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白青身子向后一靠,清咳两声:“可以啊,小偏科终于发威要进实验班了。”
韩赫垂下眸,握着笔的手不觉握紧,喉结动了下:“我不去。”
“确定了?”孟岩把名单压在讲桌上,握起笔。
白青怔住,旋即转回头,比出两根手指:“你不是一直想去实验班嗎?這学期一次,下学期還一次,到高三可就不滚动了。干嘛要放弃啊,韩傻子!”
也是奇怪,平时都沒什么脾气的韩赫,听白青劝說一大堆后,反而跟她较起劲了。
“我确定。”韩赫說完也不看白青,直接扯過卷子,继续做他的题。
“沒救了。”白青看了眼林舒,摊开手,“也不知道這孩子中了什么|邪。”
孟岩在名单上划下一笔,收起笔站直身子:“林舒你呢?”
班级后排开始有人小声议论。
“這還用问啊,肯定回去了。”
“人家這次又是年级第一诶。”
“听說上次是病了沒参加最后一天考试,才来的8班。”
……
林舒完全沒听到般,只看着厉言勋的背影,而后者如往常般瘫在椅子中手裡转着笔,似乎也沒受到什么影响。
她深吸口气,抬起头:“我不去。”
话音刚落,就听得前排某人的笔“啪叽”一声跌到桌面。
在那之后,班裡开始有人吹口哨,起哄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强。
孟岩怔了半晌,清咳两声:“林舒,你,你确定嗎?”
他当這么多年老师,還是第一次听說年级第一拒绝去实验班的,空前绝后!
厉言勋忙靠過来,微偏過头:“你别乱来。”
不想她回去的确是发自肺腑,但毕竟回去对她学习更有利。過年时他只是抒发心中所想,并沒真想過她要留下来。如果因为這点小事,她跟家裡闹,必然得不偿失。
“我确定。”林舒目光异常坚定。
白青抿住嘴,默默在书桌下给林舒比個大拇指。
正巧丁堰来班裡看情况,孟岩就跑過去跟丁堰說,想丁堰出口劝一劝,然而丁堰只是很无辜地摊开手。
“這是学生自己的决定,我也左右不了。”
最后孟岩也只得唉声叹气地走了,他走后,丁堰背着手若无其事般经過厉言勋和林舒身边时,目光還四处瞧着,却小声提醒道。
“留下可以,但第一的位置,可不能让给别人。”
彼时,林舒正盯着桌面的卷子,嘴角缓缓扬起,在桌边比了個“ok”。
下课铃打响,全班都炸了。
“特嫂真给力啊。”邓成伦连跳過两排桌子,坐在厉言勋的桌子上,“這种为了爱情甘愿献身的精神,值得我們所有人学习。”
“欸,這你可想多了。”林舒瞥了眼厉言勋,“我只是习惯了现在的轻松,不想回去套上|夹|板。”
“是啊,8班多好!你在這,都可以横着走。”黎子越也凑過来,怼了下厉言勋的肩膀,“是吧?特哥。”
但厉言勋看上去可沒那么轻松,他一脚踹過去:“都散了!我他妈又不发钱,都糊在這干什么?滚滚滚。”
“……這又咋了?”邓成伦摊开手,见厉言勋又要踹過来,忙推着黎子越跑了。
等班裡注意力都分散开,林舒凑近些,盯着他的双眼清咳两声:“你,不开心?”
厉言勋神情严肃:“经過家裡同意了嗎?”
林舒怔了下:“经過了啊。”
昨晚,林舒主动找林瑞祥进行了一次|世|纪|性|会|谈。会|谈中,林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說出自己不想和8班大团体分开的热切期盼。林瑞祥最终败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下。
恩,以上是24k纯理想版。事实是……整個過程,林舒都沒說上几句话。所谓的会谈,基本上是完結在沉默和无尽的沉默中。好在,最后林瑞祥松口了。但也表示只允许她在8班再多待一学期,期末再滚动一定要回去。
林舒后来仔细想了想,大概是林瑞祥心疼她這么多年压力大,才勉强同意她在8班多待段時間。
“真的?”厉言勋眉峰一挑,似乎并不相信。
“真的!不過……”林舒干咳两声,比出食指,“仅此一学期,下学期我必须要回去,這是我爸妥协的前提。”
话音刚落,就见厉言勋原本的面如死灰,渐渐“复苏”,他掐住她的脸颊:“所以我還能多欺负你一学期。”
林舒一脸生无可恋,推开他的手站起身,佯装要去找孟岩:“孟老师,我后悔了……”
却被厉言勋拦在门口,他嘴角微勾:“往哪跑?”
