被自己的法术震破了耳膜,暂时失聪。”温特斯用尽可能简洁地說明少校受伤的原因:“另外……” “先等一下。”安托尼奥叫停了温特斯,从怀裡拿出了一個小笔记本,又从房间角落的斗柜裡找出了墨水和羽毛笔。 做好记录准备后,安托尼奥正色对外甥說:“雷顿這個莽夫只传回来只言片语,皇宫得到的消息混乱又自相矛盾,外面谣言满天飞,你从头到尾仔细给我讲讲今天下午码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温特斯便从船靠岸开始說起,仔细地给姨父讲了四名旅客、刺客和爆炸的详细经過,避免干擾主旨所以遭遇海盗的经历他只是一语带過,为防隔墙有耳他也沒提四名旅客中有施法者的事情,毕竟這裡是海关的地盘,谁知道他们有沒有在暗处布置管道窃听? 安托尼奥严肃地听温特斯讲述自己的经历,当听到外甥险些丧命时他瞳孔不由自主地猛然收缩,但他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不时点头,不时在纸上记录一些重点內容。 “就是這样。”温特斯意犹未尽地讲完了码头上的刺杀和爆炸,他其实很想和姨父讲讲海上那场跳帮和圭土城的那场大火,他有很多疑惑希望能够寻求姨父的智慧的帮助,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安托尼奥沉吟着在脑海中過了一遍温特斯刚刚說的话,得出了结论。 他揉了揉太阳穴說道:“那這事和我們陆军根本就沒什么关系!我們的见习军官不過是见义勇为,所以才会被牵扯进来。” “是呀!”温特斯也一拍桌子,不過他又想起了旅客中那名能使用偏斜术的施法者,暗暗在心中說:可能跟陆军也有点关系,但跟我們這些见习军官绝对沒关系。 “這海关的人到底在想什么?不去抓刺客倒是把你们都关起来了。”安托尼奥把小笔记本收了起来:“放心吧,這事既然和我們沒关系,那還海关就别想把屎盆子扣到陆军的头上。” 温特斯重重地点了点头,姨父的态度让他备受鼓舞。 “和你的同期說,不要着急,该吃吃该喝喝。看海关能把你们软禁到什么时候?”安托尼奥中气十足地向温特斯传授斗争策略:“你们不是犯人,需要什么就伸手要,海关敢不给就砸穿這裡,不過是几個看守,你们对付不了嗎?” 温特斯本来想提醒姨父隔墙有耳,但他突然想到姨父可能正是在借此机会向海关施加压力,于是和姨父唱起了双簧,连连答“是”。 不過他想起了莫裡茨少校,不禁又有些担忧,便低头轻声问道:“那莫裡茨少校怎么办呢?他最好還是能在好地方静养。” 安托尼奥闻言思考了一小会,缓缓回答:“莫裡茨暂时還不能出去,王座不可能主动要人,我会让海关的人請医生来给莫裡茨诊治。” 他又微笑着补充道:“放心,现在是海关要为莫裡茨少校的健康祈祷,祈祷他不要死在海关的牢房裡。莫裡茨如果有個什么三长两短,那海关总署就能见到陆军的大炮长什么样了。” 温特斯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管现在有沒有海关的人在旁听,安托尼奥的威胁都不是虚言。 海蓝共和国各大权力机构的独立性都很强,准确地說,各大权力机构组成了组成了海蓝共和国政府。 所以各大权力机构因为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而聚众械斗的案例屡见不鲜。虽然迄今为止還沒有哪一方使用過热兵器,不過如果陆军被逼急了把大炮推上来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情形。 至于隔壁的联省共和国,那裡情况更糟糕。以至于维内塔哲学家康泰曾這样阴阳怪气地评价:“联省陆军不是联省共和国的军队,联省共和国是联省陆军的国家。” 作为上古姆罗共和国之后這片大陆第一個推翻皇帝和贵族的政权,各加盟国对于后帝制时代政治体制的建设都是在摸着石头過河。至今還沒有哪一方能很好地回答“沒有皇帝怎么办?”這個简单又麻烦的問題。 “对了,還有這個。”安托尼奥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個盖着白布的小篮子,面带笑意地推到了温特斯面前:“猜猜看是什么?” 温特斯凑過去用力地嗅了嗅,开心地說:“其实我进屋时就闻到香味了,只是一直沒来得及问。” 他掀开了白布,裡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层小馅饼,馅饼下面又是白布,看厚度估计篮子裡足足有三层。 這种馅饼外形特殊,从内而外卷成了胖墩墩的圆柱形,与其說是馅饼,不如說是卷饼。 面用的是精贵的精白面,裡面的肉馅则是用香料调味的牛肉馅。许要把白面团碾薄,均匀地摊上牛肉馅,卷成长條放到锅裡蒸熟,然后再切成小段。 白面和清水的比例、和面的力道、发酵的分寸、肉馅的调味,稍微有一個步骤不過关最后的成品都会差很多味道。 這個“点心”做法来自温特斯母亲的家族,现在是温特斯小姨的独门手艺,温特斯敢拍着胸脯說整個维内塔就此一家、别无分号。 食物是故乡最深的羁绊,一個人的口味和他的成长经历有着很深刻的关联。 温特斯也顾不得卫生,直接上手把一整块放进了嘴裡,咸淡适中、肥美多汁的肉馅和发酵程度恰当好处的面皮……熟悉的味道让他终于有了回家的实感,還沒他等尝够滋味,一块馅饼就吃完了。 “昨天听說你们坐的船已经到了港外锚地了,珂莎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给你准备。”安托尼奥慈爱地看着外甥左右开弓大吃特吃:“不曾想出了這么一档子事……听說我要来看你,說什么都要让我给你带過来。嘿,這還真成了探监了。” 温特斯吃了几個,想到了巴德、安德烈和其他同期,于是把手裡拿的馅饼又放了回去。 见外甥停了下来,安托尼奥十分疑惑:“怎么?放馊了嗎?” 安托尼奥知道外甥的本事,六年前温特斯去山前地时就能一口气吃两斤這种小馅饼,放开吃這一篮子都不够他吃饱。 “沒有,我想留着拿回去给我的朋友们尝尝。”温特斯仔细地把白布盖了回去,掖了掖布角。 安托尼奥仔细地端详了一遍外甥的眉毛、眼睛、鼻梁和下颌,嘿嘿一笑:“你现在可成熟太多了,我還记得你小时候和你妹妹因为抢馅饼吃打架……” 被揭开了黑歷史的温特斯脸颊一红,连忙制止了姨父继续翻出更多的旧账:“别說了,那时候是我错了,我深刻反省。” 安托尼奥哈哈大笑,重温小孩子的黑歷史是显然是中年人群的一大乐事。但他突然收起了笑容,直视温特斯的双眼。 温特斯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正色聆听。 安托尼奥严肃而认真地问外甥:“你现在想离开這裡嗎?” 听到安托尼奥的话,温特斯的第一反应是疑惑。随后他明白了姨父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自己想出去,安托尼奥一定有办法让自己现在就能离开這座监狱。 温特斯扪心自问:我想不想离开那座牢房? 答案当然是想,牢房环境再好也是牢房,低矮、潮湿、拥挤,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砂浆,连個能舒服躺着的地方都沒有。 牢房裡也沒有任何能打发時間的方法,只能在囚室中枯坐,在其中的每一秒钟都像一個世纪那样漫长。 但是,如果自己要离开那座牢房,也绝不是自己独自离开。同期都在牢裡,自己一個人跑掉了像什么话?要离开也一定是要和大家一起离开。 想通了這点,温特斯摇了摇头:“大家都离开的时候,我也就出去了。” 安托尼奥注视着温特斯的双眼,突然大笑道:“好!格拉维斯的儿子应该有這种气度!” 安托尼奥用力拍响了桌子上的按铃,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靠。 沒過多大一会,一個身穿丝绸面料海关官员制服的中年男子推门走了进来。這名海关官僚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他站在安托尼奥身边,他搓着手低声下气地问:“塞尔维亚蒂将军,您和您的外甥谈完了?” 安托尼奥也微笑着說:“谈完了。有件事实在要拜托阁下。” “好說,好說。”海关官员忙不迭地点头。 “這件事实在是难以挂齿。”安托尼奥·塞尔维蒂亚少将现在脸上的笑容可以融化坚冰:“我的夫人就這么一個宝贝外甥,宠溺的不像话。听說這孩子在海关大牢裡吃苦,在家闹得实在是不成样子……” “您放心,堂堂陆军军团长亲自作保,那我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给您這個面子。司长和总司那边我去解释,您现在就可以把您外甥带走。”海关官员连忙顺杆往上爬。 “那可是实在是太好了……”安托尼奥少将突然脸色一变、话锋陡转:“但我到了這裡却发现,海关大牢的环境对于年轻人磨练心智很有帮助,温特斯准尉!” “到!” “我命令你,就在海关大牢裡待命!沒有陆军部的命令,就算海关請你走,你都不许走!” “是!” 原本以为替大领导解决了棘手难题的海关官员现在呆若木鸡,但安托尼奥少将却沒有就此放過他。 他一把抓住海关制服的领口,把那海关官员拖到自己面前,凶神恶煞地說:“我要拜托你的事情你给我听好了!回去告诉赫德那個老匹夫,陆军会把人‘抢’回去,但绝对不会把人接回去。這件事不给我們一個交代,老子带兵拆了你们海关总署!” ————我是老匹夫的分割线———— 其实我觉得,最能体现成长经历对個人饮食偏好影响的食物类型就是发酵食物。成年人很难吃得习惯小时候沒吃過的陌生发酵食物,因为很多发酵食品基本就是腐烂的味道,比如著名的腌海雀。 感谢“社会正义老王”的推薦票。 我之前每天给自己投推薦票,但总觉得自己投自己有点太羞耻了,推薦票应该是读者的表扬不是作者的自夸,所以還是向各位看官求票吧。如果有推薦票,請投给我,鞠躬感谢。 小說相关 《》是作者:尹紫电倾才力献的一部情节荡气回肠,扣人心弦的佳作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