“嘿!”她头一歪,转身大摇大摆走回座位,双臂交抱翘起二郎腿,“我就不跑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厉言勋瞥向别处,空拳落在唇边禁不住轻笑出声,旋即眉峰一挑咬着下唇,朝某人步步靠近。
“你!别让我逮着机会。”
他想画個圈,圈死她,让她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奈何……
厉家有女初长成,方露劣性,革|命|之路尚远矣。
次日早上五点半,天如墨黑,与夜裡并无分别。跑道外高处架着的灯,如夜中月,隐隐照亮前行的路。
厉言勋跑到主|席|台前,肩膀被拍了下,他脚步未停就看得黎子越从他身侧经過,挑着眉指了指门口。
“看看谁来了。”
他转回头,就看得林舒裹得像個粽子似的,站在门口张望。见他看過来,她朝他挥了挥手。他一怔,转身朝门口跑去,在她面前缓缓停住,眉心微蹙。
“你来干什么?”
“来跑步啊。”林舒拽下口罩,嘴角微勾,雾气从嘴边绕出,“你不是一直說我身体素质太差嗎?我這次下定决心要改变!”
說完,自顾自拽上口罩,就要沿着跑道跑,却被厉言勋拉住胳膊拽回来,双眸盯着她声色严厉。
“天這么黑,你這個時間出来很危险,知不知道?”
林舒不以为然地摊开手:“现在是冬天,就算你正常来上学,天也還是黑的。”
厉言勋深吸口气,有些不耐:“抬杠是吧?”
“恩……”林舒垂下眸,语气软了些许,“我知道你们加强训练了,一定会很累。自习课我不能出来陪你,就想早上早点来陪陪你。两個人一起,总比一個人有动力吧?正好,我也顺便锻炼下身体。”
她瞥了眼厉言勋,很快又垂下眸搓着手套瘪了下嘴:“你還不领情……”
“我是怕你這小体格,别锻炼不成,反倒病了。”厉言勋叹口气帮她拽起口罩,“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不会不会,我非常strong(强壮),不是虚胖。你看!”林舒学着大力士的模样,正儿八经地举起胳膊,却只是挤起一团羽绒。
“……谁给你的自信?”厉言勋轻笑出声,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指着她的鼻子严肃状,“那我以后早上也去接你。但你必须跟我保证,只要有一点不舒服,立马停。明白?”
林舒微扬着头嘿嘿一笑,眉眼弯弯,推着他转過身:“走了走了,别我一来反而耽误你训练。”
之后每天天還沒亮,厉言勋就会骑车到林舒家楼下等她,然后载着她到学校操场。虽然,大部分時間,他都只能隔着大半個操场看她慢悠悠跑圈,却也感觉浑身是劲。
林舒从图书馆借了本营养搭配的书,现学现卖,每天都帮厉言勋搭配食谱。其不知,他比她清楚不知道多少倍。但每次她說,自己刚知道怎么样吃对身体好,他又都特别配合地恍然大悟般,就差对她星星眼崇拜。
上课,厉言勋睡觉不老实,动不动校服就从肩膀滑下来,林舒就趁老师转身写字时,迅速帮他盖上。然后又忙退回去,握住笔仰头认真听课状。
厉言勋還是不时会去琴房|骚|扰林舒,但好像也因为他最近特别忙,而在琴房变得比较受欢迎。她偶尔会教他弹钢琴玩玩,但每次都被他僵硬并且笨拙的手指弹出的噪音,烦得怀疑人生。
好容易挨到周末,两人约好出去玩。林舒早早收拾好,去公交站等厉言勋,却迟迟沒看到人。连打几個电话,都沒人接,她有些慌了。
思来想去,林舒還是决定给黎子越打电话问问。毕竟他和邓成伦成天和厉言勋长到一起,說不定他知道。只是沒想到,她又打很久对面才接起来。
還沒等她问,就听得听筒那头黎子越還穿着粗气。
“特嫂,特哥這边有点情况,可能去不了了。”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